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留的後路給某人一腳踹斷了。
“行。”副導演說:“就這麼定了。謝老師也醞釀一下情緒?”
謝墨嶼點點頭,說:“嗯。”
副導演離開了。
小男孩蹲在河邊玩水,水溫很冰。
這兒是一片穀底,遠處,是重疊的山巒,山上樹不多,石頭卻多,遠遠地看去就像是生了嫩綠的蘚,小河不知是從哪處泉眼流出來的,在河灘上彙聚。
水清澈的好似一塊瑩潤的水晶,水底有開著小白花的水草,順著河流奔騰的方向晃動搖曳。
不少許,他的家人把他帶走了。
安靜的河穀又隻剩下兩個人。
劇組幾人開始重新調整攝像機機位。
謝墨嶼在他身邊坐下,說,“放輕鬆。”
林縕一怔,看了他一眼,輕聲說:“也沒緊張。”
謝墨嶼說,“拍過%e5%90%bb戲麼?”
林縕搖搖頭。
謝墨嶼說,“有沒有喜歡哪個人?”
林縕坐在河邊,一怔,不由看向他。
謝墨嶼轉過頭,澄澈的日光下,兩人四目相對,刹那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謝墨嶼目光凝視著他的眼睛,許久,目光下滑,是白皙挺拔的鼻尖兒,而後是兩片薄唇,視線在唇上停留許久,又堪堪抬起眼睛,目光回到了他明亮的眼睛。
迎著上午淡薄的光。
林縕看著他。
謝墨嶼濃黑的睫毛微微眯起,鼻梁挺拔,白而透,骨瓷一般,看著人的時候視線總是很專注,好似一個深深的漩渦,一不留神就被他吸引全部注意力。
謝墨嶼溫聲說,“假如沒有,試試喜歡我吧?”
第20章 含
。
林縕登時給他嗆到,抵著唇咳嗽幾聲,回眸看過去。
兩人視線觸及,一秒,兩秒,空氣突然安靜。
謝墨嶼低眸,濃長的睫毛低垂,修長白皙的手指拾起河岸上一塊藍色的碎石,唇角含著笑,慢條斯理地把它放在一邊。
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逐漸帶上了一點無法言喻的蠱惑感:“林老師能帶入了嗎?”
林縕略微挑眉,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什麼。
謝墨嶼卻說,“暗戀,但是不能表現出來。他的內心是很掙紮的。”
林縕:“..嗯。”
謝墨嶼不語,看他一眼,輕聲說:“林老師耳朵是不是很敏[gǎn]?”
林縕看他一眼,說,“嗯?”
謝墨嶼輕聲問:“我可以親一下麼?”
清淺的寒冷溪流濺起水花,他修勁有力的身子半倚在冷杉下,長指慵懶地搭在藍色的石塊上,一雙眼眸溫柔地看著他。
林縕抬起明亮的眸子,心說,他是要找拍戲的感覺麼?
他於是點點頭:“可以。”
兩人並肩坐在河岸的一塊青石板上,流水潺潺,林縕不明所以又略微緊繃地看著他,就著這個姿勢。
耳垂一酥,溫熱濕暖。
謝墨嶼薄薄的唇去%e5%90%bb了一下他的耳垂,很軟,舌尖似淺淺滑過耳廓,含住他的耳垂品嘗。
某種觸?感。
煙花一樣散開蔓延。
第21章 愛意
林縕烏黑的瞳孔一縮, 刹那間半邊身體恍若電流竄過,酥|麻一片,他壓抑著輕喘了一下, 站了起來。
兩人一個坐著, 一個站著, 遙遙地對視。
林縕呼吸起伏不定, 略微急促。
謝墨嶼嗓音溫和極了:“林老師有感覺?”
