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卓府提親,原來想娶的是姐姐你啊,那倒是叫姐姐高攀了。”
餘府這次提親來的猝不及防,卓益忠與卓母一時都懵了,但回過神來,卻覺得簡直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啊!
卓母心想,卓幸的名聲在臨都也不大好,將來怕是也許不了一個好人家,沒想到餘侍郎的公子竟看上了卓幸!
這餘侍郎的長子長的一表人才,姐姐又是宮裡的寵妃,若是能與餘家攀好關係,將來卓琦入宮,說不準能得餘妃照拂。
卓母將心中所想告知卓益忠,卓益忠的思慮比婦人家的長遠,想了半響又憂心道,皇帝最不愛結黨營私,若是兩家結親,引得皇帝心中猜忌那就不好了。
卓幸匆匆趕來,那餘府的管家將一封信交給卓幸,稱是公子心悅小姐已久,此次提親來的急,特在信中向小姐請罪。
卓幸實在不知,上輩子加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那餘公子,他何時就心悅於她了?上輩子,他可是喜歡卓琦喜歡的死去活來,直到卓琦入宮侍君,他這才不得已痛心割愛。
她從管家那接過信,招呼了幾句,待管家走後她才對卓益忠與卓母道:“爹,娘,我不嫁。”
卓母覺得卓幸不懂事,那餘府可是好人家,後宮朝堂皆有勢利,下回卓幸要找這樣的人家,可就難了!
卓幸聽出卓母話裡的意思,卓母不將她當卓家人,這才會覺得卓幸是高攀了餘家,若是這次被求親的是卓琦,恐怕她就會換另一種說辭了吧。
卓幸又轉而去看卓益忠:“爹也希望女兒嫁?”
卓益忠仍是顧慮朝堂上的事,猶豫不決,最後說此事改天再議,便不了了之。
卓幸捏著手中的信,她怎麼可能嫁,她還等著賺後銀子去江南安享餘生呢!
隻是卓母仍在勸她,說她嫁到餘家有好處。
卓幸實在忍不住回了一嘴:“什麼好處,全是給卓琦的好處吧?”
卓母一滯,說了卓幸兩句便走了。
雖知道卓母就是這樣的心思,卓幸還是忍不住心酸,她在卓家十五年,儘心儘力對卓母好,終究比不得自己生養的女兒。
罷了。
第10章
那日,卓幸與卓母不歡而散後回房拆了餘尚開給的信,信裡內容沒有餘府管家說的什麼請罪,反而邀她去上元樓一敘。
卓幸前世與餘尚開沒有交集,這一世更是沒有。
按說,若是重生後命數有變,難不成人的感情也變了?
於是卓幸決定去會一會這餘尚開,他怎麼就成了心悅自己已久了呢?這不是瞎扯淡嗎!
餘家就這麼一個公子,什麼好的都給了他,連教書先生都是臨都最好的,餘家的期望就是將來他能做了禦前大臣,為皇帝重用,這樣前朝後宮才真真是餘家的天下。
是以,這個餘尚開滿腹經綸,倒是難得一見的君子。
見到卓幸,也並未有輕浮之舉,更未因近日臨都的傳言而露出鄙夷之色,反而處處有禮。
卓幸朝餘尚開淺淺一笑,正想著怎麼委婉拒婚。
“餘公子,那個親事、”
“卓小姐,餘某真的非常非常抱歉,這親事乃父親做主,餘某其實並不願意……不是卓小姐不好,是、是餘某傾心的,乃是令妹。”
餘尚開整張臉都漲紅了,似是覺得不好意思,又似是覺得對不起卓幸,原本垂得低低的腦袋偷偷抬了抬,對上卓幸錯愕的眸子後,刷的一下,又低下頭去。
卓幸尷尬的摸了摸耳垂,咳……
卓幸尷尬得笑了兩聲:“餘公子真是好眼光,家妹確實是極好,才貌好學識好,良配!良配!”
