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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講這件事,他唇邊調侃的笑斂起,眸色發深。

安靜幾秒。

“怪我。”

禹景澤語氣正經,含著一點歉意:“我應該提前準備。”

“下次我一定準備好,行麼?”他低聲說。

像是鬆了口氣,也好像是期待落空。

裴茉感覺心裡繃緊的一根弦,忽然鬆懈,而後溫吞地點點頭。

不過她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話怎麼聽著像她很想一樣?

裴茉捏著被角,瞅著他,皺起眉頭:“那個,我不是很急,也沒有很想。”

禹景澤一邊的眉毛挑了下,似笑非笑地哦了聲。

她盯著男人,從這聲哦裡聽出來幾分不相信,她受不住這樣的注視,扯過被子蒙住臉。

聲音悶悶的:“我沒有!”

被子外的男人聲音含笑,往下拽被子,聲音裡帶了幾分哄意:“好,你沒想,是我想了,行麼?”

禹景澤低聲:“彆悶著自己。”

等裴茉終於肯把腦袋冒出來,沒有悶死自己後,禹景澤端正地在床上坐好。

十分正經地跟她聊了聊舞蹈演出的事情。

晚點時,裴茉慢慢染了困意。

在睡著之前,她囫圇地想,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以前看言情小說以及室友提起過,通常都是男人早早就準備好的。

禹景澤沒提前準備的話……

是還沒準備好和她進展太快吧,畢竟兩人屬於閃婚,他也需要慢慢適應她。

這個問題思索過後,下一秒她就陷入了夢鄉。

夢裡,她夢見了那家小麵館,而這次不同的是,禹景澤手上沒戴花環,也沒戴婚戒。

裴茉眼睜睜地看著對他有意思的女孩子,朝他走近,她很吃醋,毫不猶豫地過去男人身邊宣示主權……

房間裡,禹景澤看一眼女孩酣睡的模樣,把台燈關了。

躺好後,剛一闔上眼,忽然一道柔軟的觸?感落在自己腰間。

裴茉抱住了他。

柔軟的身體也挨在他手臂。

暗色中,禹景澤喉結滾動了下。

之前在小姑娘認真說有想在一起的意思時,他還能克製,此刻,裴茉抱過來的一瞬,溫香軟玉化作了實際的觸?感。

他第一次覺得。

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耳邊是女孩睡得香甜的呼吸聲,禹景澤抬手,捏了捏眉心,心裡笑了自己一聲,估計他這一晚是睡不好了。

……

裴茉在夢裡把自己男人的挑花擋開後,一夜好眠。

翌日清早,臥室窗簾半敞,日光透過半透明的輕紗落進,整個屋子被照得有種溫柔的視覺感。

裴茉是背對著禹景澤醒來的,慢慢睜開眼,其餘感官也隨之清醒,鼻息先嗅到花香,下一秒,感覺到自己腰上的重量。

以及後背男人溫熱的%e8%83%b8膛。

她意識到,自己正被禹景澤抱著。

她動了一動,發現他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不是輕攬,而是實實在在地摟著她。

裴茉嘴唇發乾,感覺有熱氣從被摟住的腰間,一路躥上脖子。

這是同床後,第一次這樣親密地醒來。

是因為她昨晚的坦誠麼?

這時,床頭的手機鈴音響起。

裴茉手一伸,發現自己比平時睡的靠裡,沒夠到手機,忽然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剛睡醒的嗓音。

“醒了?”

裴茉回過頭。

禹景澤睜著睡意朦朧的眼笑了笑,相比她的睡足精神,他長睫稍垂,似乎有點慵懶。

手機鬨鈴音還在繼續。

她清清嗓子,戳了戳他的手臂,“我該起床了。”

禹景澤聲音低啞地嗯了聲,隔了一秒,手鬆開了她,回身躺平,又閉目。

裴茉關掉鬨鐘,從被窩裡爬出來,精品雯雯來企鵝裙寺弍弍2午玖一四7平了平心神,一回頭見禹景澤的模樣,她下意識靠近。

想碰碰他額頭,關心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手還沒碰到,就被捉住了。

男人淺色的眸跟她對視。

就在裴茉納悶時,看見他動了動唇,聲線低低又莫名的一句。

“我先洗澡。”

“……”裴茉微一怔,點了點頭。

等他進了浴室,裴茉才想起,次臥裡也有浴室,有時早上她收拾得慢時,禹景澤從來不催她,會自己去次臥。

今天,他好像真的沒太睡醒。

裴茉拿上衣服,去了次臥洗漱。

回主臥裡拿手機時,浴室裡沒了動靜,屋子裡也無人,他應該是收拾好下了樓。

裴茉拿過床頭的手機,聞到屋子裡的花香,她腳步輕快地到書櫃旁看一眼,琉璃碗中的茉莉花苞水靈靈的,好像又長開了一點。

忽然她眨了下眼,微微疑惑,是昨天數錯了?

