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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薦河山 退戈 4399 字 6個月前

。”

“嗬,”顧登恒真是少有見到這種打蛇隨棍上的人,“既然說到講道理,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先前說要對民公開運河,你就說出開水道的二十條好處來。不可重複,說得好,朕可以當你是憂心國情,原諒你這一次。”

方拭非正要開口,顧登恒又抬手阻止她。

“不用現在告訴我。現在你肯定有理由推脫。”顧登恒說,“朕不想聽你油嘴滑舌,此事正正經經。你回去好好想想,彙成奏章遞給我。現在先下去吧。”

王聲遠扭過頭,一雙小眼睛眯著,危險地盯住她。

方拭非:“臣……告退?”

顧登恒:“趕緊退!”

方拭非:“……”

她退到門口,還能聽到顧登恒氣急敗壞的聲音。

“嗬,還敢在朕麵前耍聰明,朕治不了他是不是?我還以為他學乖了,這一身劣骨看來是怎麼也掰不正。王尚書你看看你的人……嘁!”顧登恒拍桌,“葉郎中,你怎麼回事?被方拭非帶壞了不曾?”

葉書良:“陛下,此乃臣之罪過。臣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應允……”

方拭非歎了口氣。

打個人嘛,她怎麼知道萬年不出門的顧登恒這次怎麼就抬著尊足出來了呢。

她撓撓頭,準備出宮。

本來還想說說好話,討顧登恒開心,讓他放自己官複原職的。可沒想他不給自己這機會。

走過一扇拱門的時候,身後有聲音喊她。

“方主事!”顧澤長從遠處跑來,臉上帶著欣喜道:“我聽宮人說你入宮了,原來是真的。正想過來碰碰運氣,沒成想這麼巧!”

方拭非:“五殿下好。”

顧澤長笑道:“客氣客氣。”

他說:“我——啊,什麼東西!”

二人才開始寒暄,還未進入主題,顧澤長就被飛來碎石頭砸了臉。

他摸了一把,對方力氣不大,這石頭邊角也圓潤,倒是沒見血。

緊跟著又一塊石頭飛過來,被方拭非一把抓住。

顧明潛看著他們哈哈大笑,旁邊一個殷勤的下人給他遞著東西。

他一把抓在手心,咬著嘴唇,興奮至極地朝這邊繼續砸來。

“誒!”顧澤長抬手去擋,石頭砸在身上還是疼的。

“住手!”顧澤長喝道,“不可胡鬨!”

對方根本不予理會。

連那奴仆也敢如此大膽,是顧澤列帶來的,竟然不將顧澤長放在眼裡。

方拭非見此心中大為光火,看那小孩兒更是不爽。

之前想著騎自己,現在就動手打長輩,哪裡來的妖孽。

直接又接了幾顆,順便從地上撿了兩塊,手指發勁,捏住石子,兩步衝勢上前,振臂擲去。

第一塊砸向旁邊的下人。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似乎打到了對方的牙。

方拭非這手勁可從來不小,普通成年男子都比不上。那人當即捂住臉,慘叫一聲。

不等他反應,緊跟著而來的第二顆又砸在他的手背。

他出聲痛嚎,卻不敢放開。隻能背過身躲避。

顧明潛整個人懵了。

方拭非將手心的石頭往前一滑,拋出第三塊,蹭著顧明潛%e8%83%b8口的衣服,險險飛了過去。

顧明潛整個人嚇得一震。

又一顆石頭,在他腦袋邊“咻”得飛過。

那種破空的風聲,激得顧明潛退了一步,他重新抬眼,就見方拭非眼神淩厲地盯著他。

一言未發,他卻感受到了對方的警告。

顧明潛從沒被人這樣威懾過,一時間呆立不動,在她眼神逼視下有些畏懼。

顧澤長也被方拭非嚇了一跳,伸手去扯她的衣袖:“方主事?方主事!”

“哇——!”顧明潛後知後覺地哭了出來,轉身跑走。

下人流了一嘴血,急忙跟上。

顧澤長:“方主事!”

方拭非回過頭道:“沒事。”

“怎麼沒事!你知道方才做了什麼嗎?”顧澤長急道,“他就算不去找陛下告狀,也會找三哥告狀!你這次是把人得罪狠了!”

方拭非並不關注這個,隻嚴肅道:“殿下,您身為皇子,不該叫一個幼齒小兒欺負到您頭上。無論是誰,都沒這個資格。”

顧澤長苦笑說:“不然我能怎樣?總不能與他計較吧,他還是個孩子。”

“他仗著自己年紀小,就來欺負您。但其他人可不管他小不小,隻會跟著欺負您。他身邊那個放肆的奴仆您沒看見嗎?不能動手責罰小公子,總可以責罰他吧?那奴才藐視皇親,主子犯錯還越加縱然,這是死罪,您替小公子管教,誰能說您不是?”方拭非說,“何況小公子機靈得很,會看眼色。您忍讓他一分,他就欺負您一寸。您所謂的顧全大局,就是他所謂的任性妄為。”

顧澤長欲言又止,末了說道:“我在說你的事呢。”

“無所謂。”方拭非轉過身說,“我討好他,他想殺我。我不討好他,也就這樣了,能嚴重到哪裡去?何況我也不替三殿下做事。”

顧澤長倒抽一口氣:“三哥想殺你?”

方拭非:“噓——下官沒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顧澤長沉沉呼吸,點頭說:“是。”

方拭非這才問:“殿下,您入宮又是有何事?”

