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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佳時機。

如果勝了,皆大歡喜,若是敗了,他們便將麵臨匈奴人更多的惡意。

趙樹清發現,自己院中的生麵孔更多了。

他有些奇怪,尤其是發現一些人還喜歡往樹上鑽後,來來往往的下人們根本不會抬頭看書,隻有喜歡盯準一個地方發呆的趙樹清發現了樹中還藏著人。

而每過四個時辰,趁著院中人不在意,就會有新的人上去,換樹上的人下來。

還帶輪流值班的。

在帝王又穿著常服來趙府時,痛快的承認了那些人都是他派來的。

趙樹清突然有一些感慨。

他麵無表情的想,終於,這個古代皇帝發現了他有多麼珍貴的價值了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影衛嗎?

有點小激動,是不是還有傳說中的輕功。

“朕本來是全部派到玖兒院中的,不過人太多了放不下,就在你院子裡塞了點。”

“你是不是也嫌太多了,那朕再分到主院去一點。”

趙樹清:“……哦。”

衛明言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抄起了趙樹清院子中的一盆花,一臉愛意的摸了摸花葉,“朕看這花像是受寒了,不若讓朕帶回宮中好好養著。”

“不行。”

“既然你答應了,那朕這就走了,樹清莫要送了。”

趙樹清站起身,想擺出譴責的神色,偏偏麵上還是風輕雲淡的跟在帝王身後說著,“不行。”

“莫送莫送,張元,快些走。”

圓圓胖胖的小太監連忙跟在陛下`身後,見趙二公子冷著臉還要往前追,立刻指著他身後的花盆道,“二公子,你看這花盆上為何有個大肥蟲?”

趙樹清腳步一頓,微微擰眉,轉身去看那花盆。

張元鬆了一口氣,連忙抖動著圓圓的身軀以敏捷的速度跟在了早就跑遠的陛下`身後。

院子中,小廝看了看走遠的陛下,又看了看帶著思索神色望著花的趙樹清,小心翼翼問道,“郎君,可找到蟲了?”

趙樹清搖了搖頭,奇怪道,“這寒冬怎麼會有蟲呢?張元是不是看錯了?”

小廝眼角抽了抽,見郎君完全沒發現陛下早就抱著他的花走的不見蹤影,到底不敢拆陛下的台,也順著他的話說,“許是張公公眼神不太好使。”

眼神不太好使……

趙樹清眼睛亮了亮,直起腰來,直愣愣的發了一會呆。

他可以做近視眼鏡啊,若是能做出來,那也是一筆大功勞。

這次總能撈個王位了吧?

見著麵容清秀的郎君攏了攏身上鬥篷便匆匆進了屋子,小廝看了看因為被抱走一盆花而空出來的地方,將旁邊的花往那邊放了放。

這好像是陛下抱走的第五盆花了吧,可每次郎君都以為是第一盆。

郎君這樣的性子,還好是生在了丞相府。

當晚,下了大雪,京都中人人都在沉睡,卻有一批人,手執彎刀,從各個民居中出來,目標明確的進了各大府中。

白日裡被帝王抱走的花邊,踩上了一個個腳印,穿著黑衣的人隱沒在黑暗中,目露寒意,一步步靜悄悄的走近屋子。

他們都知道,這裡住著的都是柳國人錦衣玉食,手無縛雞之力的高官子弟,柳國人不善武藝,他們隻要悄悄的進去,就算是抹殺了,也……

“唔——”

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一道道黑色身影倒下,落在了雪地上。

他們的屍體都被無聲運走,雪地上的血跡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等到地上再無了痕跡,大雪複又落下,這些人才熟練的爬上了大樹上。

而其他府中,原本睡的好好的勳貴子弟們都被打鬥聲吵醒,他們先是一慌,接著又都提起長/槍,加入到了戰鬥中。

也許他們還很稚嫩,但好在有人護著,頂多受一些輕傷。

等到人們紛紛驚醒,燈光亮起,一地的屍體中,便站著拿著長/槍,還穿著中衣的郎君們。

他們眼睜睜望著那些人翻牆離開,最後走的時候,還一人往他們手中塞了一把劍。

一手拿著長/槍,一手拿著沾血長劍的郎君們迷茫的看著家人都趕了出來。

望著郎君們手上的血,急匆匆穿好衣服出來的夫人們俱都是眼眶一熱,焦急的衝過去檢查孩子們身上傷到了哪裡。

“我的兒啊——”

而老大人們也都披著鬥篷被攙扶著出來,他們首先看到的,便是這些屍體邊上還攤著的彎刀。

這些人,是為殺人而來。

若不是家中有郎君習武,早早的發現斬殺了他們,這一家子,怕是早就成了刀下魂。

被家中女性長輩圍住抱著哭的郎君們望著一地的屍體,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那些人什麼情況……

“之前還道我兒不務正業,你望一望,若不是我兒殺了這些人,咱們哪裡還有命在!”

“我的兒啊,手痛不痛,大夫怎麼還不來……”

“皇城中居然如此大膽行凶……”

“還好你們提前斬殺了他們……”

斬殺……?

