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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第一心腹謀士。

陳足道和姚靜在一塊也快兩年了,兩人常常一起議事,可以說對對方都有了解,他當然明白了姚靜的寬慰之心,然後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主公,劉赦來求和,想來是篤定中州會大變,主公,我欽州也得即時做好打算才是。”

姚靜點點頭,嚴肅的語氣下完全掩飾不住她的決心:“不管如何,不僅僅出雲郡和章台郡,就是定安郡也必須奪回!”

定安郡位置太過敏[gǎn]了。

定安郡是天然的屏障,可作為欽州拒冀州的門戶,反之,冀州得了定安郡,就相當於拿掉欽州的門戶,可是隨時進攻州府。

為了欽州的安寧,姚靜也必須拿到定安郡。

和談,劉赦如果拿出定安給她,她可以考慮考慮。

若隻是出雲郡和章台郡,她是不會同意的。

但是,劉赦怎麼可能將定安郡交出來?

姚靜顧忌著他,他又何嘗不顧及姚靜,萬一他將定安郡還給了姚靜,姚靜撕毀盟約帶兵入冀州,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

又十日,中都郎玡殺天子,並立不足一歲的小兒為天子的消息擺在了姚靜的案桌上。

饒是姚靜知道京都會亂,但沒想到天子會被殺。

陳足道沒有一絲傷心,天子離他太遠,而且,他的心早就不向著大齊天子了。

聽到天子的死訊,又被郎玡那等莽夫立了不足一歲的小兒為皇帝,他徹底放下心來。

自此以後,誰也不能名正言順,一切都得看各州郡主公的本事了。

陳足道忍不住去看姚靜,對於姚靜的信心越發充足起來。

“劉赦好手筆。”

“說動了各大世家不算,還能挑動莽夫乾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姚靜頗為感歎。

陳足道接過消息。

“劉家幾百年的經營了,在中都埋下能人,並不奇怪!”

“至於郎玡……”陳足道反而笑出聲來。

“此人,下臣見過。”

姚靜頗有些興趣地看他,等待他說郎玡此人。

“雖好色,卻也有謀。”

“下臣遊學到越州倒是看了場戲,此寮曾當著義安公主的駙馬麵前調?戲義安公主。”

姚靜吃驚了,因為義安公主的駙馬甄世安可是越州州牧,這郎玡竟然敢調?戲州牧夫人?

“後麵他知曉了公主身份,裝莽漢賠罪,反而還讓義安公主和駙馬又驚了一把!主公,甄世安和義安公主從越州回了京城不再去越州,可見他們兩個空有名分卻無實權,怕是為了避開郎玡,連越州都不敢去了。”

姚靜微微眯眼,隻說道:“郎玡未免太過猖獗。”根本不說他是故意調?戲義安公主,逼迫著名分上的越州州牧離開越州不敢回。

“誰說不是,可那越州之地,處於南疆,南蠻甚多,民風也非常彪悍,郎玡是殺出來的越州實將。”

這一點就預示著朝廷對越州掌控不大,郎玡對於大齊也無什麼忠誠,那麼他進京就顯得耐人尋味了,加上他能迅速集結出十萬兵力攻入王城,陳足道很確定,郎玡是早就打算好了要這麼做。

“有機會的話,主公可以查查劉赦和郎玡。”

姚靜深吸一口氣,陳足道的意思是,這兩個早就相互勾結好的?

怎麼可能,一個北地一個南地,相差的可不止十萬八千裡。

可是想想,破大齊中都最快的法子是什麼?

明顯是大齊自己軍隊破中都最快!

郎玡在那時候就是大齊自己的軍隊。

郎玡和劉赦若相勾結,郎玡做出這麼大的事,可是人人喊打的局麵,他這麼做圖的又是什麼?

“主公,千裡加急。”

姚靜和陳足道都坐了下來,她道:“進來。”

姚冶匆匆進來,然後小心地帶出一封火漆信。

姚靜從書架上帶下一本《論語》,對應過後,她敲了敲桌子。

“中都又傳來急信,郎玡已死。”

郎玡一死,可就完全推翻了陳足道的論斷。

“誰!”

“越州同順太守尤原叛了郎玡,中都四園軍在太師王學仲帶領下,和郎玡、尤原叛軍在中州交戰,中途,郎玡之子郎虎火燒齊皇宮,帶走了傳國玉璽!”

一連串的消息讓陳足道這等遠謀之人也被震得安靜了好一會兒。

“大齊……亡了。”

許久,陳足道才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還有名正言順的小皇帝。”不到一歲,又是被郎玡扶上去的,就是名正言順,如今天下有幾個承認?

“主公,小皇帝不到一歲,又聽聞是先帝皇後早產生下的……”

就是夭折的命!說他因為早產而夭折,隻是說法上好聽而已。

有野心家,自然對於這唯一一個名正言順的天子殺之欲快,就是忠於大齊,現在這動亂的局勢,就必須得靠一個位有能力的中興之主力挽狂瀾,一個不會說話的小皇帝如何能談得上中興之主。

可是他畢竟是先帝唯一的兒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他們這些忠於大齊的人是不敢下手,可不敢下手,並不代表不會放任……

“主公,我欽州是否需要一位桓氏子弟稱帝?”