呼,卓幸這顆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可卓幸這忽然間鬆懈的表情卻讓餘尚開誤會,以為是自己傷了人姑娘的心,忙撿著好聽的話說,將卓幸誇成了臨都第一美女,並且直言自己配不上她。
卓幸扯著嘴角笑笑,對餘尚開不合邏輯的恭維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餘尚開今日約她出來,便是想讓卓幸拒了與餘家的親事。
餘尚開是個凡事都聽父母的小公子,自然不能直截了當拒絕了父親大人的意願,那唯有從卓幸這兒下手了。
卓幸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做個順水人情也就應了,這餘公子秉性溫和,倒是不像朝堂中人那般奸險狡詐,說不準將來有事能用的上。
於是二人分彆時,卓幸故意重重一聲歎息,餘尚開抱著滿心的愧疚走了。
可卓幸與餘尚開皆不知今日朝堂發生的事,若是餘尚開沉得住氣,也就免了來找卓幸這一趟。
因為卓餘兩家婚事還未定,便被皇帝明裡暗裡敲打了一番。
不知這麼小件事是如何傳進了皇帝耳裡,偏偏讓他在朝堂提起此事,還與朝臣勾結架空皇權之事聯係在一起,雖未言明,但也夠卓益忠和餘侍郎心驚的了。
下朝後,餘侍郎與卓益忠兩人一商量,這親事便黃了。
卓幸是回到家中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卓母一臉惋惜,卻也無可奈何,是以看卓幸的眼神越加煩憂。
如今,她是越發想將卓幸嫁出去了。
隻因卓琦成日在她耳邊念叨,說卓幸與卓家不親,又勾搭皇帝,哪天若是真入了後宮,怕是也不會幫襯卓家。何況府中有下人怠慢她,若是卓幸反咬一口卓家也未必不可。
卓母原是覺得卓幸入宮是件好事,可待卓琦這麼一提點,便覺得也是不好了,侍君的話,卓家有卓琦一人便足夠。
所以,這次親事沒成,卓母很是憂心,難不成皇帝真有心於卓幸?
皇帝對卓幸有沒有心,旁的人猜來猜去猜不分明,但餘平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下了早朝後便一臉陰鬱,想是在為卓小姐那事鬨心的,可他又不能明著表現出來,隻好拿著君臣綱常敲打敲打卓尚書與餘侍郎。
可是,餘平看皇帝這樣子都憋得慌,直接將卓小姐納入後宮,日日捧在手心中寵著護著不就得了,放在宮外,瞧那一頭頭狼崽子……
於是,餘平磨墨時狀似無意來了句:“這卓餘兩家的親事真是可惜,奴才看那餘家公子與卓小姐很是情投意合呢。”
果然,赫連慎執筆一頓,但卻十分沉的住氣,還將這封奏折批完了才問:“哦?從何說起?”
餘平心中偷笑,一臉正經道:“皇上不是讓奴才派人看著卓小姐嗎,方才奴才的人來報,就在早朝時,卓小姐與餘公子約在了上元樓,兩人相談甚歡,看起來倒是郎才女貌呢。”
赫連慎那雙能凍死人的眼珠子看了兩眼餘平,冷笑一聲:“郎才女貌?朕竟不知朕身邊的奴才都是瞎了眼的,看來是時候讓內務府好好挑挑人了。”
餘平心一驚,忙跪下認錯:“奴才眼瞎!奴才眼瞎!”
