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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心竅 荔枝很甜 4302 字 6個月前

華都不經意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擋在卓幸麵前。

跟在餘妃後頭的茵兒也看出來了,這卓姑娘身上的裙衫用的布料乃江南新供的水仙輕紗,就這麼一匹,之前她去內務府想著把這布料給娘娘拿來製成薄裙,以便夏日避暑。

那時內務府的總管大臣還不是餘家人,管事公公說什麼也不給茵兒拿去,說回頭要是皇後問起他不好交代。

結果不在皇後宮裡,反而落在了卓姑娘身上,餘妃眼睛都紅了,這樣上好的布料怎麼能穿在野丫頭身上!

眾人一個不留意,餘妃竟隨手拿了櫃上的花瓶要朝卓幸砸去,茵兒平日雖也趾高氣昂的,但到底知曉此處是何地,可她反應過來時已然來不及了!

茵兒閉了眼,隻聽哐的一聲,茵兒再睜眼時看她家娘娘趴在地上,那花瓶碎成了渣,全壓在了娘娘身下。

茵兒驚呼:“娘娘,娘娘!快宣禦醫!”

卓幸眉頭緊鎖,訝異了一番,她隻不過躲了一躲,這餘妃腳底打滑摔了自個兒,不關她的事啊。

這麼一折騰,偏殿的人越來越多,平華緊張得扯了扯卓幸的袖子:“小姐……”

雖說餘妃是自己摔了,可人是傷在了偏殿,萬一餘妃倒打一耙,皇上信了怎麼辦!

平華猜想的不錯,餘妃一睜眼便說了瞎話,非說卓幸拿花瓶砸的她,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玄清宮人雖伺候卓幸有一段日子了,可這宮裡誰橫著走,大家心裡都有數,於是低頭默默不語。

餘妃近日受了風寒,衣服都比彆人多穿兩件,其實倒也不嚴重,隻是她那哭爹喊娘的本事實在太高,一句接著一句控訴,卓幸都聽懵了。

皇上在上早朝,事又發生在玄清宮,楊姑姑有心偏幫卓幸,可又不能得罪餘妃,想著皇後與餘妃素來不合,就請了皇後來。

誰知皇後娘娘一來,還不問是非經過就將卓幸好一頓責罵:“外臣之女,不守宮儀,竟敢對皇上的妃嬪不敬!李嬤嬤,拿板子,就在這兒罰,杖三十,以示宮規!”

餘妃一時停了抽泣,納悶著皇後何時與自己站在一根線上?

那李嬤嬤是皇後的奶娘,勁兒大的很,抓著卓幸的細胳膊就往凳板上壓,壓的卓幸疼了,一下將人推開,那嬤嬤身子肥胖,被卓幸一推沒站穩,自個兒摔在了凳板上。

卓幸算是看出來了,如今皇後與餘妃都是來者不善,一個借機耍無賴,一個借著無賴整治她。

開始卓幸還想不透自己是哪裡得罪了皇後,後來再一想,恐怕是那卓琦找上的皇後,也不知說了什麼,竟讓皇後與她狼狽為奸!

楊姑姑也急了,她尋皇後來可不是為了這個結果啊,忙出聲製止道:“皇後娘娘在玄清宮動刑怕是不大好吧,若是皇上怪罪下來……”

皇後聽聞一頓,便沒再說要杖刑的了。

餘妃怎麼肯罷休,一邊用帕子擦著眼淚一邊哭,那百轉細柔的哭聲聽的人心都碎了,“本宮的孩兒死的冤屈,是卓幸害了本宮的孩兒,皇後娘娘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雖與皇後不合,但此時二人倒是難得一同製敵。

餘妃這沒憑沒據的一句話倒是給了皇後機會,皇後心中大喜,她正愁沒機會搜查卓幸住的偏殿,如今倒正是好時候。

說著,皇後便命李嬤嬤帶人將這偏殿上上下下好好查探一番,以慰了餘妃痛失愛子之心。

嗬,嘴上說的可真是好聽。

楊姑姑扣手攔了李嬤嬤:“皇後可要想清楚了,此乃玄清宮,皇後娘娘要查的可是皇上的寢宮!”

