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堵心的那些破事,紀乾也很理解地沒有追問,不過聽說他依然要去度假,紀乾問目的地在哪。
原定的是三亞,宋清堯一直很想去看海,剛才就買了去青島的機票。
“青島好啊,”紀乾笑著說,“和廈門的海不一樣,值得一看。”
宋清堯說:“有沒有吃喝推薦?”
“等等給你找幾家,住的地方有著落嗎?”
“還沒看。”
“住海邊吧,石老人那一帶有不少可以看海的酒店。我給你做個簡單的攻略,等等發你。”
到了機場,宋清堯在麥當勞解決早餐,登機時收到紀乾發來的住宿信息。
隨便挑了家靠近海岸線的酒店,宋清堯訂房後看到前台確認了房間,不過等他抵達時,前台的工作人員卻抱歉地解釋因為係統問題,導致最後一間大床房在他之前被人訂走了。
今天是周六,又是四月初的一個豔陽天,臨海的酒店基本都被訂滿了。宋清堯隻好問還有沒有其他房間,工作人員確認還有一個家庭房,不過上一位住客續住了半天,最快也要等晚上九點才能入住。
看了看腕表,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換其他酒店,排在身後的人就越過他靠到了前台邊。
那人拖著和他同款的Rimowa黑色行李箱,腳上是雙AJ,再往上是修身的牛仔褲和牛仔衣,戴著棒球帽的腦後有一截拇指長的短馬尾。雖然站姿隨意,但從身後看去身形比例俱佳,尤其是露出的一截腳踝形狀,線條感無可挑剔。
想到昨晚尷尬的場麵,宋清堯想回避一下,哪知那人直接側過身,大拇指反指著他問工作人員:“是他?”
“是的,”工作人員解釋道,“您和這位客人的下單時間隻差了一秒,應該是時間太接近導致係統沒來得及刷新數據。”
那人點點頭,看著他說:“其實我睡什麼床無所謂,不過你應該是一晚都沒睡好,要不房間先讓給你吧。”
見宋清堯沒反應,那人便回頭看著工作人員:“就這麼決定,我那間讓給他。”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接過那人遞上的身份證,確認之後說道:“好的林壑先生,那您的房間就在43層。您留個電話號碼,等晚上打掃完了我們會立刻通知您。”
刷卡進了門,呈現在宋清堯眼前的是一整麵牆的海景。
走到落地窗邊,他拉開玻璃門,春日微涼的海風迎麵刮過,吹起了額前的劉海,也將旅途的疲憊一掃而空。
俯靠著小陽台的護欄,他望著對麵海天一色的景致,腦海中卻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這家酒店的房間能看到270度海景,就定這家吧。”
那聲音分明來自他自己,此刻聽到卻覺得很諷刺。
縹緲的海霧橫在天地間,模糊了世界儘頭的分界線,不同於油畫一樣明豔絢麗的三亞海景,這裡的海有一種細膩的,緩緩勾人心魄的美。
想到去機場時紀乾和他說過青島的海不輸廈門,但也許是常年住在廈門,已經看慣了廈門海的緣故,此刻在他眼裡的青島海很是不同。灰藍色的海麵像是暈開的水彩墨,吹到臉上的風也沒有潮濕感,就這麼站著已經覺得很愜意了。
把旅行箱的東西整理出來,宋清堯去浴室洗澡,出來時看了眼手機,紀芹又給他發來了八卦:【楊霆巍找到急診來了,聽說你休假了還不信,等了好一會兒才肯走】
他和楊霆巍的事沒有公開過,除了紀乾和紀芹兩兄妹外就隻有家人知道,因此楊霆巍就算過去也不會鬨大。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拿上%e8%83%b8包出門了。
紀乾給他發來攻略,羅列了一些美食和景點,還幫他列好路線。
看著這份詳細到路程所需時間的攻略,他按住語音鍵:“是你做的還是你助理做的?”
等他坐上出租車了紀乾才回過來:“沒區彆,他做得比我詳細多了。你照著上麵的安排走,我看過沒問題。”
笑著搖了搖頭,宋清堯看向窗外的景色,幾分鐘後車子就停在了目的地。
這裡是當地知名的海水浴場,他的行李中也準備了泳褲,不過四月份的青島比不得溫暖的三亞,還不太適合下水遊泳。
他站在沙灘上,看著海中央那座孤獨聳立的大石。身邊不少遊客都拿出手機拍照留戀,他的手機和雙手一起放在外套口袋裡,站了十幾分鐘也沒拿出來過,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位穿比基尼的年輕女孩把手機遞給他,說:“麻煩你,能不能幫忙拍張照?”
宋清堯接過手機,女孩便和男友互相挽著腰站在一起,剛擺好姿勢就見男朋友皺起眉,對著宋清堯身後叫道:“你拍什麼?”
宋清堯轉頭看去,幾步開外有個年輕人橫舉著手機對著他們的方向。
被質問了,年輕人從屏幕中抬起頭,莫名地看著那對情侶:“拍什麼是我的自由吧。”
這話激怒了對方,男人大步走到那人麵前,正要搶手機就看到了屏幕上定格的畫麵。
是宋清堯被放大的側臉。
男人愣了愣:“怎麼回事,你不是拍我女朋友?”
