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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在這如此荒蕪的土地之上, 按理說無論是誰站在這裡都應當會產生一種寂寞孤獨之感,但很奇怪的,雷電影並沒有這種感覺。

她抬起手來,陽光親熱的觸碰著她的肌膚。之前的不悅與煩悶皆被一掃而空, 心神得到了很久未有觸碰到的安寧。

當年她於一心淨土潛心閉關之時, 大概和現在是一樣的感覺。

真是奇妙。

這裡極為舒適的環境讓雷電影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隻是靜靜地聽著風聲鳥鳴。

天地僅她一人,但又不止她一人。明明除卻她自身以外沒有任何生靈在此,卻有種萬千生機都在此處綻放的心曠神怡。

或許也是因為這種奇妙的感覺,雷電影對天照的觀感都好了不少。

她從高天原一路走來,所有神明的領域都是由神明本身自己打理, 什麼樣的景致都有,但想必都是按照各自性格創造的。不出意料的話天照大神也是如此。一個人往往從麵相便可以看出來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品味也與人的品□□息相關。

實話實說, 雷電影對天照開始好奇起來了。

執政者下達命令是再正常不過的決定,即便是她本身作為塵世執政的時候也出過大大小小的差錯。故而她生氣的原因其實大部分是對於天的部下而言。對於天本身——在未有真正見麵之前, 她尚且不置可否。

她已經順利來到天的領地了,建禦雷神沒有被傳召也就在門口駐足, 那麼現在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

「她該怎麼找到天?」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 她睜開眼就看到了一位穿著白色神官服裝的男子。

“鳴神大人。”他的聲音溫和有力, “請您隨我來。”

不知道為什麼,雷電影在他身上察覺到了熟悉感。

“我們以前見過嗎?”跟隨男子走的時候,雷電影好奇問道。

男子欣然解釋:“我名草薙,是宮神大人的神器。”

“嗯……嗯?”

雷電影第一反應是這個名字好熟悉,沒過幾秒她就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另一個世界的我應當是被您所使用的吧。”像是知道雷電影內心已經猜測出了什麼,為了回應她,草薙莞爾道,“很早以前我便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在見證到您的實力後,我很慶幸另一個我找到了位值得的主人。這麼一想來,我對「草薙」之名的自信又多了些呢,真是多謝您了。”

聽著草薙誠懇的道謝,雷電影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猶豫了一下,她才相出了回應的話:

“神器擇主,可不是一般人就能駕馭的。”

“那是自然。”草薙笑,“鳴神大人比我想象中的更讓人喜歡呢。”

“嗯?”

雷電影還沒來得及問個所以然的時候,眼前的光景就變了。

原本一直存在於腳下的霧氣升騰起來,在麵前形成了巨大的白色屏障。隨著草薙雙指並攏在空氣中劃出一個符咒,眼前的白霧就如同門扉一般緩緩敞開。正在雷電影期待著門後景象之時,眼前的就已然是室內擺設。

雷電影不由有些失望。

她還想看看這裡的光景,然後和自己的天守閣比比看呢。

屋內的裝飾很是簡潔,完全不像一個最高統治者所居住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牆壁與地麵皆是單一的鋪設,沒有任何凸顯身份地位的裝飾。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隻是略微掃了一遍周邊的布置,雷電影便將視線回到了最值得關注的那個人身上。

位於她視野最中間的是一個白色長發的少女,她垂眸看著手中的卷軸,潔白如雪的睫羽帶來幾分清冷之感。雪白的頭發與服飾,淺金色的瞳眸,給他帶來疏離淡漠生人勿近的氣息,除卻「神性」二字,恐怕再找不出來更為適合形容眼前少年的詞彙。

啊,好熟悉。

雷電影有點不爽。

這不就是剛和她聊天的那個人嗎?

“宮神大人。”

草薙輕輕喚了一聲少女,語調溫和,不失尊敬。聽到了草薙的聲音,少女的睫羽微顫,他抬起頭來,金色的瞳中倒映著雷電影的身影。

“請您落座。”草薙恭敬道。

雷電影落座後,草薙便在一旁跪坐下來為二人添茶,而後便在一旁等候待命。

兩人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雷電影也絲毫不急,品鑒起茶水來。

“茶湯明亮,口有回甘。是難得的好茶。”雷電影看向一旁跪坐著的草薙,“是你煮的嗎?”

