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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仍舊很熱,辰哥兒隻著了一件單衣,純白色的衣物勾勒著他的身形,襯得他本就纖細的腰肢越發顯細,黎曄蹙了下眉,“你也吃。”

辰哥兒不太有胃口,搖了搖頭,黎曄有些後悔沒捉些野味回來,好不容易前段時間將他養的稍微有了點肉,這段時間天一熱,黎曄總覺得辰哥兒又瘦了。

辰哥兒之所以走神是想起了秦嬸的事兒。他抬頭時,恰好對上黎曄漆黑的眼眸,他有些難以啟齒,黎曄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可是秦嬸那裡又說的明白,隻是讓他幫忙問問,他瞞著不說,似乎也有些不好。

“怎麼了?要跟我說什麼事嗎?”見他難得煩悶,黎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辰哥兒抽了一下沒抽開,臉上稍微有些燙,低聲道:“你對娟娟有印象嗎?”

“娟娟?”黎曄蹙了下眉,不動聲色望著辰哥兒。

他自然不認識。

見辰哥兒喊一個陌生女人如此親切,當下有些醋意,薄唇微微抿了起來,他嚴肅看人時,神情一向嚇人,辰哥兒雖然不怕他,大概是本就心虛的緣故,被他這麼盯著,便有些心慌。

他猶豫了一下,道:“就是秦嬸的小女兒,你對她有印象嗎?”

黎曄搖頭。

見他沒印象,辰哥兒更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誰拜托你幫忙了?”黎曄一向聰明,見辰哥兒半晌開不了口,便問了一句。

辰哥兒不由彆開了視線,“嗯,秦嬸想讓我問問,若是她想把娟娟嫁給你,你可同意?”

“我同不同意,你不清楚嗎?”

黎曄眼眸沉的有些深,因為生氣,手上不自覺使了點力道。

辰哥兒被他捏的有些疼,不由掙紮了一下,他的舉動在黎曄眼底卻成了想甩開他,他抿了下唇,眼底恍若醞釀著一場陣雨。辰哥兒心底有些打鼓,側了下腦袋,不肯對上他的視線。

“你鬆手。”

黎曄自然不肯鬆,以為他想撮合自己和那個叫娟娟的,黎曄又惱又怒,聲音也忍不住有些涼,“我想娶誰你不清楚嗎?”

辰哥兒臉上一熱,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黎曄的目光在他緋紅的耳根停留了一瞬,心底有些了然,他深深吸口氣,故意惡狠狠的,“是不是不論我做什麼都是多餘的?在你眼底我隻配跟一隻狐狸在一起?不配擁有你?好,你不喜歡我,我可以不逼你,我走就是。”

辰哥兒微微愣了一下,望著他傷心欲絕的眼眸,心底像被針紮了一下密密麻麻疼了起來,他忍不住追了出去。

黎曄走的很快,怕被家人發現,辰哥兒也又不敢喊出聲,悶頭朝前追,他們家離後山很近,不一會兒便繞進了山前的樹林裡,見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辰哥兒喊了一句,“黎曄,你站住!”

黎曄站住後,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你讓我站住乾什麼?反正你也不願意嫁給我,就讓我死在山上好了。”

“什麼死不死的?”辰哥兒又跑了一截兒,終於跑到了他跟前,怕他走,抓住了他的胳膊。

黎曄抿唇看他,眼底的情緒波濤洶湧,濃的幾乎化不開,“死了多好,你也不用故意將其他人說給我了,你鬆手,我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了,你想嫁誰嫁誰!反正你也總嫌我煩!”

“我沒有!”

黎曄硬忍著不去看他的眼睛,就怕一時心軟,再次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鬆手!”

辰哥兒不敢鬆,怕他一怒之下真一走了之,也怕他又傷害自己。

黎曄朝他逼近,語氣惡劣,“你若不鬆,我就親你了!”

辰哥兒臉上一熱,手上卻仍舊沒鬆。

黎曄垂眸看他,他的眼尾上挑,眼神無端有些邪氣,“你是故意的嗎?故意不鬆手?想讓我親你是嗎?”

