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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結婚後的日子, 對於好來說似乎並沒有太美好。

因為陸懷征休假那幾天, 每天晚上九點就逼她上床睡覺, 然後變著法兒地折騰她, 結果每天早上還六點準時拉她起來去跑步,美其名曰,幫你鍛煉身體。

懷有身孕地陸馨,僥幸躲過這一劫, 每天看著於好可憐巴巴地被她侄子從被窩裡拽出來,那睡眼惺忪地叫一個眼泛淚花,一臉苦兮兮的模樣,衝她擠眉弄眼, 姑姑, 你救救我呀。

陸馨坐在沙發上, 不動聲色彆開頭,佯裝沒看見,低頭默默喝了口水。

彆求我, 等我卸了貨, 我也自身難保了。

十月的北京早晨有些冷, 陸懷征仍是一身運動簡裝, 白t灰色運動褲,於好耍無賴扒拉著他的背,像條八爪魚似的,牢牢掛在他身上,陸懷征直接把人從背上擰下來, 二話不說拖著她跑。

“我不跑了,昨晚太累。”於好撒氣往公園地長椅上一坐。

陸懷征站著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低眉,坐到她邊上,公園裡,鍛煉地人多,陸懷征經常跑這塊,跟好幾位常年在這鍛煉的老爺子都挺熟的,見麵都招呼,這會兒剛過去一老頭,是練太極的,拎著把劍,劍頭掛著紅紅的劍穗來回蕩。

兩人聊了會兒。

於好就在一旁看著,覺得他可真能扯。

不是陸懷征能扯,而是老爺子能扯,好不容易遇上個能說點話的小夥子,也忍不住多說了點。

等他倆說完,於好低頭一看時間,半小時過去了。

在等陸懷征回來,剛才那股子氣性全沒了,像跟霜打的茄子,蔫了。

“你終於想起我了。”

陸懷征站在她麵前,腿長又瘦,於好腦袋對著他的腰部,仰著頭懨懨地說。

陸懷征低頭看著她,單手抄進兜裡,右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笑著說:“老爺爺說你媳婦兒又漂亮又聽話,我一聽,挺有共同語言的,就跟他多聊了兩句。”

於好沒憋住,一句話被他逗樂,卻仍是扭著脖子說:“騙人。”

陸懷征沒反駁,隻是低頭悶聲看著她笑。

於好深知,陸懷征早已把她的脾氣秉性摸了個精透,她就是聽不得彆人誇她,彆人一誇她,她就努努力,堅持下。

跑步這事兒,也就被陸懷征這麼連哄帶騙地堅持了近一個多星期。

婚假結束的最後一晚。

陸懷征做得特彆狠,於好整個人差點被他給拆了,甚至又給她解鎖了所謂的新姿勢,於好覺得男人在這方麵的造詣簡直令她咋舌,有時候跟趙黛琳吐槽,趙黛琳立馬一個電話過來,然後能跟她說上半小時她跟孫凱的閨房秘/事。

趙黛琳比她放得開,兩人配合起來默契無間。

於好聽得那叫一個麵紅耳熱,頭昏腦脹。晚上第一次,做了春/夢。

半夜醒來,被窩全是汗,發間全是濕熱的汗,莫名空虛,她想起白天趙黛琳說的話,沒忍住,給陸懷征發了一條微信。

“老公。”

結果沒想到,陸懷征很快就回了,他當時在國外,剛巧從領導那裡領回手機,於好微信就來了,順勢給她回了一條。

“嗯,還沒睡?”

於好本沒想他回那麼快,“咦?你在玩手機?”

“剛拿到,大晚上你還不睡?”

“我想你了。”

“想我想得睡不著?”

“有點。”

陸懷征笑得不行,回:“你想什麼呢?”

結果於好會過來一條。

“你有沒有嘗試過……在電話裡……”

這幾個省略號是相當的意味深長,看得陸懷征眼皮直跳,氣血直竄,“這幾個省略號,應該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是。”

“你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見了。”

“沒有,趙師姐說她跟孫凱有時候會在電話裡那什麼……好像還有專業術語,你沒聽過嗎?”

陸懷征忍不住扶額,“你可以適當地跟趙黛琳保持一點距離,咱們不是什麼都要跟他倆一樣的。”

“哦。”

“睡吧。”

“哦。”

……

後來於好問陸懷征為什麼不願意跟她在電話裡,他說不喜歡這種純發泄的方式,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情之所至。還有一種是職業病,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而且微信記錄本來就沒有什麼保密性。

說這話時,陸懷征還捏了捏她的鼻子,欺身壓過去:“我理解你獵奇的心理,但是我這個人比較重視實乾性,比如現在……”

——

結婚第二年,陸懷征跟孫凱被調派至南蘇丹維和八個月,這回真是一年半載杳無音訊。

等回來的時候,於好跟趙黛琳恰巧臨產。

然而,他倆根本不知道自己媳婦兒已經懷孕了,結果,剛下飛機連軍裝都還沒來得及脫,聽見人說你媳婦兒在醫院快生了的那時,陸懷征還笑得踹了那人一腳,“滾蛋,上一邊玩兒去!”

