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要他的擔憂再次彌漫上心頭。
胡紀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你彆胡說八道了,有什麼大病,沈逸舟寵著時聞這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李向鬆怒吼道:“那隻是哥哥對弟弟!”
“艸,我看出來了,你就她媽一神經病。”胡紀想踹一腳病床,想到李向鬆是個孕夫,又止住了,轉而對時聞說:“你不自己動手我們就走吧,跟這傻X呆一起,我感覺馬上我就想揍他了。”
“還有……他肚子裡有孩子,確定不是你的?”胡紀看著時聞的目光一言難儘。
“不是。”時聞搖搖頭,心底那些不安很快就散了開。
心裡已經被和沈逸舟這段時間的甜蜜相處覆蓋了。
“走吧。”
時聞不想在這裡呆了。
他本來確實是想自己動手破壞李向鬆那張臉,不然也不會過來,但是在行動的時候他就改主意了。
李向鬆是個瘋子,太會惡心人了,違法亂紀的事情做了,保不準要咬他一口。
時聞可不想在牢裡過年。
“時聞,你彆走,不帶上我,諶晉他就是個瘋子!”李向鬆折騰了兩下,動不了。
胡紀好奇,掀開他身上的被子一看,好家夥,這病床還是特殊製作,李向鬆的腰到腿,好幾個部位被鐵環鎖在床上。
太他媽變.態了。
腰那塊的鐵環還貼心地做大了,免得碰上李向鬆的肚子。
“快點走。”時聞催促道:“舟哥在家等我呢。”
“艸,行行行,真是牙酸。”
胡紀翻了個白眼。
“時聞,我肚子裡……”
這話都沒說完,時聞瞥了他一眼,他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關於這個話題,是最讓他心虛且無法言說的。
原先的籌碼到了現在,成了致命的理由。
*
時聞打電話安插人手在諶晉家的醫院旁邊,錢然和胡紀還沒走,一個在刷手機,一個抽煙。
“還真是著火了,有人在醫院六樓抽煙,不小心把前台的登記表之類的紙點燃了,觸發了煙霧報警器。”
錢然嘖嘖了一陣,感慨道:“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正在抽煙的胡紀接了一句,“醫院抽煙,真是缺大德。”
“就是,不過時聞,你動手沒?”錢然問:“浪費了這麼久,不會給李向鬆臉都掰歪了吧,照著身邊的人整容,真是夠細思極恐的。”
“沒。”時聞搖搖頭,“碰他一下我都覺得惡心。”
這可是心裡話。
胡紀說:“我也覺得怪惡心的,不過你一點都不好奇我不震驚李向鬆一個大男人能懷孕嗎?”
時聞睨了他一眼,“不覺得,你應該也懷過吧,所以不震驚。”
“你才懷過。”胡紀無語,“我隻是想跟你炫耀一下我的好心態。”
這是個人性格,這種世麵他表示以前沒見識過,也沒有發生在他身上過。
錢然:“彆拌嘴,這次還好醫院旁邊就有我家一個施工點,不然怎麼能把那玻璃弄碎。”
“牛逼啊錢哥,教教我怎麼做到的唄。”
胡紀拉著錢然探討,時聞長長輸了口氣。
他以前經常因為融入不了這兩個中二的人而懷疑自己,現在長大了,他發現這就叫世人皆醉我獨醒。
唉,身邊除了舟哥之外,就沒一個正常人。
他還沒感慨完,沈逸舟的電話就來了。
“喂,舟……”
“你在哪?”沈逸舟飛速打斷他,“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他的聲音聽著很慌張,強裝鎮定都無法裝的那一種。
時聞有些懵,但還是乖乖答道:“在友勝路這邊啊,錢然和胡紀都在。”
“具體地點!”
時聞在周身看了一圈,“勺子便利店門口。”
“等我。”
沈逸舟掛了電話,時聞還沒回過神。
他好像聽見舟哥那邊,有汽車的鳴笛聲,像是在車很多的大馬路上。
他嘀咕著,“怎麼回事?”
想給舟哥發幾個消息問問,打電話怕他正在開車。
緊接著就看見通知推出了一條新聞,講的就是廣申私立醫院的事故,配的圖片,裡麵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和胡紀從醫院走出來,很模糊,看不清但熟悉的人一定認得出來。
他和胡紀是最後出來的,消防員剛到,外麵有記者他們都沒注意到,竟然就這麼被拍下來了。
沈逸舟肯定是看到新聞了,所以才這麼著急。
他想立馬跟沈逸舟打電話說一聲自己什麼事都沒有,但是沈逸舟火急火燎趕過來還接電話導致出事了怎麼辦?
時聞發了數條信息,沈逸舟都沒回複。
他太後悔今天來見李向鬆了,不思慮周全而臨時起意,導致現在變成一件蠢事。
甚至腦子裡亂糟糟的,一些東西都沒來得及梳理。
“嗶!嗶!”
兩道喇叭聲響起,胡紀忍不住罵道:“有病啊,他媽的這麼寬的道上按什麼喇叭?開個大G嘚瑟個屁!”
