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又拿起手機。

裴茉：[我想了下, 這段時間我們還是約法三章的好。]

禹景澤：[？]

裴茉抿抿唇：[你影響到我練舞了。]

禹景澤：[因為我親你？]

“……”

裴茉手指劈裡啪啦地打字：[嗯！在我演出之前，你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和我有親密行為, 我心思不容易專注在舞蹈上。]

發完這一條，她緊接著又發。

裴茉：[這事就這麼定好了。]

隔了幾秒。

禹景澤：[可以。]

沒想到這麼好說話，裴茉敲下的早點休息沒等發出去，又收回複, 莫名的四個字。

禹景澤：[我沒想到。]

裴茉眨眼：[什麼？]

禹景澤：[原來我對你的影響，這麼大呢。]

裴茉：[……]

她手裡的字默默刪掉, 手機擱在一邊, 不再回消息了, 在床頭點了安眠的香薰, 希望晚上可以正常入眠，不要胡思亂想。

許是練舞身體累了，這一晚她睡的還不錯。

接下來的十天裡，裴茉一直往返於舞團和家中，白日在南星劇院裡彩排，晚上到家，在一樓的舞室繼續練習。

跳舞這件事，一日不練，就會明顯的退步，但隻要堅持，便每日都有可尋的進步。

而這段時間，禹景澤也很規矩沒有再提去主臥，偶爾發現她跳的累了，幫她鬆腿也沒在有彆的心思。

當她在練舞室，他有時會站在門口看她練習，有時遇上有工作，裴茉從舞蹈室出來時，會在客廳裡見他坐在沙發，腿上放著筆記本，在忙工作。

見到她出來，禹景澤也合上電腦，起身跟她一起回樓上。

很明顯是在等她。

這天晚上，裴茉練習到近夜裡十一點。

出來時禹景澤依然在沙發那邊，穿著黑色居家服，帶著一副眼鏡，他目光專注，但隻要她一走近，他總能發現。

“練好了？”他回頭又在電腦裡敲了幾下，合上電腦，起身朝她走來。

裴茉打量他帶著眼鏡的模樣，鼻骨高挺，那雙淺色的眼眸在鏡片下，像被罩在玻璃中的寶石，泛著吸引人的微光，從任何角度觀賞都很漂亮。

她眨了眨眼，忽然說：“下回我再練的晚了，你就先回房休息吧。”

“我又不困。”禹景澤低眸，望向她：“而且等你出來，看見客廳裡亮著燈，也有人在，你不會覺得太冷清。”

裴茉頓了頓。

原來，他竟是記得她隨口說過的話。

禹景澤笑了笑，忽然又開口，帶著一點自言自語的感覺，低聲道：“還有，雖然刻苦是好事，但見你一個人練習到這麼晚，我會覺得有點怪可憐的。”

裴茉拿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臉，笑了：“可憐什麼呀，我又不是被罰練到這麼晚的，我是自願的。”

“我知道你是自願的，”禹景澤長睫低垂，眸子裡露出一點若有所思，“但我好像，見不得你吃苦。”

他這句話的聲音很輕，但卻清晰。

深夜裡總是帶著一點涼意，但裴茉卻覺得此時心裡是暖的，夾雜著一點一點微弱加快，卻忽視不了的心跳。

裴茉腦袋裡不知為何，忽然冒出個想法，也沒想，便脫口而出：“我以前覺得，你看起來挺高冷的，以後有了孩子，應該是一個很嚴厲的父親。”

“不過現在看來，也可能是個慈父。”她笑。

禹景澤目光落在她彎起的眉眼，低一點頭，悠悠地問：“那什麼時候，讓我當慈父這事實現？”

“……”

話題的走向忽然變得曖昧。

裴茉受不住男人這樣調侃，上樓梯的腳步加快，扔下一句：“還遠著呢。”

禹景澤單手拿電腦，垂在休閒長褲邊，一手插兜，悠悠兩步就跟上了她。

走在她身後，稍低身地笑問：“所以你以前，就想過和我要孩子了？”

“……”

終於走到房門前，裴茉推門進屋，轉身想關門，卻被禹景澤抬胳膊抵住。

他好像沒用力，一手撐在門上，卻叫她推不動。

禹景澤饒有意味地看她，眼裡是細碎的笑，聲音帶著淺淺的氣音：“那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裴茉去推他%e8%83%b8膛，語氣有點急：“我就是隨口一說，而且我才多大，談孩子太早了點。”

聞言，禹景澤眼裡的調侃消散一點，低笑一聲：“也是，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呢。”

而後他斂了斂眼，聲音帶著幾分認真：“孩子這事，我都聽你的，你想什麼時候生都行，不想生也行。”

“都由你決定。”

裴茉睫毛動了動，發覺他是在認真講這件事，於是也認真地點點頭，“哦。”

而後她又去推他：“好了，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禹景澤順著她那點力氣，退後一步，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晚安。"

回到房間裡。

裴茉坐在床邊，拿手機想給胡詩茜發條消息。

手指在人輸入框裡打字：[茜茜，我覺得禹景澤對我，好像開始有一點喜歡了。]

這條消息發送，裴茉才注意到時間，以為胡詩茜已經睡了不會看手機，沒幾秒接到了回複。

回複的卻不是她的那條。

胡詩茜：[我下午遇見前男友了。]

裴茉微楞，隨即問：[打起來了？]

胡詩茜前男友有點渣，分手的原因是男方覺得沒有個人空間，胡詩茜是醫學生，大二時，有一次很好的機會，可以出國參加一場專家研討會，但那幾日她男友和家裡鬨矛盾，她為了陪男友，放棄了那次機會。