辰哥兒被他輕佻的語氣,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你再如此孟浪,我真不管你了。”

黎曄深深看他一眼,掰開了他的手,“那就鬆開!”

“黎曄!”辰哥兒抓住了他的肩膀,“彆鬨了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沒寫完,實在太困了,下章在一起,比心

58、親一下好不好?

辰哥兒的語氣軟了下來,黎曄最受不了他這副樣子,瞬間有些心軟,也有些不忍心再逼他了,他忍不住俯身,用額頭去蹭辰哥兒的,“你吃定了我是不是?”

辰哥兒被他的用詞撩的麵紅耳赤,不由側了一下腦袋,白皙小巧的耳朵恰好落在黎曄眼前,他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沒有撲過去咬一口。黎曄摸了一下辰哥兒的側臉,半晌才站直,“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就是不能再陪你了。”

他收回手,轉身想走,“你回去吧。”

“你要去哪兒?”辰哥兒心中一緊,目光朝他追去,黎曄卻隻留給他一個後背。

他仍舊是一身紅衣,身材挺拔,單看背影卻給人一種蕭瑟之感。

“若是留在你身邊,我無法容忍你嫁給彆人,如果真有那麼個人出現的話,我會忍不住殺了他,為了你我都好,我隻能離開。”

辰哥兒想喊住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向內斂保守,是萬萬說不出想嫁給他的話,何況在他心底,黎曄更像家人,他無法想法兩人成親的日子,他至今還記得黎曄親他的那一刻,那般令人羞惱,真成親他肯定更過分吧……

辰哥兒心底正亂著,黎曄卻已經邁開了步伐,眼看他越走越遠,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辰哥兒忍不住喊了一聲,“明天還要去書院,你離開了,要怎麼去?”

他咬了一下唇,眼底滿是難為情,擺明了不想讓他離開,又說不出挽留的話,這才迂回的來了這麼一句。

黎曄這才轉過身來,雖然隔了幾步遠,他卻將辰哥兒的神情儘收眼底,他足尖一點便飛到了辰哥兒跟前,垂眸看他,“你再這樣,我會理解為你舍不得我走。”

辰哥兒難堪地彆過了頭,訥訥道:“你不讀書了嗎?”

“不讀,本來就是為了你才讀的,我都要走了,還去什麼書院?天下那麼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願意嫁給我的人。”

最後一句他純粹是賭氣說的。

辰哥兒聽了卻莫名有些難受,“若是隻想找個願意嫁給你的,竹溪村就有,秦嬸子早就相中你了,想讓你給她當女婿。你還走什麼走?”

黎曄被他噎了一下,見他語氣中似乎含了些妒意,心底又莫名有些高興。

“你說我走什麼?”

辰哥兒又不吭聲了。最近兩年,他的五官出落的越發好看了,淡雅的眉,挺直的鼻梁,漆黑的眼眸,白皙的肌膚,都一處都像是畫出來的一般,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的悄無聲息。

黎曄看著他時移不開視線。

他突然將辰哥兒摟到了懷裡,聲音悶悶的,“我如果真走,你是不是轉眼就會把我忘掉?”

他力氣很大,每次被他摟著,辰哥兒都有些喘不過氣,有種骨頭都要被他捏碎的感覺,“又說這種話乾什麼?你不是要去找個願意嫁給你的嗎?”

“那你願意嗎?”

“不願意。”

他的呼吸恰好落在辰哥兒耳朵上,辰哥兒癢的難受,動了下腦袋,想離他遠點。

黎曄鬆開了手,自嘲的笑了笑,“我懂了。”

他伸手將懷裡的銀子掏出來,塞到了辰哥兒手裡,“這個給你吧,攢了這麼多久,也不過這麼一點,原本還想成親時用,反正你也不願意嫁給我。”

“我不要,反正你也要娶彆人,一樣可以留著成親用。”

黎曄目光幽深,盯著他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瞬,嘴角挑出個笑意來,“你真以為我會娶彆人?隨你怎麼想吧,你不想要就扔了吧。書院那兒,如果夫子問你,你幫我解釋一下,就說我以後都不會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黎曄就轉身離開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辰哥兒心酸不已,眨眼時眼眶都紅了。

黎曄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伸手去碰他的眼眶,“你哭了?”