見皇帝沒再追責,餘平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好可怕……
餘平看著赫連慎的顏色,小心翼翼遞上:“皇上,這是昨個兒卓小姐請布莊帶回的信。”
信裡,卓幸一如既往的列了鋪子裡需要的材料,她是真把皇宮當成供貨市場了,咳……畢竟不用成本,她的分成也能高一點兒。
她的那點小心思赫連慎焉能不知,把信往邊上一推:“你讓她自己入宮取。”
餘平好心提醒:“皇上,若無人召見,官家小姐也是不可隨意入宮的。”
“讓她自己想法子,什麼時候想出來了,什麼時候拿。”皇帝輕飄飄道。
餘平:“………”
卓幸卻以為,赫連慎這廝報複是因為她拿了餘妃的名號做生意,惹那位憐香惜玉的皇帝不滿了。
平華就見這卓公子半躺在椅子上,右腳屈起踩在邊沿,一副大爺樣。◇思◇兔◇在◇線◇閱◇讀◇
卓幸如今扮男裝扮的越發得心應手,從前瞧不起的這般市井動作都做慣了。
待看完信裡內容,卓幸一口氣不順差點打了個嗝,這皇帝真小氣!
卓幸也不廢話,當天便讓平華關了鋪子,叫了輛馬車二人一同去了臨都一個偏遠的小鎮。
那個鎮子是個窮地方,上輩子卓幸來過,那時她四處打雜工,跟著一個瓜果鋪子的店家來鎮子裡挑瓜果。
那時她記得,這鎮子有戶種紅葉的。紅葉雖比不得洛神與玫瑰,但市價便宜,榨出汁後顏色也好,做成脂粉也無人會在意那裡頭用的是紅葉還是玫瑰,盈利還高,這麼一盤算,卓幸馬不停蹄的拉著平華過來。
這家農戶位置偏遠,又因家中隻有一個老農與一個七歲大的孫子,是以花草藥材堆積成山卻賣不出個好價錢,如今竟有人尋上來,那是要當活祖宗供著的
又聽說卓幸要的是連續半年,每月供五斤的紫草與紅葉,一下喜笑顏開,收了卓幸的銀兩後便拉上紅葉往城鎮裡趕。
卓幸又將原本配方裡的珍珠粉換成了玉米粉,在小鎮上找到那家種果蔬的,多給了農戶一錠銀子,那農戶便答應每月將兩斤玉米磨成粉往店裡送。
這麼一來,成本大打折扣,平華目瞪口呆,崇拜的看著卓幸,紅著臉道:“公子真會做生意,不知以後便宜了哪家姑娘。”
卓幸一愣,也紅了臉。
——
深宮後院,朱牆綠柳,卓幸已經是第二次進宮了。
上回奉的是聖旨,這回奉的是懿旨。
上回去的是皇帝辦公的禦書房,這回去的是皇後的玄坤宮。
卓幸沒想到,皇後還會召見自己第二次。
宮殿屋麵是朱色琉璃瓦,中為鎏金寶頂,外簷皆飾著金鳳彩畫,果然是中宮居所。
是以,卓幸更加謹慎,生怕惹惱了皇後招來禍端。
皇後這頭處處打探卓幸是否對皇帝有意,卓幸心下一個咯噔,果然是為此事來的。
於是卓幸忙撇清自己與皇帝的關係,聲稱外頭都是胡言,並以一百二十分的真心像皇後保證道,自己對皇帝絕無他想。
誰知自己說完之後,並未換來皇後的半分喜色,反而遭皇後再問一句:“你當真對皇上沒有半分念想?”
卓幸連連甩頭:“回娘娘,臣女不敢對皇上有念想,臣女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以為這下皇後可以放心了,沒想到那穿著金黃鳳袍的女子眉間一蹙,緊跟著道:“卓幸,本宮是許你對皇帝有意,你可願意進宮侍奉?”
卓幸:“……娘娘?”
皇後與身邊的大宮女相視一眼,歎了口氣道:“本宮知曉你如今處境為難,身為卓家女卻不是親女,想必日後也許不了與卓家門當戶對的人家。而眼下,後宮裡餘妃張狂,不多久侯府的郡主便要封妃,本宮實在無力打理後宮,你可願進宮幫本宮?”
皇後這話已經說的分分明明,她想拉攏卓幸。
可卓幸真不知,皇後到底看上她哪兒了,現如今她除了一身銅臭味什麼都沒有,怎麼幫襯她?
而且後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說眼前的皇後就是個頗有心機的角色,那餘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