那人急得那叫一個急赤白臉,“真快生了!我跟你說你沒開玩笑!你這會兒要是趕快點,說不定還能見證你娃的出生!”

陸懷征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一把揪過那人的衣領,“你說真的?”

那人握拳宣誓:“我用毛/主席發誓!我要騙你,我就不叫中國解.放.軍!”

陸懷征掉頭就往醫院跑。

嘴裡難得罵了句臟話,操!

陸懷征到醫院的時候,於好正做完內診出來,臨產前的內診疼得能要人命,這會兒眼圈紅紅的,全是淚,向園牽著她在做產前活動,醫生說還得多走走,至少得開到六指再進去,目前宮頸口隻開到三指。

於好扶著欄杆走得極慢,向園心疼她,就讓她坐著休息會兒。

她搖頭,抬頭的瞬間,就看見空蕩蕩的長廊儘頭去,站著一個久違的身影,向園順勢也看過去,一下就愣住了,捂著嘴尖叫:“嫂子,那是!”

那人一身軍裝沒來得及換,修長筆挺地站在那兒,儘頭的窗棱裡,隱隱折射著窗外的光,光線虛實,如夢似幻。

於好以為自己幻覺,卻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挺著個大肚扶著欄杆站著,蔥段般的手指搭著金屬圍欄,她不由地握緊了那圍欄,指骨節微微泛白,不敢相信。

走廊寂靜,清風徐徐,偶爾有人過,仍是寂寥。

那男人慢慢挪開步子,像是慢鏡頭的回放,正一步步朝她這邊過來,他起先走得尤其慢,慢到讓於好覺得不真實,而後他又忽地加快步伐,如疾風一般轉眼卻到了她的麵前。

於好卻笑著朝他伸手,“抱抱。”

那一瞬間,向園淚崩。

——

繼陸馨誕下的雙胞胎男孩兒後,霍家又添一男丁,取名陸意禮,小名,一厘。

陸意禮小朋友模樣像極了於好,性子又隨了陸懷征,情商特彆高,學得也特彆快,平日裡光看陸懷征怎麼哄於好的,也學了個八分像,但偶爾也有調皮的時候,怎麼都不肯吃飯,於好拿他沒辦法,就拿陸懷征嚇他,“等會爸爸回來了!”

意禮小朋友胖乎乎的小身子立馬抱緊於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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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爸爸回來我就告狀,說你在家欺負媽媽。”於好刨了一勺飯,塞到他嘴裡,“你不吃飯,我就告訴爸爸。”

意禮小朋友癟著嘴,兩眼淚汪汪地,委屈極了,吧唧吧唧兩口下去了,“我吃了。”

“這碗吃完。”

那會兒口齒還不太清楚,含糊不清地說:“那我寄幾(自己)吃,你胖(放)在界(這)。”

於好把碗給他。

意禮小朋友接過碗,“吧唧”一聲把碗給扔地上了。

於好氣得一下午沒跟他說話,陸意禮小朋友渾然不知自己得罪了媽媽是什麼下場。

陸懷征晚上回來的時候,氣氛不太對,看於好的態度,想也知道是兒子又惹她生氣了,陸懷征笑著走過去,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麵隨便撿了本書翻了翻,說:“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天天跟他生氣。”

“你兒子太可氣了,下午把飯碗都扔了,還跟我媽頂嘴。”於好對著電腦寫論文,頭也不轉。

陸意禮平日裡嘴巴特彆甜,但脾氣上來是誰都勸不動,這點真隨了於好。

“那小子人呢?”

“在玩具房。”

陸懷征:“沒人看著?”

“哪敢啊,陸家大少爺,我媽看著呢。”

陸懷征站起來,揉揉她的頭,笑著說:“我去看看。”

陸意禮小朋友此刻正在玩具房玩得不亦樂乎,哈哈笑得前和後仰,小小胖胖的身子坐在地上像一團肉,特彆可愛,結果看見陸懷征的一瞬間,笑聲戛然而止,默默轉回身開始整理地上散地七零八落的玩具。

馮彥芝一瞧見這樣也知道誰回來了,扶著膝蓋慢吞吞站起來,自覺地給人騰地:“姥姥去做飯了。”

陸懷征靠著門,“您今晚歇著吧,我帶於好出去吃。”

馮彥芝一愣,“啊?那一厘呢?”

“一厘不用吃飯的。”陸懷征說。

地上的陸意禮一邊默默收拾玩具放進自己的籃子裡,一邊小聲、含糊不清地說:“一厘叫(要)吃飯飯的。”

說完,還非常確定地拍了拍地板,“一厘要吃飯飯的!”

陸懷征沒搭理他。

等馮彥芝走後,他走過去,盤腿在陸一厘麵前坐下,“你知道惹你媽生氣的後果是什麼嗎?”

陸一厘小朋友茫然地搖搖頭。

“就是爸爸得哄媽媽,爸爸哄不好媽媽,爸爸就沒心思上班,爸爸沒心思上班,爸爸就得扣工資,爸爸一扣工資,你就沒錢買玩具了。”

陸一厘恍然大悟。

“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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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還有一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