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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她還是一直憋到了現在,才快速地點開眼前光幕。

任務欄中,彈出了一行【特殊任務】。

後麵還跟了“長期”兩個加紅加粗的大字。

深吸口氣點進去,隻見詳情頁寫道——

【特殊任務】如竹苞矣,如鬆茂矣(長期)

目標:找回哥哥,治好父親,振興李家。

獎勵:合歡香(永不失效)

當然,“合歡香”這三個字,也是加紅加粗的。

李時居撓了撓額角,咬住嘴唇,才忍住沒爆發出一聲無能狂怒的苦笑。

這位係統同誌,可真他爹的,是個人才!

她已立誌女扮男裝不婚不育入國子監考科舉,為係統君的偉大立意而奮鬥終身。

——這玩意,到底能讓她用在什麼地方,用在哪個人身上啊?

第11章 公主

小滿後,天明得早了,散過朝,陳定川剛從奉天門出來,長空就已大亮。

乘輦回府。俯身下轎的時候,能看見匾額上“川廬”兩個大字,那是他出宮不久後,給府邸擬的名字。

原先直白的“三皇子府”登時平添風雅,引起京中文人雅士的一片稱讚,後來大哥陳定夷和二哥陳定南也跟著學樣,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外分彆掛起了“夷園”和“南築”的牌匾。

隻不過川廬雖沾了風雅的名頭,卻比不上夷園富麗,南築輝煌。

川廬甚至有點兒可憐,位置偏遠,廳、堂各七間,門屋三間,京中不少三品以上官員的私宅,都比這個氣派。

陳定川並不在意,他素來不喜在身邊留太多人,何況日日散朝後,他大多時間在大皇子府和翰林院逗留,有時夜深了才回到川廬,簡單休息一晚,又要趕第二日的早朝。

正門上隻有一個隨侍,繞過其貌不揚的影壁,方見裡麵彆有洞天。

花廳外綠樹成蔭,小園幽徑,連廊依著假山石拾級而上,建得彆致精巧,一直連到後麵的兩層樓閣,樓廊交疊,露台上設著高幾和盆景,從下仰望,有一種重巒疊翠的美感。

東邊廂房便是他日常起居之所,極寬闊的一間屋子,用雕花洞門隔成兩半。外麵正中一座屏風,旁邊擺了博古架和長桌案,是他處理公務之處。

臨窗還放了一排筍凳禪椅,此刻福清公主陳音華正坐在窗下,對著外頭明麗的春光,看手中的一卷《探花筆記》。

“音華。”

陳定川踏過門檻,歎了口氣,這個妹妹今日又是一身男兒打扮,顯然是從宮中偷溜出來的。

“三哥這兒不歡迎我?”陳音華將《探花筆記》扔回案上,挑眉看他。

當今唯一的公主,霍貴妃之女,整個皇室的掌上明珠,自然看得極重。

隻是她自小就被溺愛壞了,不像尋常姑娘家,對琴棋書畫乃至女紅禮儀一概不屑一顧,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如前朝某位率軍鎮守娘子關的公主一樣,威武霸氣,馳騁沙場,最好以身殉國,以軍禮葬。

不過大邾時下國泰民安,公主的向往固然美好,可霍貴妃卻對此事頭痛得緊。

宮中諸人都迫於她的甜言蜜語,隻要哄上一哄,就連明煦帝也對此無可奈何,遂撂了張令牌給她,準許公主喬裝外出行走,並命侍從暗中守衛她安全。

眼下她踏進川廬的行蹤,隻怕已被霍貴妃知曉。

而陳定川,是早早打定了主意,隻專注眼前事,絕不參與後宮與前朝的那些爭奪與算計。

他垂下眸子,溫聲道:“川廬鄙陋,來之前應通傳一聲,我好叫人打掃打掃。”

陳音華臉上露出笑意,擺擺手道:“我不在意那些。三哥,聽說國子監就快要啟學了,就算你不準我去參加白衣試……旁聽,旁聽總是可以的吧?”

公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陳定川抬起眼簾瞧她,“你是想聽課,還是想去學武?”

陳音華一臉坦然,眨巴著大眼睛,企圖用真心打動,“都想。”

見對麵那人毫無反應,她掙紮著補上一句,“三哥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求父皇。”

陳定川心如磐石,“就算父皇答應,隻怕你的學問入國子監最初級的學堂,也會覺得吃力。”

陳音華抬了抬下巴,“我可以學。”

“行。”陳定川現在隻想把這尊大佛送出川廬,“啟學後有一場候補考,你也來參加,若是能進內班,我便親自為你打開國子監的大門。”

“一言為定!”陳音華笑嘻嘻地走出廂房,花園裡回蕩著她的語聲,“我這就買書去。”

雖然霍宜年和藺文柏這幾日都在京郊踏青,不過她也知道父皇暗中派了保護的人手,因此大咧咧地一個人踏出川廬,徑自往長寧大街上去了。

大邾如今休養生息鼓勵商貿,京城商賈雲集,街上富庶繁華,金綺珠玉堆如山積,歡呼酣飲日暮不休。

抬頭一望,酒幡旌旗掩映著斜倚在樓閣邊攬客的美人,再往前走,左手是諸色雜賣,右手是煙館戲園。

陳音華吃了天香酒樓新上的羊角蔥參炒核桃肉,品了長豐齋時興的蜜餞金橙子泡茶,人也飄飄然,眼花繚亂,沒有霍宜年這個表兄跟著,早就把買書一事拋在腦後。

隻不過再好玩的鬨市,也有逛乏了的時候。

暮色四合,她走到一家茶肆裡歇腳,忽然就看見旁邊醫館裡有一道眼熟的身影。

——正是當日在天香酒樓上遇見的李姓公子。

如果沒看走眼,上半程在川廬的書桌上,陳音華依稀記得瞧見了本寫到一半的奏章,那李時居後麵,還跟著俊秀生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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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的李時居此刻剛從薛瑄處出來。

