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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點點頭,他便衝她指了一下沙發說道:“請坐吧。”

白雪道:“不用了,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了我就走。”

他雙手插兜,腰背挺直,笑容很得體,“你請說。”

白雪便道:“我今天回家的時候碰到林叔叔的妻子,她說林叔叔在獄中被人打了,我想問一下打人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來就是問我這些的?”

白雪很肯定地點點頭。

他低頭笑了一下,態度很坦然:“獄中什麼樣的人都有,他或許是惹到人了人家才會對他動手,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白雪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真的不是你?”

“嗯。”他笑著,輕應一聲。然後他看她的眼神慢慢變得複雜起來,“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寧願相信林漢國的妻子也不願意相信我?”

白雪聽到這話卻是嘲諷地笑了笑道:“魏先生,你可彆忘了林叔叔是怎麼進去的。”

魏嘉銘笑容漸深,“怎麼進去的?自己要做爛賬就不要怕被查,我不過就是將他做爛賬的事情公之於眾而已。”

他可真是正氣淩然啊,好像他真的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大事一樣。隻是其中的陰謀究竟有多肮臟又有誰知道呢?

白雪沒有再多說,轉身出門,不過雖然魏嘉銘回答得那麼坦然,但是白雪可不相信這件事情真的跟他無關。

這個高深莫測的家夥,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呢?隻是,把人弄進去就罷了,竟然還讓人生不如死,不管林家是不是真的做了爛賬,就算作為曾經的好友也不該出賣人吧,而且林家做爛賬被查的事情也來的太過蹊蹺了,搞不好這一切就是魏嘉銘安排的。

如果真的是他安排的,那麼這個人就真的太可怕的,他就好像一個下棋的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每個棋子都按照他的布局行走,他讓出局就出局,而且出局之後就徹底舍棄,搞不好還會徹底毀掉不用,連讓出局的棋子再進入棋盤的資格都不留。

商場之中哪裡來的朋友?白雪不禁想到了白家,唇亡齒寒。林家這樣確實在給白家敲響警鐘。

魏嘉銘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你知道他心機深沉一直在算計,可是你卻不知道他究竟在算計什麼,更不知道他下一步該怎麼走,或許就像對待林家一樣,讓人在毫無防備的時候就被他打個措手不及。

而且他手段狠辣,心性殘忍,對付人真的一點餘地都不留,甚至不惜趕儘殺絕!

更可怕的是,他這樣對人,並不是人家惹到他,傷害了他的利益,而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野心,就像古時候的暴君一樣,征戰殺伐不是為了正義,隻是為了掠奪,為了滿足自己一統天下的野心。

她究竟該怎麼做呢?怎麼才能讓白家不步林家的後塵?怎麼才能讓白家不被吞並又在夏城能有一席之地?

是該討好他,讓白家能夠勉強苟且偷生呢?還是趁著白家還有熱量的時候賭一把,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白雪此刻竟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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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也沒有想到幾天之後她會接到曹婭楠的電話,電話是曹婭楠親自打過來的,她說她很喜歡她的設計,不知道能不能跟她要一款私人訂製項鏈,再過幾個月她要去參加國外的一個重大電影節,她想戴著她設計的項鏈參加。

如果真的能讓曹婭楠戴上她設計的項鏈去參加國外的電影節,那麼白雪的名氣將會更上一層樓,有這麼好的宣傳機會,白雪怎麼可能放過,所以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至於一些設計的細節,白雪覺得還是跟她麵談比較好,畢竟是私人訂製,當然得按照金主的喜好來。

曹婭楠想了想說道:“我最近一部戲才拍完,倒是沒有什麼行程,都有空的,就看魏太太你了。”

白雪道:“我最近也沒什麼事,如果大家都有空的話那我們就儘快見麵吧。”

最後曹婭楠跟她約定在明天,見麵的地點在白雪的一處私人會館。這私人會館其實就是一家SPA館,是白雪的嫁妝之一。

曹婭楠到了之後白雪先邀請她做了個SPA,然後兩人就進了茶室,服務生將煮茶的工具端上來,兩人一邊煮茶一邊聊。

茶室是和式的,雕花窗,推拉門,很有格調。兩人就坐在一扇推拉門旁,門拉開,可以看到斜下方紅牆青瓦的古老漁村以及遙遠的海平線。

曹婭楠瞭望了一下遠處,深吸一口氣道:“這個地方環境真是不錯。”

白雪也沒謙虛,笑道:“確實是一個放鬆身心的好去處。”

兩人就這樣隨意聊了一會兒開場話,白雪便將話題轉到正事上,“曹小姐對項鏈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可以先跟我說一下。”

曹婭楠道:“倒是沒有特殊的要求,魏太太你就隻需要按照我的整體效果來設計就好了。”

對於私人訂製來說,這樣的要求真的是很低了。

白雪抿了一口茶又道:“其實我很詫異,我不過是一個新人,設計的風格也不是很成熟,曹小姐你有很多種選擇,為什麼要選擇我?”

而且去參加那種大型場合,選擇佩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設計師設計的東西,實在太過冒險。

曹婭楠卻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說道:“主要是我喜歡魏太太的風格。”

白雪握著茶杯,拇指和食指輕柔的摩挲著杯沿,她沉思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不會是因為魏嘉銘吧?”

