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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邊關之苦,磨磨心性。

他從一個睜開眼就等著人伺候的大少爺,變成了自己穿衣洗漱,甚至還要自己出去打水的苦工。

若是敢耍少爺脾氣,那些武師傅們直接就會將他提溜到武場上,以比試為名,行揍他之實。

郎素不願意啊!

可他不願意也不行,那些武師傅們可是陛下親自賜下,就算是他的娘親奶奶太奶奶再怎麼舍不得他吃苦,也隻能勸他聽武師傅們的話,免得吃苦頭。

最終,郎素被揍服了。

因為武師傅們告訴他,他一天打不贏這幾個武師傅,就要一直被關在郎府中,直到打贏為止。

關鍵:他一個人,打兩個武師傅。

郎素簡直要絕望流淚了,但好在,他天縱奇才,明明看書總是記不住,學習武術卻一日千裡,這才幾個月,就堪堪能與武師傅們打個平手了。

而他之所以能一鼓作氣打敗兩位武師傅,還是因為他的小夥伴們來到府上,說是皇上要辦賞花宴,大家都忙著出風頭,他再不來,可就錯過了。

哪裡有出風頭,哪裡就有郎素。

這一天,他便暴起,終於打贏了兩位武師傅。

他們回宮交差去了,他也終於可以樂顛顛的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

啊,這自由的芬芳。

想到小夥伴說的賞花宴,郎素溜達著就要去買盆花回來。

和他那些因為怕鬨事家中不給錢各個都窮哈哈的小夥伴們不同,郎素這幾個月在府中可是被心疼的長輩們塞了不少錢,就連他爹都給了一百兩的銀票,他攢了幾個月,也算是一筆巨款了,買盆花還不是綽綽有餘。

他根據小夥伴給的消息,終於找到了那家賣花的。

郎素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紅的鮮豔的奇怪植物。

長長的,尖尖的,倒是紅的挺好看。

他手剛一放在上方還沒落下,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一轉身,是衛明言那張英俊的臉。

郎素腿一軟,差點沒給跪了。

“陛,陛……”

“畢竟你我姑丈侄子一場,不用行禮了。”

衛明言截住他的話,問他,“你想要這個?”

郎素老老實實的點了頭。

“可我也想要啊。”

他立刻識時務的道,“我不想要了。”

“行,你這個侄子還挺上道,張元,拿錢。”

衛明言滿意的將這盆紅辣椒拿在了手中,正要細細看看,卻聽一道囂張的聲音乍然響起。

“這個怪東西,本公子買了。”

這熟悉的聲音……

郎素轉身一看,果然是範遠才,正在一臉不屑的望著他們這邊。

他再小心翼翼的去看衛明言的臉色。

那張俊美的麵容上,笑已經沒了。

“這花我已經付了銀兩。”

衛明言的話並沒有讓範遠才放棄,反而更加不屑的高高仰頭,嗤笑道,“你花了多少錢買的,本公子給你雙倍價錢。”

他說著,偏頭去嘲諷的看了一眼郎素,“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彆人要的東西就不要了。”

範遠才說完,就等著郎素生氣,結果他臉上居然也沒什麼怒色。

反而還用一種詭異的視線望著他。

這什麼情況,郎素被關在家裡關了幾個月,腦子關傻了嗎?

這個時候,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又開口了,“這花我不賣。”

“不賣?”

要是平常範遠才還不至於怎麼樣,但郎素這個死對頭就在那站著,身後還跟著幾個好友,他怎麼可能願意被下了麵子。

一雙眼掃視了一番對麵站著的陌生男人,見他麵貌陌生,是從未在京中見過的生麵孔,想必不是京中的著子弟,立刻就挺直了腰板。

他咄咄逼人道,“本公子要買的東西你不賣?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若是惹惱了我,我能讓你……”

郎素差點沒被他的大膽給嚇死,連忙趁他還沒說出更過分的話前大聲嗬斥:

“範遠才,你給我閉嘴,你……”

“行了。”

一隻修長的手止在了他麵前,衛明言眼望著範遠才,緩緩將手中的花重新放了回去,問道,“你要買這花,可是要去宮中的賞花宴?”

“自然。”

“好,這花給你。”

看著這個長相還算不錯的陌生男人放下花離開,範遠才得意的笑了起來,“郎素,你帶來的人就這個膽子?”

如果是以前,郎素也許還會與他對罵起來,可現在,他隻有對這個死對頭的滿心同情。

他走上前,在範遠才他們警惕的視線下,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滿著同情的歎了口氣。

“你這兩天,想吃什麼,就多吃點。”

怕是,以後再也吃不著了。

範遠才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你是不是被關在府裡關傻了你!”

郎素又望著他歎了一口氣,“我等著你謝我。”

三天後

一盆盆奇形怪狀的‘花’中,範遠才渾身都發著抖,嚇得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

那個穿著玄色龍袍的英俊男人望著他麵前的一盆紅色,漫不經心道,“朕現在倒是知道你是誰,你爹又是誰了。”

第244章 我是好皇帝(5)

“那天被郎素給攔了, 現在既然又碰見了,你倒是說說,若是朕不賣給你這盆花,你能讓朕怎麼樣?”