郎君們這才想起來,他們殺人了。

嘔——

等到嘔吐不止的郎君們被簇擁著送到屋裡等大夫了,家中在朝中當官的大人卻都到了外間,一一查看那些屍身。

這樣的乾淨利落,絕不是家中那些練了一段時間的孩子們能做出來的。

他們不明所以,其他府中的幾位老大人,卻都驚魂未定的同時,有些了然。

隻要略微想想便知道,這些人定是宮中派來的。

而死了的人,隻看彎刀便知其匈奴身份,那些匈奴人,真是膽大妄為,居然盯上了這些孩子們。

郎君們院子裡一向沒什麼防範,他們這些老家夥因為身份,身邊一直跟著侍衛。

若是要下手,自然是對小郎君下手簡單。

今日若不是,他們的子孫們可就……

陛下雖然現在也上朝,但性子純然,哪裡預測到這些,定是丞相教導。

如此看來,陛下推崇年輕郎君習武,必定也是丞相猜測到匈奴人會對這些孩子下手。

可,他到底怎麼猜到的呢?

幾位老大人一整夜都沒有睡,反複推算著,可無論怎麼推算,都推算不出來趙丞相是如何在一片平靜中準確得出這些匈奴人會進京行凶。

次日上朝,幾位朝中權貴家中都進了賊人的事也都傳遍,趙丞相昨夜一|夜好夢,哪裡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驚得連忙去問幾位好友們府中可有事。

幾位老大臣原本的猜測在聽著趙丞相道府中無賊人後,俱都落定了下來。

他是丞相,怎麼會無賊人。

這是在遮掩呢。

想到若不是丞相提前察覺,宮中派了人下來,這一次家中子孫受害,他們怕是也要去掉半條命,原本對丞相瞞著他們偷偷教導陛下的怨氣,便不知不覺去掉了。

他們俱都衝著趙丞相灑脫一笑,笑中帶著隻有他們幾人知道的感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笑罷,見趙丞相被笑的一臉莫名,心中不免有些感歎。

他這模樣,倒真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智多近妖,有這樣的丞相,柳國何愁不興旺。

第247章 我是好皇帝(8)

勳貴子弟們在這個檔口受襲, 可以說激怒了大半個朝廷的官員,就算是那些官職沒那麼高,家中也無匈奴人闖進來的官員,都有些後怕。

若是子孫們出了事,那他們坐在再高的位置上又有什麼用。

之前還對匈奴有些畏懼的官員此刻再不提什麼和平了,人家都提著刀殺到京都來了,今日是郎君們練了武藝,方才逃過一劫,若是改日裡那些人闖入他們屋中呢。

到時即使龍顏大怒,開戰匈奴,命沒了,就是什麼都沒了。

朝中的風向從未像是這幾日一般達到一致,所有的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京中百姓對那一|夜發生了什麼毫不知情, 隻是有些訝異怎麼前段時間新搬來的鄰居或者租客不見了蹤影。

二月份正式到來,真正的寒冬降臨,這樣的天氣,人們連出去解決生理問題都不太敢, 萬一凍住, 要花錢去看大夫不說,還要受人嗤笑。

就連往日裡總是要去練武場上練習的小郎君們都被天氣凍得不敢出門, 他們雖是練武身體都比以前好了些, 可也是錦衣玉食嬌養著長大,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哪裡受得了如此寒風。

好在家中也俱都請了不少武藝高強的侍衛, 他們也都忙著偷師學藝,不愛出府相聚。

自然也沒有人發現,郎府中,奉陛下之命關在府中練武的兩個郎君無聲無息的再沒出現過。

京中沒了這些愛玩鬨的小郎君,四處也都安靜了一些,今年的冬天太過寒冷,叫賣的貨郎都不愛出門,走在街上,仿佛哈出一口氣來都能被凍成冰塊。

好在今年雖然冷些,但百姓們的日子竟比前幾年過的還要好,那些官員府中都有了淘汰下來不要的木棉被,木棉被子們俱都鋪在了皇恩院中,無處可躲雪的人們隻要趕去皇恩院總,在大雪天,他們隻需要縮在屋中,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這個冬天過去便好,雖說照樣寒冷,但至少,也比在外麵流蕩要好些。

聽說這樣的皇恩院各地都已經建造完畢,為的就是可以給那些無處可去,以往隻能凍死在外麵的流浪百姓提供住處,皇恩浩蕩,故此命名為皇恩院。

而在遠方,同樣下著大雪的榕城,生而為柳國人的百姓們彆說皇恩,哪怕是連床木棉被都得不到。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樣的神情,麻木,僵硬,被驅趕著擠在透風木屋中,即使擠在一起,不斷吹進來的寒風還是讓他們感受不到暖意。

他們的雙手雙腳乃至臉上都長著凍瘡,身上穿著的衣物混合著臭味,又薄薄的絲毫不保暖,他們這些人已經在匈奴人的手下活了十幾年,而沒有哪一年的冬天像是今年這般冷的。

有些年長的老人眼神木然的望向縫隙外飄下來的大雪,心中都有了一絲的絕望。

今年冬天,他們怕是抗不過去了。

原本匈奴人還指望著他們乾活,可自從前段時間,匈奴人不知為何開始頻繁的從外麵捉來百姓後,這些老人便知道,他們的死期到了。

被囚禁在這裡,接觸不到外麵的消息,日複一日的乾著苦活,唯一能夠推斷外麵情況的,也隻有匈奴人對他們的態度了。

而現在,他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些匈奴人望過來看死人一般的目光。

他們不怕死,這十幾年的日子,哪一天不是比死還要不如,可怕的,是死了,都不能落葉歸根。

他們腳下的這邊地,已經不是柳國了,哪怕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這裡。

可現在,好像不能遂了他們願了。

擠在一起的人們沒有取暖,早就被凍得僵硬的他們即使暖和過來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