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對得起我當初的期待了, 希望你還能再對得起我一點吧。對了，再給你看一個畫麵。”

楚明瑤意識又模糊了下。

她聽到一個婦人的痛哭聲。

“寧妄，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緊接著，就是寧妄刻意壓低的聲音。

“噓……彆吵，你知道你孩子還沒足月，現在虛弱著呢，得拿你一些東西來喂她呀，不然她長不大……”

再後來，婦人的聲音虛弱至極。

“寧妄，你不得好死……”

寧妄卻哈哈大笑。

“多謝多謝，不得好死也沒關係，反正我現在這狀態，生死有什麼關係？哈哈哈！倘若我真不得好死，那我要能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到來，我就一定會給你上墳！唔，為了那一天真的能來，我就不將你扔到葬骨崖了，我在崖頂給你立座墳吧。”

這兩段對話聽完，楚明瑤意識陡然恢複清醒。

她麵前虛幻的寧妄身影繼續對著她笑。

“知道了吧？那就是你要出的價格。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等你和程瑉那丫頭見著了，問問她，應該就知道了。這橋靈老鬼挺難纏的，這裡始終是他的地方。我走了，瑤丫頭，你可要好好努力，千萬、千萬彆對不起我的期待啊……”

寧妄虛幻的身影陡然散去。

他之前帶來的濃鬱魔氣卻不顧一切地往楚明瑤體內衝。

楚明瑤悶哼一聲，隻覺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丹田壁中的魔骨受到這濃鬱魔氣的引誘，忽然就躥了出來，以骨頭的形態，在她丹田中胡亂衝撞，讓她原本平順的法力都開始了暴動。

她法力一亂，她的仙骨也跟著從丹田壁中衝出。

她的魔骨隻有尾指一小截骨頭大小，她的仙骨卻有完整小臂骨大小。

魔骨與仙骨彼此追逐，進一步擾亂著她丹田法力。

寧妄之前帶來的濃鬱魔氣還在她體內亂鑽……

楚明瑤已經很儘力地忍著了，依舊忍不住悶哼一聲。

這感覺太痛了。

橋靈老人本來還在調動力量，驅逐寧妄帶來魔氣。

但聽到楚明瑤聲音，老人停了下來。

他招招手，蓮子娃娃就落到他手心。

他輕聲問：“明瑤現在情況還好吧？”

這情況亂得，以他從上古時代存活至今的經驗，都不大看得準楚明瑤體內發生什麼變化了！

他隻能判定，這些魔氣，現在非但對楚明瑤無害，還對楚明瑤有益，是楚明瑤整合體內仙骨、魔骨、妖骨的關鍵。

偏這事事關重大，他都不敢完全憑自己經驗判斷，得找和楚明瑤有生命共享契約的蓮子娃娃問問。

蓮子娃娃也很茫然。

它呆呆地擺了擺頭頂蓮芯。

“有點痛？但好像生命氣息還增強了？”

至於具體是好是壞，它真的要分不清啦。

“生命氣息增強了？”橋靈老人不在意痛不痛的問題。

修煉嘛，總有那麼一些時候，得經曆超乎常人想象的痛楚。

一如剛開始修煉時，淬體就會很痛，要不然不能剔除體內雜質。

還有度天劫什麼的……哪能不痛？

關鍵是生命氣息！

寧妄的魔氣，論級彆，已經是飛升後的大魔級彆。而他，活的時間再長，他都沒突破最後一步，所以任他怎麼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反複精粹自己的法力，他還是有些比不過寧妄。

