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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心竅 荔枝很甜 4339 字 6個月前

回見到皇帝替她將這封信轉交給皇帝。

卓幸不知季良善今日便要麵聖,但她卻是也知道,皇帝安插在民間的人,定是要收集什麼難以傳進宮的消息,那季良善就肯定要時不時進宮,所以才托季良善帶信。

繡娘眉鑰是個嚴謹人,替皇上做事這麼久,知道少做少錯的道理,自是覺得卓幸的事她與季良善還是少管的好。

皇帝喜怒無常,誰知道這個卓幸會不會一不小心得罪了皇帝,到時彆拖累了她二人。

於是,她便擋了卓幸那封信。

季良善也是猶豫片刻,卻還是從卓幸手中接了信封,笑道:“那季某便替卓小姐跑這一趟,日後若是卓小姐飛黃騰達了,也莫忘了季某才好。”

卓幸愣了愣,但還是愉快的應了。

飛黃騰達?季老板可真看得起她……

眉鑰抬眸看了眼季良善,又看了眼卓幸。

去皇宮的路上,眉鑰忍不住對季良善道:“養女,就算入了宮也難以飛黃騰達,你這廂怕是下錯注了。”

季良善隻抬眸看了她一眼:“即便如此,養女也比奴婢的贏麵大。”

眉鑰偏頭看季良善,一聲未吭又垂下頭去,雙手摳著,終是有些意難平。

——

卓幸回到鋪子換了身女兒裝準備回府,隻殊不知卓府一群人正整裝待發等著她。

粉萃小聲與她說了下來龍去脈,原來是皇後的懿旨前腳剛到就找不見卓幸,然後後腳皇帝身邊的公公也來尋卓幸,卻也未見人影。

卓府上上下下找遍了,可門口的小廝又確定未見卓幸出門,加上卓琦有意無意的煽風點火,卓母更覺得卓幸一個待嫁閨中的女子不檢點,氣的連晚飯都沒用。

卓益忠向來不理家事,如今也難得在廳堂黑著一張臉。

近日多少朝臣向他賀喜,說卓家女兒要入宮了,卓益忠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個情況。

本來也是好事,他想著若是卓幸能入宮封個位分,將來再為皇帝誕下龍子,也算光耀門楣。

結果,卓益忠這滿心期望還來不及對卓幸囑咐一二,她就不守女德,成日不見人影,要是讓旁人知道了,說點什麼有的沒的,讓卓家的臉往哪兒放!

是以,這位一心撲在朝堂上的卓尚書一聲怒喝:“跪下!”

卓幸感覺腦殼一震,緩緩的移步卓益忠麵前,垂著頭喊了聲爹。

卓益忠是個骨子裡清高正直的人,可耳根子又軟,在外麵聽點什麼,這話便在他心中生了根。

方才卓琦那句:“姐姐長的貌美,該不會在外頭有相好的吧?”

這話被卓益忠與卓母都嗬斥了一遍,卓琦不敢再講,可她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這會兒正一小口一小口抿著茶看卓幸跪在地上,心頭不知有多舒坦。

卓益忠命人拿來了木條,指著卓幸道:“去哪兒了!”

卓幸怕卓益忠真拿竹條抽她,忙回話:“我、我去書齋了!”

聞言,卓益忠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中的竹條,卓幸還沒鬆口氣,後頭卓琦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來了句:“這都辰時了,姐姐去了哪裡的書齋,竟然這個時辰還開著?”

卓琦話剛落,那竹條便生生抽在了卓幸手臂上,卓益忠是用了吃奶的力吧,疼的卓幸淚珠子滾了兩顆下來。

“女兒家如此不守女德,如今皇上有意於你,你不好好在家中學宮儀,倒學會撒謊了!儘給卓家蒙羞!”

