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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苦,可其實呢?還不是眼看著你們被那個老翁婆磋磨!”

“他其實也就每天自己感動自己,我都能想的到這個沒用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老娘來家裡要食物,他自己吃不飽也要供著老娘,誒喲他可真是孝順!”

“孩子不是親生的,但是他一點都不介意,因為他愛老婆,誒喲他可真是疼老婆。”

“孩子雖然在家裡吃了苦,但不是親生的,他還對她這麼好,誒喲他可真是愛孩子。”

“瞧瞧!這些人腦子裡就是想著這麼回事,你帶著童童走了,說不準他在心裡還委屈呢,這種人,要是我兒子,我直接兩個大耳瓜子就上去了,扇不死他我!!”

段媽媽心中的難過,也伴隨著衛奶奶的這些話一點點消散了。

她回憶著以前,發現還真的是這樣。

那個男人寧願吃苦也要讓他愛的人過得好,可家裡明明根本沒到了那個份上,每次一家人餓肚子,他節省糧食不吃讓給她和孩子,她還覺得好歹他心裡還有她們。

可如果真的有,又怎麼會把家裡全部的糧食都拿去給了婆婆呢。

她眼中淚意一閃而過,心裡那點對著自己男人的念想,終究還是沒了。

“張老太……”

想通之後,段媽媽神情堅定地望向了張老太,“等到童童放假,你就帶著她,認祖歸宗吧。”

她沒本事,給不了孩子好日子,哪裡還有臉把人家的親生孩子拘在身邊。

張老太幾乎要驚喜的哭出來,當初孩子走丟,全家人一直在找,眼看著這麼多年過去,所有人都勸他們,說是都被大冬天扔在雪地裡,葉城又總有人扔女孩,估計就算是看著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可她隻要一想到自己那在家裡養的白白胖胖乖乖巧巧的小孫女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雪地裡,就連在睡夢中都能哭醒,就算是孩子真的沒了,也不能讓她小小的一個被扔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啊。

哪怕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呢。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越是找不到,張老太越是堅定孫女是被好心人給帶回家了,她開始吃素,天天做好事,無論彆人怎麼勸,都堅稱這樣會有福報,福報會報在她的小孫女身上,保佑她,哪怕不能大富大貴,也要平平安安。

原本,都這麼些年了,就連她都以為沒希望了。

可沒想到,隻是來吃一場婚宴,台上的那個新娘卻和她兒媳婦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呢。

張老太當時差點沒忍住衝上台去,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等到宴席過後,她就開始不動聲色的打探。

可不管怎麼問,段樂童都是段家的親生閨女,讓她幾乎以為自己弄錯了。

但不甘心啊。

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就是她孫女,親生的小孫女。

可等到真的是這個答案出現時,她的大腦中,除了狂喜,就是一片空白。

真的找到了。

這麼多年,終於還是找到了。

她要趕緊,趕緊把這個消息傳到城裡去,讓全家人都來!

這麼些年來,因為孩子的事,這個家,已經不算是家了。

***

在衛家村裡的張老太正在高興的時候,縣城的縣長家,卻是沉寂的沒有一點生氣。

縣長不過四十來歲的年齡,發上卻已經摻雜了不少白發,正在低頭吃著飯。

他正吃著,大門突然打開,因為外麵寒冷空氣一身風霜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雖然因為勞累臉上已經多了很多皺紋,但從眉眼依舊看得出來她年輕時的美貌。

這對曾經濃情蜜意的夫妻此刻見了麵卻都是一言不發,縣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著妻子快速進了屋,不到一會就收拾好了東西,背著沉重的行李包就往外走。

他拳握了握,硬邦邦的聲音努力的緩下聲問,“你這是又要去哪裡。”

“柯城。”

中年女人簡短的答完,就要拉開門出去。

縣長猛地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柯城現在大雪封路,你心臟不好,去那裡有了危險怎麼辦。”

“我們丫頭不也是被人販子丟在了雪地上嗎?”

她紅著眼甩開了他的手,原本白皙光滑的臉頰上因為多年的奔波早就粗糙下來,絲毫看不出從小嬌養長大,“我女兒能受得了,我為什麼就受不了?”

縣長神情灰暗下來,但抓住妻子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繆繆,你清醒一下,丫頭已經丟了這麼多年了,你這樣到處找,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不找,就一點希望也沒有。”

程繆冷著臉收回手,“你一會吃完飯還要回去吧?我不妨礙你了,先走了。”

看著妻子毫不猶豫背著那重重的行李離開,縣長頹然的站在原地,半響沒有動彈。

他知道她怨他,當初丫頭剛丟的時候,全家人都亂了套,那時候,程繆還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大家小姐,心臟病讓她連傷心都不能用力。

而在她最無助,他們的女兒最需要救援的時候,縣裡恰巧又出了事。

丫頭剛丟的那段時間,是兩個老人,和有心臟病的妻子去找的。

就算是到了後來,因為他一直要工作,單獨尋找孩子的妻子也漸漸冷了心,她甚至還提出了離婚。

縣長不想離婚,他愛他的妻子,也愛他的女兒,他錯失了在她們最無助的時期站出來保護她們的時機,公安那邊的消息也確定了那幾日葉城寒冷徹骨,而那幾天被發現,又被處理的女嬰屍體至少有十具。