顧澤長:“之前有事不通,過去找人請教。那博士在陛下麵前為我說好話,這兩日一直呆在宮中,父親請了一位博士為我授學講解。”

方拭非放緩的神情,恭喜道:“感情好,殿下勤勉於學,定能所成。”

“嗯!”顧澤長說,“我本來還想習武。自古文人追求的都是文武雙全,實在是我手腳太過笨拙,近日找機會補救。”

方拭非:“習武嘛,殿下您這般年紀才開始學,若想有所建樹,恐怕難了點。但強身健體是的確不錯。”

顧澤長:“我隻想這樣就可以。”

方拭非作揖:“甚好。”

“我還想給琰哥送點東西。”顧澤長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快冷了。每到冬天,琰哥身體都不好,嚴重的時候,還手腳冰冷僵硬,下不了床。我聽一些太醫建議,讓人收了些驅寒的中藥放在府裡。也算是我的心意。”

方拭非:“殿下不介意的話,下官幫你送過去吧,”

顧澤長:“正是這樣想的。我讓管事將東西準備好了,你去我家拿上就可以。”

方拭非:“下官明白了。”

方拭非答應了顧澤長,先去他家拿藥材,再送到顧琰的府上。

這一來一回的距離有些遠,方拭非先回家讓林行遠準備了下馬車,隨後二人一起過去拜訪。

顧琰家中帶著淡淡的草藥味,可能就是後院飄來的。

前段時間天氣暖和,他氣色還不錯,還按時去戶部點卯了。這兩日四肢又有點乏力,呼吸困難,就暫時留在家裡休息。

顧琰一看方拭非手裡的東西,讓知道她的來意了。讓人把藥材放下,問道:“你今日進宮了?”

方拭非:“是。”

“哼,”顧琰板起臉道,“這次教訓長夠了吧。以後這般衝動。”

方拭非謙遜地低頭,誠懇道:“是。”

林行遠看得好笑:“你也有今天。”

顧琰循聲問:“少將軍,你一直呆在家裡,都在做些什麼啊?”

林行遠中氣十足道:“我碾了一夏天的豆子!”

顧琰滿臉困惑:“豆子?”

林行遠:“就是那個豆子啊!”

顧琰看向方拭非求問:“豆子?”

方拭非:“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豆子。”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顧琰懷疑人生:“碾豆子?”

二人異口同聲道:“就是你想的那個碾豆子啊!”

顧琰:“……”

林行遠想起這事就滿心憤懣:“方拭非,你要是再給我一把這麼乾的豆子,我就拿來當暗器。每天晚上等你睡著了,過去哐哐哐彈你的窗子!”

方拭非:“我那時又沒逼你,也不是刻意為難你,當初不是你主動請纓的嗎?”

“我看你是刻意為難。”

“那你不是自找難堪?”

林行遠怒道:“你夠了啊!”

顧琰拍桌:“你們兩個才夠了!”

第91章

方拭非為所謂的公開運河二十道好處發愁。

顧登恒不問難度, 不問方法, 不問阻礙, 光問她好處, 還要整整二十條。

好處誰能說不出來呢?

她問遍戶部相熟的幾人,都沒能幫上忙。

王聲遠直接氣衝衝道:“自己想, 彆來問我!”

葉書良態度好一些, 可也隻是放任:“我能想到的你大抵也都能想到。這樣,你寫完之後,拿來給我看看,我再看看是否需要刪減或補充。”

顧琰道:“我身體不適, 你找其他人幫忙。就去問問其他人。”

李恪守……李恪守不說也罷。怕是要把自己給坑了。

至於另外幾位郎中與員外郎,方拭非沒有見過幾次,無甚交情,因為公務繁忙,又怕惹禍上身,也不願意相幫。

她這邊在為瑣事煩惱頭疼,顧澤列險些被她氣炸了肺。

他的人,去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 回來的時候,一個啼哭不止,一個滿嘴鮮血, 怎能不叫人生氣?

顧澤列自打記事起,會說話道權勢了,就沒讓人這樣欺負過。見過多少重臣, 經曆過多少動蕩,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屹立不倒。這次竟然栽在了一區區八品主事手上。

顧澤列鼻子重重哼氣:“竟敢如此欺辱我兒,戶部當真是無法無天。看來他們是打定注意要與我過不去,但會這樣明目張膽,看來還是我小覷他們了。”

顧澤列瞥向北狂,語氣中無不責備:“上次我要你取他首級,你若非失手,也不會有今日種種麻煩!”

北狂神情不變道:“屬下不敢妄自動手。他身邊有高手護陣,何況少將軍豈能容忍我殺他?”

“那叫你去查他身份,究竟查出什麼沒有?”顧澤列拍桌,皺眉道:“他如此卑賤出身,怎會靠上林霽的大樹?”

“他身世簡單,並無可疑之處。”北狂說,“少將軍身無官職,不喜沙場,貫來四處遊曆,恣意行事,眾人皆知。如何交友恐怕也是大將軍無法插手的。他或許是被方拭非的花言巧語給哄住了,將他視為知己,混沌度日。江湖人的交道,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顧澤列:“你也不能理解?”

北狂:“卑職隨太傅習武,之後又替殿下辦事,不算是江湖人。”

北狂素來有主意。此人觀察入微,武藝超群,來去有很是自由。顧澤列並不能完全要他聽話。不過是本著能用則用的想法驅使他。

顧澤列要與他爭辯,絲毫沒有結果。

“林霽那老狐狸,與杜陵分明是一道人,行事豈會如此簡單?隻怕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