林縕蒼白的手指擦了一下耳邊,日光下, 白皙瘦削的下頜淌下一滴汗,他有幾分驚疑不定, 不明白地看向謝墨嶼。
謝墨嶼漂亮修長的手指從外套裡找到紙巾,抽出一張, 遞給他:“很熱?擦擦。”
林縕卻是真有感覺了,不然反應不至於那麼大。
“抱歉了,”謝墨嶼漂亮的眼睛含著點歉疚, 溫聲說,“林老師, 就帶著這種感覺來。”
林縕緩了緩。
原來他隻是幫他找感覺。
雖說這樣,他卻仍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輕微地緊張了起來。
“待會兒的%e5%90%bb戲, 林老師可以嗎?”謝墨嶼神色自若地將一邊已經乾了的白色T恤套上了,嗓音溫柔:“要不要我做示範?沒拍過%e5%90%bb戲,林老師知道要怎麼來?”
林縕被他%e5%90%bb過的左耳通紅,他一麵伸手揉揉耳朵,一麵輕輕垂眼道:“可是謝老師也沒有接%e5%90%bb的經驗。”
謝墨嶼:
他笑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鐘, 副導演走了過來, 場記拍板, 開始喊:
“《light the fire》二十場一鏡二次,action。”
..
溪流中的謝墨嶼從遠處起身,水珠順著烏黑卷曲的發往下淌,修長的雙腿散漫地往岸上的方向去,淡涼的光線灑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晶瑩冰冷,無數的水往下流淌著。
林縕靠在樹邊,遠遠望著他。
謝墨嶼漆黑的瞳仁清冷如月,望見林縕後,稍稍波動了一瞬,很快猶如深深古井一般隱藏了所有情緒。
他長指把外衣鋪開,休息似的漫不經心地躺在了草地上,閉上眼睛。
林縕的目光隱晦地落在他身上。
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的謝墨嶼嗓音清清淡淡的:“在看什麼?”
林縕一怔,看過去。
乾淨明亮的眸子裡,三分無措,七分緊張。
謝墨嶼偏過頭,濃密纖長的睫毛掀開,渾身沾著水珠,在陽光下濯濯發光。
兩人不遠不近地對視,一秒,兩秒。
林縕試探著坐起身。
他往謝墨嶼身邊挪了幾寸,湊近,撐起半邊身子,凝視著他。
他的目光緩慢滑過謝墨嶼那雙眼睛,心底怦然一動,長而漂亮的睫毛,那麼多情又好看,林縕睫毛微顫,忽然低下`身。
鏡頭拉近,麵部特寫。
溼潤的唇覆蓋在謝墨嶼的眼睛上,%e5%90%bb了%e5%90%bb,舌尖勾勒過根根分明的睫毛,而後是挺拔鼻尖,眼底是隱晦的愛慕。
謝墨嶼緩慢睜開眼睛,兩人眼神對峙,氣氛好似拉緊的弦,下一秒就要崩斷。
林縕修長的手指攥住了草地上的石子,因為緊張,微微發抖。
他看向謝墨嶼,等待審判似的。
可謝墨嶼隻是注視著他,無言,好似一種無聲的默許。
林縕深呼吸一下,手撐在他身側,白皙手背隱約有青筋,他像是放上賭注似的,低頭,略濕的唇貼上他的唇輕輕碰了一下。
溫暖的柔軟的觸?感。
酥|麻、陌生。
一秒、兩秒。
謝墨嶼睫毛輕輕顫唞了一下,卻並未睜開。
默許什麼的姿態。
林縕伸出舌尖,輕輕勾勒他暖熱的薄唇。
鏡頭拉近,特寫,少年臉上隱約有悸動,這是一種不管不顧的姿態。
謝墨嶼僵持片刻,睜開眼睛,坐起身,長指捧住了林縕的後腦,慢慢回應,含住他的唇瓣,加深了%e5%90%bb,開始濕%e5%90%bb。
唇齒交纏。
他像是克製地品嘗美味。
林縕喘熄著,伸手。
而後……
卻在半空被謝墨嶼用力捏住手腕。
兩人喘熄著對視。
如夢方醒。
“OK!卡!”