他麵對寧妄，有還手之力，也能對寧妄造成威脅，但這個過程絕不輕鬆。

而今，寧妄留下的濃鬱魔氣還沒全部進入楚明瑤體內，他想感應到楚明瑤的具體情況，依舊得儘力讓自己的力量穿透這些魔氣。

這難度有點大，他也害怕自己的強行乾涉會影響到楚明瑤。

遲疑了下後，他還是沒打擾楚明瑤，隻靜靜地等著楚明瑤完事。

但楚明瑤的情況確實沒多好。

濃鬱的魔氣在她體內亂撞，在這樣的混亂中，之前還一直躲在她丹田壁內的妖骨終於待不住了，也跟著衝了出來，在她丹田裡不住盤旋。

她的妖骨比魔骨還要小了一圈，對比起最大最強的仙骨，更顯弱小。

被魔氣衝擊了一會，楚明瑤適應了這種痛感，心頭漸漸生出明悟。

這時的她已能確定，仙骨是她生來就有的，魔骨、妖骨才是寧妄為她後來添上的。

她和寧妄間的牽扯，確實從她出生前就已開始。

而寧妄現在留下來的魔氣，在幫助她將這三股力量融為一體。

至於具體要融合成什麼模樣，寧妄沒有限定，一切都由她決定。

正因她之前不清楚這些事，不懂該怎麼做，她才遲遲不能將魔氣完全吸收掉。

但真的要吸收魔氣麼？

楚明瑤有點遲疑。

那可是魔氣啊……

之前天劫都在幫她將體內殘留的一些魔氣排出體外，她現在反而主動吸收魔氣？

可她沒有多少考慮時間了。

未能及時被吸收的魔氣越來越失控。

寧妄就是得讓她立刻決定！

時間一過，這些魔氣就隻對她有害無益了。

楚明瑤咬咬牙，不得不做出決定。

沒時間了。

那就無論看著多不靠譜，她都隻剩一個選擇。

魔氣又怎樣？吸收了！

她念頭剛起，在她丹田內亂飛的魔骨忽然就安靜下來，停住不動，主動吞噬著這些魔氣，引導著躁動的魔氣在她經脈中不斷運轉。

就連她的妖骨，都在這時候安分起來，就留在魔骨旁邊，和魔骨一起吸收著魔氣。

妖骨與魔氣，本來不大兼容，可也不知道當年的寧妄做了什麼，現在她的妖骨還能用寧妄留下的魔氣壯大自身。

這些魔氣，經過魔骨的引導，大多被妖骨吸收了，讓之前明顯比魔骨小一圈的妖骨，變得和魔骨一般大小。

她的仙骨最強，也和妖骨、魔骨關係最差，自始至終和妖骨、魔骨針鋒相對。

但隨著她徹底吸收寧妄留下的魔氣，她的魔骨和妖骨變得一般強大，這兩忽然主動飛往她的仙骨，附在她仙骨上。

三者開始正式融合！

三者的形狀也在不斷變化，最後幾乎化作了三灘顏色不同的水，彼此緊緊纏繞著，有看著涇渭分明。

隨著楚明瑤一遍又一遍地運轉功法，它們三漸漸整合為同樣的顏色。

那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般的顏色，瑩潤光澤。

最後凝聚出來的樣子，也和之前的骨頭形狀大不相同。

它最後變成一把劍。

而且這把劍，還衝往了識海，與楚明瑤識海中的劍道小劍融合。

於是，白玉光澤的劍上，又添上了繁複瑰麗的紋路。

這些紋路有神秘高貴的紫色，也有雷霆天威的電光。

但其他色澤都很快淡去，最後剩下的隻如白玉潤澤光亮。

楚明瑤徐徐睜開雙眼。

她徹底沒有回頭路了。

除非她舍得自己辛辛苦苦修來的劍道，自此以後都當一個普通人，否則她連散功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由人修成的仙、再有魔、妖，這三者所代表的東西，都已徹底與她的道融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還是修仙者，隻是力量有點駁雜。

偏偏……

她低頭，看著自己指尖跳動的一縷劍氣。

現在的她用出的劍氣反而比之前還精純。

經過天劫劫雷淬煉，她往劍道小劍內融入雷霆力量後，她實力大有增長，但相對來說，她的劍道也雜了一點。

依舊以快劍道為主，但融入的其他東西更多了。

陣法、雷霆、乃至寒冰等，都對她的劍道產生了一定影響。

現在，這些影響悉數散儘。

想不明白的楚明瑤對著橋靈老人躬身行禮：“前輩……”

她可不會蠢到擺著一個活了這麼多年的老人不問，隻自己瞎琢磨！

要給實力保密，也看對誰保密，以及在什麼情況下保密。

這會兒，她得先確定一下，今後還能不能像過去一樣修煉。

寧妄說什麼對她的期望很大，可在這會的她看來，寧妄就是在折騰她。

她才開口，橋靈老人就猜出她要說什麼。

橋靈老人連連擺手。

“你也彆問我，寧妄修煉的道，哪是其他人能隨便猜到的？要不然，當年大家也不會等他都提前引動天地大劫了，才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更不會在聯手對付他後，還讓他有活下來的機會。你現在走上的路子和他有關，我哪裡猜得到他究竟希望你怎樣？”

楚明瑤眸光微暗。

不過橋靈老人又道：“不過你現在這情況，我倒能和你說個一二。”

楚明瑤立刻精神一震。

“晚輩洗耳恭聽！”

“若我沒看錯，你現在這狀態，反而更貼合修煉應有的狀態。”橋靈老人看著楚明瑤，滿是感慨道，“人、妖、魔，這些都是後來才出現的區分。最初的天地，哪有這麼明確的劃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天地間的東西，本就不存在什麼絕對的純粹。集合三族的力量，打下的修行根基或許才是最上乘的，也一如一些頂級的半妖，在同等血脈濃度情況下，修煉起來往往比純血的妖更快更穩。”

“不過這都隻是我的猜測，在過去，我們也沒遇到這樣的人，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以前我們修煉，往往都隻能選擇一條路，然後就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那些沒單純選擇一條路的，都會飽受排斥。”

一如半妖、半魔，在人族混不開，容易被當做異類，但去到妖界、魔界，同樣會被懷疑。

類似的情況多了，這種不純的，就成了下乘。

橋靈老人又和楚明瑤說了一些今後修煉的注意事項，讓楚明瑤一旦在修煉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就第一時間停下，莫要勉強，省得真誤了自己將來。

他再叮囑了蓮子娃娃一番，這才揮手，在麵前形成一道傳送門。

他看著楚明瑤，還有回到了楚明瑤身上的蓮子娃娃。

“去吧，拿到我主人留下的另一個傳承。寧妄要挑事，這一次是天地大劫又起，眾生受苦，還是危機能被及時化解，就看你們的了。”

楚明瑤張了張嘴，都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一股力量，強行將她推進傳送門內。

等她的身影在傳送門內消失，連傳送門的幽光都散去，橋靈老人才得意地哼笑兩聲，自言自語道：

“小丫頭，你一動，我老人家就知道你想說什麼了！你無非是想說，你年紀還小，實力還弱，擔不起這等重任。你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說出來？

“你在我問心橋上闖過心魔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寧妄的殺意有多堅定？而寧妄又這樣對你，要說誰最有機會殺寧妄，那當然得是你！

“或許，這也是寧妄的決定吧？

“當年三界聯手，也集合了三界的力量，才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