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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事情,聯合他們之前的行為,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捐獻遺體背後的真正用意。也許他們不想再出喪葬費,也許覺得舉辦喪禮什麼麻煩,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有個“深明大義”捐遺體的好名聲。

偷偷睡覺的年年猛地睜開眼睛,生氣地捶了一下嬰兒床。

年久的氣一下子被年年給驚跑了,走到嬰兒床前,“年年沒睡?”

“en!”

年年兩眼都在冒著火。

年久慢慢地揉年年的背,“年年不氣。”

年年站在嬰兒床上,皺著小眉頭,兩隻小胖手握的緊緊的。

年全:“小孩扔柴火燒人已經不是惡作劇了。抓到了嗎?”

“沒有,沒有監控,沒有證據。”

年年又生氣地跺了一下腳。

嬰兒床發出了斷裂聲。

年久及時抱住年年,嬰兒床的床板斷成了兩半。

年年更生氣了。

這一夜,年久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閉上眼睛就會看見惡心的人,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夜。

年年很生氣,喝了兩瓶奶又吃了一個大麵包後睡著了。

第二天,年年拉著姐姐的手向外走,年恬和年久跟著她。

年年來到了男孩的村子,站在男孩被燒傷的地方等著,這條路是村裡小孩去上學的必經之路。

年年抱著胳膊,氣勢洶洶地盯著路人看。

年年看路人,年恬和年久看年年,通過年年的表情她們知道是哪三個孩子害死了男孩。

也許警察也知道是誰害死了男孩,還是一樣的問題,沒有監控,沒有證據。

她們以為年年會衝上去打人,沒想到年年看見他們後反而消氣了。

她們問年年是不是做了什麼,年年特彆真摯地搖頭。

年年什麼都沒有做,年年隻是指引著厄氣寄生到了他們身上。

第99章 家人超愛年年99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年滿和陳立出國, 兩人邊玩邊找人,每次看見好吃的和好玩的都會想起年年,人還沒有找到, 已經向家裡郵寄了一箱又一箱的吃食和玩具。火火撲在玩具上,年年撲在吃食上。

年滿到達唐人街後, 先去餐館吃飯,一天三頓地去吃, 吃了三天後,就和餐館老板娘聊上天的。老板娘說的是粵語,年滿在家閒著的時候,跟著火火的節奏學了不少的方言, 年滿用粵語跟老板娘聊天時。

看老板娘驚喜的眼神就知道又多了一個以為年滿是老鄉的人了。

陳立崇拜地看著年滿, 等兩人離開餐館後, 陳立問年滿是怎麼做到的?

年滿輕描淡寫:“之前她說普通話時帶著口音,很好學, 然後用這口音說粵語就行了。”

她學的還是慢的,火火學的那才快。和火火比, 她驕傲不起來。

“火火學一個全新的語種, 從完全陌生到進行日常對話, 隻需要兩天。從日常對話到徹底掌握, 隻需要兩個月。”

陳立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徹底掌握的水平是?”若隻是看懂動畫片, 那他大概也能做到,他的語言天賦也挺不錯的,他曾經三個月入門德語,當時學的不用心,要是用心點,他能一個月入門德語, 然後再用一個月鞏固,他也可以兩個月看懂德國的幼兒動畫片。

年滿:“用林彌的話來說,火火可以單槍匹馬地去當地做生意了。”

陳立安靜了,不追問了。他的智商頂點是年滿的智商最低點,他的語言天賦最高點追不上火火語言天賦最低點。

林彌對一個人的最高評價就是這個人可以做生意了。

林彌說火火能去當地做生意了,那就代表著火火不僅能跟當地人交流,還熟知了對方的文化和思維方式,若是裝扮一下就是一個本地人了。

年滿和餐館老板娘聊熟了,每天都踩著點去餐館吃飯,這個點都是老板娘能抽出時間聊天的點,聊到第五天,年滿剛進餐館,老板娘就帶著她走到一個老人麵前。

她找到人了。

簽證到期,年滿和陳立回國,把全部資料轉交給年恬。

年滿:“我們幸運,再晚兩天,老人就跟著女兒去芬蘭了。”

“女兒?”

“對,又成家了。他的夫人是芬蘭的,相互扶持著走了三十年,很恩愛。在給居士送了一封信後,他就去了芬蘭,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多年。女兒來紐約讀書,又搬了回來。最近六年住在紐約唐人街,現在他的女兒拿到了雙碩士學位證又在芬蘭找到了工作,正在收拾行李回芬蘭。”

年滿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封信,“我把居士的信給了老人,這是回信。他回芬蘭後會搬到農村,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沒有給我其他聯係方式,你要自己琢磨這些手稿和視頻了。”

年恬點頭。

家裡其他人的事情,年滿都要參與一下。她從年久這裡知道了那個燒傷男孩的事情後,耿耿於懷了好幾天,去年久臥室問後續。

並沒有什麼後續,年久跟著年年去了一次後就沒有再去第二次。

年滿猛地伸手捏了一下年久的臉,“你怎麼回事?我出去才幾天,你怎麼憔悴成了這個鬼樣子?你晚上又睡不著了?”

年久麵無表情地躲開她的手,“考前焦慮。”

年滿:“誰都可能考前焦慮,就你不可能。行吧,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用不用我晚上陪你睡覺?”

