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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鴞 顏涼雨 4380 字 5個月前

,“所以我這不就把退股的事先放一邊了麼。”

“你不是去解決大客戶的問題了嗎?還是你直接把大客戶給解決了?”不然徐望實在想不出,公司蒸蒸日上呢,有什麼理由退股。

吳笙握著徐望的手,把人拉近一點,耐心解釋道:“這次客戶那邊的小問題拖成大問題,就是因為我拿著項目核心,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回來……”

“但如果公司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在鴞裡呢?我沒接到呢?可能一個晚上,這個沒解決的狀況就會造成公司不可能挽回的損失,”吳笙搖搖頭,“我不可能隨時隨地兩邊跑,合夥人和員工也沒義務遷就我。”

徐望這才發現,吳笙眼底,疲憊的黑眼圈。

河北兩天,加上先前闖關和坐飛機回北京,這人該不會三天沒合眼吧……

“合夥人讓你退的?”

“不是,我自己要退的。”

“可做IT是你的理想啊,你辛辛苦苦回來創業……”

“我的理想是你。”

徐望沒了聲音,怔怔看著吳笙,第一次體會到傳說中的“會心一擊”。

靜靜對望了不知多久,徐望也沒從吳笙神情裡找出破綻,可最初的甜裡,還是泛出酸澀,委屈。

“你彆撿好聽的說,”他咕噥著,終於說了一直不想承認的現實,“沒有‘鴞’,我們根本都不會再遇見。”

“會。”吳笙平靜,但篤定。

徐望不解看他。

吳笙的聲音低下來:“我回國就是來找你的。”

徐望愣住,幾乎是本能地控訴:“你根本沒找!”

要找,他們還至於在“鴞”裡重逢?

吳笙咽了下口水,有那麼點底氣不足:“因為還沒錢養你,我就想先賺一些,再找,反正好幾個同學都說你在北京,又跑不了……”

“……”有四百萬入股,沒錢養他?他是長安街幾個億的四合院嗎!!!

“卡你就拿著吧,”話都說開了,吳笙也不拐彎,“一個徽章手冊二十萬,後麵還不知道要用多少錢。”

徐望知道自己該高興,被人這麼放在心上,這麼傾其所有,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

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相反,他還生氣,氣吳笙傻,簡直傻死了!

“你就沒想過我拿著錢直接跑了?跟彆人了?”

吳笙茫然地眨眨眼,很明顯,真沒想過。

不過被這麼一問,他開始認真想了。

良久之後。

“你要跑了,那咱們也就不是一隊了。”

徐望跟不上這個神奇的思考方向:“所以?”

吳笙微笑:“你確定想在“鴞”裡和我成為競爭對手?”

徐望:“……”

一個吳笙當軍師的競爭隊伍?

一個英漢詞典一樣厚的戰術方案冊,並且很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不,不要想這麼可怕的事情……

“你跑不掉的,”吳笙自信滿滿,“你就是舍得我,你也舍不得我的智慧。”

徐望:“……”

就不能來道雷劈走這個男人的自信,隻留下他帥氣的禸體和閃光的頭腦嗎!!!

這場對話,以徐望一掌呼上吳笙腦門,全劇終。

四百萬終究沒進公眾賬戶,徐望讓吳笙自己收著,哪天隊裡真需要了,再問他雪中求炭。

吳笙的反對,夭折在徐望犀利的小眼神裡。

四十分鐘後,徐望收拾妥當,出門,直奔錢艾發來的地址。

他在出租屋住了這麼多年,可真收拾起來,需要帶走的也隻有一個行李箱。已經和房東約好了明天退房,到時候剩下的床單被子、鍋碗瓢盆什麼的,就隨便房東處理了。

……

CBD商區,某豪華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

徐望帶著吳笙,吳笙拖著行李,兩位領導還沒來得及欣賞總統套房的奢華,就被三雙八卦之眼團團圍住。

徐望咽了下口水,故作自然地問池映雪:“你哥哥呢?作為隊長,這麼盛情的招待,必須當麵道謝。”

“謝我就行了。”池映雪不在意地淡淡道,然後目光就開始在徐望和吳笙臉上來回飄,像是單看就能破案似的。

“彆等我們問了,”錢艾已經等不及了,“趕緊的,坦白從寬。”

徐望歎口氣,正硬著頭皮醞釀,手已經被吳笙緊緊握住,舉起來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他了。”吳笙大大方方宣布。

池映雪:“……”

況金鑫:“……”

錢艾:“……”

確定是追?這個姿勢和結婚宣誓都差不多了好嗎!!!

而且——

錢艾把目光從吳笙心滿意足的臉上,挪到徐望幸福洋溢的臉上……就自家隊長這滿眼星星的狀態,還用追?!

“咳,”五人背後,套房最裡麵,堪稱“遙遠”的臥室門口,池卓臨飽含歉意,“我不是故意偷聽,實在是沒機會打斷。”

錢艾和況金鑫,循聲而望,滿臉詫異。

池映雪扭頭看自己親哥,也莫名其妙:“你還沒走?”