範遠才滿頭冷汗,死死的扣著地板,“草……草民……”

衛明言絲毫不在意他結結巴巴的聲調,慢條斯理的將範遠才麵前的一盆紅辣椒拿在了手中,修長指尖似是好玩的點著上麵的紅尖尖,好聽的磁性聲音依舊是那副懶懶的模樣。

“你若是不將剩下的話說出來,朕就講你送你邊關,如何?”

邊關……

範遠才臉上的驚慌更加多了,周圍的子弟們雖然聽不清陛下在說什麼,但看他的反應便知道不是什麼誇耀的話,頓時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唯獨郎素, 正悄悄抬起眼去看範遠才這副快要被嚇死了的樣子,心中暗暗高興。

那天還說他被關傻了,現在看看,傻得人到底是誰著。

該!

範遠才說不上話來了, 身著玄衣的男人似是有些不耐煩了, 微微一抬眼,看見了正在悄悄往這邊看的郎素。

“郎素, 你過來。”

正在樂顛顛看熱鬨的郎素身子一僵, 連忙小心跪著挪動了過來。

隻聽得那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道,“你那日不是也在嗎, 你跟朕說說,若是你沒有打斷他,這範家的公子,要讓朕如何。”

郎素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就刷的冒了出來,內心那個苦澀啊。

他和範遠才爭鋒相對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範遠才會說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威脅的話而已。

可若是這些話真的說出來,範遠才的人頭怕是也要不保了。

郎素雖然與他從小鬥到大,但他們也沒到了生死仇敵的地步,若不然,之前也不會攔住範遠才不讓他說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恰巧看到範遠才那孫子正匍匐在地上,微微抬起被嚇得滿臉慘白的臉,用著哀求的神色望著自己。

郎素一下子就樂了,他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範遠才對著他服軟呢。

剛樂了還沒一秒鐘,站在前方的陛下就直接給了他一個腦瓜崩,“怎麼,我看你們之前當街對罵的時候不都挺能說的嗎?到了朕的麵前又都成了啞巴了?”

郎素小心揣測著麵前帝王的語氣,發現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道,“草民想著,許是,若是陛下不相讓,範公子會請陛下吃頓酒宴。”

感受到一旁的範遠才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軟軟重新低下頭去的模樣,郎素絞儘腦汁的憋著話道,“範公子向來好客,最敬佩的便是陛下這般有膽識之人……”

呸!這家夥明明膽子又小還不準人笑,成天裡就知道帶著一群人滿京城的晃悠,如果不是他心軟,才不替他遮掩。

“哦?”

衛明言招了招手,張元連忙帶著四個小太監將龍椅搬了來,他舒舒暢暢坐上去了,這才望向跪在地上的兩人,“朕看著,你對這範公子,頗為推崇啊。”

“可朕怎麼記得,你可是對朕說過,這範遠才和你關係可不怎麼樣。”

郎素身子一僵。

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都是因為被關在府中習武,練武練得日月無光,哪裡還記得之前自己曾與穿著常服假扮他姑丈的陛下說了些什麼。

他在這邊一身一身的出冷汗,正想著要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時,衛明言微微挑眉,開口問道,“朕不管你們曾經如何,現在,你們可是好友?”

兩個在外麵一向是你針對我我針對你的郎君連忙動作一致,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拚命點頭。

“是,是……”

“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衛明言道,“郎素也算是朕半個侄兒,既然你們是好友,朕就不計較這個範,範什麼?”

範遠才早就沒了曾經的囂張,戰戰兢兢的回道,“草民……範遠才……”

“你這個名字不錯。”

玄衣帝王誇了一句。

還不等他鬆一口氣,又聽著衛明言接著道,“遠才遠才,定是想要你在遠方成才,既然你也算是朕的半個侄兒,朕就幫你謀劃一番。”

他坐在龍椅上,微微俯身,望向兩個跪在地上的年輕人,輕笑著問,“這整個柳國,可還有比邊關更遠的地方,遠才啊,你說,朕將你送到邊關去如何?”

範遠才整個人都嚇傻了。

整個京都的官宦子弟們怕是沒有一個人不清楚邊關那樣的苦寒之地有多麼苦的,畢竟他們小時候,每次父輩教訓,都說若是不聽話便將他們送到邊關去。

據說,那裡整整一天都會吹著風沙,他們在京都中好不容易養的白皙如玉的臉頰到了那兒,不出三天便會醜的沒眼看下去。

據說,那裡連洗澡水都沒有,每個人分到的水都屈指可數,若是迷失在了那由草原變成的沙海中,還未等著餓死,便先渴死了。

還有那些窮凶極惡的匈奴。

若是真的去了那裡,怕是不到半個月便能把命都丟在那一處。

從小就嬌生慣養,連念書這樣辛苦的事哭一哭便不用再念的範遠才怎麼可能受得了。

他眼眶一酸,若不是還記得不能在陛下麵前失儀的話,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陛,陛下饒命……”

望著昨日還挺囂張的少年此刻被嚇得整個人都在抖,衛明言神情愉悅,溫溫柔柔的道,“朕隻是送你去邊關而已,又不是送你去死,遠才為何如此?”

去邊關和去送死也沒差啊!

範遠才想哭又不敢哭,略有些圓潤的身子匍匐著跪在地上,完全沒了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