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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頗為意滿,這次攻晉之戰算來隻差最後一步了,拿下了欽州城,剩下的定安和丹平郡被四麵夾擊,隻需再花些時間就能攻下,至此欽州成為他劉赦的屬地。

欽州是曾經坐擁北方三州的女諸侯的王府所在,打下欽州,便是幽遼二州未攻,也代表曾經的女諸侯成為了過去,幽遼二州不僅是貧乏之地,又有異族虎視眈眈,他隻需招降和分化,不出五年,這兩州也是讓他以最小的代價拿下,至此,他就是整個北方之主。

劉赦暢想未來,可就在同一天,三千裡緊急軍情飛馳進入了寧彙郡。

晉王姚靜並沒有死,她帶著曾被傳叛逃的陳足道張豹集二十萬大軍攻下了冀州。

不僅僅是劉赦臉色大變,整個天下諸侯都因此受到驚嚇。

劉赦一腳踢翻前來稟報的士卒,怒吼道:“一個月了,姚靜攻打冀州的消息為何未提前來報?劉武昌呢?他自冀州攻打章台出雲,他也為何不早早稟報冀州各郡失手之事!”

不管劉赦再怎麼生氣,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候在劉赦旁邊的兩大謀士裡,任政憂慮沉思,陳其項臉色蒼白,蓋因此次東征他是支持的一方,也堅信姚靜之死,而任政卻是持反對態度,後來被劉赦強勢征調,任政也是在勸劉赦小心謹慎。

可就因為攻下石澗郡太過順暢,加上北邊的劉武昌將軍也輕鬆拿下了章台出雲二郡,眼見著都能兵臨欽州城了,此次東征即將功成,誰還會去警惕背後發生的陰謀。

“主公,我們應該立刻撤軍,從延州走,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中州。”任政上前,他知道劉赦會暴怒不止,但不儘快做決定,可能主公都回不去了。

劉赦還未說話,就有大將忍不住道:“任興文,我們都打到欽州城了,此時退走可就功虧一簣了。”

任政注視著劉赦,他拱手道:“主公,我們攻寧彙郡有多困難,若非全武憊自己放棄守城,蘇將軍,再給你一個月,你是否能攻下寧彙?”

這位蘇將軍低下頭不敢說話,任政深吸一口氣,看著怒火未熄的劉赦,繼續進言道:“主公,欽州城這些年的防守已經不下於中都,這次全武憊還保持足夠的兵力馳援,我們與劉將軍合兵一起攻打欽州,在座將軍,敢問誰能保證在一個月內打下欽州城?”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沒有人能擔保,便是姚靜沒有攻打冀州,他們也沒有辦法在一個月攻下集中兵力的欽州城。如今姚靜未死,還攻下冀州,那麼就代表他們已經落入了圈套,欽州沒有四分五裂,不管南邊的襄州姚銀書,還是幽遼二州都會派兵馳援,最重要的,攻下出雲章台的劉將軍帶領的冀州軍,他們得知冀州失手,他們的家眷都在冀州,焉能有心思再繼續攻打冀州。

之前一直和任政唱反調的陳其項此時也慘白著臉上前,他道:“主公,我們中計了,姚靜攻我冀州的消息現在才讓我們傳出來,就說明我們的信使根本進不了欽州,我們攻下欽州四郡,卻仍然被欽州封了消息,這姚靜根本就是在請君入甕,興文說的對,此時我們隻能撤兵。想來,襄州姚銀書已經帶兵進入延州了,再不走,我們從延州撤走也來不及了。”

隨著兩大謀士出列,接下來的文官紛紛上前進言。

無不都是勸劉赦退兵。

武將聽多了,他們也知道不再是懲匹夫之勇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一個兩個也開始跪下請求撤退。

劉赦就這麼看著滿座跪著的文武百官,他眼中怒火仿佛能將自己給燒了。

最後暴怒的抽出了腰間的劍砍死了報信的士卒,隨後就吐了口血,雙眼瞪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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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高站在欽州城上看向三十裡外駐紮的劉武昌軍隊,他慢慢打開軍情,看到紙上消息,他微微一笑。

“劉赦放棄了劉武昌,已然準備向延州撤兵。”

全武憊笑道:“他都自身難保了,哪裡還能再保已經無家可歸的冀州軍,不過,可惜沒能再封一段時間,讓劉赦也到了我欽州城下,我有十成把握將劉赦留下來。”

林虞將消息交給全武憊,他道:“已經足夠了,當初既然定下請君入甕的計劃,劉赦的逃亡之路自然也早已安排了,日前姚銀書就已經帶著襄州的兵馬進了延州城,我並未讓他進入欽州收複石澗郡,而是讓他帶兵去了延州江林郡。”

全武憊大吃一驚,欽州和延州接壤的有兩郡,一為含章郡,一為江林郡,含章在延州內陸,離中州相對要近,劉赦帶著中州大軍就是從含章郡攻入欽州石澗郡的,而江林郡和寧彙靠海,是欽州和延州最東邊。

“林祭酒,你這麼篤定劉赦從江林郡撤退?”

林虞道:“劉赦明知襄州有姚銀書的十五萬大軍,他敢原地從石澗郡和含章郡撤嗎?不能從南方石澗郡和含章郡撤,北方有幽遼兩州兵馬守株待兔,還有主公在冀州,這是一條回不了中州還會被包圍的絕路,而西邊他需繞三州後還得攻下定安郡,定安郡雖與中州相鄰,也和冀州隻隔著一條萬雪山,劉赦是逃命的,他會擔心主公會在冀州派兵進入定安郡。南北西去都無生路,劉赦的逃亡之路很容易料定。”

全武憊聽了,眼中也有笑意,但嘴上卻是沒好話:“你們這群人心眼真多,劉赦以為自己從東邊海上走後發現姚銀書,再想從原地含章郡撤是安全的,他定然會吐血三尺。”

林虞卻道:“誰說劉赦從原地含章撤也是安全的?”

