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給他收收屍。
時聞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邊拿出手機給沈逸舟打電話,邊往外走。
鏡頭外的沈逸舟看到這一幕隻是震驚了會兒,又很快平靜下來。
“你看到時聞不一樣的一麵,不會覺得很惡心嗎?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不會,他也不是。”沈逸舟打斷曾默“咯咯咯”的詭異笑聲,說:“他和你們不一樣,他在我麵前隻有一麵,我在他麵前也隻有一麵,隻有麵對你們這種陰溝裡的臭蟲時,我們才會有兩麵。”
曾默又笑了起來,不見生氣。
“那你好好欣賞欣賞他為了找你而心焦力竭的場麵吧。”
*
這裡並非是暗無天日的封閉式環境,曾默也確實是先將他帶到醫院,再進行的下一步。
沈逸舟並沒有感覺自己睡了多久,所以根據他的猜測,他還在這家醫院。
麵前屏幕上的畫麵隨著時聞的遷移而移動,緊緊跟隨著,肯定不屬於無人機這種大目標監控設備,也不屬於在哪個人身上的。
沈逸舟眯了眯眼,想到這幾個月發生的玄幻事件,心下有了肯定。
話說回來,時聞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交易,才讓時間倒退回來。
“你們沈總呢?”
“在辦公室吧?”
“時少,沈總他剛剛和曾秘書一起出去了。”
沈逸舟看著時聞到公司巡了一圈,又開始叫錢然給曾默打電話。
場景在這裡驀然切斷了。
“怎麼回事?”
曾默的手重重拍在桌上,不可置信地看著黑漆一片的平板。
【我被乾擾了!】
一個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聲音忽然造訪。
沈逸舟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圍,確定以及肯定這裡並沒有任何可傳聲的設備,集中精神讓大腦保持絕對清醒。
“怎麼會這樣?”
曾默沒有張嘴,卻發出了聲音,這讓沈逸舟震驚之餘,又有點彆樣的冷靜情緒在蔓延。
這世界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預言夢就是沈逸舟的初次接觸,所以他的驚訝維持不了太久。
【是帝國的人,我要走了,祝你好運吧。】
這句話落下,這個奇怪的聲音自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曾默怎麼呼喚,都沒有顯現出來,奇怪的是,曾默說得有些話,全被嗶嗶聲代替了,沈逸舟聽不出來那些是什麼,從語氣聽,並不像是謾罵。
沈逸舟看著曾默的臉色逐漸暗沉下來,從最開始的洋洋得意,到現在的陰翳遍布,沒用幾秒,但這不奇怪,沈逸舟也不害怕,反而心中明了不少。
看來答案已經揭曉了,是曾默在他的車上動了手腳,跟他同歸於儘了。
至於曾默為什麼想害他,又是如何做到成為幕後黑手位置上,這都不重要。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曾默大概是罵累了,轉而向著他說話了。
沈逸舟垂眼,適當擺出柔弱的態度,有些無聊地盯著腳踝上的鐵鏈,輕聲:“害怕,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他又不是腦子壞了,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劫匪。
“那我還是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曾默拿著刀,慢慢靠近他,“沈逸舟,這一次跟你繞了這麼一大圈,我本來是想好好折磨你一番的。”
沈逸舟聽到他說的話,下意識握緊了拳。
“為什麼?”他如此拖延時間地問。
“要怪就怪時聞吧,把事情弄得這麼麻煩,害我又回到這個垃圾身體裡。”
曾默嘀咕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沈逸舟卻聽得懂,眸光漸漸暗淡了下來。
沈逸舟問:“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死呢?”
“你不死的話,時聞怎麼會和李向鬆在一起,我怎麼會完成任務。”曾默手裡的刀滑過他的臉頰,像是挑逗調?戲一樣,又從脖頸向下,尖銳的刀鋒仿若遊走於肌膚之上,“反正你也要死了,雖然時間不夠我折磨你,但是邊剜掉你的心臟,邊跟你說一些真相,你應該也會很痛苦。
沈逸舟沉默著,他閉上了眼,用無聲去無畏抗衡。
在曾默的刀劍要在他脖頸處落下的時候,沈逸舟開口了,“希望你再說明白點。”
曾默愣了愣,笑:“可是我說了你也不會懂。”
沈逸舟語氣加速問:“你不是曾默吧?”
“當然不是。”
“哦,我就知,那你說這一次,難還有一次?這怎麼可能!”
沈逸舟覺得自己的問題從上帝視角看就像是白癡。
“很難解釋,但真相就是,你已經被我殺死過一次了,現在將是第二次。”曾默不耐煩:“你的問題有點多了,這本應該由我自己來講。”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了,時聞為什麼一定要和李向鬆在一起?”
這才是沈逸舟最疑惑的事情。
“因為他們是這段故事的主角,而你應該隻是一個被稱為白月光的踏腳石。”曾默笑:“好了,我已經沒有跟你講訴這些事情的欲望了,現在你應該去死了。”
沈逸舟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離他脆弱的脖頸越來越近,尖銳的刺痛感劃入肌膚,這時候應該有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他卻冷靜得不像話。
曾默覺得奇怪,又收回了刀,疑惑地望著他。
沈逸舟掀開眼皮,目光直直落在了他的身後。
時聞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焦急的神色,憤怒的表情,眉眼的神態深深刻畫在了沈逸舟的心裡。
“算了,你還是去死吧。”
曾默抬起拿刀的手,看樣子要來個速戰速決。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狠狠踹開,一群穿西裝戴黑墨鏡的男人湧入這間房。
曾默被嚇得手一抖,時聞快速奪過他的刀,卻被他很快反應過來,那一刀措不及防地劃過時聞的手臂。
沈逸舟總算有了巨大的情緒起伏,瞳孔驟縮,猛地想要站起來,卻被鐵鏈鎖住了一切動態。
“臥槽,寶貝你退後,我來製服這個恐怖分子。”
領頭的男人快速衝過來,想要製止曾默的行為,卻被身後的人牽製住了。
“彆過去。”身後猶如少年純淨卻冷漠厭世的男人抱著他,禁止他向前。
曾默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目光陰翳駭人,突然發作,摁住時聞的手,再次抬手要揮舞那把刀。
“元元!”
