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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開戰歸開戰,公主早就嫁去了匈奴便該在匈奴”的言論被強製送去匈奴後,再也沒人敢說此類的話了。

要是彆的事, 那些禦史也許還要站出來以死明鑒一下,可陛下在朝堂上說的一番話他們又不是沒有聽到,逼著公主回匈奴,那和賣身求榮有什麼差彆。

人家死諫能名垂青史, 他們要是因為這件事死諫, 遺臭萬年都是輕的。

朝堂中安安靜靜了,最能發表意見的讀書人們在被送走了幾個之後也學會了閉嘴。

而很快, 一件大事快速的吸引走了他們的注意力。

放榜了。

當榜單貼上牆時, 無數的人頭在底下翻湧,附近的酒樓, 尤其是二樓這等能夠方便觀測的位置更是早就被包了下來。

讀書人好麵子,尤其是像是念到了秀才的讀書人,即使心中再怎麼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有沒有上榜,還是要穩坐著,等待自己的書童或者小廝看完結果後來稟報。

而能夠穩坐的最佳位置,便是榜單對麵的二樓正對麵包廂。

此刻衛明言正與趙樹玖一起趴在床邊,拿著細細長長,被稱作望遠鏡的東西去望。

反觀是最該著急的趙樹清,卻正微微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雙眼中滿是平靜。

今日照舊穿的厚實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去搶望遠鏡,隻能焦急又期待的趴在床邊,略有些圓乎乎的白皙臉蛋微微仰著,望向正拿著望遠鏡看的衛明言。

“陛下,如何,有二哥的名字嗎?”

“朕正在看,這前麵人也未免太多了,下次朕就該讓人直接到城門上報中舉的名字。”

今日難得穿了一身白衣的帝王倚在窗邊,抱怨了兩句,便哄著趙樹玖道,“玖兒,你來我這邊看,我這邊看的清楚。”

待到趙樹玖過去了巴巴的望著,他偏又壞心的不說一句將自己手中望遠鏡給她用,隻把小姑娘急的臉頰通紅,張嘴又合上,支支吾吾的想要用望遠鏡。

“陛下,陛下,我也想看……”

衛明言隻當是聽不懂,往左側靠了靠,移出了位置來,十分好心的道,“來,你來這邊看。”

還是趙樹清看不過眼他逗弄自己妹妹,將茶杯放下,淡聲道,“玖兒,舉人名單出來前會先給陛下過目,他一早便就知道了我有沒有上榜。”

被戳穿了的衛明言訕訕望著麵前不可置信用著一雙圓圓大眼迷茫望著自己的趙樹玖,乾笑幾聲,將手中的望遠鏡塞給了她,“其實朕是想讓玖兒多活動活動,就像樹清你說的那個什麼,身體要多多運動,你看,玖兒運動的多開心。”

趙樹清麵無表情的將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不搭理這個明明就是故意逗弄他妹妹的人。

趙樹玖倒是不在意,得了望遠鏡便急急的去看,等到看清了那榜上寫的名字,難得高興的跺腳,一張漂亮臉蛋上滿是驚喜,“二哥!!二哥你是第一名!!二哥!!”

她又看了一遍,才興奮的跑到趙樹清身邊,“二哥,你好厲害!!”

趙樹清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倒不怎麼意外,隻是見一直文文靜靜的妹妹此刻興奮的小臉暈紅,眉眼柔和了些,臉上動了動,露出了個淺笑來。

趙樹玖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兄長,“二哥……二哥你會笑了!”

“什麼?”

原本還懶洋洋靠在窗邊的衛明言立刻起了身,神情驚異的湊到趙樹清麵前,像是在圍觀著什麼稀罕物件一般對著他看來看去,“真是難得,樹清居然還會笑。”

“看看,我就說你長得好看,這笑起來都和我差不多了。”

趙樹清漠然的望著他,伸出手去往下拉上揚的嘴角。

“二哥,你做什麼?”

趙樹玖不解的望著他,神情中滿是困惑。

雖然不是很想回答,但看著妹妹的視線,趙樹清還是淡聲道,“收不回來。”

什麼收不回來?

趙樹玖不明所以,衛明言卻是突然一陣大笑,笑夠了,長相俊美的帝王指著趙樹清,說話的聲音都因為之前笑過而微微顫唞起來,“你哥,你哥他收不回來笑了,哈哈哈樹清啊樹清,你真是太好玩了。”

原本還在擔心的趙樹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雙漂亮的眉眼中滿是笑意。

趙樹清冷漠的將嘴角那抹笑容用手抹了下來。

原本心中還因為自己第一名而湧上的淡淡喜悅,此刻也完全壓了下去。

就這麼一點點小事,有什麼好笑的。

無聊的古代人。

***

趙樹清不因為自己考得第一名而歡喜,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歡喜。

最高興的莫過於趙家了,尤其是趙夫人,更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當初滿京城都傳他們家樹清腦子不好,在兒子被退婚後她也不是沒想過彆家的姑娘,隻是話題剛剛起了一個頭,便被對方搪塞了過去。

要說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甚至他們家地位還要高一些,就這麼連談的機會都不給,趙夫人心裡怎麼會不難受。

她當然知道這也不應該怪人家,彆說彆人了,要是她自己嫁女兒,對方沒有功名也不是長子,甚至坊間還有那種傳聞,她也不會願意將女兒嫁過去。

想是這麼想,可這心裡就是怎麼都順不下口氣來。

她兒子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長得好,性子也好,雖然冷淡了些,但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發脾氣,成天就是抱著書看,雖然愛擺弄些花花草草,可擺弄花草也是雅事啊。

