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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怒火幾乎將他壓垮,他又驚又怒,眼底深處閃過一片詭異的紅光!

辰哥兒倒抽一口涼氣!

這分明不是正常人!

小狐狸一步步朝他逼近。

辰哥兒的心臟狂跳不止,不由縮到了角落裡,“你是誰?為什麼來我這裡?”

竟然還問他是誰!

小狐狸氣暈了頭,早忘記自己變成了人形的事!

不!確切的說,他根本沒想到辰哥兒會不認識他!因為不論辰哥兒變成什麼樣,他都能通過氣味認出他!

他們生活了這麼久!才分開兩天,他卻認不出他!動物的本能讓他憤怒地朝辰哥兒撲了過去,嗷嗚一口咬在了辰哥兒肩上,如果辰哥兒能看到他的神情,一定可以瞧見他委屈不已的目光,可惜辰哥兒看不到。這一刻他甚至以為這個小怪物要吃掉他!

他臉色一片蒼白,瘦小的身體顫唞不已,他真的不想死,血液透過潔白色的褻衣一點點滲了出來,辰哥兒疼的嘶了一聲。

聽到他疼痛的呼聲,小狐狸才回過神,見辰哥兒的肩膀被他咬出了血,他驚慌地後退了一步。

辰哥兒疼的眼底蒙了一層水汽,就在他以為就要死掉時,小男娃突然鬆開了他。見他神情有些慌亂,辰哥兒蒼白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衝小男娃招了招手,心底的害怕莫名消散了,好像知道他不會真正傷害他,“你、你為什麼來這裡?”

小狐狸不吭聲,一動不動站在一邊,目光卻緊緊盯著辰哥兒,見他還是不認識自己,氣得摳破了掌心。

辰哥兒披上外套下了床,想到自己那些奇怪的夢,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小男娃的身份,他點亮柴油燈,試探著朝他走了過去,走近了,辰哥兒才發現他赤著腳。

一雙小腳臟兮兮的,腳上有不少血紅色的劃痕,單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很疼,他心底莫名有些酸澀,小聲問了一句,“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小男娃仍舊緊緊盯著他,見他沒生氣,才悄悄鬆口氣。

他不是故意不說話,他根本就不會。

小狐狸盯著辰哥兒的傷口又看了一眼,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辰哥兒微微一愣,伸手壓住了他的小手。

小狐狸有些急,使勁扯了一下,衣服被撕破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的清晰。

這身衣服是李琬親手做的,如果不是太想娘了,辰哥兒都舍不得穿,他低頭看了一眼,見果真爛了,心底不由有些悶。

小狐狸伸手捂住了他的傷口,本以為會很疼,誰知道當他的小手貼在傷口上時,不僅疼痛消失了,他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愈合了起來。

辰哥兒愣愣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夜色逐漸轉濃。見他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願意說話,辰哥兒有些困了,想到第二天還有早讀,他輕聲道:“你趕緊回去吧,很晚了。”

小狐狸身體僵硬了一下,薄唇緊緊抿了起來。

見他不願意離開,辰哥兒有些無奈,就在這時,他聽到幾聲咕嚕聲,聲音正是從小男娃肚子裡傳來的。

想到自己包裹裡還有娘給他帶來的點心辰哥兒便取出來兩塊,遞給了小男娃。誰知道他不僅沒接,反而一把將糕點打在了地上。

辰哥兒微微一愣,“不喜歡?”

小狐狸氣呼呼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小男孩很凶,辰哥兒卻不覺得害怕。他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半夜來這裡?”

小男娃仍舊不回答,隻是倔強的盯著他。

兩人僵持了半響,辰哥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見他就是不願意離開,乾脆熄了燈,自己躺到了床上。

見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小狐狸更氣了,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辰哥兒有些生氣,拍開了他的手,“跟你說話,你不吭聲,給你吃的你又給我打掉,讓你走你不走,我想睡覺你又不讓,你究竟想乾嘛?”

小狐狸不吭聲,爬到床上躺了下來。

想到他臟兮兮的小腳丫,辰哥兒有點嫌棄,“你下去,這是我的床。”

小狐狸就是不下,將辰哥兒的被子抱到了懷裡,一轉身給他個後背,無聲地拒絕!

辰哥兒蹙眉盯了他半晌,就連使勁兒推他他都沒反應。想到他臟兮兮的腳丫子,辰哥兒下床將他抱了起來,打算放到地上,誰知道小男娃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還不高興地“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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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辰哥兒起床時,小狐狸已經醒了,正無聲盯著他看,見他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辰哥兒鬆口氣。

“我得去上早讀,你如果還想睡可以再睡會兒,如果不想睡,等會兒再離開吧,現在外麵有人,最好彆讓其他人看到你。”

小狐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也不知道聽懂沒。

辰哥兒收拾好便關上了門,趕在安子熙找他前,去了隔壁的房間。安子熙剛洗漱好,王金安還在穿衣服,“辰哥兒收拾好了?再等我一下,我洗漱很快。”

“沒事,不著急。”

小狐狸豎起耳朵聽了聽隔壁的動靜,見他短短兩天就跟人有說有笑的,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好在王金安速度很快,沒多久他們就離開了。

見到辰哥兒後,小狐狸一直緊緊盯著他,一夜沒睡,現在精神一放鬆下來,小家夥有點困了,不由打了個哈欠,將自己縮到了辰哥兒的被窩裡,呼吸逐漸變緩。

吃完早飯,安子熙他們沒回住處,辰哥兒惦記著房裡的小啞巴,便回來看了看,小家夥果然沒走,辰哥兒推門進來時,他睡的正香,聽到開門聲才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了辰哥兒一眼。

辰哥兒手裡還拿著一個包子,聞到肉香味,小狐狸饞的不行,連忙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肉包子。

辰哥兒:“先下來洗漱。”

小狐狸沒意見,洗完手,又漱了漱口,齜牙給辰哥兒看了一眼。

他長得好看,此刻眼睛亮晶晶的,無比的可愛,辰哥兒忍不住笑了笑,將肉包子遞給了他,“好吃嗎?”

