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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鴞 顏涼雨 4461 字 5個月前

徐望有點看不懂了:“你有這兩下子,之前聽見我們敲門還慫嘰嘰的掛什麼鏈鎖啊。”

“我又不知道門外幾個人,當然安全第一!”錢艾說著看一眼倆空少,滿意一笑,“必須得確認眼神,是打得過的人。”

“……”撥開清新脫俗的修辭外衣,這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吳笙瞄著炸彈上的倒計時,剛想提醒那兩位彆廢話了,趕快分頭行動,卻忽然覺得頭頂一暗。

他本能抬頭,隻見一張大網憑空罩下!

他們四人尚未分開,在疾風般卷下的罩網麵前根本沒有應變的機會,那細密大網仿佛帶著某種神力,遇見座椅靠背一類的都穿越而過,隻衝他們四人而來。

轉瞬,網落,隨後一刹那兜起,將四人都網羅其中,吊至半空!

“這是什麼鬼東西!”錢艾在網中掙紮,一米九的身板竟奈網不何。

“哎你彆蹬我啊——”況金鑫本就被兜得暈頭轉向,又挨了掙紮中的錢艾一腳,這叫一個狼狽。

徐望和吳笙也沒好到哪裡去。

四人就像網兜中的魚,任你活蹦亂跳,也難逃出生天。

熟悉的戲謔之音在四人耳內同時響起——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lt[武]一網打儘&gt喲~~】

四人一怔,沒等反應過來,網兜忽然甩起,就像被人用力向前拋的塑料袋,沿著過道朝機尾風馳電掣般飛去!

機尾正在準備餐車的空乘見狀驚恐萬分,本能往兩邊閃開!

錢艾:“我還不想死啊啊啊啊——”

況金鑫:“猜完成語後麵不應該是飛花令對詩嗎,難度應該循序漸進啊!”

吳笙:“閉眼,閉氣,做好高空摔落或者入水的準備,死應該是死不了的。”

錢艾:“真的?!”

吳笙:“猜的。”

況金鑫:“……”

錢艾:“救命啊——”

老錢的最後一聲長嚎,為網兜與金屬壁的抵死相撞,配了悲壯的BGM。

也正是在這最後的一瞬間,自網兜飛起便死死回頭的徐望,終於捕捉到了四張不同尋常的臉。

那四人的位置很分散,混在旅客之中,和所有不明真相的旅客一樣,起身張望“詭異網兜”。

若不是徐望一開始就抱著“抓人”的目的,怕是到最後也揪不出他們。

所有旅客都在驚呼,在恐慌,隻有他們幾個表情微妙,眼神閃爍,透著做賊的心虛,又泄露出幾絲屏息待結果的忐忑。

網兜撞上機尾的一瞬間,四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仿佛全身骨頭都被撞碎了,疼得沒了魂兒。

世界瞬間安靜了。

溫度驟然冷下來,凍透骨髓似的冷,空氣也變得稀薄。

疼痛在身體上叫囂,人卻隻能抓著網兜的眼孔大口呼吸。

仿佛覺得他們還不夠慘似的,那戲謔之聲再度提醒——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lt[武]九霄雲外&gt喲~~】

吳笙第一個睜開眼,忍著劇痛和極寒,舉目張望。

他們仍在網兜裡,但網兜不在飛機裡了,它像一個球停在幾萬英尺的高空,下麵是厚厚雲層,上方是刺眼陽光。

為什麼沒組隊的情況下就能看見錢艾?

吳笙終於尋到了答案。

他們被一網打儘。

他們被扔到九霄雲外。

他們以為這是闖關,結果,這是戰場。

第14章 反擊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lt[防]&lt金蟬脫殼&gt喲~~】

耳內響起提示的時候,徐望、況金鑫和錢艾的第一反應都是:靠,還有完沒完?!

結果下一秒,他們便“咚”、“咚”幾聲落到了地上,就像從破了的塑料口袋裡掉出來的幾顆土豆,滾得四散開來。

摔得雖然疼,但高空的極寒和缺氧瞬間緩解,他們本能地大口呼吸,僵住的思緒也慢慢複蘇,重新活絡起來。

“難為你還能反應過來用文具。”徐望緩過了勁兒,迅速爬起來活動活動胳膊腿,自然,每個關節都疼得要死,但卻並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看來他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鴞”會有意將傷害控製在適當範疇。

吳笙已先他一步起身,這會兒正四下環顧,查看情況:“是我的錯,在遇見錢艾的時候我就有過疑問,應該細想的,不應該被小抄紙帶亂節奏,沒頭沒腦往前衝。”

“認錯的吳笙”絕對是珍稀動物,徐望驀地心一軟,溫柔話已經出了口:“哪有什麼錯不錯的,要真說錯,我們仨還不如你呢,遇見老錢的時候我連疑問都沒有過,淨顧著驚訝和高興了。”

吳笙還是搖頭:“你們沒想到正常,我實在是不該犯這個錯誤。”

“……”徐望看著他臉上的誠懇與認真,想一腳三百六十度回旋踢上去。

再對這貨心軟他就是豬!!!

說話間,況金鑫和錢艾也陸續爬起來。前者看模樣最可憐,鼻頭被凍得通紅,原本白淨的臉一片灰撲撲,讓人強烈懷疑剛剛脫困時是臉先著地,後者則好很多,掄掄胳膊,動動脖子,又一條魁梧好漢。

“咱是……被人坑了?再被班長救了?”錢艾趴地上的時候就聽見徐望說的那句“難為你還能反應過來用文具”了,前後一關聯,事實再明顯不過。

“老錢,”徐望問,“你在機場待了三天,一個人沒遇見?”

