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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著滿院子花花草草的。

從前沒有細想,現在一看,果然是長得都比他們院子裡的好一些。

這樣的好東西,居然就這麼一直靜靜在他們院子裡麵待了這麼久,也怪他平時沒注意到,畢竟清兒的性子就是那樣,他也沒個來往的好友,如果不是陛下心血來潮跟著郎素一同來了府中,也許這化肥直到百年之後都不會出世。

想到那個見了這樣能活萬民的寶物,卻隻想著用來種花的陛下,趙丞相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難啊。

他進了院子,看見的便是正在仔細捧著書看的兒子,眼神頓時柔和了幾分。

沒有家長不喜歡愛讀書的孩子,尤其這孩子曾經還那樣的讓人心疼。

“化肥?”

趙樹清倒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去跟父親說,皇帝那邊就已經先將事情說了出來,他有點訝那位看著不靠譜的皇帝居然真的發現了化肥的作用,麵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見著兒子這副淡定的模樣,趙丞相不得不承認,他的兒子與陛下一樣,根本不知道這化肥是怎麼樣的寶物。

“清兒,你是怎麼想到這化肥的?”

趙樹清回憶了一下,照實說道,“想把花種的更好。”

趙丞相艱難的將臉上的複雜藏住。

他努力的在心中說服著自己,也不能怪孩子,畢竟清兒自小就生了怪病,康複之後又從未出過這院子,教他的師父最後留下的也隻剩下了那幾位打算在府中頤養天年的老人,他不知道化肥可以用來做什麼,也很正常。

等到趙丞相將自己安撫好了後,因為回想起了兒子曾經吃的那些苦頭,看向趙樹清的眼神便更加慈愛了。

“清兒,你這次立了大功,爹要好好謝謝你。”

對啊,他當然知道這是大功勞了。

說起來,以前看的那些電視劇裡麵,主角拿出化肥這種東西,是不是會被封個王位什麼的?

想到自己可以做王爺了,趙樹清心中不免有些激動,麵上卻一點都扯不出笑意來,隻好點頭,言簡意賅道,“不用謝。”

這是他身為一個穿越者應該做的。

王位的名號可以自己選嗎?他想選個好聽的。

“你喜歡花對不對,爹這就讓人去給你采買花去。”

趙丞相對兒子許諾,“以後你想要買花,就跟爹說,爹給你買。”

“好了,爹不擾著你看書了,記得早些歇息,等到天色暗了可不準看書,對眼睛不好。”

趙丞相說完,便出了院子。

回身一看,便見著自己那個長相清俊的兒子坐在椅子上,白皙麵容上是一派風輕雲淡,即使知道這孩子是性情冷淡才會如此,他心中也還是有幾分安慰。

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這孩子,還是有幾分像了自己的。

趙樹清一直到趙丞相消失在這個院中了,才在輕輕吹來的微風中,微微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書。

剛才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他隻是客氣一下,爹不會當真以為他不要獎勵了吧?

化肥這樣的好東西,真的隻換了幾盆花嗎?

那皇帝怎麼這麼摳門。

他妹妹真的要嫁給這樣摳門的男人嗎?還是個大玖兒十歲的。

風這麼大,有點冷。

還是回屋子裡去繼續想吧。

等到趙樹清慢悠悠抱著書回了屋,已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剛才還在糾結什麼了。

***

取消海禁的事情,徹底展開。

原本還在試圖與皇上辯駁一番的趙丞相也在入宮一次後快速倒戈。

其他的臣子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搞不清什麼狀況,那幾位站在高位的老大臣們卻是在心中冷哼丞相沒有他們反對,立刻就答應的事。

裝也不裝的像點。

雖然心理活動極多,但等到趙丞相帶著化肥來下了帖子相約著在酒樓會麵時,幾人還是親親熱熱的聚在了一起。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好東西。”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的看著那白玉盤裡的黑色泥土,激動地麵紅耳赤。

“陛下要取消海禁,也是因為得了此等寶物?”

他們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趙丞相:“……差不多吧……”

幾位大臣望著他那複雜的神色,心中又都了悟起來。

看看,這家夥正在為坑他們不好意思呢。

還算他有良心。

都是多年好友,幾人放下芥蒂,繼續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要如何推廣這已經經過試驗的寶物。

等到他們交談完,天色也已經昏暗下來,便都紛紛告辭,準備四散家去。

“諸位先等等。”

趙丞相想到陛下跟自己說完這件事後,還帶著些許談笑道外麵熱鬨,下次還要來自己府中與清兒一同賞花的話,好心提醒道,“最近京中事務多,家中的兒郎們還是要好好管教著,莫要在外麵生事。”

這些官宦子弟們囂張跋扈慣了,常有互相看不順眼當街對峙的,年輕氣盛,趙丞相也理解,但就怕他們鬨騰的時候衝撞了出宮的陛下,那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他也是猛然想起來,順帶這麼一提醒,完全沒注意到幾位老大人們俱都是神情一凜,眼中滿是凝重的答應了下來。

直到趙丞相坐著自家的馬車走了,他們才在惶惶然中坐上了馬車。

陛下,難不成真的要拿那些小輩開刀嗎?

