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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宋繹如 4387 字 6個月前

孟南歎了聲,悶頭又灌了一杯酒。

“他是男生,再過幾天就成年了。”

鐘小意愣了愣,下意識說了句臥槽。

“哥,玩得猛啊。”

“沒玩兒。”孟南嗓子澀得難受,“就是想問問。”

“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不是……你真喜歡人家?十八歲,天哪……”鐘小意酒都不喝了,美目圓睜,簡直不敢相信這棵鐵樹開花,喜歡的還是棵嫩草。

“他要從我家搬出去了。”

鐘小意聞言差點沒激動得撅過去,忙掐自己人中保持鎮定,孟南瞥她一眼:“彆亂想,他是我家鄰居的孩子,家裡情況有點複雜,在我家暫住。”

“那搬出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家又不是他家。”鐘小意的口紅有點粘杯,每喝一口就在酒杯口留下一個唇印。

“我……”

“你舍不得他?”

孟南歎息一聲。

“彆歎了!我人都要被你給歎老了!”

“我舍不得有什麼用,遲早都要舍的。”

鐘小意低頭湊過去看他的臉,期待道:“不會哭了吧?”

“滾蛋。”

“要我說……你這樣不就是喜歡人家喜歡得死去活來嗎?怎麼?不敢追?怕他嫌你年紀大?彆搞笑了,你可是孟南誒,這張臉這個身材收拾收拾去旁邊gay吧一大堆優質男人搶著遞酒,在一個毛頭小子麵前還自卑起來了。”

孟南沒有說話,又悶了一杯酒。

“這是百齡壇,你當二鍋頭啊?少喝點,等會兒喝醉了小心我找你小男朋友來接你!”鐘小意搶過他的酒杯。

也就是說著玩兒,她連彆人名字都不知道呢,蘇雲司又不接電話的。

“我和他不可能的。”

“怎麼就不可能了?”

“我是他叔叔。”

“他叫你叔叔?”鐘小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以啊,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彆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鐘小意把另一瓶酒也開了,認真和他商量對策,“你剛是不是說他過幾天十八歲生日?這成人禮不就來了?到時候你給他辦個小晚宴,酒局上灌他幾杯,這種小年輕,醉了一問不就問出來心思了嗎?”

“要是他也喜歡你啊,乾脆就生米煮成熟飯,什麼也不用說了,床上打一架百年好合吧,要是他說不願意,你也彆強上,第二天就說你也醉了,給兩人的關係留點餘地,以後慢慢追。”鐘小意晃晃酒杯,“懂嗎?”

孟南沉聲說:“他還不懂什麼是喜歡。”

“行行行,就你懂,就你懂行了吧?”鐘小意白他一眼,“姐告訴你,不要低估這些小年輕的愛,那東西一旦熱烈起來,真是能讓人永葆青春的。”

“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再擁有了,哥,你知道我當年有多後悔,雖然現在釋懷了,終究是場遺憾。”

“趁還能抓住的時候,拿出你以前以一敵百的魄力好嗎。”鐘小意打了個酒嗝,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不後悔……彆讓自己後悔,也彆讓他後悔……”

——

蘇雲司回到孟南院子的時候,門是鎖著的。

他從書包裡找出鑰匙,插進鎖孔裡開了門,徑直去了樓上,在鞋櫃旁換了拖鞋進屋。

他沒忍住往孟南房間裡望了一眼,裡麵黑沉沉的,花瓶裡的花今天沒灑水,花瓣邊緣已經慢慢枯萎了。

不用見麵也好。

蘇雲司解開襯衫的扣子,脫掉衣服打開浴室的燈,聽見院子裡車輛駛入的聲音。

關門的動作輕輕頓了頓,回過神來,蘇雲司很輕地歎了口氣,把浴室門關緊了。

一天的疲憊在熱水的澆淋下慢慢消散,有時候蘇雲司覺得自己就像一株植物,需要艱難地汲取力量才能活下去,而他的世界又總是充滿了狂風暴雨,幸福這個詞隻存在於道聽途說。

十分鐘後,他洗完澡,圍著浴巾出去。

孟南正好從樓梯口上來,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酒氣,夾雜著煙味和香水味,至少蘇雲司覺得並不好聞,他不喜歡這種味道。

孟南脫口道:“小司……”

蘇雲司冷淡地朝他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往次臥走。

孟南沒有追上去。

此時兩人的心都是亂的。蘇雲司對孟南又愛又恨,獨占欲作祟,指使著他上前質問,現實卻是他根本沒有資格管孟南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而孟南想著鐘小意的話,內心還是無比的糾結掙紮。蘇雲司冷漠的背影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他無法忍受蘇雲司這樣對他。

直到蘇雲司關上門,孟南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沉默得像尊雕塑。

而蘇雲司走進房間,取出花瓶裡全部的玫瑰,全部握在手裡撕爛揉碎,帶刺的花%e8%8c%8e被徒手折斷,扔到樓下的院子裡當花肥。

第40章 流氓

翌日, 天剛蒙蒙亮。

蘇雲司按下鬨鐘,頭疼不已,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來。昨天的衣服已經放洗衣機裡了, 蘇雲司打開衣櫃, 猶豫片刻還是拿了一套新衣服穿。

他頭發睡得很淩亂, 一兩根呆毛翹起來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乾脆放棄。洗漱完又準備出門,故意避開孟南的早起時間, 沒想到出衛生間的時候還是碰上了。

孟南今天應該是精心收拾過,竟然穿了件深色的襯衣, 搭配黑色西褲和金屬腰飾,袖子挽起來, 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都沒扣,露出那枚青玉和若隱若現的%e8%83%b8肌。