當時胡詩茜覺得特彆值得，說她男友很感動，但時間久了，也或許是對感情膩了，胡詩茜在課業很忙時抽時間和男友約會，男友卻說她太粘人。

他還是喜歡事業心強的女生，覺得那樣的女生可以給到兩人合適的相處空間。

胡詩茜在分手那天，當頭揍了前男友一頓。

手機裡胡詩茜回了一條：[沒有，打他都是浪費我時間。]

接著又發來一條。

胡詩茜：[寶貝，我跟你提我前男友，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為了男人耽誤事業呀。]

雖然文字平和，但隔著屏幕裴茉似乎也能感受到胡詩茜的怒氣。

胡詩茜：[所以呀，這周末就演出了吧？你有這時間就放在演出上，彆再想男人啦。]

裴茉眨眨眼：[哦]

胡詩茜再三強調：[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女孩子在愛情和事業麵前，一定要先抓事業！！！抓在自己手裡的事業才是靠得住的，懂嗎？]

裴茉乖乖：[嗯，懂了。]

胡詩茜：[那早點睡吧]

裴茉摸摸鼻子：[好。]

胡詩茜：[不許夢見男人。]

裴茉：[……]

放下手機，裴茉坐在床邊，多少聽進去了閨蜜的話，演出前的關鍵時期，還是不要想太多。

而後她起身，從衣櫃拿上睡衣去洗澡。

—

演出的日子一天天臨近。

整個舞團裡的氣氛，興奮裡夾雜著期待與緊張，裴茉和隊友們每日排練，休息，吃飯時都能感覺到演出到來的那種氛圍。

相比來說琳姐這樣的老舞者會好些，孫櫻是經常吃著飯，忽然就要做一個深呼吸，而蘇曉玉也會跟著做一個，來舒緩情緒。

這時候，裴茉會偷夾她們兩個人碗裡的菜，她們看見後就往回搶，氣氛打打鬨鬨地變得輕鬆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一周後的周日。

是芭蕾舞舞蹈的初次演出，那日天氣很好，天朗氣清，陽光明%e5%aa%9a。

下午，南星劇院的演出廳後台，舞團在劇院後台準備即將到來的初演。

大家換好舞蹈衣，化了舞台妝，在做演出前的拉伸準備，裴茉坐在化妝鏡前，手機裡是胡詩茜和舍友們的群微信。

演出前一晚，裴茉把她們拉進一個群裡，她們的觀眾席票是連著的，此時已經坐在演出廳的觀眾席裡。

在發來她們四個人的合照後，群裡被“演出成功”的字眼刷屏，裴茉剛發一個ok的表情包，就被她們給壓了下去。

極其熱情的幾個觀眾。

她抿唇笑了笑，忽然群裡出現一張照片，不用點開，輕掃一眼，就能看出是禹景澤的背影。

他穿著黑色西服，直角肩疏闊，單一個背影也透著極為矜貴的氣質，坐在第一排的中間。

而座位號，是她那日幫蘇曉玉找角度的位置。

群裡的幾位女士開始發來興奮的刷屏。

胡詩茜：[茉茉，你老公也太帥了吧！]

胡詩茜這個興奮勁兒，和幾日前提醒她不要在意男人的態度，大相徑庭。

胡詩茜：[我怎麼感覺，禹景澤比在陵大那會兒更有魅力了！]

林橙：[西裝西裝是西裝！茉茉，你老公穿西裝太正了！]

張曖：[老公坐在第一排看老婆演出耶，好甜！]

於圓圓：[不好！有個女的朝你老公走過去了！]

林橙：[靠！看不出來這是有家室的人嘛！]

張曖：[沒事，被拒絕了，走了走了走了。]

胡詩茜：[禹總不錯呀，真是秒拒絕啊，嘻嘻。]

裴茉忍不住想笑，注意到時間，她沒再看群聊，放下手機，起身去後台那邊做伸展。

孫櫻和蘇曉玉也在旁邊，邊下腰邊說：“剛才看了眼觀眾席，幾乎全滿員耶。”

“聽團長說，我們這場演出前期宣傳很好，聽說是南星劇院這邊加大力度宣傳的。”

“哦，原來是這啊，那我們一定要跳好了，初演決定口碑呀！”蘇曉玉說完，抿了抿唇：“怎麼辦，我又有點緊張了。”

“緊張是正常的，說明我們重視演出，”裴茉伸著胳膊，笑道：“不用逃避緊張，如果實在怕影響表演，那就想想你之前的努力。”

“你付出的努力，就是你可以成功的底氣，你已經把底氣握在手裡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蘇曉玉順著她的話，嘀咕著：“裴茉姐你說的對哦，我都這麼努力了，一定可以表現得很好的！”

像是有了自信。

蘇曉玉眼眸明亮地看向在做深呼吸的孫櫻，鼓勵道：“孫櫻姐，你把舞鞋都跳壞了，你也可以的！”

孫櫻邊深呼吸邊說：“你們說的對，我都把鞋跳壞了，還怕跳不好嘛！”

後台演出入口那邊，團長喊了一聲大家，讓前麵一段團體舞的舞者現在去做準備，裴茉與孫櫻和蘇曉玉擊掌加油。

等她們離開，裴茉捋了捋裙擺。

雖然在鼓勵她們時，可以做到沉穩淡定，但這畢竟也是她第一次出場演出。

她不自覺地，也輕輕呼吸了下。

而再一抬眸，卻發現禹景澤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側的後台入口。

禹景澤唇邊稍彎，在她的目光裡走過去，打量一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