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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眸子因為剛剛才逗弄過孫女而還帶著柔意。

“阿金,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衛金被從未得到過的溫柔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爸爸,這是要誇他嗎?

年輕人放在膝蓋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握在一起,小聲問,“是什麼啊?”

俊美道長起身,拍了拍蠢兒子的肩。

“是聽爸的話。”

“行了,我回屋了,你也早點睡。”

衛金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是,爸你說清楚啊,爸……誒,爸七七要睡覺了,你把她先給我啊……”

衛明言輕飄飄的飄來了一句,“七七今晚跟我睡。”

想要回女兒的衛金回想起了曾經他作為孩子時跟著父親睡的歲月。

哦不對,他從小就被嫌棄打呼,不跟爸爸睡。

***

“可以讓我去嗎?”喜柳乖巧的跟著進了屋,站在床邊看著俊美道長逗弄小嬰兒,有些小期盼的問著。

“喜柳保證會好好地把他弄出來的。”

“弄出來之後呢?看著他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晦氣分食?”

衛明言輕柔的將踢騰著小手小腳像是要走路的小嬰兒放在了床上,輕輕拍著她哄著睡覺。

“喜柳,王金川那件事,你做的不對。”

他偏頭看向神情黯淡下來,眼中又是委屈又是失落的小姑娘,問,“你知道錯在哪裡嗎?”

喜柳委屈的低下頭,小聲的囁喏著道,“我沒有做錯……”

“他是壞人,該死。”

她不明白為什麼衛明言要說她錯了,又不敢生氣,隻敢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漂亮紅鞋低低的辯駁:

“喜柳沒有做錯……”

喜柳到底年紀還小,之前吃了再多苦,再怎麼難受,也隻能一個人忍著,可現在被鐘華抱著哄了一路,又趁著在魂魄未穩還可以看見她之前買了一堆的玩具送給自己這個小妹妹,幾乎是開心的咯咯笑了一路。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有的時候受了委屈都可以忍住,但被人寵愛著,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正眼眶紅了一圈,醞釀著淚意時,頭突然被不輕不重的彈了個腦瓜崩。

喜柳要哭不哭的表情一頓,還紅著的漂亮大眼帶著疑惑抬起了頭。

“怎麼跟我那兒子一樣蠢。”

衛明言收回手,有些嫌棄的看向她。

“喜柳,你知道對於王金川那樣的惡人,什麼才是最讓他們害怕的嗎?”

小姑娘眼中還含著淚,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帶著哭腔的聲音回答,“死掉嗎?”

對她來說,死亡是最痛苦的了。

剛開始的時候,不敢曬太陽,隻能躲在潮濕陰暗的地方,後來,就是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和她說話,沒有人能看得到她。

對於喜柳來說,這是很可怕很可怕的。

所以,她會在報仇的時候,選擇親手殺死王金川。

小姑娘執意認為,隻有讓叔叔也跟她一樣,才算是報了仇。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腦瓜崩。

“錯了。”

喜柳捂著頭,雖然不疼,但還是不服氣的看向了麵前的俊美男人。

“我沒錯!”

“錯了。”

“沒錯!”

“錯了。”

重複兩遍之後,喜柳已經不是眼眶發紅了,直接就積蓄了不少金豆豆,眼看著就要落下來。

衛明言最怕看見人哭,尤其是這樣的小姑娘,他扶額,“行了行了,把眼淚收收。”

“你知道,王金川消失用了多長時間嗎?”

小姑娘含著淚乖乖搖頭。

“半個小時不到。”

“你說說你個沒出息的,被他害的難受了這麼長時間,最後隻讓他疼了半個小時,算算,劃算嗎?”

喜柳一臉迷茫的伸出小短手,數了數,又數了數。

“好像不劃算。”

“對待惡人,不能就這麼乾脆利落的揪出他們的魂魄直接讓晦氣撕咬。”

俊美道長把小姑娘抱在了床上,看她乖乖坐在床邊仰著頭聽自己說教。

“喜柳,你現在戴著生鈴,不懼陽光,不畏生人,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罪,有的人罪輕,有的人罪重,還有的人比較罕見,是個徹徹底底的好人,比如說你爺爺。”

剛剛還含著淚水的喜柳聽到爺爺是個好人,頓時高興的翹起了嘴角。

“對,爺爺是好人。”

“有好人,當然也有壞人,他們死了,要麼淪為孤魂野鬼不能輪回,要麼就是被晦氣撕扯而儘,所以,我們隻管生前……”

“壞人為什麼還要活著!”

衛明言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來,“因為,死了有死了的去處,活著,當然也有活著的罰了。”

“你現在還小,衛爺爺慢慢教你,正好這次他欠著你債,你從他身上收取一些東西,以後,功德也就好攢了。”

“明白了嗎?”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搖頭,“不明白……”

英俊男人噎住,停頓了幾秒鐘才道,“算了,我慢慢教你。”

喜柳乖乖點了頭,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嬰兒,突然問,“他欠喜柳債,那衛爺爺呢?”

