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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想法。”

李時居挑高了眉頭, 想起婚宴上那個性情剛烈的姑娘。

記得那時她還一心想著效仿尚女官, 在宮中做出?一番事業來, 怎麼才短短半年,就已經懷上了孩子?呢?

“好, 我會轉告表妹,讓她找機會去探望的。”李時居歎了口氣。

隻是她剛向國子?監告過?假,南築那樣的王府彆院,也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少不得等讓長輩提前遞去請帖,商請日?子?,得到?對?方的首肯後,方能登門拜訪。

離休沐之日?還有五天,她讓荻花往家中報了信,請雲氏出?麵,帶自己一同登門。

惴惴不安地等了四日?,終於在休沐的前一天晚上,等到?了二皇子?妃的回帖。

好巧不巧,雲氏偏生被皇後召喚入宮,商討七夕事宜。而二皇子?妃畢竟是個孕婦,不好再更改時間,便隻能由李時居獨自登門,往南築走一趟。

第二日?一早,她先趕回侯爵府,換過?衣物頭麵,又像上回那樣帶著麵紗,喚出?“一葉障目”技能,確定還原無誤後,才讓家人駕車,一路往南築去。

先前沒去過?川廬,但李時居知道大致位置,在偏遠的東郊。離國子?監和皇宮路途不短,因此陳定川在仁福坊置下彆業,在旁人眼中也極為?合理。

是以?站在南築大門前時,李時居不由驚訝得張大了下巴。

同樣是皇子?的府邸,南築就在皇城根兒腳下,而且整座府邸十分?闊氣宏大,除了形製規格不能逾越,那雕梁畫棟精致得與?紫宸殿如出?一轍。

向門口的家人報了信,她在廊下佇立片刻,方有姨娘嬤嬤之類的女使走過?來,引李時居向計秋芳的院子?走去。

剛走進南築的前院,李時居隻覺得自己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驚歎於亭台樓閣的精美,花草樹木的名貴,甚至連小湖中的遊魚,都是人工飼養的金貴品種。

還沒走到?後院,她已經覺得審美疲勞,眼前一片繚亂。

這南築美則美矣,但沒有靈魂,像一個把所有首飾都穿戴在身上的庸俗女子?,除了迷亂人眼之外,沒有留下氣度和餘韻,甚至連喘熄的空間都沒有。

在這樣的府邸裡待久了,李時居隻想趕快逃離,到?外麵好生吸一口新鮮空氣。

好在前頭大概是二皇子?陳定南的審美,計秋芳的院子?雖然小,但是收拾得簡潔彆致多了,庭前沒有各色花木,唯有湖畔種了一株細柳,掩映著小小一方粉垣。

女使帶著她走進去,在門前輕輕敲了兩聲,隻聽計秋芳的聲音說?“進來吧”,李時居才邁入二皇子?妃的居所。

計秋芳懨懨地躺在榻上,身邊隻有一個丫鬟伺候。這丫鬟看?起來很眼熟,李時居認出?來了,那日?也站在陪嫁的隊伍中。

李時居有些愕然,堂堂二皇子?妃,還在孕中,身邊就隻留兩個的下人嗎?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那嬤嬤嚷了句“李姑娘來了”,便掖著手在門邊站定。

不等李時居說?話,計秋芳先支起上半身,向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地攬過?嬤嬤的胳膊,“我們去隔壁茶房看?看?二皇子?妃的安胎藥吧。”

那嬤嬤還不大樂意,計秋芳隻能勸道,“竹雨不擅藥理,那湯藥還得請嬤嬤多看?顧些,我好放心,再說?這裡有李姑娘,不會有什?麼事的。”

既然二皇子?妃發話,嬤嬤隻能不情不願地往院外茶房走去。

眼看?兩名仆婢的身影消失在連廊轉角,計秋芳終於勻了口氣,肩頭也鬆懈下來。

李時居明?白了,這位嬤嬤八成是二皇子?派來的眼線,計秋芳專門把她支開,看?來確實有重要的話要說?。

李時居在她身邊坐下,握了握她的手。

半年未見,計秋芳看?起來憔悴許多,那日?瑩白的膚色如今變得蠟黃,就連眼窩也凹下去了。

再四下打量一番,屋舍裡沒什?麼好東西,家具用的都是尋常柳木,鋒利處包裹著軟墊,可是材質上還不如前院連廊,不過?屋子?裡的零碎物品,比如桌子?上風格清雅的杯盤碗碟,還有梳妝台前的首飾脂粉,均能看?出?不是凡品,符合她這個皇子?妃該有的用度。

“李姑娘彆看?了。”計秋芳歎了口氣,倚靠在拔步床邊,“這屋子?裡能入眼的東西,要麼是我自己從計府帶過?來的,要麼是大嫂相贈的,至於二殿下,他隻對?自己舍得。”

李時居不由皺起眉頭,沒想到?她婚後生後竟然這麼艱辛,自己當日?還勸她成婚,倒像是將她推入了火坑似的。

“你怎麼住這樣的屋子?,身邊也沒幾個人伺候?”李時居擔憂地問。

“唉,是我一再觸怒殿下,他才將我囚禁在這方院子?裡。”計秋芳似乎看?出?她所想,隨意地拍了拍她的手,“不過?現在日?子?是苦了點,我倒覺得舒服多了,先前成天困在他眼皮子?底下,隻想一死了之。”

李時居心緒不平,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竹雨隻能幫咱們撐一會兒,時間不多,我便不詳細跟你贅述了。”她喘了口氣,從錦被裡抽出?胳膊,一把將袖子?卷了上去。

七八道青紫淤痕遍布胳膊之上,能看?出?來有的淤血大概已經過?了很久了,周邊皮膚一圈深黃,有的傷處還很新鮮,紫黑處高高腫起,觸目驚心。

“難道是殿下傷的……”李時居捧著她的胳膊,睜大了眼睛。

計秋芳淡然地將袖子?放下來,“是啊。”

李時居深深吸了口氣。

那日?她隻想著幫公主勸說?計秋芳成婚,全然沒想到?二皇子?竟是個衣冠禽獸,原書?上也沒提過?這等宮闈秘辛。

不過?細想下來,一個暴躁衝動始終得不到?父親認可的人,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極有可能做下這等凶殘行徑。

頓了頓,她握緊計秋芳的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計大學士可知此事?”

