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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姚文慶,姚靜忍無可忍,一邊對外報喪,一邊派人秘密將李春花送去了冀州城。

被送去冀州城的李春花過了一段好日子,姚文慶確實孝順了一段日子,畢竟姚文慶被姚家除族,姚文慶就指望著姚家的幾位兄長顧及母親對他照料幾分,但很快他就發現,欽州發了喪,姚文慶寫的信如石沉海底,欽州也從未派人給母親送過禮。

他多次讓母親李春花寫信回欽州,然而李春花不願意,後麵被逼著寫了,卻得不到任何反饋,久而久之,姚文慶的孝心就打了個折扣,加上他新娶的妻子還是個小士族方家的庶女,雖是庶女出身,但宅門手段樣樣不缺,之前李春花仗著身份對其挑挑揀揀,還為難一二,這時候姚方氏見姚文慶不管他母親,欽州也不管這老太婆後自然有的手段整治。

李春花這幾年的日子過得連府中灑掃的仆婦都不如,至少仆婦都能吃飽,而她……

她現在極其後悔,她引以為傲的小兒子一點都沒出息,她自以為對自己最孝順的小兒子卻是任由媳婦磋磨於她,再回想起在欽州的好日子,她看不起的三個老實兒子,雖然估計孫女姚靜不敢多加親近,但她過得確確實實是老封君的日子啊!

她現在也完全承認,昔日算命道士說她是富貴命的事是應在孫女姚靜身上,而不是她那不孝的小兒子。

可是,她醒悟得太晚了。

經過這麼多事,她豈會不知姚靜這個孫女眼中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大母,就連她那三個老實兒子也不敢違逆她的意思。隻是,她終究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給她一個能安度餘生的晚年。

如果說李春花還有一點希冀,姚方氏就惴惴不安了,自了解姚文慶母子如何對待晉王一家後,她覺得自己一家根本討不了好,若是她預想錯了,晉王顧念骨肉親情,她這麼多年折磨婆婆,隻怕她也沒好日子過。

這麼一想,姚方氏就很沒指望了。

再看李春花一臉冷笑,等著看她好下場的表情,姚方氏心神一亂,就直接對李春花動起手來。

李春花被折磨了幾年,加上年紀一大,這麼一動起重手來,姚方氏竟然錯手將李春花殺了。

姚方氏殺了李春花後,護送的人紛紛逃跑,姚方氏越想越害怕,最後竟生生的給嚇死了,兩人的屍體還是姚靜的秘衛得到消息護住的。

姚靜看了旁邊磨墨的姚燕一眼,剛剛姚燕聽到這個稟報消息的時候,磨墨的動作頓了頓。

“在想什麼?”

姚燕馬上回過神:“大母死了……這事要不要和爹娘說?”

姚靜淡淡說道:“本王的祖母在兩年前就報了喪,你說與不說本王不會阻止,但姚家老夫人的喪事定然是辦不成了。”

姚燕明白姚靜的意思,若是爹娘釋然了,這喪事定然不能大辦。

這時候姚靜突然說道:“既然李春花已經死了,姚文慶留著也沒什麼用了,送去一起下葬了吧!對了,他的一副狼心狗肺也彆浪費了,讓狼狗們以形補形也好!”

姚燕手一顫!

自從阿靜回來,就將還留在府裡頭的姚文慶下了獄,她和姚家人都以為阿靜最多一輩子把這個對不起姚家的叔叔關著,今日,阿靜竟然要殺了親叔嗎?這不僅要殺親叔叔,竟然還要虐殺。

“二姐,你親自去辦吧!”姚靜淡淡說道。

姚燕沉默地低下了頭,許久,她還是接了令。

阿靜如今是北方之主了,將來便是皇上,天子,怎再能以常人推斷她的行事?

姚燕也在心裡告誡自己,自己以後不能再將阿靜作為姐妹看,阿靜自此以後是君,阿靜這一回殺的是親叔叔,也是做給姚家人看的。這一次是殺叔,下一次……誰也不能越了皇上所容忍的那條線。

姚靜目送姚燕離開,這幾年姚燕不思婚嫁,想做一些事,姚靜也願意成全她,不過這些年受困於多年的奴化教育,終歸有些不儘如人意,但總歸還是能做事的,這次殺姚文慶一事,姚靜就是做給姚家人看的。

這些日子她假死,有些姚氏子孫過於上跳下竄了。

她姚靜親叔叔都能殺,一些堂兄弟自然更沒什麼顧忌!

此次姚燕若做的好,她若定鼎天下登基為帝後,皇家宗令她會交到姚燕手上。

***

姚燕奉晉王之令賜死親叔姚文慶一事很快被欽州大小士族所知。

一時之間,欽州安靜了不少。

尤其以姚家最為安靜,因為姚家知道姚靜是虐殺姚文慶。

如果說以前姚家做了一些手段酷烈的事,便是有所畏懼姚靜的姚父姚母和親伯叔們,他們會私下悶聲說侄女做的太過了,但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討論。

姚靜做完這事後,還難得有閒情逸致地將同族親友們召集過來賜了宴會,宴會上她什麼也沒說,但姚父姚母都不敢抬頭直視姚靜,姚靜的伯父叔叔們見到姚靜更是不斷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一些躁動的堂兄弟們也老實了下來。

姚靜的長姐姚香也蒼白了臉。

隻有姚燕勉強能維持正常形態,畢竟這事是她親自去做的。

姚靜淡淡地照常吃宴,到了時間後她準備走了,不過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諸位叔伯兄弟日後當嚴於律己才是,莫讓本王難做。

這話說完,有幾個膽小的竟然跌在了地上尿了褲子。

姚香被丈夫馮言簡扶著回去的,到了家裡後,姚香方哭了起來。

馮言簡也不好說什麼,隻管低聲安慰一二。

“夫人,大齊舊都都已經是晉王的了,日後,晉王不僅僅是王,她坐擁南北七州之地,已經能稱帝了。”

姚香抹了抹淚點了點頭。

“我隻是心疼阿……晉王,終是妹夫……”馮言簡忙搖了搖手,姚香馬上改口說道:“終是秦季瑜害了晉王。”

馮言簡卻不這麼認為,秦季瑜的背叛確實讓晉王受了一些打擊,但如今的變化,更多的還是晉王為君的信號。

天子,帝王,是需要敬畏的。

“夫人,日後晉王是君,你一定要切記,說話也要三思而行!”

