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來了。
不過還有很大的故障,不能投入使用。
可姚靜看到草圖已經很滿意了。
“大善,你們慢慢試著改進,紡紗機若是成功弄出來,織室可以擴大生產,以後或許不再需要其他人力,就織室女工就可勝任大半個天下的成衣,有了正式勞力,女子地位也能得到巨大提升。”
姚燕高興地點了點頭。
商討清楚後,姚靜就給了她在州城建織室的詔令。
“主公,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姚燕有些遲疑了。
姚靜道:“說吧。”
姚燕說道:“是關於阿母和小弟之事。”
姚靜說道:“他們怎麼了?”
姚燕聲音小了點兒:“去年不是先帝傳了旨意,州牧和郡守可以子繼父業甚至兄終弟及嗎?”
姚靜正色起來,看著姚燕。
姚燕說道:“阿母不知從哪裡聽到,似乎……似乎想讓你培養小弟……”
她沒繼續說下去,但是說到這地步,意思完全清楚了。
姚靜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姚燕。
姚燕咬了咬牙,說道:“阿靜你走上這條路,定是不會出嫁的,不知……不知阿靜你會不會要孩子?如果阿靜無子,其實,小弟也是一個極其好的選擇。”不再叫姚靜主公,而是叫阿靜,顯然隻是將其當做家事來談。
姚靜笑了笑,說道:“這事情不急。”
姚燕說完後輕鬆了,她吐出一口氣。
這翻話,她也是想了很久才說的,她嘗到好處,當然喜歡姚家以後永遠這樣。
阿靜常常帶兵出征,大家可都知道出征之事誰也難保安全,她很擔憂阿靜出事了怎麼辦?
如果確定繼承者,姚家也不至於敗落。
“你的意思我明白,此事言之過早,我常常帶兵出征卻有危險,不過,就是我真的出事,欽州牧也不會是姚家的,因為姚家無人可以擔當得起!”
姚燕睜大了眼睛。
“欽州前州牧趙信現在都還怕我殺了他,姚家若無賢者,做一普通士族更好。”
姚燕臉色變了變。
第113章 .0113劉赦動機
姚靜看著怔怔地姚燕,並未生氣。
“我雖和阿母說過不會嫁人,但是這並不代表石澗郡,甚至欽州是姚家的?”
為什麼不是?
姚燕有些不懂。
姚靜說道:“因為姚家根基淺,除了我,誰強掌欽州都是對姚家的傷害。”
姚燕似乎有些懂了。
“那阿靜……以後你可不可以少出征?”
這才是症結中的症結,世上人都知道,沙場無眼,姚靜常常帶兵出征,家裡頭總是提心吊膽的。
一旦姚靜在沙場上出了事,整個姚家就像泡沫,這才讓姚母等人過著富貴日子惴惴不安。
若是姚靜有子嗣、有繼承人,她們的心雖然提著,卻不會惴惴不安。
可是姚靜曾說過不會嫁人,就算嫁人了,她們也得擔心姚靜過不了生子一關。
畢竟,死在生子這一關的婦人多了去。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姚靜確立繼承人是安穩家裡最好的法子。
這個問題不僅僅姚燕提過,在出石澗郡前,姚靜和陳足道、文先儀等心腹閒聊,兩人也曾對她有所諫言。
雖不是說要姚靜立小弟,但是也提出要姚靜拿出章程,讓文臣武將也能安心。
這並不是覬覦問題,而是一個現實的問題。
姚靜當初對陳足道和文先儀言,她若無子無女,那麼無論何姓何宗,擇賢招為義子義女。
這個答案是姚靜心中最真切的答案,直到現在都未曾改變。
姚家……如果未來的姚家子嗣有出息,她當然不會舍棄本族而去求其他。
姚靜笑道:“無妨,軍隊已成,我日後就算出征也是坐鎮中軍,危險不大。”
她必須時常出征,這樣才能進一步增長自己的威信和對軍隊的控製。
姚燕不由地紅了眼。
姚靜說道:“好了,你下去做事吧。”
姚燕還想說什麼,可是張開嘴又不知如何說了。
“阿靜!”
