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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薦河山 退戈 4365 字 6個月前

“說是一農戶之女?”林行遠說,“對外傳出來是農戶之女,前兩天還傳得好好的,什麼才子佳人,共敘佳話,也沒放在心上。就今天早晨吧,不對勁了。那姑娘早前就到了京城,一直在葉家好好住著。今早她出門的時候,正好被人撞見了,那人就說,這姑娘他認識啊,分明是一青樓女子。”

方拭非將手放在耳邊:“嗯?啊?”

林行遠聳肩:“至於是真是假,我就不曉得了。可現在都這麼傳。”

“我是真想見識見識。”方拭非一臉簡直的表情,佩服道:“見過父母張羅著讓娶醜女的,那都是為了娶高,可從沒聽過讓兒子娶一名妓的……名不名都未必。那老頭兒是自己瘋了,還是想把他兒子逼瘋呢?”

葉書良之前都在何山縣的,與範姑娘還有婚約。可說這姑娘一直在葉家好好住著,說明人是他家二老接過來的。

如今街頭巷尾的流言滿天,指不定是有心人散播。葉書良沒那種閒心,也不是那種人。就隻能說明一件事,葉書良他父母,真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或許還跟著推波助瀾了一番。哪曉得推翻了,煙花女子的事都出來了。

“這女人究竟是誰啊?哪裡人?什麼來曆?”方拭非笑著自我反駁道,“或許隻是看錯了,哪兒有那麼多名妓啊。不會的不會的,葉少卿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林行遠:“我要是知道,還用在這裡跟你聊天?”

方拭非:“京城都沒人知道?”

林行遠:“我要是知道京城裡誰知道,還會在這裡跟你聊天?!”

方拭非搖頭說:“我真不信邪了。”

她挪到邊上,往腳上套鞋。

林行遠看她不安分,說:“人葉郎中的事,你這樣關心做什麼?”

方拭非說:“利益相關啊!他升遷在即,要是調走,這空出來的缺,鐵定是我的。他走之前,幫著替我說說好話不行嗎?”

林行遠:“你忘了自己還閒賦在家?”

方拭非停住手,咋舌道:“這事兒鬨的。哼!”

林行遠嗬嗬笑著幸災樂禍:“該。”

方拭非穿好鞋子,往門外走:“那我也要去看看葉郎中,這都是朋友嘛。”

“天都黑了!”林行遠在她後麵追著道,“方拭非這天都黑了你有完沒完?差遣我去做飯買東西的時候,腿腳就是殘的,現在就靈活了?方拭非,你彆太過分啊。”

方拭非回頭朝他招手:“你一說我想起來,林哥背背這個腿腳不便的可憐人吧。”

林行遠作勢要踹她:“方拭非,你這混球。”

第81章 拒絕

此時戶部, 葉書良坐在案前出神。

天早已經黑了, 可他不沒有發覺。

耳邊有道聲音隱隱約約地在叫他, 他卻一直抽不出神。忽然那聲音清晰了起來,

“葉郎中!”

方拭非推了下他的手臂。

葉書良低頭,發現冊子上滴了幾滴黑色的墨漬, 手已在空中懸了許久, 才將筆放回去。

門窗被打開了,風從外麵灌進來,將屋內原先的悶熱一掃而空,帶上一股涼意。

葉書良偏了下頭, 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來找你呀。”方拭非抱%e8%83%b8靠在桌邊,“葉郎中似乎有心事?”

葉書良說:“沒什麼。趁現在沒人,你快回去吧。王尚書可沒允許你回戶部來。”

“說得我好像見不得人似的,我好歹也是戶部的人啊。”方拭非說,“早晚我會回來的。”

葉書良按著額頭道:“你這麼來這裡做什麼?”

“哦,我是聽聞,您快調離戶部了,不知真假, 所以找您打聽打聽。”方拭非咧嘴笑說,“下官性格毛躁,按捺不住, 也怕被人登先,所以趕緊來跟您說一聲。您若是真離開戶部,可千萬彆忘了替下官美言幾句。這閒賦在家這麼多天, 也很無趣啊。”

葉書良閉上眼睛,兩手放在腹前,似在養神,隨意問道:“你聽誰說?”

“自然是聽林大俠說的。至於他從哪裡聽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王尚書,可能是李侍郎,也可能隻是道聽途說呢?”方拭非站在他的桌前,湊近了臉問:“所以葉郎中,這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葉書良:“你這麼喜歡道聽途說?”

方拭非道:“也算是有所根據。兩位侍郎不離開,戶部就沒有空缺的職位。憑您的才學與家世,不甘一直屈就郎中一職,怎麼也說得過去。”

方拭非:“而且下官還聽說,範姑娘快要離京了,就自作聰明地猜想了一遍。你二人婚期將近,她要是走了,您不得跟著去嗎?”

葉書良拉開椅子站起來,:“想知道?”

“想啊。”方拭非點頭,“葉郎中也總該有個傾訴之人,什麼都悶在心裡,多不痛快?您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下官的嘴嚴實,也識時務,加上曾與您共經險阻,如此深厚的情誼,您懂的。”

葉書良便虛攬著她肩,往門口的方向帶去:“去喝杯酒。”

方拭非樂道:“這夜裡酒館該關了,不過我家裡有。”

葉書良在她後背一拍:“那你回去溫酒吧。”

方拭非剛走出門檻,門板就在身後被關上了。她還聽見了對方上木栓的聲兒。

方拭非:“……”

“葉郎中,您彆弄得好像我是個賊一樣。”方拭非叉腰道,“這不也是關心您嗎?何山縣一次,好歹你我同甘共苦了不是?”