葉城出了名的重男輕女,如果丟失的是男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女嬰,根本不會有希望。

他們的丫頭,也許就在那十具屍體中。

可他又怎麼舍得把這些話告訴還帶著希冀的家人。

縣長重新坐回了已經沒了溫度的椅子上,半天沒有動彈,他看了眼這個家。

冰冷,孤寂,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孩子剛剛出生,家人都帶著笑臉,每天熱熱鬨鬨的樣子了。

程繆去了火車站,剛剛到了大廳門口,還未進去,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了門邊。

車門打開,是還穿著拖鞋的縣長,他一向都十分重視自己在外麵的形象,像是穿著拖鞋就跑出來這種事,以前絕對不可能發生。

等到他跑近了,程繆這才看到他沉寂的麵容上滿是喜色,縣長正遠遠地衝著她大喊著什麼跑了來。

明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程繆仿佛就知道,那是她盼了多年的消息。

“繆繆!繆繆!!娘說孩子找到了,丫頭找到了!!”

“快上車,快,我帶你去!”

***

“把這個拿去到b樓,告訴三組的人下午開會,新的研究課題上報一下。”

衛明言將手上的文件頭也也不抬的遞給麵前人,“還有,讓上麵趕緊把申請的實驗器具批下來,c樓那邊我來說,告訴其他組,下午會議可以旁聽。”

他的全能助理手下飛速的記住,“衛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

衛明言抬起眼,一張清俊年輕的麵容露了出來,“餓了,食堂那邊飯做好了沒?”

“這個點應該還沒開始做……”助理下意識的回答完,又立刻反口,“我現在就讓他們給您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用了。”衛明言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我自己下去找找有什麼吃的。”

他依稀記得,上午做實驗的時候,助理曾經進來讓他先去吃飯,隻是當時正好在緊要關頭,也顧不上吃飯,結果一忙,就忙到現在了。

衛明言下去的時候食堂果然還是沒開始做飯,他點了一份菌菇小麵,很快就下好端了上來。

國c部的待遇一向都是不錯的,更何況他所在的位置還是最裡層的嚴防區,雖然有軍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著,沒有得到批準不允許隨意進出,但福利很好,一般想要什麼跟助理說一聲,當天就可以帶進來。

不過這些在嚴防區的專家們一般也沒什麼需求就是了。

衛明言除了在進來第一天因為過於年輕被那群基本都白頭發的專家們圍著賺了幾圈,之後就沒見過他們的人,如果說他是勤奮的話,那大概這些前輩們就是勤奮到爆炸了。

反正每次他來食堂吃飯,都從來沒見過他們。

菌菇小麵味道清淡,菜都是大院裡麵自種,吃上一口,菌菇的鮮味和麵的勁道能讓人忍不住咀嚼好幾口,衛明言吃碗麵,又心滿意足的喝乾淨湯,正準備起身回去繼續工作,萬能助理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先生,您的家人來京城了。”

***

作為衛明言的親奶奶,尤其還是衛明言特地著重要求保護的老太太,她一決定去京城,這個消息立刻就遞到了京裡。

“啥?你也要去?”

衛奶奶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小夥子,他年紀輕輕,身材高大,臉卻嫩的很,正對著她憨憨的笑,“衛奶奶,我這不是也要給這些羊找個銷路嗎?本來就準備去京城長長見識,學習學習養羊的先進經驗,您要是不嫌棄,咱們一塊做個伴成嗎?”

不嫌棄,怎麼會嫌棄。

這一次去京城,隻有她們幾個女人,縣長倒是也想去,但縣裡那邊又走不開,隻能先讓她們去,他處理完之後趕過去回合。

眼看著就要見到女兒了,方謬才不管他呢,反正她這些年為了尋找孩子哪裡都去過,要真正說起來,京城才是她的娘家呢。

張爺爺早年受過傷,不能出遠門,隻能滿臉不高興的被留在了家裡,於是這一次出行,隻有她們四個女人。

衛奶奶剛才還在發愁的想著她們幾個都不是什麼能打的,萬一在外麵遇見什麼事,那不是等著讓彆人欺負嗎?

她正思考著要不要把家裡兩個土豆兒子叫上充門麵,隔壁養羊的鄰居小夥就來了。

衛奶奶眼從他精壯的上半身,和雖然穿了不少但也能看出來鼓鼓腱子肉的雙臂,臉上立刻就笑開了。

“好,小楊啊,咱們今天下午就出發,你趕得及嗎?”

“趕得及,我您還不知道嗎?就我一個,收拾一下就能走。”

“那你那羊?”

“沒事,我鎮上有個哥們,托了他幫著關照。”

要說這個小楊,平時穿著灰撲撲的衣裳在山坡上麵放羊,遠遠看著就跟村子裡那些漢子們差不多,結果等到人家穿上黑色夾克了,整個人往那裡一站,怎麼看就怎麼精神。

衛奶奶現在是真的把三個姑娘的事給放在了心上,現在兩個大孫女去京城打拚了,小的那個還在縣城上學呢,說起來她們的年紀在村子裡看來也不算小,彆看衛奶奶麵上笑嗬嗬的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其實現在看見一個適齡的就要忍不住在心裡盤算。

這個小楊在她看來就很合適,雖然長得不是那種非常好看的,但看著那腱子肉就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