“真沒有。”錢艾舉起雙手,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恨不能自證清白,“但凡有一個像咱們這樣看著胳膊風風火火往前跑的,我也不能放過啊,就算拉不來組隊,聊兩句也解乏。”

徐望懂了:“不是你沒遇見,是人家沒想讓你遇見。”他歎口氣,“就咱們傻,彆人隊都精著呢。”

況金鑫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一臉震驚:“在飛機上還有其他的隊伍?!”

徐望扶額,況金鑫這樣的,走不出二裡地就能讓人給賣了。

“可是不對啊,”況金鑫又疑惑嘀咕,“我們都是被吸進來的,都想交卷,不是更應該互相幫忙共同闖關嗎?”

徐望問他:“如果最終交卷通關的隊伍隻能有一支呢?”

況金鑫想都不用想:“那就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唄。”

徐望:“但是你有先發製人的機會。”

況金鑫不認同地皺眉:“這不叫先發製人,這是卑劣的偷襲,放在田徑場上就是搶跑,要被罰下的!”

徐望:“……”

好了,他收回前言,不用二裡地,這娃走出去兩米就能讓人賣了回頭還幫人數錢。

“這裡是飛機貨倉。”已觀察完畢的吳笙給出篤定結論。

聞言,三人才認真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狹長的寬敞空間,由類似金屬的板材精密拚接而成,地麵平坦,遍布縱向軌道。說是飛機貨倉,的確很像,但貨物卻極少,隻兩個木架子,堆在貨倉儘頭,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空曠。

“和剛才的是同一架飛機?”錢艾不太確定地問。

“應該是,”吳笙說,“否則在哪兒都是乾等到五點彈回現實,金蟬脫殼送我們過來就沒意義了。”

錢艾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所以我們要重回客艙……拆彈?”

“老錢,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徐望湊過來,叉腰批評隊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拆彈。我們剛才被虐了好嗎,難道你不想虐回來?”

“能虐回來當然好,但顯然對方比我們有經驗,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多謀劃幾套方案……”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錢艾永遠是那個隔門上鏈鎖的謹慎男同學,“彆光想著報仇,也設計個跑路、保命什麼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連況金鑫都湊過來了,現在是三瞪一。

況金鑫:“我不讚成偷襲,但對方已經打到臉上了,當然要拿出我們的氣勢回應!”

徐望:“被坑一次不出聲,就會被坑第二次,寧可輸,不能逃。”

吳笙:“什麼叫輸?為什麼會輸?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個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錢艾:“……”

1/23交卷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接下來是單機轉聯機的大型群戰現場啊!他隻是一個熱愛猜成語的和平主義者TAT

“話說回來,”徐望忽然道,“我看見他們了。”

一句話,拉回了錢艾心神,也拉來了吳笙和況金鑫的注意力。

“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吳笙直截了當問核心,畢竟知己知彼,才能報仇雪恨。

徐望仔細回憶,力圖用最簡潔的語言勾勒出最精準的“敵相”:“男,男,男,男……高帥瘦白!”

況金鑫愣住。

錢艾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吳笙則直接皺起眉頭。

徐望回過味來,有點後悔,怕風格這麼獨特的描述容易暴露出一些擇偶上的傾向性,正緊張著,就見吳笙摸著下巴疑惑咕噥:“高,帥,瘦,白……那不是和我們一模一樣嗎?”他一本正經地抬頭,“難道在‘鴞’裡組隊還有外形配置標準?”

呃,等一下。

徐望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下意識左右環顧隊友。

錢艾……真高。

吳笙……很帥。

況金鑫……的確白。

自己……他就知道沒剩下什麼好詞兒了!!!

確定了“報仇”的大方向,接下來要做的就兩件事:一,重新回到客艙;二,隱蔽自己,搜尋仇家,伺機動手。但所有這些都要建立自己的“戰鬥力”基礎上。

四條手臂一同伸出,&lt文具盒&gt裡所有“戰力”一目了然。

徐望:&lt[防]畫地為牢&gt、&lt[武]曹衝稱象&gt。

吳笙:&lt[武]風卷殘雲&gt。

況金鑫:&lt[防]狡兔三窟&gt、&lt[武]淚如雨下&gt。

錢艾:&lt[防]一葉障目&gt、&lt[武]字字珠璣&gt。

相比武具,防具顯然更容易通過文字理解其作用,但隻有這幾個防身總覺得不夠。

“要不我們再順手搜刮點兒?”徐望瞄貨倉儘頭那兩個木架子很久了,總覺得像“寶箱”,能開出驚喜。

“這是彆人的東西,我們不好動吧……”雖然並非現實世界,但況金鑫還是堅持自己“五講四美三熱愛”的道德標準。

不過好像沒人聽見他的話。

仨夥伴已經把第一個木架子上蒙的布扯開了。

況金鑫無奈地走過去,先看見了隊友錯愕的神情,然後才看見了木架子——不,應該是木籠子裡的東西。

一頭沉睡著的雄獅。

它枕著前爪,睡得酣然,威風凜凜的鬃毛隨著它的呼吸微微抖動,彰顯著傲然霸氣。

仨夥伴扯出友善微笑,仿佛睡夢中的百獸之王能看見似的,躡手躡腳撿起布,畢恭畢敬地又給人蒙了回去。

好夢。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