好像少了一朵。

裴茉下樓時,禹景澤穿戴整齊坐在餐廳裡,沒了剛醒那時的困倦感,氣定神閒地在跟小林說話。

見她下樓,小林跟禹景澤應了一聲,而後沒打擾兩人吃早餐,去外麵車裡等。

吃過早餐,整個上午在舞團裡排練,午時在食堂吃過飯,裴茉讓小林送她回家的路上,先去一趟附近的茶具店。

裴茉在店裡選了一套寓意長壽的玳瑁黑瓷茶器,想下午送給外公。

準備買下時,小林卻忽然開口,溫聲說:“老爺比較喜歡青花瓷,如果您送青花瓷老爺會更喜歡。”

聞言,裴茉覺得小林是好心推薦,但留意到小林在看那套玳瑁黑瓷時,眼裡微微露出的惋惜,她目光頓了頓。

回家的路上,裴茉忍不住問,為何不讓她選玳瑁茶器。

小林也沒隱瞞,直接道:“是因為老爺他的身體情況不適合送,在回國前,老爺的私人醫生說,老爺的身體最多還有一年。”

裴茉知道外公身體不好,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她想問有沒有看過彆的醫生,但轉念一想,江家這種家世,還有憑禹景澤的孝心,一定已經給外公請過最好的醫生了。

所以那套寓意長壽的茶器,確實不是給送給期間已定的老人。

見裴茉臉上露出難過,小林忙笑了笑:“不過,老爺這段時間因為您和禹總的婚事心情很好,飲食也改善很多,身體狀態比回國前還要好。”

聞言,裴茉抹了抹眼角的溼潤,點點頭。

禹景澤是下午兩點鐘左右到家,接上她一起去看外公。

車停在江邸外,小林下車去拿青花瓷茶器,禹景澤看了眼,笑問:“什麼時候買的?”

裴茉:“中午回家前。”

禹景澤嗯了聲,牽住她的手。

外公這時間午睡剛醒,正坐茶室裡的藤椅上,悠閒地賞廊亭那邊的蓮花,知道一會兒孩子們要過來,茶桌上擺著兩盤準備好的點心。

等裴茉一進屋,老人臉上隨即蕩起笑,“小茉茉來啦,今早阿澤說你們要來,我讓家裡廚子上午做了花蜜,特意做的鮮花餅。”

裴茉坐在老人邊,江堂生把盤子遞一點,“這是阿澤外婆最喜歡吃的,你嘗嘗。”

她嘗了一口,笑道:“很好吃。”

裴茉望著老人,乖巧地說:“外公,我以後有空會多來看你的。”

江堂生笑嗬嗬:“好。”

禹景澤看一眼恬靜溫順的小姑娘,唇邊彎了彎,轉身拿過小林手裡的茶具盒,“外公,這是裴茉送您的。”

江堂生欣喜地接過。

這時禹景澤兜裡的手機響了,他走出茶室去接,跟電話裡人聊了幾句公司裡的事,掛了電話。

回到茶室門口,他目光落在裡間女孩的背影,側頭問小林:“最近還和外公彙報嗎?”

小林知道他是問彙報他們夫妻的感情情況,如實說:“沒有,老爺說你們既然結婚,小夫妻的生活他就不需要盯著了,除非……”

禹景澤側眸:“除非什麼?”

小林笑:“除非您欺負太太。”

禹景澤扯了下唇。

他可不敢欺負,昨晚隻不過逗幾句,小姑娘就拿被子悶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茶室裡,裴茉把外公看過後的青花瓷茶具收好,而後坐在外公身旁,聽外公講他和外婆以前吃鮮花餅的趣事。

裴茉手托腮,邊吃邊聽,老輩人的故事很有意思,她有種在看民國時期才子佳人的電視劇一樣,津津有味。

期間,禹景澤幫她的茶杯裡添了茶,瞥見快吃空的盤底,笑說:“吃這麼多,不膩?”

江堂生用折扇去拍禹景澤手背,氣呼呼說:“你不愛吃甜,還不讓小茉茉吃!”

禹景澤:“……”

裴茉咬著鮮花餅偷笑,一抬眼就對上了男人無奈的眼神。

江堂生麵色慈愛地看向她,溫聲說:“廚房裡還有,外公叫人再給你拿些來。”

裴茉收回眼,跟外公說:“不麻煩了,我自己去吧。”

她起身,端上盤子出了茶室。

經過長廊時,有兩個家中阿姨在聊天。

“我看禹總和太太回來時是牽手的。”

“我也看見了,沒想到禹總還挺喜歡太太,我當初聽說……”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兩個阿姨隨即住了嘴,回頭看見裴茉,臉色微怔了下,很快親和地問:“您需要什麼?”

裴茉溫聲:“我想去拿些鮮花餅。”

靠近的阿姨隨即從她手中拿過點心盤,說她去取,等會兒送到茶室。

裴茉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她抬腳往回走,到了茶室門口,聽見裡麵的講話聲,腳步一頓。

沒有想偷聽,但聊天中提到了她,裴茉有點想知道,禹景澤在外公麵前是怎麼說她的。

或許,還可以聽見她想聽的話。

江堂生:“裴茉年紀小,你除了要在生活中照顧她,還要照顧小姑娘的心情,懂嗎?”

照顧她的心情?什麼心情?

裴茉沒太明白。

而茶室裡,禹景澤淡笑應聲:“我知道。”

“你也能看出來,裴茉是對你滿意的,”江堂生語重心長:“就算你是為了讓我安心而娶的裴茉,即使還未喜歡,今後也要真心真意的對她好。”

為了外公娶的她?

還未喜歡……

這些話猝不及防落入耳。

裴茉站在門外,整個人定住了。

身後廊亭池水那邊有風吹來,帶著涼意,仿佛澆熄了她上一刻還心念的期待。

也澆熄了,婚後至今那顆浸在蜜糖裡的心。

茶室裡年輕男人聲音又傳來,低沉,含著一點笑。

“我會對她好,外公還不放心我麼。”

第17章 酸澀

◎哭得好傷心。◎

裴茉往後退了幾步, 手扶牆,堪堪能讓自己站住。

之前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有了答案, 和她期待的、以為的完全相悖。

她還在傻傻地偷聽, 希望聽見禹景澤說喜歡她之類的話。

眼淚從臉頰滾落。

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他對她一切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