卓益忠氣的又說了幾句難聽話,扔下木條便走了。那木條正砸在卓幸手上,她一個哆嗦,手背上一片淤血塊。

卓母也唉聲歎氣的,隨著卓益忠後頭走。

卓琦看完熱鬨,慢悠悠端著疊糕點,一邊吃一邊朝卓幸道:“哎呀,我阿姐今日可真倒黴,你說你什麼時候出府不好,偏是今天。”

卓幸抬頭看了她一眼,卓琦毫不掩飾的瞪了回去。

卓幸笑了:“皇上派餘公公來給我送賞賜了,妹妹若是喜歡,儘管挑。”

卓琦斂了幸災樂禍的神色,一腳踩在卓幸裙擺上:“你裝什麼大度!皇上能看上你,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爹的女兒!”

卓琦又輕飄飄來了句:“若是卓家養女名聲壞了,你說皇上還要嗎?”

待人都散了,卓幸自個兒拍了拍衣裙就站起來,毫不介意的看了兩眼手上的傷。

卓琦如今就像對牛彈琴,死過一次之後卓幸就已經對卓府養女這個身份沒了興趣,更彆說入宮封嬪了,當妃嬪每月月銀能有多少啊,還要上下打點,說不準還吃不飽呢。

她這輩子隻想賺了銀子趕緊跑,跑到富庶的江南地區,好好過她的日子。

隻是當卓幸回房打開了餘平送來的東西,看到那一支支色澤光亮的簪子,心下一沉,臉都白了。

她閉了眼,心中隻有兩個字:完蛋!

私賣皇帝的賞賜,那可是大不敬之罪,皇帝此舉警告的意味不言而明。

可她今天還不知死活向赫連慎討要牌匾,赫連慎不治自己一個蔑視皇威的罪名就不錯了……

第8章

自從上次卓益忠當著全府人的麵對卓幸動了家法之後,卓幸就一直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閨房,許久未踏出房門。

這幾日她把製作胭脂水粉的古籍翻了個底朝天,這會兒坐在榻上謀劃著後頭的生意。

既然要做生意,目光就得長遠,像上回那般賺個塊錢又落個黑心的名聲,著實不好。

這頭卓幸正為她的生意絞儘腦汁,而另一頭,餘平站在茶樓包間的窗子旁,不停往外望,對麵就是卓幸的脂粉鋪子。

他都替卓幸著急啊!怎麼這卓姑娘,回回見不上人呢!

眼看皇帝第三杯茶水下肚,餘平心中又是一口氣,他堆著笑道:“皇上,要不咱回宮吧,您若想見卓姑娘,奴才替您宣了她進宮便是。”

這會兒,餘平派出去盯著卓幸的小太監來了。

小太監畢恭畢敬的朝皇帝行了個禮,才說道:“皇上,奴才找卓府的丫鬟打聽,說是那卓小姐前幾日回府晚了,卓尚書對她動了家法,這幾日還禁足呢。”

“家法?”赫連慎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小太監看了餘平一眼,又猶豫道:“還聽說……卓小姐是在外頭會情郎,所以卓尚書才動了手。”

餘平看皇帝神色,忙把小太監打發出去伺候,讓他好生盯著卓幸。

“皇上?”餘平小心翼翼喚了他一聲。

赫連慎仍是蹙著眉,良久才道:“你去卓府將卓幸帶過來,再叫人備好傷藥。”

餘平一愣,沒想到皇帝聽了卓幸會情郎,不但沒動怒還如此……餘平想到貼心二字,可立馬就打消了想法。

皇帝手腕狠,手段硬,哪怕對枕邊人都不曾細心相待,就連自己那三個尚在繈褓的親生兒女也不怎麼上心,貼心二字用在他身上,簡直讓人惶恐。

這回餘平來到卓府傳皇上口諭,卓母不再是高高興興送卓幸出門了,而是在房中唉聲歎氣。

卓琦往卓母身邊一坐,乖巧的給卓母捏了捏肩道:“皇上知道了姐姐不檢點,怕是不會再想要姐姐進宮伺候了。”

聞言,卓母又是一聲歎。

卓琦接著道:“母親你放心,明年選秀女兒一定會入選,將來為皇上生幾個龍子,我們卓府的門楣,有哥哥和我呢。”

卓母欣慰的拍了拍卓琦的手,心中倒是對卓幸不報希望了。

——

卓幸聽說皇上在宮外,心中隱隱有了擔心,難道是找她算賬的?