年輕人低聲說了句話,男人的神色頓時扭曲了,視線在年輕人和宋清堯的臉之間徘徊了片刻,最後一臉嫌棄地從宋清堯手裡拿走手機,拉著女朋友大步離開。
等他們走遠了,年輕人才走到宋清堯身邊,左臉頰上的酒窩淺淺的,卻讓人無法忽視。
“真巧啊學長,我們又見麵了。”
看了一眼林壑伸過來打招呼的手,宋清堯沒有動,反問道:“你和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林壑把雙手放回褲兜裡,聳了聳肩膀,“他懷疑我偷拍他女朋友,我說他想多了,我對他更感興趣。”
第2章 性彆不同,玩不起來
不同於剛才那人吃驚的反應,宋清堯很淡定地看了林壑一眼,對這種有些幼稚的玩笑話不予置評。
見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林壑抬腿跟上:“學長你好冷淡啊,是因為昨晚的事在生氣?”
腳步一頓,宋清堯微微蹙起眉:“我們好像不熟。”
“是不熟,”林壑認同道,“可是有緣。”
在心裡歎了歎氣,宋清堯問:“你不是在鹿特丹讀書嗎?”
“我畢業了,”林壑抓了把腦後的小辮子,語氣聽不出情緒,“樂隊也解散了,大家都各奔東西。”
“你呢?”把雙手放回褲兜裡,林壑跟著宋清堯繼續並肩往出口走,“怎麼一個人跑出來旅行?”
看著前方熙熙囔囔的路口,宋清堯不想提昨晚的事,正打算找理由搪塞,林壑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對了學長,晚上你吃什麼?一起吧。”
他愣了下,隨後就看到林壑毫不掩飾的笑臉:“一個人吃東西麻煩,兩個人剛好。”
走到十字路口之前,宋清堯都沒再說過話。
他心情有點複雜,本來一個人放鬆挺好,偏偏遇到了林壑。如果隻是不熟的學長學弟關係也就罷了,偏偏林壑還撞見了他昨晚被出軌的一幕。
即便林壑沒表現出來,心裡肯定會有想法。
抬頭望了望天,剛落地時的那片蔚藍已經被烏雲遮嚴實了。海邊氣候變化很快,那些幾分鐘前還穿著比基尼的人們紛紛套上了厚實的衣褲,拿起裝備準備離開。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句“下雨了”,宋清堯抬起右手,掌心接到兩滴雨點。他從%e8%83%b8包裡拿出傘,對林壑說:“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不去吃了。”
在他說話時,雨勢驟然變大,四周的人紛紛找地方避雨,林壑也順理成章地鑽進他傘下。
兩人身高有半個頭的差距,林壑自然而然地接過傘柄:“那我也回酒店吧,剛好沒帶傘,謝謝學長。”
沒心情繼續跟他扯皮,宋清堯說了句“不客氣”,轉頭攔出租車。→思→兔→網→
現在臨近晚高峰,路旁有不少準備搭車離開的遊客,宋清堯等了十幾分鐘,伸出去的袖子都被雨水打濕了也沒攔到一輛。
“還是走回去吧,”林壑出聲提議,“這裡離酒店不遠,開個導航走挺快。”
望著天邊劃過的閃電,宋清堯也不想再耽誤下去。林壑打開導航,一手拿傘一手看屏幕,兩人一起往酒店方向走。
這場雨下得不算大,但風刮得厲害,即便林壑將傘麵朝他這邊傾斜了,雨點還是拍打在衣褲上,沒一會兒兩人身上就濕了。等終於回到酒店大堂,宋清堯的手指都涼透了,林壑將傘套進酒店提供的塑料袋裡,遞給他說:“快上去洗澡吧,彆感冒了。”
宋清堯接過傘,剛準備說先走了,林壑便轉頭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後,林壑轉回來,還沒說話又立刻轉過去。
看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宋清堯想起他剛才一直把傘往自己這邊斜,而且在訂房時還把房間讓給自己了。
四月的青島隻有十幾度的氣溫,一下雨就覺得濕冷。林壑這樣已經是著涼了,宋清堯走到前台,問林壑的房間收拾好沒。
工作人員抱歉地解釋上一位住客還沒退房,宋清堯走回來,猶豫著說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下我房間的浴室。”
林壑的鼻子因為打噴嚏而有些紅,聽到這話,他欣然接受道:“不介意,現在能洗熱水澡最好了。”
宋清堯點點頭,看林壑去前台取了寄存的行李,兩人一起坐電梯上42層。刷開房門後,宋清堯的手機響了,是紀乾的來電。
指了指浴室方向,他對林壑說:“你用吧,我接個電話。”
“好。”
他大步走向陽台方向,等他跨出去後,林壑蹲下來開行李箱。
酒店的陽台有做擋雨設計,隻要不刮台風,雨基本都飄不進來。宋清堯站在牆邊,望著眼前被平流霧籠罩的景象,問紀乾有什麼事。
“楊霆巍找到我這來了。”
紀乾的語調平平,宋清堯卻聽得直皺眉:“他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逼我說你在哪,不說就不肯走。”
“他還在那?”
“沒有,剛被保安轟出去了。”紀乾靠在辦公桌邊,夾著煙的手指按了按太陽%e7%a9%b4,“不過我看他那架勢不會輕易罷休,要不我找人打他一頓?”
“彆把事情鬨大,”宋清堯低聲道,“等我回去跟他談吧。”
“也好,”紀乾抽了口煙,“你倆麵對麵冷靜地談一次,把話都說清楚了。”
宋清堯沒接這話,短暫的沉默過後,紀乾問起他剛才逛得怎麼樣。
望著眼前霧蒙蒙的世界,宋清堯無奈道:“出門沒看黃曆,差點淋成落湯雞。”
“什麼意思?”
把剛才的遭遇跟好友吐槽了一遍,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笑聲,宋清堯自己也想笑了。
“那句老話說得沒錯,人倒黴起來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縫。”宋清堯歎著氣,紀乾卻不同意他的觀點:“你跟那個學弟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