時聞愣了一下,立馬抬起頭,看清車,他走過去踹了胡紀一腳。
胡紀怪叫了一聲,時聞已經往車那邊跑去了。
車內,沈逸舟看著全然不像有事的時聞,氣得不知道說什麼。
天知道他在往時家開的路上,看時間無意看見新聞裡時聞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有多麼恐慌害怕。
自己早上親手打扮的青年已經走到近前,那雙靈動的眼睛無辜地望著他,微彎身湊到車窗邊,紅唇張合做著口型。
是他的名字。
沈逸舟沒有拉開車門,隻是將車窗降下。
緊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湊到時聞的麵前,拽住了他的衣領,把他狠狠往下拉。
“舟哥,唔……”
所有的話都被封在了他的喉嚨裡。
沈逸舟用一種想將時聞拆吃入腹的急切,在他的口.腔.內任意索取。
時聞隻能試著安撫他,摸摸他的臉,揉揉他的耳垂,最後壓著他的脖子,繼續加深。
“……”
胡紀還捂著自己受傷的屁股,和錢然站在不遠處傻愣愣地看著。
胡紀:“真服了這兩個大gay。”
錢然:“讚同。”
胡紀:“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道收斂點。”
錢然:“讚同。”
胡紀:“……親得好她媽色啊。”
錢然:“……讚同。”
胡紀忍不住看了錢然一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錢然也看了他一眼,往旁邊側了一步。
兩個人同時在心裡歎了聲,安全距離!
*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逸舟將車停在了可長時間停放的區域,對時聞進行審問。
時聞無奈道:“想問什麼?”
“為什麼從那個醫院出來,去醫院乾什麼了,還是諶家的私立醫院。”沈逸舟抓住他的肩膀,將人掰了過來,“最重要的,有沒有事?”
他不認為時聞是去那家醫院看病,除非時聞壞的是腦子。
“我什麼事都沒有,是去找李向鬆的。”時聞如實道:“找他是想乾壞事。”
沈逸舟愣了一下,焦慮由心而起。
乾壞事?什麼壞事?
難道時聞還放不下李向鬆嗎?分開了這麼久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的嗎?
他的表情管理失控了,時聞看得明白,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立馬都過去親了他一口,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不是你想的壞事,是對李向鬆不利的壞事,隻不過沒乾成。”
“那你到底想乾什麼?”沈逸舟眼裡難得流露出一絲委屈,要求道:“說清楚。”
“你真要聽?”
“當然!”沈逸舟不覺得時聞能乾什麼天大的壞事。
戀愛會讓人甜蜜,也會讓人患得患失。
沈逸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跟那些戀愛中沉迷的人一樣,會患得患失。
這種感覺,比以前害怕時聞知道自己的喜歡而討厭自己,要來得更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人是貪婪的,得到了就會想要更多,沈逸舟不免落俗。
時聞小聲說:“我想把他毀容。”
沈逸舟不是很理解,疑惑地看著時聞。
後者抿了抿唇,解釋道:“諶晉把他照著你的樣子整容了。”
沈逸舟蹙眉,隻覺得一陣惡寒。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夢中看不見李向鬆的樣子了。
“舟哥,你彆擔心,我已經安排人給他重新手術了,沒有自己動手。”
時聞傾身抱住他,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沈逸舟放鬆了些,靠著他,腦子裡卻不可抑製地想到更多。
他知道諶晉和鞠高拿李向鬆當自己的替身,可是時聞呢。
他想到了在他的葬禮上,在李向鬆懷裡痛哭的時聞。
沒有推開李向鬆的時聞,會不會也把李向鬆當成了他的替代品。
如果是那樣……
“舟哥,在我的另一段記憶裡,李向鬆整容成功了。”
聽到時聞的話,沈逸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時聞以為他是覺得不舒服,把他抱得更緊了。
“不過在我眼裡他跟你一點也不像,連東施效顰裡的東施都夠不上。”
“每一次他接近我,我都很反感。”時聞想到什麼,又補充道:“除了有一次我很難過很難過,全然沉浸在悲傷裡,被他接近成功了,後來我回去反應過來了,洗了十次澡。”
沈逸舟也抱緊了他,心裡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剛剛那點不好的微妙清晰立馬煙消雲散。
時聞還在說:“舟哥,你不要多想,我會幫你解決的,我長大了,你可以放心依靠我!”
“嗯。”
沈逸舟低聲說:“現在就靠著呢。”
*
時聞後來跟沈逸舟講清楚了前因後果,還抖摟出很多回憶裡的事情。
時聞是斂去了那些壓抑的過去,挑著好一點的跟沈逸舟說的。
他不想看見沈逸舟為他心疼,那樣他會有一種再體會一遍那些的感受。
就是湯圓漏了餡,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裝純。
時聞在副駕駛想著,發現沈逸舟有幾分鐘沒繼續跟他搭話了,很奇怪。
車裡彌漫著幾分莫名的尷尬,他看向沈逸舟,總覺得他在緊張,這就很奇怪。
他問:“舟哥,你不舒服嗎?”
沈逸舟搖搖頭,“我沒事。”
“那我怎麼感覺你在緊張?”
沈逸舟不吭聲。
他不想跟時聞說,是因為這是他們正式戀愛之後的第一次見時聞父母,所以緊張。
儘管以前見過無數次,這一次也不一樣,他是用時聞男朋友的身份去的,總有一種拐了人家兒子的心虛。
而且,他想到一個問題,李向鬆好像是因為會生孩子,才進的時家大門。
那時家會接受他嗎?他應該不會生孩子吧……
沈逸舟的臉色又有些古怪。
“舟哥,你在想什麼,等會拐彎不集中注意力,出事故了怎麼辦?”時聞喊他。
“不會,彆亂想。”沈逸舟耳尖紅紅的,有一種被抓包的尷尬。
“真的嗎?”時聞有點心癢,想問問他耳朵怎麼這麼紅,看了眼前麵的高速路,還是算了。
“真的。”沈逸舟道:“你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