堂堂的一個丞相之子,居然還談不上婚事了。

每次一想到這裡,趙夫人心肝就堵著一股鬱氣,隻恨那範家狠毒。

退親便退親,還在外麵散播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一想到那些日子她被氣成了什麼模樣,趙夫人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不舒服了。

但好在,她突然想到,她兒已經考上了舉人,還是頭名。

便又立刻高興了起來。

開開心心的給下人發了賞銀,趙夫人便選了一身好衣裳,誌得意滿的去隔壁大人家竄門了。

她必須要將這個好消息昭告天下。

以後,看誰還好意思說她兒不好!

***

很快,趙樹清考上舉人,還是頭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

不是什麼大儒的弟子,也不是什麼早就出名的才子,而是一個當初被滿京城謠傳腦子有問題的趙樹清。

這個消息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議論,還有人沒考上心中發酸,語氣不忿的說了說趙樹清是丞相之子,可這話剛落出口便被人堵了回去。

誰不知道這次考試丞相是避開了的,閱卷的時候更加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判的卷子名字是誰,若是這樣還要往身份上麵扯的話,豈不是直接等同於汙蔑了整個朝廷。

那學子被同窗的話嚇得心驚肉跳,自然不敢再談。

有人喜了,當然也會有人憂。

範夫人今日出門原本是高高興興的,哪裡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她回來之後便去找女兒,生怕她心中會不舒服,範小姐倒是一如既往的鄙夷著趙樹清。

“母親莫要擔憂,他即使考的第一又如何,到了如今,不還是一絲官身也無。”

範夫人想說如此好的成績,再加上有丞相這個父親,趙樹清日後的官途必定一帆風順,可望著女兒眼中的自信,這話又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兒說的是,我們想的,可不是他區區一個舉人就能比擬的。”

範小姐放下手中繡的花,眼中多了幾絲倨傲,“母親想想看,這趙樹清從前一事無成,若是他早有才華,之前為何不展示出來,為何非要在現在才考上舉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範夫人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不過是因為年紀到了,母親不是說了嗎?這京都中的貴女無人願與趙樹清結親,他想要成親,不得就要苦讀嗎?”

範小姐眼中的倨傲更加深了,“他如此下了苦心讀書,想必前段時間京中的流言也有幾分影響,約莫著,是還想與女兒再續婚約。”

她這話也不是光靠自我感覺良好來的,自從範小姐身量長成,開始出入各種宴席後,美|豔的容貌便為她引來了不少目光。

這整個京都,在容貌上可以比過範小姐的,那還真沒有幾個。

想到這裡,範夫人臉上立刻露出了驕傲的笑來,“也是,母親怎麼就將這些給忘了,我兒如此出色,那趙樹清也是個少年,心中怎麼會不動心思。”

她們兩人笑的開心,卻全然忘記了,趙樹清這個宅男壓根就不願意出院子,連範小姐的麵都沒有見到,怎麼可能又會對她心動。

兩人笑罷,便開始說正事,範夫人道,“母親已經打聽出來了,陛下的確是喜歡出宮,還經常出入丞相府,那日|你大哥之所以被罰到郎家,便是因為他在外麵衝撞了陛下。”

範小姐白皙臉上立刻露出了些許紅暈來,“陛下性子真是好,被他衝撞了,居然還讓人教他習武。”

“正是,陛下自從登基以來,性子一直溫吞得很,我還問了宮中放出來的嬤嬤,陛下啊,還未近女色過呢。”

“呀。”

範小姐驚呼一聲,眼中羞澀更重,“陛下都這般大了,為何……”

範夫人嗬嗬笑,“太後去時正要為陛下選妃,可還未等到選妃,她便去了,陛下一直守孝,便等到了現在。”

知道了自己心目中的那個帝王居然還未親近過女人,範小姐心中一陣激蕩。

她的母親還在出主意,“待到陛下再出宮,母親帶你出府,我兒長得如此美|豔,陛下隻要看上一眼……”

“母親你說什麼呢!”

範小姐羞羞答答的低下頭,心中卻想著陛下該是何等模樣。

聽說先帝當初便英武不已,陛下也該隨了先帝吧?

想著想著,她便又想起了那趙家被定為皇後的小娘子,接著又想到了陛下竟然經常出入丞相府,眼中立刻多了幾絲陰霾。

真真是個不安分的,雖然訂了婚,但這般年紀就會勾|引陛下去府中了,若是等她進了宮,還不將陛下的心勾了去。

但一想母親曾說趙夫人相貌也就堪稱清秀,想必那趙家小娘子相貌定是不如她,這心中,便又欣喜起來了。

母女兩人說的高興,完全沒注意到房頂上靜靜的趴著一個人,等再聽不出什麼話來,腳下輕輕一踩,便直接到了房邊的大樹上。

***

還有一個月便是殿試,趙樹清不急不忙,衛明言倒是從宮中搬了很多藏書來給他。

“這些藏書中便有殿試當天要考的內容,朕可算是透題給你了。”

帝王笑的一臉得意,趙樹清默默地放下了手中正看著書,望著一個個大箱子被下人們抬了上來,放在自己麵前。

直到第七個箱子落地,才算是沒了後續。

他麵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