時聞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讓那把刀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臟。
而沈逸舟就是看著,心如刀割卻張嘴無聲,痛到了極致。
“舟哥,我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又出現在他的耳邊,刺得沈逸舟一個機靈,而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化,竟是李向鬆被曾默捅了心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彆看,彆看。”
一隻乾燥又溫熱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脖頸處被輕微劃出痕跡的地方,被一雙溫熱的唇安撫著。
“那不是我,彆害怕。”
時聞一隻手抱著他,就像是有魔法一樣,讓他身上的鐵鏈下墜,哐當落在地上。
“見鬼了吧這是?”
那個領頭的男人放鬆地歪在了自家寶貝的身上,仰著頭跟他小聲嗶嗶。
後麵的人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連推帶抱地把男人弄了出去。
沈逸舟沒有心思顧及自己早就設計好請來的人,隻是在時聞懷裡顫唞不停,似慶幸,似難捱。
“時聞……”
是強弩之末的李向鬆死抱著曾默,在討好般叫著時聞的名字。
時聞置之不理,曾默和李向鬆被包圍起來,他隻想帶著沈逸舟離開。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曾默更沒有那麼簡單。
“元元,你抱著我。”
沈逸舟被遮住了眼,隻能全身心倚靠在時聞的身上,像是失了心神,猶如孩童般的依賴,半點不願意分開。
他的情況遠比時聞得知他死訊時更要糟糕。
剛剛那一幕難以忘懷,時聞愧疚自責,隻能緊緊抱住了他。
“我在,我在,舟哥我們回家。”
“彆做夢了。”
曾默說,“不可能的,就算再來一萬次,你們也不能在一起,即使李向鬆死了。”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沒有人理他,時聞直接將沈逸舟打橫抱起來。
“彆看他,我們回家。”
他難得強勢,而沈逸舟也難得示弱,抱著他的脖子,緊緊盯著他。
人就是這樣奇怪,在某一個時候,所有的矜持和麵子都能放下,隻求一件事。
沈逸舟的心情說複雜也複雜,說純粹也純粹,他想%e5%90%bb上時聞的唇,不顧外界異樣的眼光,旁若無人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現在又很想將曾默碎屍萬段,或許不夠,所有殘忍的方法,都試一遍,也許也不夠。
“沈逸舟,你想殺了我嗎?”
曾默在被往外壓的時候突然發聲,這樣無異於讀心術的舉動,惹得沈逸舟忍不住被分去了一點點心神。
而就是這麼一分心神,曾默已經站在了時聞的身後,他抬頭舉起那把刀,朝著沈逸舟的眼睛刺過去,這樣的瞬移比鬼片或懸疑劇還要刺激。
“舟哥小心!”
時聞即使彎下了腰,讓沈逸舟逃過了一劫。
而沈逸舟還沒有鬆一口氣,就見曾默再抬手時手上的刀占滿了血,還想往下落時,卻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時聞沒有卸了力,慢慢將他放在了地上,表情仍然鎮定。
“沒事。”他毫無可信度地安撫沈逸舟,“我沒事。”
“報警!不對,120!”沈逸舟慌了神,張開雙手,將時聞攬了下來,手在後麵摸了一手的血。
他瞬間滿頭大汗,扯著嗓子喊,也不見黑衣人們動,外麵的人也不進來,這個世界就好像是被禁止了。
他聽見一個聲音說:【時聞,我們的交易你該兌現了,現在你該跟我走了。】
時聞在沈逸舟懷裡,一動不動,閉著眼,臉色蒼白,壓根沒有張嘴,沈逸舟卻聽見了他說話。
“走個屁,我又沒死。”
“那你躺你老婆懷裡裝什麼可憐,羞羞臉。”
“我隻是後背太疼起不來而已,你閉嘴。”
“我今天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還凶我?”
“謝謝你,你閉嘴。”
“……”
沈逸舟:“……”
他突然就不害怕了,隻剩下心疼。
沒一會兒,時聞眼睛睜開條縫,小聲又艱難地跟沈逸舟說:“舟哥,真沒事,你剛剛都聽見了。”
“聽到了。”
沈逸舟直到時聞沒多大事,也不著急了,啞著嗓子,問:“他是誰?交易又是什麼?”
“幫我們把時間線倒退的神仙,顧哥幫忙請的神仙。”時聞吸著氣,如實回答。
後麵雖然沒傷到要處,卻還是很疼。
時間在這一刻驀然恢複運轉,看到時聞受傷的人分分上前。
時聞卻不願意離開沈逸舟懷裡半步。
“交易是我死後要到他們的世界幫他們永遠打工,可以帶家屬的,到時候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這個問題帶著詼諧的幽默,卻又像是一個地獄笑話。
沈逸舟低下頭,%e5%90%bb落在了時聞的嘴角。
他珍重地回答:“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