辰哥兒彆開腦袋,不願意被他看到,聲音也微微帶了點鼻音,“想走就趕緊走。”

黎曄卻伸手將他摟到了懷裡,“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辰哥兒閉了下眼,“我丟了本書,同樣會舍不得,跟你沒關係。”

黎曄的心隨著他的話一點點下沉,他笑了笑,沒再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見他果真走了,辰哥兒心中猛地一空,有那麼一瞬間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他忍不住蹲在了地上,直到腿麻了,才站起來。

他回到家時,李瑾正出來如廁,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了?你什麼時候跑出去了?”

辰哥兒勉強一笑,“我有些悶,出去散散步。”

“手裡拿的什麼?”

他手裡抓著的是黎曄塞給他的銀子,本來他都忘記了,李瑾一提醒他才想起手裡還有不少銀子,他攤開掌心,低聲道:“在路上撿的,我明天早起問問誰丟了錢。”

“嗯,行吧,那你快回屋休息吧,今天彆再看書了。”

辰哥兒點頭。回屋後他借著月光,點燃了煤油燈,愣愣望著手裡的銀子發呆,其實不過是點碎銀子,根本沒有多少,想到他那些話,辰哥兒的心難以自抑的難受了起來。

黎曄陪伴他整整七年,他的離開對辰哥兒來說不啻於天大的打擊。

想到他說走就走,毫不留情,辰哥兒就覺得心底難受的很,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黎曄對他的感情也不過如此,隨便就能割舍掉,算什麼感情!果然狐狸都是絕情的人!還好沒跟他在一起!

當天晚上辰哥兒就病倒了,半夜時還起了熱,黎曄自然不是真離開了,隻不過是隱了身,見辰哥兒難受,他心底也不好受,他卻清楚自己若是不離開,在辰哥兒心底他永遠隻是他的小狐狸,他會拿他當孩子,拿他當親人,唯獨不會拿他當夫君。

七年的日夕相處早在辰哥兒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他又一向是個守禮的,隻有離開,才能讓他想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見他起了熱,黎曄急的不行,有那麼一瞬間都後悔了,後悔不該這麼逼他,他打了盆水,弄了條毛巾,不停地給辰哥兒擦拭。

迷糊中辰哥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掙紮著想坐起來,奈何眼皮卻有千斤重,手指頭動了又動,卻硬是起不來,有細微的聲音從他唇邊溢出,“彆走。”

聽到這兩個字,黎曄潰不成軍,他真的後悔了,有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就這麼留在他身邊吧,哪怕隻是當隻狐狸,隻要他好好的。但是又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這麼一步,他能感受的到辰哥兒對他不是沒有感情,他不過是突破不了心底那一關。隻要堅持他肯定能到他想要的。

若是後悔,一切都沒了可能。

黎曄調動靈力,將周圍的溫度降了一些,一連換了好幾盆水,見辰哥兒的溫度還是降不下去,他低頭封住了辰哥兒的唇,將自己體內的靈氣渡過去一些。

他體內的靈氣,有自我修複的功能,辰哥兒吸收到他的靈氣,臉色便好看了一些,天快亮時,他身上的溫度終於恢複了正常。

辰哥兒睜開眼時,才發現黎曄坐在小板凳上,趴在他跟前睡著了,大概是沒有休息好,眼睛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辰哥兒打算坐起來時,才發現額頭上還頂著一塊毛巾,見黎曄腳下還有一盆水,他才隱隱回憶起昨晚的事,他像被夢靨了一般,怎麼都醒不過來,睡夢中隻覺得身上熱的難受,後來突然就涼快了起來,有人靠近他,在他額頭上搭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