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麵放置了各種最新最好的主機遊戲,wii遊戲機是最基本的,還有一整部的VR遊戲機——不是單純眼鏡,是整部通常隻會出現在商場VR體驗館的機子。
“這就是所謂的虛擬實境?嗯……有點像幻術。”程念體驗一番後,起了興趣:“來,給你看個寶貝。”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看什麼?”
程念勾勾手指,宋寶茹便毫無防備地將臉湊了過去。
迎接她的,是一雙瑰麗得非人的眼眸——
她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應龍飛過北海,穿梭在山川中,將山河景色儘收眼底的,通過日月雙瞳裡‘存檔’的畫麵,以第一人稱的視角都看了一遍,逼真得她甚至能夠感覺到烈日曬在皮膚上的躁熱,海風拂過鼻端的海水味。
當幻象消失之際,宋寶茹腿軟了:“怎怎怎怎麼回事……?”
“啊,好像是忘了告訴你,我不止是大師那麼簡單。”
程念揚起狼一樣的笑:“我眼睛看過的影像,可以永久性地紀錄下來,反複播放,也可以放一些特選的片段,例如……要再體驗一下嗎?”
世界觀被衝爛的宋寶茹木然點頭。
下一刻,她代入了程念的視角,果真反複播放同一段影像。
……是陳勝瑾看著她帶走程念時,震驚屈辱又不敢置信的臉色變化。
當影像消失的時候,宋寶茹耳際響起大師愉悅輕快的聲音:“這一幕可以成為我的快樂源泉好一段時間了。”
程念曾經幼小可憐又無助的形象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宋寶茹深呼吸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外星人嗎?還是超能力?”
“我是本土的,更多就是秘密了。”
程念在懶人沙發上坐下。
解決幾個案子後,她通過惡念找回不少妖力,也比剛倒撥命盤時更有底氣了,開始露出本性——言行隨性,掩飾是不可能掩飾的,想到哪是哪,高興了就多說點,不高興就不說,自個猜去。
宋寶茹理性的一麵提醒著她,眼前人很危險,但感性的一麵卻讓她被吸引過去,想知道更多神怪秘聞。
待小姑娘自動湊過來後,程念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有所感慨:“你讓我想起恐怖片裡的主角。”
“啊?”
“就是那種,明知道是凶宅,還好奇心爆膨地去靈探的作死小能手。”
宋寶茹:“這好像不是誇獎?”
“本來就不是,”
程念嗤地笑了,不過肯定了她的選擇:“但你對我很禮貌,也取悅了我,我不是濫殺暴戾的
類型,隻要你聽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
比自己小一歲的少女語氣傲慢得理所當然,宋寶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反感,從善如流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懶人沙發上的程念舒展開四肢,察覺到旁人的注視,她側過臉看她唇畔懸著仍未消散的笑意,從她左眼竟能隱隱看到亮色——她在用最低耗的妖力回放陳少爺的難看臉色。她喜新厭舊的速度很快,得趁著新鮮勁頭還沒過,好好取樂一番。
天色漸暗,宋寶茹在程念的提醒下躺到床上休息。
“你不睡嗎?”她怪不好意思的:“客房可以隨便你用的。”
“我冥想一會。”
宋寶茹不太習慣房間裡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入睡,硬著頭皮閉上眼,光是想到待會可以看到精彩直播,她就睡不著了。程念瞥一眼床上來回滾動的被子,淺淺歎一口氣,冰涼小手攀上她的後頸,輕輕一拍,方才還輾轉反側的女孩就暈過去了。
程念坐回陽台邊上的吊籃椅上,覺得自己可以開發一個治失眠的業務。
她盤腿而坐,一坐就是六個小時。
宋寶茹不知道自己被敲暈了,她迷迷糊糊的睡得極熟,被程念推醒的時候足足過了一分鐘智商才歸位。她霍地從床上坐起來,不需要洗臉都精神得要命,雙眼閃閃的看住程念,就差像蒼蠅似的搓手手期待了。
“那個……”
程念懂她在期待什麼,邀她在陽台坐下。
她變戲法似的一翻手,一麵IPad大小時的鏡子被變了出來:“鯤哥借我的水鏡。”
“鯤哥?”
是她想的那個鯤嗎……
“一條特彆大的魚,會說人話。”
宋寶茹聯想蹁躚,腦海裡浮現一隻特大魚頭。
就在魚頭開始剁椒的時候,程念手中的水鏡開始浮現出畫麵,畫質如藍光高清,音質媲美杜比環繞音效。
………
…
水鏡中出現尹家的客廳。
這是尹安通宵的第三天,他將自己關在臥室裡,試圖用第二道門來維持自己破碎的安全感。
他昨晚小睡過一會,媽媽用冷水潑他都沒能把他叫醒,實在太困了,再年輕身體也熬不住,那狀態跟昏迷沒兩樣。
當尹安不小心入睡後,如同程念所說,更壞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他在夢中睜眼,紅衣老太婆皺巴巴的怪異笑臉便映入眼簾——她竟然就站立在沙發邊上,盯著他!