“我感覺到,衛爺爺也想懲罰他。”

俊美道長伸出了修長的手,輕柔的點了點嬰兒熟睡的安寧麵容,溫聲道:

“隻是罰了該罰的,衛爺爺的債主,現在還是個稚童呢。”

“不過,五歲以下,稚童不可罰,他的父親,可就沒有這份庇護了。”

“好了,我去焚香,你也快睡吧,明兒,我帶你去見見欠債的人。”

衛明言起身,在香爐中插了一炷香,喜柳立刻困頓起來,她上了床,躺在嬰兒身邊,蜷縮成一團合上了眼。

看著兩個小家夥依偎在一起的模樣,俊美道長笑了笑,抬腳走向門邊,打開了門。

正趴在門邊偷聽的衛金猝不及防,險些摔了,還好被父親伸出一隻手牢牢扶住。

他站穩了連忙道謝,“謝謝爸……”

“不客氣。”

衛明言在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了那根針來。

“蠢貨,手給我。”

衛金看著那根熟悉的,一看到就想起了疼痛的針,隻覺得上次被紮到的指尖反射性的疼痛起來,“爸,爸,我錯了,你彆紮我……”

然而他的父親還是那麼的冰冷不近人情,“手。”

年輕人苦著臉,顫顫巍巍的,把手伸了過去。

“嘶——”

衛明言掏了掏,掏出一個綁著紅線的小木人,將蠢兒子的血滴在了上麵。

衛金又疼又好奇,一個勁的盯著那個木人看。

正在遲疑著要不要問的時候,手上就被塞了根針,他一臉迷茫的抬起頭,“爸?”

“乖,用這個,在錢妙手上弄滴血,滴在上麵。”

衛明言溫和笑著,又把小木人也塞了過去。

“爸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衛金剛問出口,就聽見父親淡淡的聲音,“錢妙是你媳婦我媳婦?”

他臉因為疼痛皺成了一團,受氣包一樣的,可憐兮兮弱氣道,“我媳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爸,你好歹讓我把七七抱走,她一直都是跟著妙妙睡的……”

衛明言挑了挑眉,“七七是你孫女我孫女?”

衛金左手一根針,右手一個小木人,遲疑道:“你孫女……”

“那不就得了,晚安。”

第129章 神棍(20)

“爸, 那我這個木人放在哪啊?”

“擱在桌子上。”

門被輕輕關上了,衛金站在門外,看著手裡的針和纏繞著紅線的小木人,不是很甘願的挪動著腳步,到了房中。

錢妙聽到衛金的話,主動伸出手去讓丈夫用針紮住血來。

自從女兒一天天長大,她就越來越感激公公,當初如果不是他算出了女兒的出生日期,趕過來幫忙,那天鬼門關,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錢妙這段時間坐月子隻能躺在床上,因為公公的事情,特意在網絡上仔細查了查,雖然各種類型的都不一樣, 但也讓她越發的敬畏自己這個神棍公公了。

現在想想,兩人剛剛見家長,衛明言就說他們水火不相容,她那時候隻以為衛金父親真的隻是一個坑蒙拐騙的神棍, 氣的差點沒有當場懟。

當然, 就算是沒有懟,她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瞞著家長領證, 衛明言大發雷霆將衛金趕出家門,錢妙那陣子隻想著衛明言根本沒有愛兒的心, 算的東西也不準,見了麵必定說不了兩句就翻臉,隻是勉強維持著一個麵子情而已。

錢妙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丈夫一分錢不帶的被掃地出門,他們還要收拾公公留下來的各種爛事,她還維持著麵上的和諧,已經非常能忍了。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衛明言是一個連半桶子水都沒有的神棍上的。

衛金的父親,她的公公,是一個世外高人,算命一算一個準。

那麼之前的那些,讓錢妙心裡委屈又怨懟的事情,就統統有了一個解釋。

他不是故意破壞姻緣,是真的算到了她和衛金水火不容。

仔細想想,一個父親,算到兒子如果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他怎麼可能不阻止。

而當阻止無效,兒子跟著錢妙結婚了,又怎麼可能不生氣。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怎麼給兒媳婦好臉色看。

錢妙完美的在心中將曾經發生的一切解釋通順了。

她也快速的給公公反常忍著嫌棄來看她,還讓他們回家找了理由。

因為七七。

以前都說老人都是隔輩親,錢妙還不以為然,但這次她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隔輩親。

她公公,平常要麼就是端著一張臉,要麼就是嗤嗤嘲諷的笑,就連給人算命都是一副‘愛算不算,不算拉倒’的樣子,可對著她的女兒,小七七,卻永遠都是溫溫柔柔的。

天知道錢妙第一次看見衛明言抱著孩子小聲哄她睡覺是個什麼感覺。

也是,她這個兒媳婦之前頂撞了不少次不說,兩人還差點鬨翻,要不是有著這個小孫女,衛明言怎麼可能來看她。

對待這個被自己誤會是胡編亂造神棍的公公,錢妙心中是有一點敬畏再加上一點愧疚的。

衛金一拿著針和小木人進來說他爸要錢妙的血,錢妙根本沒有多思考就伸出了手指。

這針真的紮的人很疼,錢妙努力忍住痛%e5%90%9f聲,微微皺著眉,看著丈夫將殷紅鮮血滴在了小木人上。

說來也奇怪,上麵原本還存留衛金的血,但錢妙的血也滴上去之後,兩人在一起的血跡便像是融合了一樣,漸漸淡了下來。

不出十秒鐘,你兩滴血,已經徹徹底底不見了。

衛金見過一次這樣的景象倒不是很驚訝,錢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