年久淡淡地瞥她一眼。

年滿:“好吧,你嫌棄我。”

晚上十一點,年滿打著哈欠走出臥室,抱起年年進入年久的房間,果然看見年久睜著眼睛,直楞楞地看著天花板。

年滿把睡的跟小豬似的年年放到年久身上,打著哈欠離開。

年久潔癖,嫌棄她。她就不信,年久還能嫌棄年年。

年久的視線轉向年年,看著年年肥嘟嘟的臉蛋,冰冷黑沉的眼神慢慢地軟化,她輕輕地摸一摸年年的臉,再把年年摟在懷裡,聽著年年的呼吸聲,感受著年年身上的溫度,眼睛緩緩閉上。

年滿一早醒來,看到年久抱著年年從臥室出來,得意地抖了一下腿。$$思$$兔$$在$$線$$閱$$讀$$

她就知道,一個年年頂一萬句安撫的話。

吃過了早飯,年滿帶上陳立和美美出門了,晚上回來時她整個人神清氣爽,摟住年年,狠親一口。

吃過了飯,年滿坐到年久旁邊,“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猜那幾個孩子和男孩父母都怎麼了?”

年久放下試卷,看向了年滿。年全和年恬也看向了年滿。林彌默默地急轉彎,拿上花生豆和白開水,盤腿坐到年滿麵前,還對年年招了招手。

年年從攀爬網上滑下來,坐到六哥哥的對麵,後背靠著姐姐的腿,小胖手抓著花生豆往美美嘴裡塞一把,再抓一把塞自己的嘴裡。

年滿從年年手裡搶走一半花生豆,遞給年久,繼續道:“那幾個孩子的家長都知道自家孩子做的事情。”

“有一個講究的家長把孩子打了一頓,又讓孩子在男孩遺體前跪了七天,跪的兩條腿差點廢掉。家長還在祖墳旁邊立了男孩的衣冠塚,讓孩子每年給男孩燒紙磕頭。小孩家長咬咬牙,賣了房子和十幾畝地,去縣城買了個二手房子,讓孩子脫離他原來的小圈子,去縣城的學校上學。”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去他們家看了看,這孩子知道錯了,小孩告訴我,柴火不是他丟的,他想要攔的,但是其他人都在起哄,他去攔的話就被排擠了。他現在很後悔,他應該勇敢一些。他以後要當消防員,勇敢地去救人。”

“這個小孩經曆了這個事情,成長了很多,現在都知道學習了。我又問過了小孩家長,小孩家長知道那根柴火不是自家孩子扔的,但孩子懦弱的行為也是造成男孩被燒死的原因之一,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要活的頂天立地。”

“再有就是,他們心疼那個男孩,男孩親近他們,經常幫他們家喂豬,他們前段日子還計劃著把男孩接到家裡和自家孩子一塊養。男孩就是不愛說話舉止遲鈍了點,但是個懂事的孩子,他親生父母不待見,他們挺待見的。”

“知道男孩沒了後,他們心裡難受。他們想著,男孩生前沒人要,死後不能沒個落腳的地方,便把男孩安置在他們家的祖墳裡。家裡孩子爺爺奶奶去世前也挺喜歡這個安靜的男孩,經常給糖吃,男孩肯定也喜歡他們家,不然不會幫他們喂豬。現在把男孩埋到爺爺奶奶旁邊,也能在那一頭做一家人。”

知道了男孩生前雖然被欺負但是還有一群人善待他,年久和年恬的心裡沒有那麼壓抑了。

“現在去掉個人情緒,仔細地想一想,男孩有自閉症,父母又不管,保姆隻負責吃食,如果沒有街坊鄰居的照顧,恐怕也活不到這麼大。”

這一家是年滿感觸頗深的,有這樣一對有善心有原則又狠的下心教育孩子的家長,這孩子以後肯定能實現當消防員勇敢救人的夢想。

“有一個孩子的家長在外地打工,忙,沒空回來管孩子,家裡的老人慣著,隻當沒有這回事。這孩子知道自己燒死了人後,縮著脖子安分了一個星期,十天後他就徹底忘了這件事情,又開始欺負其他小孩了。他又故技重施地用火嚇唬人時,不小心把打火機掉在地上,火苗順著風燒到了他家,房子全燒沒了。”

“這下子他爸媽可算有時間回來,什麼樣的家長會養出什麼樣的孩子,這孩子的品行這麼惡劣,可想他父母好不到哪裡去。他爸媽回來後,把小孩吊在樹上打,樹枝斷裂,砸沒了小孩的兩條腿。小孩心懷怨恨,在他爸的藥酒裡放了毒蘑菇,他爸就這麼沒了,他媽恨不得殺了他,但又下不去手,連夜跑了,誰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這些事處處都是巧合,這火明明距離鄰居家更近,結果這一陣風過來,把火吹到了他們家。大樹枝斷裂時,偏偏沒有砸到正放學路過的一群小孩,而是拐了一個方向砸向了吊著小孩的樹枝,兩根大樹枝交疊壓在了小孩的兩條腿上。村裡人都說這是報應。”

年年的小胖腳悠悠地搖晃著。

“起哄的那些孩子也是斷胳膊斷腿,還有兩個孩子的後背都被開水燙傷了。這些事情湊到一塊就有些邪門了,這些孩子的家人害怕了,去醫院要那男孩的遺體,說要給男孩入土為安,醫院不搭理他們。他們又去男孩的父母家鬨,把他們家孩子出的事情全賴在男孩父母身上。男孩父母知道了這些事情後,心裡不安,去醫院要男孩屍體。醫院無法歸還,男孩的器官已經移植給患者。而患者的個人信息是不能告知他們的。”

年年的小胖腳蜷縮又張開,吃著花生豆,哼著歡快的兒歌。

坐在年年背後的年恬和年久都若有所思地看著年年。

年滿:“我晚上回來時,他們正狗咬狗。”

半耳和大麥耳朵支棱了起來,看向了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