在夢裡,尹安的蠻力沒有用武之地,這個老妖婆根本不怕他,他怕得發瘋,試過用儘手段殺死她。
不敢用手碰,就衝進廚房抄起菜刀將她剁成一塊塊。
他很用力,斷掉的手腳卻伴隨著老妖婆的笑聲從地上無風自動,纏上他的身體,乾枯的手像雞爪子一樣,尖利地在他身上刮下一層層皮肉,無視他的哀求與道歉,啖食他的恐懼。
即使能熬過這一劫,尹安覺得自己再也沒法吃鹵鳳爪了。
程念從旁點評:“他肯定在夢裡給陰媒開門了。所有在夢裡或者現實碰到的妖魔惡靈,都不應該回應他們,開門讓人進來更加是大忌。”
“這麼說,網絡上的都市傳說也不是完全沒道理了。”宋寶茹啊的一聲,結合自己平常經常會看到的鬼故事,什麼半夜走路有人拍肩膀叫你名字千萬不要應答,怪嚇人的。
“嗯。”
距離夢中預告的吉時,還有十分鐘。
尹母坐到他身邊,安慰他,神色堅定:“不要怕,無論如何,媽都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她最寶貝,惟一的兒子。
這是她的兒子啊!
這幾日,看著他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她這個做媽的卻無能為力,心像被刀絞動一樣,自責愧疚又痛心。
要是她再謹慎一些,沒讓漆娘跑掉,小安就不用吃苦了。
“媽,我好怕啊…”
尹安吸了吸鼻子,再無往日的驕橫模樣,哭倒在母親懷裡。
心事重重地輕拍了一會兒子的背,待懷中人的呼吸平穩,哭聲消失的時候,尹母猛地反應過來,低頭察看,看見兒子睡得跟豬一樣後,心中一涼,連忙晃動他:“醒醒,彆睡了,快起來啊!”
雖然不清楚冥婚的規矩,但她作為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地認定不能睡。
下一秒,尹安果然站起來了。
坐著的尹母沒看見他的臉,以為兒子醒了,大喜提醒:“對,彆坐著了,站起來走動走動,人也清醒點哈,媽給你做夜宵?”
尹安卻沒應聲,徑直往客廳走去。
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尹父抬頭看了一眼,嘖的一聲:“兒喲,你走路不睜眼哈,小心摔個狗吃│屎。”
抹了把眼淚的尹母從兒子臥室走出來,聞言大感不對勁。
這時,尹安已經走到玄關處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拽住兒子的右臂望過去,果然發現他閉著眼睛,一副熟睡的樣子。
“孩子他爹你快出來啊,我要拉不住他了!”
“我把門鎖上了!”
尹父一邊衝過來,一邊叫道。
不止鎖上,還在裡麵插了鑰匙,由於每夜做夢都跟開門有關,在這關鍵的時刻,尹家人也提前將門鎖得死死的,保證不能從外麵破門而入。尹安明明睡著,力氣卻出奇地大,雙親合力才勉強將他拉住。
“是不是熬過吉時就好了?”看到這一幕,宋寶茹問道。
程念搖頭:“如果沒有高人出手相助,最好的方法不是把門鎖上,而是在地上設門檻,讓‘新娘’走不出門,或者索性打斷他的腿……不過,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沒用了。”
“為什麼?”
“因為這對母子,分彆在現實和夢裡都給陰媒開過一次門。”
半夜三時正。
冷風與樂聲驟起。
悠長哀傷的刺耳樂聲劃破靜謐的夜晚,家家戶戶早已歇下,偶有小兒夜哭,鄰居三歲孩童大牛扒著窗往外看,便發現一列娶親隊伍抬著白轎走向尹家,奇怪地跟媽媽說,卻立刻被拽進被窩,叮囑不要吱聲……
“吉時到——”
關得好好的門應聲而開。
紅衣老太太定定地看住尹安,向他招手,尹母見狀哀求:“求求你彆帶走他,我就他一個兒子啊,他真的不能出嫁,他是男娃……”
“我們老尹家就這麼一個根,香火不能斷在我這代,你要帶走他,就先殺了我吧!”
尹父激動得滿臉通紅,農家到處是好用便攜的武器,他握緊鐵鍬,大有魚死網破的氣勢。
紅衣老太太似乎沒被嚇到,也不為女人的哭求而動容,在聽完兩人的話後,她蒼老慘白的臉反而綻開笑容,掩嘴歡道:“哎呀,你們都能看見我呀。”
彷佛和應她的話一般,她身後抬轎奏樂的紙紮娃娃也跟著一陣震動以示歡喜。
尹母一怔,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怪話。
“我當然看得見你啊!”
緊接著,兩人便發現自己控製不住身體,雙腳似被無形的力牽引著往前走動,離開溫暖的屋子,加入抬轎的娶親隊伍之中——無論他們五官因為驚恐而扭曲出多麼猙獰的表情,都無法停止往前走的腳步……
趁媽媽睡著,大牛鑽出被窩,扒住窗又往外望了一眼。
他發現那白色的隊伍往離村的方向走,而且多了兩個穿著睡衣的阿叔姨姨,張大嘴無聲叫喊,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上次跟著媽媽串門子時見過。在大牛努力思索之際,隊伍中的兩人像是察覺到視線,扭過頭來,瞪向大牛。
大牛被嚇了一跳,趕緊鑽回被窩抱住媽媽。
因此,也錯過了那兩個‘救命’的口型。
自這晚起,村子裡再無人見過尹家三口,等了個把月房子和田地都空置著,很快就被村裡人瓜分去了。
………
…
在水鏡中看完全程的宋寶茹下意識的攥緊了睡衣裙角。
當她怕得不行的時候,身旁人就用一種很破壞氣氛的冷淡語氣解說:“見鬼,最好不要被鬼知道你看得見他,所以隻要不作死,膽子大越大越不容易因為撞邪出事,裝什麼都沒看見照常活動就好,露怯就完了。某程度上來說,凡人撞鬼跟你走過街角碰見流浪狗的處理手法是一樣的,避免目光接觸,假裝不怕它,看不見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