蘇雲司沒有多看,再看也不是自己的。

孟南卻叫住他:“小司, 幫我紮一下頭發。”

蘇雲司婉拒:“我趕時間……”

“就一分鐘。”

蘇雲司無聲地望著他,幾秒後, 麵無表情地走過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發繩。

孟南的發質很好,漂染過很多回, 摸起來還是格外柔順,從指縫滑出去,像握不住的水。

蘇雲司想,他昨晚應該洗了頭發。

青檸味,還混合著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 很淡, 飄散在空氣中, 聞著很舒心。

他不會紮頭發,剛才早知道就用這個理由搪塞了,現在怎麼紮都紮不好,要不就鬆鬆垮垮的,要不就扯著頭皮。

蘇雲司不信這個邪了,書包往沙發上一扔,開始專心致誌地紮起頭發來,重複拆了好幾遍,孟南很安靜地站著,什麼也沒有說。

不知道是第八遍還是第九遍,蘇雲司終於成功了,他從後麵看著還不錯,把人轉過來仔細瞧,零散碎發的襯托下,深邃硬朗的麵容多了一分慵懶。

“我去兼職了。”蘇雲司鬆開手,抬腕看了看手表,“您記得吃早飯,我就不在家吃了。”

孟南想了一晚上終於想通了,沒等蘇雲司轉身,就搶先攥住了他的手腕。

“小司,來我店裡兼職吧,時薪你開。”

蘇雲司掙了一下,沒掙開。

“彆生氣了,之前不是和我約定好以後不冷戰了嗎?”孟南試探著牽住他的手指,卻被蘇雲司應激般地甩開了。

“我沒有和您冷戰,我隻是想回歸正常的生活,不讓您覺得困擾,我自己也好過。”

“彆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不值得。”

孟南沉了聲:“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

“什麼都是您說了算,這件事讓我做一回主,不行嗎?”ω思ω兔ω網ω

孟南咬牙道:“不行。”

“呃……”蘇雲司推開他,不想和他說話,從沙發上抓起書包背帶就往樓梯口走,孟南追上來猛地一撲,哐地一聲把人壓在樓梯口的玻璃門上,一隻手護著肩胛骨,一隻手護著後腦勺。

玻璃裂沒裂不清楚,反正這一下撞得指定疼,蘇雲司不知道孟南發什麼瘋,按著肩膀用力推了好幾下都沒推動,孟南力氣太大了,抱得他渾身發痛。

“放開。”

孟南充耳不聞,低頭埋在他頸間,喉嚨酸得說不出話。

“你真奇怪。”蘇雲司諷刺道,“明明不喜歡我,卻還要把我綁在身邊。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以為我是你的狗嗎給點骨頭就搖尾巴?”

“欠你的七十萬我會慢慢還,按銀行貸款的利息來,不會占你的便宜,你老了我也會贍養你,權當是這些年對你的報答。”

“放我走吧。”

蘇雲司很有傷人的天賦,他知道什麼話對什麼人說最紮心,孟南怔怔地抱著他,卻感覺像抱著一團空氣,那種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讓他格外不安。

他訥訥地說:“我沒有不喜歡你……”

蘇雲司卻把臉側到一邊,表示並不想聽。

他臉上指甲的抓痕已經淡了很多,不湊近看不出來,屋內沒開燈,窗簾也沒拉開,光線不是很好。

孟南心裡一緊,護著後腦勺的手慢慢摸到耳後,貼在側臉,他迫切地想抓住什麼,於是傾身%e5%90%bb了%e5%90%bb蘇雲司的臉頰。

蘇雲司懵了懵,按在孟南肩上的手微微蜷縮了下。

孟南單手摟住他的腰,和他離得很近,飽滿的%e8%83%b8肌擠在他的%e8%83%b8膛上。那雙琥珀色的眸裡充滿了愛欲和不安的情緒,眉頭皺著,雙?唇抿得很緊,像是很在乎他的反應。

蘇雲司覺得自己真可憐,因為沒人愛,孟南給點骨頭%e8%88%94%e8%88%94就真的要抑製不住搖尾巴的衝動了,不是家養的小狗還能是什麼。

“輕浮。”

蘇雲司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冷聲道:“彆把我當成你以前泡過的男人。”

孟南冤枉:“我沒有……”

“誰管你,放開,我要去兼職了。”

孟南連忙說:“我送你。”

“不要你送。”

“那我就不放。”

蘇雲司要被他氣笑了,可是又實在拿他沒辦法,半推半就的,最後還是讓他送了。

上午兼職的地方是一間兔舍,閔子儀家開的連鎖店,這家正好離梨花巷不遠,騎自行車就能很快到達。昨天在電話裡正好說到兼職的事情,閔子儀說這間兔舍缺個飼養員,他就來了。

孟南在對麵的咖啡廳看了他一會兒才走的。兔舍裡很多兔子,蝴蝶兔、道奇兔、垂耳兔……很多都不在籠子裡,而是單獨圈起一個柵欄,蘇雲司穿著天藍色的工作服,蹲在裡麵給它們喂青草,眉眼柔和,很有耐心。

那些兔子很親近蘇雲司,才相處很短的時間就跳到蘇雲司懷裡,用掌心托起來也不害怕。蘇雲司還要負責打掃籠子,和另一個同齡男性飼養員一起,看起來交談得很愉快。

孟南悶了杯咖啡,想過去了解一下情況,又擔心自己突然出現打擾他工作,越看越不舒服,索性開車回去了。

下午蘇雲司依舊去給沈茜補習,今天的氣氛明顯要比昨天好很多,沈茜做題也更專注了,雖然還是錯了很多,但至少聽講很認真,默寫正確率也很高。

沈茜說:“小蘇哥哥今天心情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