第111章 .0111接哪份聖旨

“一旦小皇帝夭折,大齊皇室正統再次切斷,到了這個地步,中都再想立宗室為帝奉為正統,定然不會再讓十二州心服。”

陳足道一針見血點出了如今中都所麵臨的處境。

“然而中都天子不管是否為那正統,隻要為大齊臣子一天,中都天子都占據著大義的名分,要破此局,隻有在在本州郡之內,尋一位大齊宗室立為天子,攪亂這渾水。”

這個理姚靜當然清楚,不過她對陳足道搖了搖頭去。

“足道,欽州不服,那麼其他州郡自然也不會心服,更何況,大齊十二州中,隔壁的延州牧可是姓桓的。”

陳足道微微垂下頭去。

立天子一事的確有好有壞,但是他細細衡量了,立的優勢更大於不立。

因為一旦立了,就能自專諸事,當然,這樣不免會擔當一些惡名,但是相對於其他州牧立天子,主公立下的天子更容易被承認。

其最大的原因是主公是女兒身,現在天下知道主公之誌的極少,主公立下的帝王,那麼在天下人大多數人眼中真的還是桓氏江山,頂多認為主公牝雞司晨而已。

而其他州牧立下的天子,確是竊國奸賊,行那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

忠於大齊的黎明百姓,在竊國奸賊和牝雞司晨兩者中選擇,無疑會選擇主公。

姚靜明白陳足道的意思,所以她提出了延州州牧桓青此人,此人若是稱帝,比姚靜立下的天子更讓天下人心服。

陳足道抬起頭了,關注著姚靜的表情。

“主公,若無天子,在名分上,我欽州就被動了。”

作為大齊臣子,其他諸侯以天子詔令欽州,欽州從還是不從?

姚靜淡定地說:“大齊正統已失,豈能聽從竊國奸賊之言,若有實力,當借除奸逆之名攻之。”

陳足道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聽從姚靜的想法。

“中都大變一事何時公告欽州上下?”◇思◇兔◇網◇

姚靜想了想,說道:“今日便公布出去。”

這樣一來,日後小皇帝夭折,也能讓欽州百姓對於大齊再減少一分希冀。

陳足道點了點頭,說道:“鈿這就下去擬祭文。”

天子薨逝,舉國致哀,也需要祭文。

姚靜說道:“莫太過哀痛。”

陳足道理會得。

***

郎玡殺了桓玄,並給他擬定了哀字作為諡號,齊哀帝之死,隨著消息傳出,各州郡都有著不同的反應。

冀州自然是高興居多,更賣力地宣傳桓氏末日,漢室當興的口號。

而這等口號在各州郡有意無意地忽視下,前一句桓氏末日之說很快就深入人心。

當然,也有不少地方為桓玄之死而痛哭流涕,大罵郎玡狼子野心、國賊奸逆。

更有無數名士寫起了祭文和討文,郎玡郎虎等亂中都之流自然被罵得體無完膚,其他的,例如此次應詔前去助中都圍剿劉赦的各州郡之兵也都背上了不忠、無能等罵名。

畢竟,此次郎玡亂中都,他們沒能阻止就是罪過。

此外,此次未曾進京應詔討劉赦的州牧和郡守,也被一些文士謾罵其不思忠君報國之道等等。

反而姚靜被罵得極其少,並且還得了不少讓姚靜不大喜歡的稱讚。

為什麼說不喜歡,不過是那些稱讚的中,老是提姚靜一個女兒身能敗劉赦兵馬,以一區區小郡郡守甘冒奇險救援州城,實為忠齊忠君的巾幗女將。

雖然姚靜不大喜歡,但是不能否認,這些誇讚的話給姚靜帶來的好處是巨大的。

經過這翻美名,姚靜的名聲不僅傳出去,也因為忠君忠齊之舉,讓一些覺得投奔女人不再是什麼丟臉的事,加上欽州弄出招賢令,一時之間,欽州人流大增,各種良才如雨後春筍一般一般前來投奔。

這些倒是姚靜未曾預料到的。

隨著小皇帝夭折的消息傳出來,徐州州牧辛簡立了當地平邑侯桓宴為帝。

回到越州的郎虎緊跟而上,同樣立了越州的桓姓一個宗室桓峻為帝,並且因為手持傳國玉璽,對徐州辛簡勒令其廢桓宴,桓宴並不理會。

南北兩個皇帝出來後,中州又有了動作,中都太師重立少有賢名的桓覽為帝,桓覽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父親桓青是延州州牧。

桓覽因為有賢名,曾被惠帝召見入京讀書,在中都名氣極好。

太師王學仲立了桓覽不得不說他真是想為大齊尋一中興之主。

桓覽已經二十,已然可以參理朝事,中都朝官支持,外有父親桓青為延州牧,延州雖然兵力並不強,但好歹也是一州之主,已經給了桓覽足夠大的退路。

隻是,王學仲這會兒立賢天子已經來不及,天下已崩,中都天子毫無威信可言,王學仲將權力給了桓覽,可桓覽也隻能令傳中州附近縣鎮,其手下兵力也不過近十萬的四園軍。

大齊之地出了三個皇帝本就已是少有的大亂象,中州和冀州邊境突然出現一個惠帝之子桓鰩,被中州長寧郡太守立刻奉為天子!

惠帝眾所周知無子,若有子,的確是再名正言順不過的繼承人,死去的哀帝都不如惠帝之子來得名正言順。

桓鰩昭告天下,其為惠帝登基前路遇其母成氏,結下了奇緣,成氏早逝,桓鰩不知自己的身世,恰逢太守路過鄉間,見與惠帝一般無二麵容大驚失色,細查十九年之事,確定了桓鰩身份。

六個月的小皇帝夭折不到十個月,這天下已經有了四位天子,簡直是世間奇聞。

饒是對大齊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許善之麵對四位皇帝來使他也不由地沉默下來。

這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