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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怎麼這麼黏人了?”燕明庭笑道。

趙夜闌道:“早點睡覺吧。”

“來咯!”

燕明庭跟個精力旺盛的狗一樣,又快把他榨乾了,隔日,他步伐緩慢地去了翰林院,其實是可以告假的,但他還有事要查一查。

晌午時分,同僚們都在用飯,他卻去了太醫院,將正在忙碌的姚沐澤找到了無人的角落,開門見山地問道:“昨晚燕明庭是不是去找你了?”

姚沐澤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他來找你做什麼?”趙夜闌逼問道。

姚沐澤眼神飄忽,似乎想逃避這個問題。

“你想清楚了,瞞著我的代價可是很大的。”趙夜闌眼神淩厲,“而且,他連我都要隱瞞的事,你能承受得住後果嗎?”

姚沐澤眼神閃爍了幾下,內心也並不想隱瞞這個消息,隻能暫時對不起將軍的信任了,一咬牙,回道:“將軍昨夜來問我,老將軍中的那種毒,有沒有解藥,至多還能活幾日……”

趙夜闌登時如墜冰窖,臉色慘白。

第86章

從找回燕明庭的時候,趙夜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燕明庭隻是因為尿急,就擅自讓馬獨自跑回來的,這麼蹩腳的理由,一定是因為出了大事,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去撒謊。

而這兩日的相處中,他明顯感覺到燕明庭的笑容不再似往常那般沒心沒肺,背後摻著幾分無奈,笑容散去後,是無儘的歎息。

趙夜闌何其敏銳,料到他有事瞞著自己,卻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

老將軍所中的毒,無色無味,難以察覺,症狀是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所以燕明庭那日沒能和馬一同回來,興許就是因為突然失去意識,從馬上墜落。可能是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讓馬去找人來救自己,也可能是馬有救主意識,獨自跑回來,帶著人去救他。

“那……有解藥嗎?”趙夜闌問道。

姚沐澤為難地搖了搖頭:“我才疏學淺,隻知有這種毒,卻沒有解毒的法子。昨晚到現在,我翻遍了醫術,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那其他太醫呢?”趙夜闌說著就要進去找其他人,被姚沐澤攔了下來。

“沒用的,我早上已經打聽過了,他們甚至都未曾聽說過這個毒。”姚沐澤愁道。

“這偌大個太醫院,竟找不到一個有用之人,配叫什麼太醫院!一群廢物!”

趙夜闌大罵幾聲,轉身大步離開,將於大力等四十八人喚出來,吩咐道:“你們現在就去南疆,無論用什麼方法,使什麼手段,務必把醫術好的大夫都給我帶到京城來,快去!”

待他們離開後,趙夜闌渾渾噩噩地往前走著,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將軍府,隻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燕明庭在院裡和小高談話。他後退幾步,讓門口的侍衛不要通傳,然後站在門外,聽著兩人的聲音。

“小高,我把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你,你要快點學會,行不行?”

“好啊!”

燕明庭給他展示完自己的功夫,道:“三天,能不能學會?”

“三天也太趕了吧。”

“那五天?”

“將軍你這麼急乾什麼,以後不是還有很長的日子麼?我可以每天學一點嗎?”

“你早點學完,就可以更好地保護你家大人了,你不想保護他嗎?”

“想啊,那好吧,我現在就學。”

趙夜闌聽著裡麵打鬥的聲音,喉頭一緊,發不出任何聲音,抬腳剛想走進去,卻又突然轉身跑到最近的轎子裡,鑽進裡麵,雙手捧麵,慟哭失聲。

“客官,你是要去哪啊?”轎夫問道。

良久,趙夜闌才說:“翰林院。”

一整個下午,趙夜闌獨自坐在翰林院的小屋裡,房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去閒談。

同僚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阮弦走過去敲門:“趙兄,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跟我們談談吧,興許我們能幫上你呢?”

裡麵一直沒有任何聲音,阮弦來過幾次,都得不到回應,越發擔心起來,找侍衛來撞門。

“趙兄,得罪了。”

房門撞開後,阮弦站在門口,看見裡麵的景象後,愣住了。

隻見趙夜闌跟個沒事人一樣,端坐在桌邊,提著筆寫字,側目看了他一眼:“出去。”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打擾了。”阮弦乾巴巴地重新合上門,一時鬨不懂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夜闌視線重新回到桌麵上,麵前鋪著的宣紙上寫著如何處理自己的家產。

晚上回到將軍府後,小高興奮地跟他說今天跟著將軍學了很厲害的一招,要展示給他看。

燕明庭走到他旁邊,兩人一起看著小高展示身手,燕明庭時不時指點兩句,笑著問趙夜闌:“怎麼樣?我教的徒弟怎麼樣?”

“勉強吧。”趙夜闌道,“小高本來天賦就高。”

“天賦再高,也得要好師父引領才行。”燕明庭挑眉。

趙夜闌冷哼一聲:“那我也是你教的,怎麼沒跟他一樣?”

“那是你天分不行?”

“所以不還是天分的原因?”