“我爹知道。”計秋芳輕聲道,“那時你跟我說?,女子?也可以?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殿下這般待我,我也想著逃出?去就好了……可是連爹也勸我出?嫁從夫,我才有了輕生的想法!”

——三?綱五常害死人啊!

李時居默然,這麼說?來,計玉書?開始為?大皇子?出?謀劃策給黃河修堤,大概也是一種暗暗違抗二皇子?的策略吧。

“那……這個孩子?呢?”李時居的視線移到?計秋芳隆起的小腹上。

計秋芳歎了口氣,“要不是這個孩子?,我早就……”

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反手握住了李時居的手腕,“我彆無所求,你幫我逃出?去!”

“逃出?去?”

計秋芳說?是,“我想了很久,你爹如今又是武德侯了,但是二殿下是絕對?不值得你們費心扶持的,去幫大殿下吧,等事成之後,讓我帶著孩子?離開這裡,行不行?”

李時居沒料到?她想得這麼遠,可是自己又沒法跟她解釋,其實大殿下也不是最後坐上皇位的那個人。

盯著計秋芳灼灼的雙眼,她試探著問:“你手上是不是有二殿下的把柄?”

計秋芳的下唇哆嗦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原書?中,二皇子?妃是霍承恩最小的女兒,隻不過?袁鼎的死亡改變了一切,齒輪轉動,讓計秋芳成了命運的犧牲品。

而那位霍氏十分?聰慧,不僅躲過?了貴妃的倒台,還在薛瑄扳倒二皇子?的時候,提供一紙罪證,成功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都是二皇子?的枕邊人,計秋芳也很有可能看?見或聽見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李時居沒回答,隻道:“陛下如今身子?硬朗,你的想法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實現,你若信得過?我,就能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我這兒,我會想辦法讓你儘快回計府待產。”

一臉嚴肅,全然不是說?笑?的模樣,看?得計秋芳心頭突突直跳。

眼前這位戴著麵紗、連閨名都不願透露的李姑娘,一直被全京城拿來和她對?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暗中較勁了許多年,後來才知道,對?方對?此根本不在意。

可是那日?喜轎之中,偏偏是這位李姑娘的一番話打開她的心扉,而今日?此時,也隻有這位李姑娘願意出?手相助。

哪怕自己的想法被一語戳穿,計秋芳也沒來由覺得,李姑娘是說?話算話、可以?信任的。

她下意識伸出?胳膊,朝床褥和床板之間指了指。

李時居順著方向,伸手探進去,輕輕夾出?薄薄一遝紙張。

不過?李時居沒來得及打開細看?,便被回過?神來的計秋芳一把奪回手中。

“這上麵的東西,說?的都是真的,足以?令二殿下落得霍氏一樣的結局。”計秋芳喃喃道,“可是他現在還是我的夫君,我……我不能現在給你,幫我離開南築,離開他,我保證雙手奉上。”

李時居盯著她手中的紙頁,其實以?現在計秋芳的氣力,她伸手就可以?把東西直接搶過?來。

第88章 定南

隻不過她明白, 一紙證據並不足夠,皇子這樣的身份,即便滔天大罪, 也要人證物證俱全, 才?能交往三法司會審。

就算是原書中的薛瑄,也是靠著男主光環, 用這些記錄詐得陳定南在明煦帝麵前說出真相, 方了解了這樁案子。

係統同誌千般萬般好, 就是沒給她那個叫做女主光環的獎勵技能,證據嘛,恐怕還得靠她辛辛苦苦自?己尋找。

而且計玉書威望頗高, 她也很樂意賣計秋芳一個人情。

“我答應你。”李時居將視線轉向計秋芳的雙眼, “這樣吧, 公平起見, 你先跟我說個線索。”

計秋芳眼光一動?, 手指撣了?撣紙頁,輕聲道:“這上頭?寫的軍火案……雖在漠北,但是也可以往江南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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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居從院中出來, 在廊下?站了?片刻。

剛過辰時, 日影傾斜,將南築中的繁枝茂葉照得一片絢爛,可李時居隻覺得有些反胃, 呼吸吐納幾回, 心口?才?好過許多。

“姑娘慢走啊。”嬤嬤走過來, 目光不善地盯著她, “待會兒散朝,皇後殿下?親臨南築, 同二殿下?商議小皇孫的相關事宜,小的手頭?事多,便不送了?。”

她扭著膀子往前院走,李時居聽了?這話,微微一怔。

計秋芳身上的疤痕曆曆在目,她趁著周邊無人,趕緊將係統調了?出來。

“阿統,你上次說使用巧舌如簧·中級前需要征求你同意,那麼我可以對陳定南用這個技能嗎?”李時居%e8%88%94%e8%88%94嘴唇,補充道,“是為了?計秋芳。”

係統似乎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