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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嫌棄地拍開他拽著她小帽子的手。

演技一點都不好,一看就是假的。

年年假哭都知道捂住眼睛,他都不知道捂住眼睛。

笨!

嫌棄!

花代才戴罪立功了六年,還差四年。他把獎勵年限多的大任務都給乾完了,剩下的都是三個月的小任務了。大任務危險,小任務磨嘰。他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把這些小任務給解決掉。

“我這麼悲慘,小主子還這麼嫌棄我,我不活了!!!”

年年更嫌棄了,捂住眼睛,趴到姐姐肩膀上。

演技太糟糕了!

太糟糕!!!

年恬忍笑,拍一拍花代的頭,“好好活著,等你來寶寶山。”

花代揣著手,笑看著她。

年恬的眼睫毛顫了顫,垂眸,慢慢地收回手。

火車開走,再不見人影了,花代的臉垮了下來,邊走邊想,還是人多開心,他現在又成孤家寡人了,他要快點把剩下的小任務給折騰利索,誰敢浪費他的時間就彆怪他讓他們見鬼。

來時,行李箱中全是吃食,走時,行李箱中還是吃食,可還是不夠吃。

扈牧一頓飯是彆人的十頓飯,年年看著扈牧吃完十桶泡麵和一大包小麵包,拿出小鉛筆,在小賬本上記賬。

她不心疼!

仆人賺的比吃的多!

她不能成為媽媽說的周扒皮!

她要舍得給仆人投資!

吃飽了才力氣大,力氣大才扛貨多,扛貨多才錢多多。

年年不是笨蛋!

年年算的明白!

不心疼!

不心疼!!

年年從小龜殼背包裡拿出錢買下一整包的火腿腸給仆人放到泡麵裡吃,為了省下夜宵錢,年年還買了一大袋子的饅頭給仆人喝泡麵湯時吃。

智智:“這樣不好吧。”

“呀?”

智智:“西西爸爸和亮亮爸爸買飼料喂黑洞時都注意營養搭配。”

“年年窮。”

智智:“這不是一個充分的理由呢,年年還有好多錢。”

“賺錢好難的。”

智智:“年年,一個摳門的領主成不了優秀的領主,咱們要大氣!”

年年做了好久的自我心理安慰,拿出錢買了十個雞蛋給仆人。

中途下火車,年恬抱著年年走在一個陌生小鎮的熱鬨街道上,“年年吃肉夾饃嗎?”

年年的小眼神亮了,就要開口說“吃”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仆人,想到她剛剛花掉的一大筆錢,眼神暗淡了,“年年不吃了。”

年恬笑道:“不花年年的辛苦錢,姐姐請年年吃飯。”

“好!!!!”

年年丹田發氣,聲音巨大,還猛親姐姐一臉。

賣肉夾饃的小攤主大笑,跟年恬說道:“你家娃這大嗓門,一聽就是個調皮的。”

年年自辯:“不是呢,年年超乖。”

小攤主笑的更大聲了:“錯不了,我家大孫子和你一樣大嗓門,那淘氣勁兒,貓狗嫌。”

年年鬆了一口氣:“年年不一樣,貓狗怕年年。”

小攤主和年年聊的熱火朝天,年恬抱著年年離開時,小攤主都和年年聊成了好朋友。

小攤主:“辦完事還來找我聊,肉夾饃給你便宜五毛!”

年年:“好!”

智智:“你們聊了一個小時還沒有聊夠?”

年年:“沒呀。”

智智:“你們百分之九十九的話都是無意義的廢話。”

年年從小肚子前麵的大口袋裡抱出小熊,擰著眉看它,“智智,你變了。”

跟了花代兩個月,看了好多人間黑暗麵,從而成長了許多的智智,莫名地有些心虛,“智智沒有變呀~~”

年年語重心長地教育智智:“不是廢話,是交流感情,爺爺開心,年年也開心。”

智智連連點頭:“智智說錯了。”

年年學姐姐摸她頭的樣子摸一摸小熊的頭,“知錯就改,好寶寶。”

坐在車裡,周圍的景色漸漸荒涼,但也有小電車被客運車甩在身後,駛過了沒有人煙的荒涼之地,車停在村頭,到達了這趟車的終點站。

車破,車內油味重,路上又顛簸,下車時年恬的臉色蒼白,年年也枯萎了,萎靡地趴在姐姐的懷裡。隻有扈牧不受絲毫影響,讓年年坐到他的肩膀上,兩手提著行李向前走。

年恬見到了她想見的人,此時他還是個為上不上高中煩惱的初中生。

上一世,他沒有讀高中,早早地入了社會,被同村人騙到東南亞做苦力,被救回來後已經被工廠的機器壓斷了一條腿,在美食街乞討。

大哥雇傭他做了小飯館裡的員工。大哥死後,他繼續經營小飯館,把小飯館掙的錢都給她。在一次人體撞擊實驗中,她為了得到準確數據,舍棄人體模型親自上去測量準確的撞擊數據。當時,她大概已經瘋了。

她沒有死成,醒來後,失明了。再後來,他瞞著所有人,關掉了小飯館,把眼角膜給了她。

他說,他是個廢人,做的飯不好吃,都是熟客在關照生意,眼角膜給她更有用。他是雜草,韌性大,隻要有一口氣都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不行,她沒了眼睛,就更沒有活下去的力氣了。大哥讓他看好她,不能讓她像大哥那樣做傻事。她用了他的眼睛,就不會輕易去犯傻了,至少要再活十年。

她沒有完成諾言,沒有撐住十年。

如果撐住了十年,不知道她現在還會不會這般愧疚。

七良看到年恬和年年時就知道他們不是村裡的人,他學習不好,形容不出來,就是那種感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大姑也能感覺到,不然他大姑的說話聲也不會比平時小了,還很小心翼翼地不帶臟字。他大姑跟村長說話都不這樣。

花代已經替年恬找好了借口,來這裡看一看七良爺爺留下來的治療凍瘡的土方藥膏。

年恬:“有手稿嗎?”