曹婭楠喝茶的動作一頓,她猛地向她看過來,她麵上倒還是平靜的,故作疑惑道:“我不明白魏太太這話的意思。”

白雪用茶勺添了茶末在壺中,就仿若閒聊一般衝她道:“你和魏嘉銘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曹婭楠:“……”

曹婭楠愣了一會兒,然後她喝了一口茶,似乎並不是很放在心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難道曹小姐你不想知道魏嘉銘是怎麼看待你們的曾經的嗎?”

曹婭楠聽到這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她握著杯子,沉默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茶,然後又像是隨口一問般說道:“他說什麼?”

白雪抿唇輕笑,看樣子她確實是在意的,不過她沒有說破,隻道:“他說,他和你的曾經不過是年少的一種躁動,後來長大之後才慢慢意識到那不是喜歡。”

她明顯感覺曹婭楠的身體僵了一下,不過她卻還是滿不在意的笑笑說道:“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白雪挑眉看了她一眼,一臉惋惜說道:“其實,我是挺為曹小姐不值的。”▂思▂兔▂網▂

曹婭楠卻笑著搖搖頭,“有什麼好不值的,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

白雪搖搖頭道:“雖然是陳年舊事,但是畢竟還是被曹小姐放在心上過的。年少之時一無所有被人嫌棄,自己愛過的人卻說從未喜歡過自己,這麼多年一直糾結著的放不下的,人家卻從未在意過,所以,我才為曹小姐感到不值。”

曹婭楠看她的眼神更是疑惑了,“我不明白魏太太這話的意思。”

白雪坐直身體,目光正視著她的目光,一臉正色道:“如果我是你,曾經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被嫌棄,被嘲笑被挖苦,我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下。我會臥薪嘗膽,我會十年磨一劍,我總有一天會光芒萬丈出現在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眼前,我會正視她,告訴她,你看,你曾經看不起的人如今變成了這樣,無論他是不是會後悔,但是我一定要出一口積壓了這麼久的惡氣!不然,我如此努力,如此刻苦又為了什麼?”

白雪看到曹婭楠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收緊,她微垂著頭沒有說話,白雪又接著道:“我曾經喜歡過的人,我一直放不下的人,可是他卻從未記得我,不僅如此他還對彆的女人說從未喜歡過我。我鳳凰涅槃就是想有朝一日能站在他跟前,能用我的光芒萬丈讓他後悔,讓他後悔當初放棄了我,讓他後悔當初看不起我!可是現在呢,記得的是我,放不下的也是我,我好與不好那個人都已經不在意了!可是憑什麼!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放不下!”

曹婭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話給刺激到了,猛然抬頭看過來,她一臉震驚不解,隱隱還帶著一種被白雪激起的怒火,“魏太太你……”

白雪笑道:“你大概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這樣幫你說話,事實上我和魏嘉銘雖然是夫妻,但是我們隻是利益婚姻,並沒有感情,我很喜歡曹小姐,所以我隻是單純地看不慣他們家的所作所為。曹小姐大概有所不知,我們家剛來這邊的時候也經常遭人鄙視看不起,哪怕到了現在也還是經常會被人嘲笑成暴發戶,所以我很理解曹小姐的感受,也對那些自詡名門內裡卻肮臟不堪的人家感到惡心。”

也不知道曹婭楠信了沒有,她沉默著許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她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的時候她的麵色已經恢複如常,她衝她笑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先回酒店了。”

白雪也沒有留她,急忙讓人送客。

曹婭楠離開之後,白雪依然還呆在茶室,她手上還握著茶杯,她閉著眼,手指力道收緊,緊到指節都泛出了白色。

從茶室出來之後白雪隻覺得累極了,她開著車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就那樣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最後車子竟然不知不覺得開到了市中心一處最熱鬨的地方。

白雪記得連景城的工作室好像就在這裡。也真是難得,他那種喜好安靜又清冷的人會將工作室開到這裡。

白雪從小就學畫畫,來夏城認識連景城之後,他為了和她有話說也開始學畫畫,後來白雪學了珠寶設計,而連景城則學了原畫設計。

白雪這個珠寶設計師不過是個半吊子,而連景城這個完全就是因為她才學畫的人,卻在屬於他的領域有了一番成就,他現在可是國內非常知名的遊戲原畫設計大師,而且脫離了以前的遊戲公司,現在自己開了工作室單乾。

白雪記得連景城工作室的位置,反正都來這裡了,倒不如去看看他。

連景城的工作室除了前台接待的小妹外,其他的工作人員全都是男的,白雪隨著接待小妹去連景城辦公室的時候,那些技術宅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看著她,簡直就像是在觀賞動物園裡的孔雀一樣的。

好在連景城辦公室所在的地方比較清靜。

接待小妹將她送到這裡就離開了,白雪敲了敲門,連景城大概在忙,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白雪推門進去,便見連景城戴著副眼鏡坐在電腦前忙碌。

多了一幅眼鏡,似乎讓他那張柔和的臉多了幾分陽剛之氣,認真工作的他跟平時可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平日裡在她跟前總是笑嗬嗬又一臉求愛撫樣的他是小奶狗的話,此刻的他就是一隻乾練又認真的大狼狗。

連景城沒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看過來,見到來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