他們也知道,京中的這些勳貴子弟們早就被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若是陛下有心要查,根本不用多麼費事便能查得出來。

而等鬨到了陛下那裡去,他們哪裡還保得住。

他們神情不安的想了一路,一到了自家府中,連口水也顧不上喝,就開始徹查府中的子孫們可有做過什麼虧心事。

若是有的,能填補的便填補上,填補不了的,有那狠狠心直接將人一頓打再去官府報案的,也有那狠不了心,費儘心思補償,求苦主莫要計較的。

還好,雖然有幾個行事放蕩的子孫,但好在沒有弄出人命官司來。

這一場徹查也讓幾位老大人都察覺到了在自己麵前乖乖巧巧的孩子到了外麵可不會也這麼乖巧,俱都是嚴厲著臉將他們好好地警告了一番。

他們在朝中地位顯赫,在家中自然也是厲害的,這麼連嚇帶打的,直接將家中一眾小輩給嚇唬的老老實實,再不敢亂來。

家中的女人們不安的看著這一場鬨騰,若是有人去問,也得不到答案,隻說隻是想徹查一番。

這話在第二日便不可信了。

若隻是心血來潮徹查,何故幾位大人一起徹查。

他們也有姻親,姻親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幾位大人這樣的管教子孫,也都學著好好查了一番家中。

這麼一鬨,半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件事。

京城中到了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官宦們可都是狐狸心眼,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便豎起耳朵四處查探,現在一見這種情況,也都開始管教起家中子弟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像是之前一群紈絝子弟們當街打架,之前京城隔三差五都要發生一次,可現在他們要是敢在外麵打架,家中人就能先把他們的腿打斷。

這群子弟被嚇破了膽子,也是狠狠老實了下來,再不敢生什麼幺蛾子。

他們一直都是京城中的活躍分子,現在這樣突然安靜下來,京中的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京中那些小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平民百姓更是一臉茫然,但也不妨礙他們小心做人,就連平日裡的那些小偷小摸也默默縮了起來不敢再出手,生怕撞到了槍口。

賣菜的小販們連吆喝聲都不敢太過大聲,守門的兵將們也都沒了之前的懶散,整日裡瞪大著眼,巡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差事。

鬨到了最後,居然整個京城的氣氛都肅然一清了起來。

這種詭異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有那消息靈通的番邦船隊聽到消息帶著貨物進京。

他們上次來還是十幾年前,原本以為來了之後能大賺一筆,沒想到好不容易趕來了京城,辛苦帶來的貨物居然沒有像是上次那樣被捧著爭搶購買。

沒辦法,十幾年前高價購買他們貨物攀比的便是京中的勳貴子弟,而現在京中新的紈絝子弟們手上沒錢啊。

家中生怕他們惹事,俱都死死地克扣著手中的金銀,一開始,他們還能靠著自己的小金庫來繼續玩耍,可被克扣了這麼久,就算是再怎麼厚重的小金庫也撐不住了。

沒人買得起,自然也就生不出什麼攀比之心了。

那些海外的商人都有些迷茫了。

老實說,他們帶來的東西實用價值是沒有多少的,畢竟他們雖然是商人,但也首先是一個外族人,總不可能將自己國家那些可以改變環境的好東西拿來柳國,好提升柳國國力。

他們帶來的,都是一些看著華貴,卻除了擺放著好看沒什麼用的物品,曾經這些東西放在柳國絕對是不愁著賣的,可現在勳貴子弟們不下手買,平民又買不起,這些海外商人一時之間就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中。

沒辦法,他們便將自己帶來的種子們拆開,以便宜的價格開始往外賣。

雖然便宜,但還是沒有百姓肯買。

他們自己就緊巴巴的,有那個錢為什麼不買糧種要買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種子的種子呢?

勳貴子弟們倒是有些感興趣的買了回去讓下人種上,打算看看海外的種子能種出什麼東西,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人要買了。

玻璃相框他們還是很感興趣的,可買不起啊。

這些商人待了將近半個月,貨物沒賣出去多少,倒是在京城買了不少東西回去倒賣。

隻是走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高興不起來。

明明他們前輩給的記載上麵說這裡的人非常喜歡他們的貨物,賣出去能賺的很多,現在沒賺到不說,還倒貼進去不少。

這一批的海外商人走了,勳貴子弟們買的種子也都陸陸續續長出了樣子。

果真是奇形怪狀,沒一個認得的。

但因為有些的確開出了豔麗的花朵,這些早就沒了消遣的年輕人們又都興奮了起來,爭相比較著誰家的花開的更加好看。

好在因為京城中逐漸傳出了皇上也愛花的傳聞,他們開什麼賞花的小聚會,家中長輩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少年們頓時仿若找到了新的樂子一般。

今天這家開了花,邀請大家來觀賞,明天那家開了花,邀請好友來觀賞,總之因為沒錢去不起酒樓的原因,這群勳貴子弟們每日就是上去去了這家下去再去那家,一時之間,京城賣花的人都多了不少。

衛明言也買到了花。

他今日是捧著花與趙丞相一同出宮的,兩人坐在同一馬車內,從未與陛下如此親近的趙丞相緊張不已,偏偏這位穿著常服的陛下還像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