副導演遠遠比了個手勢:“完美!”
這一段就算過了,但輕微的撩撥、觸碰依舊停在了皮膚上。
謝墨嶼眼眸低斂,緩了緩,曲起長腿站起身,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林縕,微微彎了一下唇角。▼思▼兔▼網▼
“我走了。林老師一起?”
他指的是一起沐浴。
林縕搖搖頭:“不了。”
林縕仍坐在草坪上,定定地凝望著他的背影,白皙的食指擦拭著唇上隱約的水痕。
遠方,謝墨嶼提著外套,近乎完美的輪廓,脊背白皙帶著漂亮的弧度,水珠爬在上頭,沒乾,在夕陽下濯濯發光。
執行導演問:“謝老師去哪兒了?”
林縕搖搖頭,從草地上站起身,抖了抖濕漉漉的綿衫上沾的草屑和沙子,說:“去更衣室了。”
執行導演點點頭:“哦。”
。
夜晚,氣溫稍降。
劇組的人在河岸搭了幾個帳篷,晚上就在這過夜。
夕陽一寸一寸往河穀的儘頭沉沒,廣闊的河麵上,波光粼粼,工作人員正在給帳篷底下的氣墊充氣,小男孩跟著幾個劇組的小姐姐四處拍照。
執行導演和林縕站在河邊,看了會兒上午拍好的影像,倒回去看,反複推敲。
副導演說:“下午那群戲,差不多拍完了吧。”
林縕拿起水壺,淺淺喝了口水:“嗯。”
“在這兒睡覺太折騰人了。”副導演看了看不遠處忙碌搭帳篷的工作人員,說:“要不回酒店?”
林縕問:“你想回去?”
副導演說:“酒店住著舒服些。”
林縕說:“除了群戲,還要拍明天早上的日出,回酒店來不及。”
副導演點點頭,離開了:“那就帳篷吧。湊合一晚。”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林縕回眸,撞進一雙睫毛長長的漆黑的清亮眼睛。
“忙完了?”謝墨嶼邀請他:“去散散步?”
林縕一頓,拍完%e5%90%bb戲,不知怎的,麵對謝墨嶼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微妙感覺,他拿起水壺,擰開,喝了口水,看向一邊,不自在地說:“去哪?”
謝墨嶼指向遠處,河岸往上有一條小路:“那邊。”
“謝老師怎麼跑那去的。”林縕看著那邊,不由笑了,說:“這麼偏的地方。”
“跟你拍%e5%90%bb戲,後勁兒太大,我得緩緩,就到處走走。”謝墨嶼側眸,問他:“你呢?”
“我什麼?”林縕一怔。
“你感覺怎麼樣?”謝墨嶼垂下睫毛,唇角彎起來:“林老師,我親起來舒服麼?嗯?”
林縕險些給他嗆到,一股熱意蒸起來,耳廓隱約發燙。
片刻,他側眸看謝墨嶼,喉結滑動一下,而後忽而道:“很軟。”
謝墨嶼:“?”
林縕看向他,笑了下,低聲說:“你嘴唇很軟。”
謝墨嶼:
某人撩人的功力不容小覷。
這次輪到他詞窮了。
林縕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兩人很快陷入一種令人呼吸都困難的氣氛中。
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些什麼。
謝墨嶼卻是一哂,不緊不慢地接過他的水壺,幫他擰好蓋子,說:“走吧。帶你去看,這裡風景很好,隻是有點冷。”
兩人順著河穀下的一條小路往上攀爬,來到了雪山腳下的平地,一路無言。
這兒在雪山山腳下,本是一處冷門小眾的旅遊區,無奈沒什麼曆史背景,工作日來的遊客不多,人煙稀疏,走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紀念碑——標注了海拔高度,附有溫度計標注氣溫。
夜間,14度。
林縕手指蜷縮起來:“這裡好冷。但風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