全武憊一怔:“含章郡你也布置了守軍?那可是延州,除了姚銀書帶兵攻打,哪裡還有彆的軍隊為你所用?”

林虞望向遠方:“此次主公舍下太多,我定然要將劉赦留在這東征之戰中,便是已經預料到他會往東邊撤走,我也不會留下絲毫破綻,誰知劉赦會不會孤注一擲從原地撤走呢?這次放走劉赦,會讓主公統一北方的大業至少推遲三年!”

“那……你哪來的軍隊?”

林虞說道:“我將定安的守軍抽調去了石澗郡,姚銀書也會調派五萬大軍合二為一,便是贏不了劉赦,也足以拖住劉赦了,我們坐鎮欽州隨時準備大軍出動,此戰……必定留下劉赦!”

***

冀州城牆此時處於半廢墟的狀態,冀州集精兵郡兵十五萬死守,初期因為鐵質攻城利器沉重沒有到達冀州城,常規攻了三天,姚靜的軍隊悍不畏死攻上了城樓,也被冀州守軍又重新血戰了回來。

後來攻城利器到來,姚靜的軍隊在十天內攻破了冀州城的三大城門,但兵馬陷入苦戰,姚靜還是下令退了出去。

姚靜看看死傷後,便也動了真火。

她從幽州調來了火炮,火炮是欽州研究了一年的火藥地雷後,姚靜提出來的概念,經過三年,火炮繼續還沒有到明末清初期時紅衣大炮的標準,卻也有明朝的火力壓製。

姚靜一動用火炮,偌大的冀州城經過五天的轟鳴早就血肉橫飛,城牆坍塌。原來悍不畏死準備死守的冀州軍民們在那五天早已崩潰。

姚靜大軍再進冀州城,不複五天前各處街道斜巷的四章,所有的士卒和百姓都恐懼地跪在兩邊等著姚靜的軍隊進城。

這一戰,徹底讓冀州再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心,隻因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武器,一些愚昧的人還以為是天神殺器。

這一戰,冀州死了死傷近十萬,姚靜損失也不低,不過俘虜了冀州兵馬後,她的實力得到了加強。攻下冀州城後,姚靜放開了對於中州和冀州向欽州傳報的封鎖。

這時候,無論劉赦退不退,也已經注定了他的慘敗。

“主公,我們有這樣的利器,此次便是與劉赦決戰中州,隻要再多幾十車,劉赦也定然慘敗。”張豹很興奮,主公的炸藥地雷和其他攻城利器他是了解一二的,但這火炮他一點消息都沒得到,沒想到在戰場這般厲害。

火炮所到之處血□□天,由於冀州城還不是他們欽州所用的混凝所建,他們多轟幾十炮,城牆也就千瘡百孔了,以後攻城直接將城牆轟破,他們隻要與守軍正麵交戰,這攻城何止簡單了十倍。

姚靜說道:“火炮之利也不過是讓我們最多占據兩年先機罷了。”

姚靜其實在北方大戰不想用的,一旦在北方用了,他日征南,南方的秦世元必然也會有火藥和火炮之術,雖超越不了姚靜,但不可否認,會讓她征南之戰困難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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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0196姚銀書攻占延州

“主公,冀州現在已經落入我手,西邊四郡的守衛早已被調入冀州城,我們隻需派五千人馬就可直接掌控。”

姚靜點了點頭:“你先領著冀州牧的位置留在冀州鎮守,冀中邊境你安排重兵把手。”

張豹拱手應下:“末將領命。”

隨後抬起頭問道:“主公,在您和林祭酒的安排下,劉赦現在能不能逃回中州也是兩說,便是他逃回中州,此次他東征二十萬大軍幾乎都會被折損,他哪裡還有實力收複冀州?”

姚靜淡淡說道:“本王讓你陳兵冀中邊境不是為了防備中州攻冀,而是隨時做好揮師中州的準備。”

張豹一聽頓時大喜:“主公,末將請命前鋒……”又憨道:“主公也知我隻知道打仗,冀州牧我可乾不來,主公若要揮師中州,主公可要及時給末將送來接替的冀州牧才行。”

姚靜哪裡會不了解她心腹是什麼樣的人才,她微笑得看了一旁坐著的陳足道,然後說道:“足道在這期間也會留在冀州,待我決意進攻中州之時,冀州牧便交給他,有他坐鎮冀州,西征中州的後方安穩無虞。”

張豹聽了立刻放下心了,陳足道可是主公帳下第一軍師,有他幫忙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陳足道也起身接了令。

姚靜說道:“這些日子將冀州軍防安置妥當,足道,安撫冀州士族和百姓休養生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希望西征之時,冀州已經安穩。”

陳足道俯身道:“主公放心便是。”

姚靜點點頭:“這些日子你們也辛苦了,今日就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本王便啟程回欽州,無需送行,本王不想讓旁人知曉本王離開冀州。”

張豹和陳足道恭敬地應下。

***

翌日,姚靜帶著一隊親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冀州城,她並未按照進攻冀州的路線回欽州,而是準備從定安郡回去。

定安郡此時的太守是姚文令,雖是姓姚,卻和姚靜發家之地的姚家村沒有半分關係,他是欽州的招賢令選出來的寒門士子,林虞和陳足道都評價其擅內政。

他在欽州曆練兩年後就被姚靜派去遼州做了一府長史,年前又被調回派遣到定安郡做太守。

隻因定安郡和冀州城欽州各郡最近的地方,日後方便將其調入冀州穩定政局,可謂是冀州牧備選的人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