姚靜平靜地說道:“我不敢每次都能從戰場上回來,但是總會安排一切,真到了那日我戰死在沙場,姚家也能保持石澗郡士族的位置。”
姚燕說了這麼多,其實最希望地還是姚靜少上戰場,她雖然不參政,但是這一年見識增長了無數倍,姚靜平平安安的,才是姚靜最幸福的日子。
隻可惜,不管是她還是阿母,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阿靜的主意,更不敢違背她的任何意思。
今日姚燕鼓起勇氣說了這麼多,也是她醞釀許久的勇氣。
現在聽到姚靜讓她退下的話,她頓時不敢再說了,行了一禮後才緩慢走出去。
姚燕一走,姚靜站了起來。
姚家的想法是姚靜逐漸走入士族的必然結果,如果他們還沒覺悟到有這種想法,姚靜反而會擔心了。
這樣也好,姚家越來越適應這士族的生活,以後也能叫她放心。
以後,姚家會越來越好,姚家的子息也會被教養起來,如果她能活上幾十年,就可以看到她的議事廳充斥著姚家子息,那時候姚家才是徹底立下了根基。
姚家,隻是仰仗她一個人那是不行的。
至於怕被奪權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事,姚靜有著絕對的控製,除了她想,這個姚家軍閥無人能撼動。
甚至她倒是希望有人能撼動,希望能撼動她的姚家人能夠在她死前出來,這樣她也能放心地將基業交給他。
她打下來的基業,若有可能,她也是不願意交給外人的。
***
姚靜家眷進州城,立刻引起州城眾多人的注意,帖子相邀層出不窮,姚靜也不理會,繼續忙著處理州城事務。
姚香定親了,姚燕也麵臨在石澗郡之時,姚母對她的說親。
州府前來提親的,地位上又是高出一籌。
金蒔的夫人為嫡次子求娶姚燕,姚靜並不奇怪,但是沒想到,對姚靜十分生恨的前州牧趙信,竟然也為他幺子求娶姚燕。
姚燕對此煩不勝煩,整日忙著織室的事,竟然都不歸州牧府了。
讓姚靜不由地一笑。
她之前弄出織室的法子著實不錯。
***
“主公,劉赦連派六道求盟,顯然是快到了準備出兵中州的關口。”
姚靜將六道密信全部攤開在書桌上。
“這最後一道,他竟然願意將嫡長子送來為質,這手筆也算大了。”
陳足道笑道:“可惜他還是不願還回定安。”
姚靜繼續說道:“若我是他,也不會將定安拱手相讓的。”
定安是欽州的門戶,又何處不是冀州遏製姚靜進攻冀州的雄關?
嫡長子的確重要,但是劉赦可是有六個兒子,少一個算什麼。
“不過結盟可以兵不血刃得出雲、章台二郡,倒是可惜了。”
姚靜歎了一口氣。
陳足道說道:“劉赦此次對中州誌在必得,如今延州叛亂已定,中都天子是延州牧桓青的嫡子,劉赦一旦攻中州,除了中州本地兵力,延州也會出兵。劉赦為了保證拿下中州,在欽州必不會再多調兵馬,更何況出雲章台二郡非雄郡,我料到這二郡守衛並不多,將其奪回隻是時間問題。”
姚靜點點頭。
“定安……是個大問題。”
事情又回到原點,該如何拿到定安郡。
“主公不必煩擾,真到那時,劉赦隻會比主公更憂心,他想取中州,就得麵臨中州、延州、欽州三州攻擊壓力。”衛雲思考說道。
陳足道同意衛雲的說法,補充說道:“遼州匈奴和幽州胡虜已退,兩州又是朝廷大將軍在兩州節製,主公若願放遼州兵馬一起增援,劉赦得中州希望更加渺茫。劉赦之所以再三請求與主公盟約,除了顧忌我欽州,也是在擔憂主公和遼州兵馬集合攻冀!”
此言說得眾文武都不由地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先生和叔直這麼說,豈不是劉赦很害怕我們?”張豹笑說道。
這話說得直白,但是事實確實是這個理。
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麵帶微笑。
隻有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任何話,那就是許善之。
姚靜目光掃向他,問道:“善之先生似有顧慮?”
許善之抬起頭來,看向在場中人,每個人都是姚靜的心腹文武了。
他歎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心中一些堅持,而是將顧慮說出來。
“劉赦攻中州,主公可真確定了?”
此言一出,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
姚靜目光一閃,說道:“將地圖鋪陳下來。”
當下,姚靜身後的親兵將地圖搬移過來。
冀州所在,除了臨欽州、中州,也和胡虜草原、以及幽州接壤。
姚靜不由地想,他若是不攻中州,那會是哪裡?
她的欽州?
不可能,若是欽州,他豈會放開出雲郡和章台郡?畢竟他們再攻下來,也需要花費莫大的兵力。
“那麼是幽州?”
許善之說道:“卻有可能。”
幽州雖然苦寒,卻也是培養騎兵最好的地方。
“還有一個可能。”
許善之指向一處。
姚靜頓時恍然大悟。
許善之指出的一處是中州東南所在,就是定安郡和延州西陽郡。
“從定安往西陽郡也不易行軍。”全武憊馬上提出了異議。
“不易行軍,並不代表不能行軍,劉赦佯攻中州,延州定然緊張,會大派兵馬從和寧郡進入中州,兩方一東一西,軍隊分開最遠,劉赦大軍一到西陽郡,定會是勢不可擋!再取調走半邊兵力的延州就容易了。”
“拿到延州,就是半包圍中州和欽州……”
姚靜和陳足道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可能之意。
“能讓劉赦願意將嫡長子換來做質子,所圖中州未免太過在於明麵上,而且,他若真想要中州,主公如此不加以理會,他那梟雄,放棄定安郡也是能取舍的。他不願放棄定安,隻能說,他拿定安有巨大的作用。”
許善之越說越確定。
從定安到延州,簡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定安不宜向石澗郡和延州西陽郡出兵,大家便都忽略了過去。
姚靜和陳足道也是多謀多慮之人,也未曾懷疑劉赦要中州是個幌子。
如果劉赦的目的真的在於延州,姚靜此次若是應對錯了,以後勢必就難做了。
因為,得了延州的劉赦定不會急著攻中州,而是處理欽州。
畢竟,中州之地廣闊,而且實力也比姚靜強,掐斷欽州,再攻中州會更穩當,符合戰略需要。
在場中人被許善之這麼一說,目光全部掃向地圖。
“主公可再對劉赦試探一番!”
姚靜看向許善之。
許善之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