還特意出宮找她算賬?

思此,卓幸停了腳步,%e8%88%94著笑對餘平道:“餘公公啊,皇上今兒怎麼出宮了?”

餘平歎了口氣,語重心長說:“皇上想見誰,我是攔也攔不住,皇上要對誰好,我身為奴才的自然要與主子一條心,皇上要是龍威大怒,那我也……隻能提點提點,您說呢卓小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餘平這一番話答不對題,卓幸沒聽出什麼意思,反而抓住了那句“龍威大怒”……

是以,卓姑娘心下已經一片哀戚。

餘平又湊近對卓幸道:“伺候聖上要用心,可不能占著皇上一時仁慈就忘了身份,好好兒的,總有你富貴的一天。”

餘平以為他對卓幸說的意思是皇帝很喜歡你,你要用心伺候皇帝。

可卓幸理解的意思是,皇帝龍威大怒,我在提點你。

刷的一下,卓幸臉又白了幾分。

於是剛到茶間,赫連慎那雙眼看過來時,卓幸已經十分自覺的一個撲通跪下了。

餘平錯愕,朝赫連慎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做啊……

“臣女有罪!”卓幸先發製人,自個兒把罪認了,說不準皇帝還能看在她心誠份上饒了她呢。

赫連慎原坐在窗口,此時一站起來,大半個影子籠罩在卓幸身上。

“何罪之有?”

卓幸悄悄抬了抬頭:“臣女私自將皇上的賞賜賣了,乃大不敬之罪,望皇上恕罪……但是!”

卓幸趁著這會兒赫連慎臉色看起來還緩和的樣子,忙替自己找了個借口:“那鋪子如今也算皇上的鋪子,我替皇上經營生意自當要分外上心,可這……開始總有許多地方要打點,為了不讓皇上失望,臣女隻好賣了那些賞賜,換成錢銀經營生意。”

卓幸說的可憐巴巴,就差聲淚俱下。

餘平在一旁聽著都憋的難受,抿了抿唇偷偷笑了,這卓姑娘真是人才,一字一句無不在控訴皇帝欺壓之舉,還偏生說的這麼大義淩然,委屈巴巴的。

卓幸垂著腦袋說完這一大串話,戰戰兢兢等那位說點什麼,可是半響,氣氛靜的可怕,卓幸也愈發後悔,完了,這回得罪了個徹底……

正當卓幸要豁出去,想著死就死,反正上輩子死的更慘時,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笑。

赫連慎踱步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卓幸,膽子不小。”

卓幸心裡咯噔一聲。

“既然如此,你對朕一片衷心,不如就留在朕身邊當個嬪妃如何?如此伶牙俐齒還會盤算的人,倒是少見。”

卓幸猛地抬了頭,不可置信得瞪圓了眼睛,那惶恐慌張以及全身細胞都在拒絕的神色……實在太明顯了。

是以,赫連慎的臉色也隨之一變,黑了。

“不願意?”

卓幸咽了口水,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後扯著嘴角笑起來:“要不、要不然,咱們三七分吧,我三,皇上七……?”

赫連慎:“………”

罷了。

卓幸隱約聽到皇帝歎了口氣,說:“也罷,既然說是替朕經營生意,那這兒便與布莊一樣,過幾日宮裡派一人幫你打理店麵,若有事,便去找季良善。”

卓幸好不容易消化了上一段話,這會兒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直愣愣看著赫連慎。

“或者,你更想入宮陪朕?”

卓幸瘋狂搖頭,一字一句去琢磨皇帝的話,方才他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