第202章 .0202林虞求字

早春時節,正是姚靜過了自己21歲壽辰。

中州剛剛平定,姚靜命衛雲領了中州牧的位置,陳足道也被姚靜從冀州抽調到了中州,希望兩人儘快將中州安置妥帖,中州地理位置險要,它和荊襄兩州以長嶺相隔,將來姚靜若要對南方秦世元用兵,可以分四路進攻。

最近的一條是從中州極西之地度蜀道而直入江州,其他三處,一是渡江後從襄州進攻荊州,二是從中州出兵度長嶺和中河攻入荊江邊郡之地,最後的一條便是最遠的路線了。姚靜從延州出兵,將秦世元剛打下的徐州據為己有,再慢慢揮師西近,不過,這一條也需要渡過長江天險。

就目前而言,最穩妥的法子,便是以慢慢蠶食的方式。徐州是為姚靜的襄州和延州包圍了大半,隻要集中兵力,徐州早晚是北方的囊中之物。

但姚靜能想到,秦世元怎麼會想不到,姚靜剛剛結束一場大戰,她的版圖擴了三州之地,若持續南下,三州之地未能休養生息,難免容易發生叛亂,最重要的,和南方征戰,糧草是一個極其現實問題,此時又是春耕時節,姚靜再發一場大戰顯然不可能。

姚靜若對南方有心,定然隻會小股作戰,而小股作戰,最適合蠶食的莫過於徐州。

徐州到底和江州是大齊東西相隔,秦世元支援能力比荊州要小太多,除此之外,徐州剛為秦世元打下來,正是還未完全掌控之時,此時可以算是最好的時機。

然而秦世元趁著姚靜和劉赦大戰,執意出兵徐州,自是不會讓姚靜繼續蠶食徐州增添實力。

於是,中州凱旋之師回到欽州的時候,徐州已經被秦世元布下十萬守軍,當然其中五萬是曾經的徐州軍。

徐州牧自從投降後,徐州軍就被江州收編了。↘思↘兔↘網↘

徐州布置十萬大軍,姚靜若要絕對勝算,至少得準備十五萬大軍,已經不符合小股出兵的戰略。

“罷了,待秋收後再動兵戈之事!”

那時候,糧草有了,南方氣候降下來反而對北方軍隊有好處。

“不過那時候,就不僅僅是徐州了。”

林虞笑著點了點頭。

公事談完,姚靜難得有時間圍爐溫了點酒,並請林虞用晚膳。

林虞聽見主公請酒喝,自然應下,要知為了他的身體,他被主公派人盯了許久,這兩年喝得酒還不如前些年一個月喝得多。

“現下還是早春,孝和下次莫再穿的如此單薄。”

林虞心中暖和,他笑道:“主公放心,我不怕冷,倒是怕熱得緊,也少有在寒氣入侵之時生病。”

姚靜聽了搖了搖頭,卻不繼續過問了。

兩人難得有興致說些日常,很快,月上柳梢,林虞也準備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姚靜的秘衛出現了動靜,姚靜將人召進來,來的是分屬整理南方動靜的秘衛,既然是南方之事,自然不需要林虞避諱。

“直接說。”

姚靜還以為是秦世元又有什麼動作,沒想到卻是越州消息。

“越州牧郎虎準備了聘禮向江州牧的妹妹提親,江州牧同意了,但江州老夫人不願意也無濟於事。”說完,奉上了一封火漆密函。

姚靜便接過密函邊道:“秦世元倒是舍得自己嫡親的妹妹,看來此次越州坐視徐州被秦世元所滅,是秦世元舍了親妹的緣故。”姚靜搖了搖頭說道。

她若沒記錯,秦世元的嫡親妹妹如今才十四歲,而郎虎早已經有了妻妾幾十人,尤其他還是悍匪出身,曾霸占過前越州牧的夫人義安公主,無論從身份還是從人品上看,郎虎此人根本不是良配。

秦世元現在也算是名副其實的南方之主,他的嫡親妹妹竟然還被許給這類人。

看完密函,姚靜將其轉給林虞,據密函所述,秦老夫人知曉秦世元曾許諾將妹妹嫁給郎虎後,就準備收幾個義女,最後義女收了,最後秦世元還是讓嫡親小妹嫁過去,這事傳出後,江州各境和越州都紛紛稱讚秦世元有信義。

林虞也放下了密函,他很敏[gǎn],察覺到主公並不高興。

其實秦世元是不是嫁妹妹,和欽州並無乾係。那越州是南越瘴氣之地,貧困又多山,越州牧郎虎成不了氣候,他既然不管秦世元吞並徐州一事,這越州牧算是猶疑投靠秦世元。

他們北方南征,也需滅掉秦世元才會和花費心思將越州收複。

“倒是聽秦季瑜提過,他有個妹妹甚是柔弱良善,可惜了。”秦季瑜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秦世元的嫡妹。

一個柔弱良善的少女被嫁去越州,秦世元沒想過他妹妹的未來嗎?

林虞手微頓,他低下頭,主公這話,是否想念秦季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