“……我隻是找房間講個電話。”池卓臨這輩子收到的所有嫌棄,都來自親弟。

第105章 上榜

時間不早, 且已經把自家弟弟及其隊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池卓臨也沒真打算留下來敘家常, 又簡單叮囑池映雪兩句, 便和小夥伴們道彆。

徐望送的他。

走廊很靜, 兩個人走在柔軟地毯上,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感謝和不用謝之類的客氣話, 在房內已經說了,這會兒一個隊長, 一個哥哥,話題自然隻剩下一個。

池卓臨先開的口,晚餐席間,他已經知道徐望是隊長了, 這會兒就直接用隊長作了稱呼:“徐隊長, 我弟向來不省心,一起旅行,還得你們多擔待。”

其實不用池卓臨說, 徐望也懂他的意思,又請吃又請住的,不是為自己弟弟, 難道是對他們這個神秘旅行團一見鐘情麼。

所以吃了吃了,住了住了, 作為隊長,他總要讓人家哥哥放心:“大家一起相處一起玩,要細究, 那還是他拉高了我們全隊的顏值和經濟水平呢。”

一句話捧兄弟倆,外帶領了這次招待的情。

池卓臨自然聽得懂,帶著笑意的聲音裡,多了一分踏實:“晚上吃飯的時候,本來我還有點擔心,現在看見徐隊長這麼可靠,我徹底放心了。”

“……”徐望決定回去的時候問問錢艾,晚餐席間到底乾啥了,給人家哥哥造成這麼大的不安全感。

說話間,兩人已到電梯前。

電梯正在往下走,想重新回到頂層,還有得等。

但徐望等不住了。

他等的當然不是電梯,而是池卓臨的信號。一路上,他都在等這個信號,一句話,一個詞,或者哪怕一個眼神都行,隻要能讓他接收到“我們可以談一下池映雪真正的問題了”,就行。

但都沒有。

池卓臨像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對手沒出招之前,方寸不動。

不過轉念一想,徐望也能理解,畢竟池卓臨並不清楚他們對於池映雪的雙重人格知道多少。

電梯已經開始往上來了。

徐望不再被動等待,略一斟酌,開口:“不知道小雪和您說過沒有,其實我們一起旅行沒多久,之前他都是和其他旅友團一起玩的。”

池卓臨神色沒太多波動:“剛剛吃飯的時候,聽說了。”

徐望點點頭,繼續:“我們和小雪挺合得來,就是……”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他欲言又止似的停下來,看池卓臨。

池卓臨微微偏過頭來,終於對上他的眼睛,是個“你繼續,我在聽”的意思。

“就是……他有時候性格好像挺矛盾。”徐望笑笑,像一個在和學生家長聊孩子表現的老師,字字有意,又字字收著分寸,“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池卓臨不清楚他們掌握的信息量,同樣,徐望也不能斷言,池卓臨就一定知道池映雪雙人格的事,所以信息的釋放,還是做了些技巧處理。

電梯回到頂層,門應聲而開。

池卓臨沒動。

他仍看著徐望,隻是一改先前的“靜默觀望”,清晰明了給了五個字:“這個是我弟。”

徐望說:“那個呢?”

池卓臨眼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閻王。”

電梯門關上,重又往下走。

和徐望的預料相同,一旦心照不宣,溝通迅速高效。

隻一點他沒想到,池卓臨在說到閻王時,聲音裡幾乎不帶任何情感。

像是看透徐望所想,池卓臨不避諱坦白:“對於你們來說,也許相處的是誰無所謂,但對於我來說,他就是一個占了我弟身體的外人。”

徐望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沉默。

嚴格意義講,這算是池家內部紛爭,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既然說到這了,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池卓臨冷意散去,恢複客氣。

徐望靜靜看他,洗耳恭聽。

池卓臨認真道:“如果閻王持續出現的時間,超過一個月,聯係我,”頓了下,他又補充,“錢老弟那裡有我的電話。”

徐望已經沒精力去思考自家隊友怎麼就成了池總的“錢老弟”,他現在滿腦袋都是,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得到消息的池卓臨會怎麼做。

“你要再不回去,我那個弟弟恐怕要忍不住出來看到底什麼情況了。”池卓臨開起玩笑,重新按下電梯鍵。

先前的凝重一掃而空。

話題,就這樣收了尾。

電梯門第二次打開,池卓臨緩步進入,轉過身來,朝徐望微微頷首。

徐望衝他笑一下,但直到電梯關上,開始往下走,他都不確定自己笑沒笑出來。

他隻是想確定一下兩個池映雪的身份,為什麼忽然有種一腳踩進深坑的沉重感啊……

回到總統套房門前,徐望甩甩頭,重新掛上喜氣洋洋的隊長笑,這才敲門。

剛敲一下,門就開了,堪稱光速。

門裡是原本準備出來看的吳笙:“怎麼這麼久?”

徐望一邊歎氣一邊進門:“談了一下人生。”

吳笙的眉頭皺成了喀斯特地貌:“這個好像應該和我談吧?”

徐望心裡裝著事兒,本來挺凝重,讓自家軍師一攪和,氣氛全沒了,哭笑不得道:“行,我以後和他們都逢場作戲。”

“這個也可以省了,交際應酬給錢艾就行。”吳笙抬手一指不遠處的錢艾,“他今天晚上這頓飯吃的圓滿成功,已經和池卓臨建立了長效溝通機製。”

徐望順著方向看過去,隻見錢艾坐沙發裡,一手拿著名片,一手拿著手機,左看一眼,又看一眼,忙得不亦樂乎。

“他乾嘛呢?”徐望不解。

吳笙說:“搜池卓臨公司呢,看看具體什麼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