通過《探花筆記》賺的銀錢,李時居按照約定分了一半給了薛瑄。

隨後他便在城中購入一套小院,從客棧搬出來,以方便日常出行。

翰林館選結束,這一科的三百餘名進士中,僅有幾十人留京,剩下兩百餘人則外派任官。

薛瑄按照原書劇情,入選了翰林院庶吉士。

這段時日李時居研讀《大邾遍略》,對庶吉士這個職位有了初步了解。

它不能算是正式官職,甚至沒有品級,大概相當於現在的試用期,待一段時間過後,隻要沒犯下重大錯誤,便能穩穩當當從正七品職位踏上仕途。

隻不過雲禦史對薛探花還是抱著看不上的態度,雲瑤雖跟家裡據理力爭,奈何她老爹下了禁足令,嚴防死守,就連讓小丫頭鴻雁傳書的路子都給掐斷了。

薛瑄官場得意,情場失意,白日裡尚能穿戴整齊去翰林院辦差,一到夜間就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李時居對此愛莫能助,她記得原書中讓薛瑄振作起來的正是哥哥李時維,而且即便有兄弟陪伴,薛瑄的情傷也得大半年才能自愈。

想到李時維,李時居又有點傷感。

在原書中,除了戲份不多的三皇子陳定川,這位哥哥當真是比男主薛瑄還有魅力的一個人物,不少讀者都將他們二人評為本書的朱砂痣與白月光。

人長得又高又俊,學問也得皇帝讚賞,先入宮做皇子伴讀,後任禦前行走。

整本書中,他都致力於扶植一個可受李家掌控的皇子奪嫡,攪弄得朝堂風雲不得安寧。

雖然最後他支持的大皇子中道崩殂,但也給亦敵亦友的三皇子提供了上位渠道,結局算得上完滿。

李時居穿過來後,也覺得這位哥哥不錯,即便每天在家的時間很少,但是每回遇上好吃好喝的,總不會忘記給妹妹帶一份。

因此他消失的這段日子,李時居還挺想他的。隻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京城內外卻始終沒有李時維的消息。

接到那個特殊任務,加上有了巧舌如簧的加持,有一回她光明正大地戴上幕籬,以武德候府千金的名義去了北鎮撫司。

然而錦衣衛卻毫不鬆口,堅決不準她入內。

李時居也算好話說儘,還賣慘道:“聽聞我爹爹病重,我和娘親茶飯不思,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好轉……”

抹了抹淚,她又說,“天氣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我爹在北鎮撫司能否吃好睡好,我帶了些夏衣和吃食,能否請錦衣衛大哥代為轉交?”

那位錦衣衛猶豫片刻,還拉了個級彆更高的商量了兩句。

就在李時居以為能有進展時,他卻走過來,冷冰冰道:“不行。”∞思∞兔∞在∞線∞閱∞讀∞

然後不容分說地請她離開府衙。

李時居感到很無力,巧舌如簧似乎不如那天說服雲氏時好用了。

……或許,這就是技能備注中所謂的“初級”嗎?

搖了搖頭,她將注意力轉回道醫師利索的打包動作上。

蘆葦紙裡包著的,是給雲氏調理身子用的人參養榮丸。

走出醫館,街邊站了個人,似乎正在等她。

麵上笑容持重,手中還舉著把泥金扇子,故作風雅地輕輕搖著。

李時居微微一愣,認出來了。

——這不就是和陳定川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那位小公子嘛!

她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往前走。

先前隻是打過照麵,稱不上熟悉,亦無話可說。

不過看此人自若的神情,似乎沒能參加白衣試,卻不妨礙生活滋潤心情美好。

“……時居公子,等一下。”

走到轉彎處,那位小公子卻從後麵追上來,氣喘籲籲的。

“啊?”李時居茫然地停住腳步,扭頭看她。

麵前那人四下一瞧,見街上嘈雜,五步之內無人路過,便小心翼翼地湊上去,壓低了嗓子道——

“你,是個姑娘吧?”

第12章 啟學

渾身無力,李時居宛如墜入冰窖,隻覺後背寒毛豎起一片。

機械地擰過頭,看向對麵言笑晏晏的小公子,饒是她用儘了兩世為人的全部演技,也足以讓對麵的人看出來——猜對了!

那人擺弄著自己墨藍色的羽衣,垂眸咧嘴道:“你彆怕。”

然後忽然換了副嬌滴滴的嗓子,“其實,我也是個姑娘。”

李時居愣了一下,重新站直身子,感到溫熱的血液重新流回四肢百骸。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還穿書並綁定了一個帝師係統呢!有人擅長女扮男裝,能自如轉換聲調,倒也不算稀奇。

大概因為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反倒叫對麵的姑娘正色起來。

“頭一回見到你,還不敢確認,今兒也是巧,多看幾眼,才動了上前攀談的念頭,”姑娘大咧咧地一笑,一掃在天香酒樓上的寡言少語,“我作男裝打扮好些年,自然能認出來,你放心,霍宜年和藺文柏那兩個傻子必然未曾察覺。”

李時居敏銳地察覺到,她對兩位公子的稱呼都十分隨意。

藺文柏且不提,那霍宜年可是霍貴妃的內侄子,這位姑娘的身份一定十分金貴,不容小覷。

她琢磨了一下,反問:“姑娘是如何看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