小狐狸點頭,吃完習慣性地去%e8%88%94辰哥兒的掌心,辰哥兒被他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不許咬人。”

小狐狸真想咬他一口!他才沒咬人!

走前,辰哥兒又叮囑了一句,“外麵不安全,你想走時,避開人群,不要被人看到。”

小狐狸格外不開心,他才不會離開。

辰哥兒沒敢多呆,饒是如此一來一回也耽誤不少時間,見他終於來了,安子熙鬆口氣,“我正想回去找你,總算來了,快坐下吧。”

辰哥兒點點頭,坐了下來,他個子矮,夫子讓他坐在了第一排,劉長卿也坐在第一排,見辰哥兒來的這麼遲,淡淡掃了他一眼。

辰哥兒衝他點了下頭,將書攤開放到了書桌上,上午是廖夫子的課,他學識淵博,講課時喜歡引經據典,辰哥兒聽的很入迷,早將小啞巴拋之腦後了。

一直到晚上,打算回去時,才想起他,估摸他應該已經離開了,辰哥兒並沒有太擔心。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學子們學了一天,都有些累了,一一回了自己屋,辰哥兒推開房門時,發現小男娃已經離開了,被子已經疊好了,雖然疊的不甚整齊,見他知道疊好再走,辰哥兒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小狐狸自然不是離開了,他呆的無聊,清楚辰哥兒上課需要上很久,便去了森林深處,他沒有鞋,仍舊赤著腳,山上有許多小石頭,沒走多遠,剛恢複正常的腳底又被磨破了。

天快黑時,他逮到幾隻野兔子,不知道為什麼,他掌心還能竄出火來,他一連烤了三隻,吃的滿嘴流油,最後給辰哥兒留了一隻最肥的。

天黑後,他就拎著烤好的兔子下了山,進了書院後,不遠處總是有人經過,想到辰哥兒說的不能被人看到,他就多等了一會兒,直到徹底安靜下來,才朝辰哥兒的住處走去。

他回來時,辰哥兒剛練完毛筆字,他已經將門插住了,小狐狸隻得從窗戶翻了進來,見他不僅來了,手裡還拎著一隻烤好的兔子,辰哥兒愣了愣。

隨著小啞巴的靠近,肉香味越來越濃。

“你怎麼又來了?”

小狐狸將兔子肉往他手裡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給我的?”

見小啞巴點了點頭,辰哥兒莫名有些感動,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你吃吧,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小狐狸搖頭,指了指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你已經吃過了?”

小啞巴點完頭,一直固執地盯著他,辰哥兒隻好接住了兔子。

“你怎麼又出來了?你家人發現你不見了,不會著急嗎?”

小狐狸搖頭,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他跑掉後,李瑾他們著急的模樣。

見他眼底情緒很重,辰哥兒忍不住想的有些多,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啞巴,他莫名多了一絲同情,甚至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明天要找個時間去藏書閣看一下,他想知道,書上有沒有記載,一個人的眼睛真的會變色嗎?

他究竟是不是人?如果是,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他白天旁敲側擊的問過安子熙,書院裡根本就沒有孩子,也就是說,迄今為止,隻有他見過這個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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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辰哥兒就走了。中午他抽空去了藏書閣,裡麵的書很多,他翻了一個時辰也不過看了二十來本,根本沒有相關記載,下午的時候,他終於收到了家人的來信。

幾個孩子都給他寫了回信,思念之情溢於言表,按舅舅所說,小狐狸不是很聽話,他離開的第一天發了很大一場脾氣,甚至不願意吃東西,娘給它變著法的做好吃的,它才勉強吃了點,可惜就是興致不太高,應該是在等他看來。

看完這些,辰哥兒心底酸酸的,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回家看看它。但是離休息時間還有二十多天,他隻能堅持。

*

接下來的兩日,小男娃仍舊會帶回來一隻烤兔,有時是中午有時是晚上。

這天中午辰哥兒回來午休時,卻發現兩個男人正在他房間門口守著,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正是平日負責采買食材的王叔。

他手裡還拿著一根鐵棍。

辰哥兒心底一咯噔,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叔,這是怎麼了?”見辰哥兒臉色蒼白,安子熙快步走了過去。

“這兩天後山的兔子丟了好幾隻,我們今天終於發現了這隻小毛賊,他拎著烤熟的兔子進了這個房間。我們正讓他束手就擒呢。”

“小毛賊?”

“可不就是,看著才不過四歲左右,竟然敢上山偷東西!也不知道家人怎麼教的!門也被他反鎖了,我剛剛推了一下沒推開。”

辰哥兒微微一愣,“山上的兔子是書院養的?”

“倒也有野生的,其他都是我們養的,咱們書院學子多,偶爾也需要給你們補一下`身體,去山下買,價格貴不說,也不好運輸,所以王哥就在後山上養了十幾隻,若不是見這孩子拎著兔子進了書院,我也想不起來去後山檢查一下,這一查可不得了,一下少了好幾隻,可見這小子不是頭一天偷兔子了!”

“既然知道他進了書院我們就到處搜了搜,如果不是在這兒聞到了烤肉味,我們都不知道他躲在這裡。”

王金安:“我說我昨天出來如廁時,怎麼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安子熙還以為我饞瘋了,弄半天還真是烤肉味。”

“難道他昨天就躲在了辰哥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