“有有有。”七良大姑翻箱倒櫃,“我爹小時候跟著一個老中醫學醫,可惜拜師太晚了,老中醫教了兩年就走了,我爹沒把本事學到家,隻會幾個土方給村裡人用一用。這些手稿都是老中醫留我爹的,我爹改學瓦工後也念叨著可惜,就想著家裡出來個醫生光宗耀祖,可惜家裡孩子都不成器,一個個的連個初中都讀不完。這手稿,我爹以前都放在神仙位上,給老中醫上香的時候都會摸一摸,沒讓家裡孩子亂碰。走的時候,也交代我們好好保存,說不定家裡就有個孩子學醫了能用上。”

七良大姑找很久也沒找到,七良不情不願地從他床底下的木箱中找出來,“大姑,你要賣了嗎?”

七良大姑:“賣了就能送你讀高中了,在家留著也沒用。”

七良:“萬一咱家有人學醫了呢?”

七良大姑:“你學還是五良六良學?你們有那腦子嗎?讓你們背一個土方,吭吭哧哧背了小半個月都背不會,就這個腦子還學醫?”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七良嘀咕:“說不定我以後腦子就聰明了。”

年恬微微低頭,藏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她現在才知曉上一世七良知曉她放棄大學去學醫時的眼神,是渴望。

年恬不急著離開,抱著年年在村子裡轉圈,身上穿的白大褂和手上的急救箱讓村民都知道了她的醫生身份,在她說免費看病時更是讓家裡人都過來看一看病了。

七良看著年恬幾針下去就讓常年頭疼的老舅不疼了,在腰上捏了兩下就讓腰疼的大姥姥腰不疼了,又一副草藥下去,總是半夜腿腳疼的表嫂一腳睡到天亮。

七良的眼睛越來越亮。

年恬在屋裡吃飯時,七良拿著老中醫給爺爺的手稿敲門進來,一進門,膝蓋跪下,先磕頭。

年恬嘴角翹了翹。

花代教她的方法見效了。

年恬:“若是跟我學醫,會吃苦。”

七良:“我不怕吃苦,我九歲就能自己一個人種十畝地了。就是我腦子有一點笨,學東西慢。”

年恬:“那就隻學一個方向,然後用十年時間學透。”

七良:“我都聽師父的!”

七良扛著大包小包地跟在年恬身後,七良大姑和七良並行著,手裡提著兩大袋子家裡曬的紅棗,不停地叮囑七良要好好地跟著師父學醫,五年學不會就學十年,十年學不會就學二十年,五十歲學透也不遲,知道自己笨就要聽師父的話,學不來眼力見就多做事,師父讓乾的就勤快地去做。

看不見七良了,大姑眼淚終於憋不住了。七良親爹親娘孩子多,從小留在老家裡被她爹養大。她爹死後,七良在她家裡吃了半年飯。七良在她家吃飯的時候,她看見就煩,忍不住想要衝他發脾氣。現在七良說他跟著師父走以後就不回來了,她心裡又難受的很,總覺的七良這孩子被她和他親爹親娘涼了心。

她也不知道七良拜的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跟著這個師父走是不是個好出路,但沒彆的路走了。她家裡不富裕,七良也有親爹親娘,她養的這半年,她孩子爹已經有了意見,名不正言不順的,憑什麼讓她這個大姑養,再養下去,她家裡都不安寧了。

她設身處地想一想她孩子爹要是把侄女接回家養她會怎麼想,她肯定一百個不樂意。所以,這孩子,她不能養,更不會供他讀高中,這是他親爹親娘的事情,不是她這個大姑的。

七良不告訴他們去向,斷的乾乾淨淨的也好。她和他親爹親娘沒養他,等他們老了,他也不用養他們。

大姑告訴七良親爹親娘時,他們什麼也沒說,把鍋裡唯一的一個荷包蛋給了學習成績最好的小兒子。

大姑看見後,心裡很不是個滋味,晚上入睡時想到七良離開村子時沒有回頭看一眼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師父好不好的沒關係,平平安安的,有口飯吃就行。

回到了寶寶山,林彌來安排扈牧和七良的住處,安排在他買的四層小樓裡,和莽樹他們一樣,有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距離寶寶山很近,一個電話,五分鐘就能到寶寶山。

扈牧跟著年年去了一趟廢棄學校,在裡麵看到了大奶牛後,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大地方,天不亮就跑到學校照顧這五頭牛,還開始自學奶牛接生和小奶牛喂養技術。

七良專心致誌地按照年恬教他的手法研磨藥材。他暫時隻研磨兩種藥材,這是年恬根據七良的學習能力安排的合適方法,雖然是個笨方法,學習速度也慢,但記得牢,而且七良在知道經過研磨的藥粉能一包多賣一塊錢後,他的乾勁就更大了。

年年買的五頭大奶牛要生小奶牛了,年恬負責接生,扈牧負責協助。

年年和寶寶團遠遠地看著。

西西:“年年為什麼買這麼多奶牛呀?”

年年:“擠牛奶,做酸奶。”

蒙蒙:“像上一次請寶寶山吃大包子一樣,請寶寶山喝酸奶嗎?”

年年:“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