皇後一頓,被楊姑姑這番嚴詞厲色震了一瞬,也是有些虛了。可轉念一想,左右她一定會在偏殿搜出一袋杏仁粉來,屆時人贓俱獲,皇上也不好怪罪。

於是皇後執意讓李嬤嬤搜了宮殿。

餘妃看皇後竟這樣幫她,心中不免有疑慮,可轉瞬便將這疑慮拋之腦後了。

因為李嬤嬤不過尋了三處地方,便輕而易舉的搜出了那袋杏仁粉。

合宮中人,除了卓幸與皇後,無一不露出驚訝震驚的神色。

李嬤嬤厲聲道:“沒想到姑娘竟是如此歹毒之人,那大皇子才兩歲啊!”

李嬤嬤的裝模作樣將出神的餘妃給喚醒了,她本隻是來拿卓幸出出氣,沒想竟真的是她!

是這個賤蹄子,害了她的麒兒,她的麒兒啊!

“你、本宮要殺了你!”餘妃衝了上去,從地上拾了一片陶瓷碎片,正要紮進卓幸頸間,忽然被人大力一拉,整個人撞在了屏風上,隨著屏風一同倒了下去。

餘妃撐著身子爬起來,雙眸還含著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錯愕道:“皇上……”

楊姑姑立馬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奴婢沒看好卓姑娘,差點讓姑娘受了委屈。”

赫連慎沒說話,隻仔細查看了卓幸一番,見她身上那件料子被劃了一個小口子,蹙了蹙眉。

卓幸順著他的目光看,想必是被碎渣子勾的,不過此時這不是要事,方才知曉皇後不會公正處理卓幸便未置一詞,如今看到了皇帝,她忙替自己辨了清白。

“不是我做的,那杏仁粉也不是我的。”卓幸說罷,才想起那日卓琦來的目的,想必這是卓琦的手筆了。

“朕知道。”

然眾人沒想到的是,皇帝竟這麼輕易聽信了卓幸說的,一句朕知道便打發了。

餘妃生怕皇帝一時受了卓幸蒙蔽,放過這個謀害皇子的罪人,也不顧儀態忙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卓幸就道:

“皇上,是她害了麒兒,麒兒可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子啊,她害了麒兒,皇上要替臣妾做主,替麒兒做主啊!”

皇帝並未理會餘妃,反而是眉間一蹙,看向皇後,沉聲道:“皇後如今好大的膽子,朕的玄清宮也敢搜,看來這六宮之主做久了,規矩便也忘的差不多了。”

皇後心驚,她一眼望去是那人眼底的冷色,冷的像寒冬時節落在梅花枝上的一團雪似的。

皇後是被嚇住了,一時間也忘了替自己辯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底氣不足的接過李嬤嬤手中的杏仁粉,結結巴巴道:“皇、皇上,本宮是逾矩了,可這杏仁粉確確實實出自卓幸屋內,這麼多人都是看著啊。”

餘平看皇帝盯著那地上摔碎的瓷瓶,福身道:“皇上,這是祿原新貢的青釉陶瓷瓶,隻有這一隻呢,真是可惜了。”

眾人麵麵相覷,此時皇帝心疼的竟是一隻花瓶?

皇後麵上掛不住,但還是順著餘平的話接著道:“玄坤宮有隻白釉柳葉瓶,若是皇上喜歡,臣妾便命人挪至玄清宮。”

其實餘平知道,這瓷瓶不是皇上喜歡,而是卓姑娘喜歡。原本這隻瓷瓶是放在禦書房的,有日卓姑娘見了喜歡,皇上就叫人挪來了偏殿。

赫連慎冷不伶仃的望了眼皇後,一下又將話題引到了方才的事上,“朕記得大皇子一事交由慎刑司辦,皇後何時攬了慎刑司的差務,朕竟不知。”

皇後惶恐,一下捏緊了手。

“皇上,臣妾太過擔心餘妃妹妹,心急至錯,請皇上恕罪!”