“我說不贏你。”燕明庭撓撓頭,笑了起來,牽著他的手去吃飯,“走走,今晚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菜,我還特地去會春樓買了點小吃,準保你會喜歡。”

用過飯後,燕明庭又提出想出去走走,帶著他上街,買了好些東西。

“前麵就是錦軒,去買點衣裳吧。”

“不去,家裡有很多了。”

“你居然還嫌衣裳多?”燕明庭驚奇道。

趙夜闌沉默片刻:“走吧,那就去買衣裳。”

最後結賬的時候,燕明庭給趙夜闌買了十來件,發現趙夜闌居然也給他買了十來件。

“買這麼多做什麼,我就是穿到下輩子也穿不完啊。”燕明庭感慨道。

趙夜闌動作一頓,白了他一眼:“那就更要買了,再買十件,把你下下輩子的衣裳都包圓了。”

燕明庭放聲大笑,將一堆衣服交給小高,讓他先送回府去。

經過金店時,燕明庭又沒控製腳步,進去置辦了幾件金鎖環和掛件。結完賬出來後,發現趙夜闌從對麵的刀具店出來,手上提了好幾把刀劍。

燕明庭哭笑不得,接過那些東西:“我這是許久不見,想給你買點東西罷了,你怎地還想著回禮呢?”

“我錢多,燒得慌,不行嗎?”

“行行行,你願意咋燒就咋燒。”燕明庭笑著說完,不知又是哪個字眼戳中他肺管子了,趙夜闌踩了他好幾腳。

兩人逛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回府,覃管家看著他們大包小包的,驚訝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啊?還是你們要準備出遠門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瞬,紛紛避開了這個問題。

回房後,趙夜闌將買的糖葫蘆往桌上扔去:“吃吧。”

“你買這麼多,我什麼時候能吃得完?”燕明庭悶聲笑道,這家夥幾乎把一整條街上的糖葫蘆都買光了。

“吃到你牙都爛掉。”趙夜闌惡狠狠地說。

“不知道還以為今天是我生辰呢。”燕明庭說。

說起這個,趙夜闌就剜了他一眼:“你個騙子。”

燕明庭茫然道:“我騙你什麼了?”

是誰在去年生辰的時候說的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的!?思?兔?網?

趙夜闌氣得捶了他半天,然後把人攆出去:“滾出去,我要沐浴。”

燕明庭感受到他久違的脾氣發作,竟覺得有些開心,站在門外傻樂了半天。等上床後,又有些擔心對方身體吃不消,所以就抱著人乖乖睡覺。

誰知道趙夜闌卻問道:“你是不行了嗎?”

“啊?”

趙夜闌翻身坐在他身上,彎下腰去,%e8%88%94了幾口:“這不是挺行的嗎?”

燕明庭目露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起伏的身影,再難抑製,與他又搖搖晃晃了起來。

後半夜,趙夜闌沒有半點疲軟的意思,攀在他的肩上,冷豔地笑了笑,低語道:“燕芳禮,我們乾脆就這樣死在床上算了。”

燕明庭被他挑得發了狠,兩人在床榻上抵死纏綿。

翌日,燕明庭一起來,趙夜闌就立馬坐了起來,問道:“你要去哪?”

“大軍回來了,我得去城門外與他們彙合,皇上會率領朝臣們來迎接,反正你們翰林院不用來,你就再睡會吧。”燕明庭給他掖好被子。

“不行,我也要去。”趙夜闌可不能錯過這種時候,他站起來,“給我更衣。”

燕明庭先是欣賞了一眼他身上的斑駁痕跡,才給他穿上衣服,指腹在脖子上摸索片刻:“完了,這裡也有印子,你的脂膏呢?”

“不管了,走吧。”趙夜闌拉著他就往外麵走去。

隻是兩人得暫時分開,趙夜闌往宮裡走去,跟上君臣的隊伍,前往城門口迎接。

禁軍在道路兩旁把守,浩浩蕩蕩的隊伍吸引了百姓們駐足觀看,所有人都在等待大軍京城,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趙夜闌跟著趙暄一起上了城門,看見十萬大軍整整齊齊地墜在無儘的道路上,曙光升起,燕明庭英姿颯爽地坐在馬背上。

“開城門,迎將士。”趙暄道。

城門打開,燕明庭身後跟著一群精神煥發的副將,再往後就是士兵們,百姓們歡呼雀躍地喊著燕明庭。

燕明庭等趙暄等人下城牆後,帶著副將們走上前複命,趙暄讚賞他們英勇無畏,下令犒賞三軍。

就在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時,忽然人群中有數十人一齊射箭,直衝趙暄。

“小心!”燕明庭率先反應過來,拔劍攔截了最近的一根箭,“有刺客!”

頃刻間街道上亂成一片,百姓們失聲尖叫,害怕得四處亂竄。副將們立即將皇上和臣子們護起來,應付著這突如其來的暗箭。

禁軍一邊疏散百姓,一邊找出這些刺客。

燕明庭將趙夜闌交給何翠章後,就躍出來擊殺刺客,不消片刻便殺了十來人。

他有種直覺,這些人是趙旭安排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回過頭朝趙暄那邊看去,就見一個人打扮成西域人的模樣,蒙著麵巾,鬼鬼祟祟地靠過去了。

他眼神一暗,將刺客屍體上的弓箭撿起來,對準了那人,眼裡充斥著無儘的恨意,將箭射了出去。

“唔!……”趙旭剛握緊手裡的刀,馬上就要靠近趙暄了,忽然心臟一痛,他低頭看了看%e8%83%b8口上流出來的鮮血,茫然地回過頭,隨後膝蓋無力地跪了下去。

周圍的人這才發現他的身份,趙暄怒道:“果然是你!”

燕明庭三兩步走到趙旭麵前,看著他下跪的姿勢,一腳將他踹到,提起手裡的劍,正要再給他致命一擊,卻被趙夜闌攔住了。

“等等!”趙夜闌一把衝到他麵前,揪住趙旭的衣領,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