葉書良回答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有些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拉高音調喊了句:“少折騰!”

方拭非咋舌轉過身,林行遠問:“怎樣?”

方拭非茫然聳肩。

林行遠招手:“就知道。趕緊回去,這都多晚了?”

二人要重新從牆邊翻過去。

林行遠吭哧吭哧地抓著她,從上頭跳下來。

方拭非抱著自己兩條手臂,跟林行遠小聲道:“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呀。這範姑娘不對,葉郎中不對,葉少卿也不對。這一家人是想做什麼呢?是吧?你以前聽說過什麼風聲嗎?”

林行遠說:“能有什麼風聲?莫非朝中大小官員的私事我都得知道,我這得存的什麼心思?”

“你是在暗罵我吧?”方拭非歪著腦袋道,“你在說我多管閒事?”

林行遠原本真沒這意思,但聽她這麼一接,覺得很有道理。

“就像王尚書說的。你既然都這樣想了,怎麼就沒點自知之明呢?”

“你我多好的朋友?說這樣的話有什麼意思是不是?”方拭非踮腳搭住他的肩膀道,“我不跟他喝酒了,我跟你喝,怎麼樣?”

林行遠嫌棄抖肩:“誰稀罕?你走開。”

翌日,顧琰被熱得睡不著,滿身煩躁又心情抑鬱,打著扇子大早就來了戶部。順路先去了葉書良的屋探探情況,猜他昨夜應該是在戶部過的。

果不其然,裡麵有人。

他又沒回家去。

顧琰推了下房門,發現被鎖上了,於是在門口喊道:“正則!你在不在?”

葉書良很快來開門。

顧琰進去坐下,視線輕斜,肯定道:“昨夜有人來過了。”

葉書良:“你怎麼知道?”

顧琰朝旁邊一指:“你往常不會這樣鎖門,這次還連窗戶都關了。”

葉書良笑了下,才過去將窗子打開。

“來了個不聽話的。”

顧琰問:“你這兩天都沒出去過吧。”

葉書良頓了下:“戶部公務繁忙……”

顧琰:“我不是問你回沒回家,何必拿這個搪塞我?我是說,你沒聽見這街頭巷尾,對你議論紛紛?”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葉書良茫然道:“我有什麼好議論的?京城能人眾多,誰知道我是誰?”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顧琰嗤笑道,“城裡到處在傳你退了範姑娘的婚,被一名妓迷住了眼。這是想逼著你娶誰呢?看你一把年紀還孤家寡人,怎不多體恤一下你的可憐?”

葉書良串起來一想,嗬笑道:“原來他昨夜找我是打聽這事來著。還亂七八糟地扯了一堆,難怪我聽不懂。”

顧琰當即拍手:“看,方拭非這樣毛毛躁躁的人,都知道事情嚴重。”

葉書良說:“他那裡毛毛躁躁?他是覺得有趣。”

顧琰說:“不知道你父子二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使這幾招,你也彆怕,直接將範姑娘娶回來,多少謠言都是不攻自破。叫他自己生氣去吧。”

葉書良聊著又自己開始發起愣來,沒接他的話頭。

顧琰瞧著覺得不對。是什麼意思?他認識的葉書良,可不是這麼拎不清的人。

顧琰猛得捶了他一下,指著他道:“你要是沒瘋,就彆給我悶著不說話。你跟範三都認識多久了?她是個好姑娘,你想清楚一點。”

葉書良是覺得不大放心。

他是不出門所以不知道,可範悅是個姑娘,因為耽誤年月,年紀已經不小,再因為一青樓名妓而被退婚,這樣的名聲真是糟糕透了。

該怎麼想?她連個青樓名妓也比不過?

何況她本是家道中落,多少冷嘲熱諷的人等著看笑話,恐怕她現在處境不佳。

葉書良說:“我出去看看,你幫我守著這裡。”

顧琰揮手:“去吧。有事我會推給李侍郎做的。”

範家以前在京城東頭一棟院子裡,如今是沒落了。

宅子換了主人,現在空置。朱門應對著一顆柳樹,門庭冷清。

葉書良每次去見範悅,都要從這老宅前路過,看見大門,便心口酸澀,要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他總覺得事情會變好,不想壞事一件接著一件。不是她就是自己。

葉書良不久就走到了範悅的姑母家。

敲過之後,裡頭腳步聲響起,有人跑著過來開門。

對方看清他的臉,表情頓時沉了下去。

葉書良問:“你家姑娘在嗎?”

那侍女很是不滿,陰陽怪氣道:“葉公子,您還來找我家小姐做什麼?這說要斷的是你們,斷得不乾不淨的又是你們。可求您了,彆再糟蹋我家姑娘的聲譽了!京城四處傳得沸沸揚揚,您是抱得佳人在懷,可我們姑娘尚待字閨中,還未曾嫁人呢。您還三番兩次的來,是什麼意思?求您放過我們吧。”

她說著要合門,葉書良一手擋住。

侍女惱怒道:“你要做什麼!葉公子好自為之,您這手可金貴著呢,夾壞了小的賠不起!”

葉書良說:“你想罵就罵,我隻是想見一見你家姑娘。你替我通傳一聲吧。”

侍女深吸口氣,衝道:“成!我這就替你通傳!”

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清楚說道:“不見。”

範悅應該就站在門後不遠處。

侍女很快走回來道:“我姑娘說不見。她還說了,葉公子,葉老爺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