第20章

“皇帝!”

簾子外頭兩道身影緩緩而來,眾人都知曉,那是太後。

有奴才掀開了簾子供太後進來,眾人方才看清楚,攙扶太後的不是往常服侍太後的劉嬤嬤,而是李清塵。

近日來李清塵時時進宮看望太後,她的母親寧芝長公主長了太後十多歲,未出嫁前最疼太後,因而皇帝也多關懷太後一分。

是以,太後是極喜歡李清塵的,即使皇後不提,她也是要將李清塵帶進宮裡,做皇帝的妃嬪。

方才李清塵來起宸宮,說來的路上看到皇後帶了好些人往玄清宮去,太後一想便是不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皇後,做了四年中宮之位卻半點腦子都不長!做事還這麼毛毛躁躁的,讓她這個姑母如何替她善後?!

於是,太後便帶著李清塵一塊來了,才到了門外便聽到皇帝在責罵皇後。

赫連慎繃著下巴,麵無神色看向太後,微微施了一禮:“母後怎麼來了。”

太後一聲怒哼,甩了甩袖子:“哀家要是不來,我看皇帝是想廢了皇後!”

這廢後一詞說出,皇後被驚出一聲冷汗來,哽咽道:“母後……”

太後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跪在地上的皇後,要不是人多,她倒是想將皇後抽一頓!

玄清宮是什麼地方,既然她敢搜便是告訴眾人她皇後一定會從玄清宮搜出點什麼證據來,這麼點小伎倆,她當皇帝是傻子嗎!

敢在玄清宮玩栽贓陷害,簡直!簡直愚蠢至極!

但縱然心中有火氣,該幫還是要幫的。既然皇後已經從玄清宮搜出了一袋杏仁粉,太後也隻好順著把這出戲做完。

她拿餘光瞥了一眼卓幸,似是都不屑用正眼看她,緩緩道:“這杏仁粉怎會平白無故出現在皇帝的偏殿裡這偏殿又是誰人居住啊?”

這話,明知故問。

卓幸不敢怠慢了太後,忙也跪了下來,垂著頭一字一句道:“回太後,是臣女居住。”

太後手中撚著佛珠,又停了片刻:“那這杏仁粉、”

“是兒臣差人送來的。”

眾人包括卓幸,都不可置信得瞧著皇帝。赫連慎的目光略過卓幸停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仿佛看到皇帝朝她勾了勾嘴角。

餘平很快便明白過來,瞧了眼太後福身道:“是奴才給卓姑娘送的,姑娘不愛喝白水,皇上便讓奴才送一包杏仁粉給姑娘泡著喝。”

餘妃看著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到底是懵了,那卓幸是不是害她孩兒的人?

直到那搜杏仁粉的李嬤嬤問了一句:“那又何必將這東西藏在櫃子裡……”

餘妃一下來了精神,撲通一聲跪在太後麵前,哭哭啼啼:“一定是卓幸害的麒兒,太後要替臣妾做主啊!就算這杏仁粉是皇上賞的,說不準,說不準她就是用這包杏仁粉害的麒兒!”

李清塵站在太後身側看了好一會兒熱鬨,直到皇帝微微蹙眉,她知道,這個帝王不耐煩了。

李清塵輕聲向太後說:“既然查都查了,不如就將後宮一並都查了,一來免了旁人在背後說皇後娘娘針對阿幸,二來也讓餘妃心裡舒坦些,三來,萬一真找到了真凶,也可洗去阿幸的嫌疑。”

李清塵這番話說的實在漂亮,將這偏殿裡的人都考慮了周全,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太後想了想,可行,立馬吩咐了人搜查各宮。

皇後方才失了後宮之主的威嚴,這時忙附和道:“母後說的是,臣妾願意先搜玄坤宮,做個表率,也讓後妃們配合些。”

太後心中怒火消了一半,不過仍是沒給皇後好顏色。李清塵聞言,捏著帕子擋了擋嘴角,卻忽的撞上卓幸的眸子,一下僵住。

太後轉到了正殿,皇帝皇後自然是作陪身邊,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