“應當是八咫她煮的。”草薙笑道,“您喜歡就好。”

“鳴神。”

雷電影沒能再同草薙繼續探討下去,畢竟天照開了口了。

天照道:“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雷電影:“……”

雷電影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下天照,確定他的確沒有在鬨著玩之後,雷電影無語凝噎。

“難道你不應該先解釋一下嗎?比如你裝成天界討伐隊的人和我閒聊什麼的。”雷電影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什麼話當時在那和我說清楚就是了,反正那些神明都在我的領域裡也聽不到。你非得趁我不注意把他們都弄出來,然後再多此一舉的請我來高天原上聊天……究竟是什麼腦回路。”

雷電影並不屬於天的管轄,也沒什麼講究,想到什麼就自然而然的說出來了。不過如果此時有彆的神明同樣在場的話,一定會被雷電影這副態度嚇得大吃一驚。

雷電影說出的這番話這可沒有什麼尊敬可言,更像是平級之間閒聊時才會說的。

不過天照對雷電影的態度並不在意。她並沒有用強有力的說辭來解釋他的做法從而試圖說服雷電影,而是道:“我想這樣做。”

雷電影沉默住了。

“你也是執掌一方的神明吧。”天照並沒有如她所願直接進入那個話題。

“你是指我對橫濱的管轄嗎?這麼說的話倒也沒錯。”

雷電影沒想到對方會上來會先說這個事,雖然有些疑惑,但也很爽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誰知天照並沒有附和她的話,繼續道:“我並非指的是橫濱這一狹小之地……你在不屬於此方世界的另一個世界,和我也應當是坐在同樣的位置上吧。”

雷電影有些驚訝。

“你這又是如何知道的。”雷電影問道。

“天無所不知。”

“好好說話。”

“……占卜。”天照道,“經由我的占卜,我得知了你們的到來。”

“我們?”雷電影有些驚訝,“那我問你,除了我之外還有誰來了?”

在天照說出那番話時,雷電也心裡已經有了考究。

從她可以趁自己不注意就把那群神明從自己的一心淨土搞出來這點,能看出來天照這個人還是挺有本事的。不過也很正常,畢竟能成為八百萬神明的頭怎麼也不會弱。

從惠比壽的嘴裡得知天是可以窺視著世間動態的,就憑她與溫迪還有鐘離的密切程度,天照想不知道他們和自己是一夥的都難。

話是這麼說,但當初在漫展中出cos的並非是他們三個而已。而且那個漫展也不一定是唯一的穿越條件,如果能從天照的口中得知有其他的人也在這個地方的話,她這一趟的收獲就更豐富了。

“我用三大神器進行占卜,得到的是我從未設想過的未來。”

雷電影屏氣凝神,認真聽了下去。誰知天照就在這裡卡了一半,不說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所以你究竟占卜出了什麼。”被卡的不上不下的感覺讓雷電影很是難受,不由地催促起來。

“我不能把結果告訴異世之人。”少女的模樣看上去很是糾結,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不是,我在這等了半天你就跟我說這個?”

雷電影的確是摸不懂天照的想法,但現在的她的確有著把刀扣在她的脖子上逼他說出來結果的欲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照摩挲著茶杯,垂眸看著茶水微微晃蕩,“對於惠比壽的討伐一事我不會道歉,但你大可放心,我會信守承諾,在你離開高天原之後我在動手。”

雷電影道:“為什麼?”

“天是絕對正確的,所以天所做出的所有決斷,都是正確的。”

天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從她的語調中可以明顯看出來他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

她的眼神有些躲閃。

“沒有人質疑過嗎。”

“什麼?”

“沒有人質疑過天的決定嗎?”雷電影又重複問了一遍。

“沒有。”天照依舊沒有看向雷電影,隻是回答道,“質疑天的人都是異端,不在天所屬的陣營之內,自然會被天的追隨者討伐……”

“那就太巧了,正好我不屬於天的陣營,而且還對天這個愚昧的混蛋非常不爽。”雷電影十指交疊,根本沒有在當事人麵前罵當事人而感到不好意思的自覺,“我現在質疑你,你會怎麼做?”

“我明明沒有觸及到你的任何利益。”天照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我甚至都未曾乾涉過你的生活,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參與進來的。”

“難道就連多管閒事也不允許了嗎?”雷電影環抱著道,“那好,我找惠比壽還有些事情要做,隻要你赦免他無罪我現在就不管你們這邊的事了。無所不知的宮神大人應該知道我隻是為了惠比壽才參與到這件事情來的吧?”

雷電影是想著把爛攤子直接甩給天來做的,說這句話也隻是為了懟一下而已。

“你明明是為了尋找術士……那個術士也不是惠比壽。”天照不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非要揪著惠比壽不放?”

天照自爆了一波把雷電影都弄懵了。

這人既然連她找錯人了這件事都知道,那這豈不是意味著……

“你知道真正為禍人間的術士是誰?”

即便已經有了這個猜測,但在看到天照點頭的那一刻,雷電影的心中不免還是感到怒意。

“你都知道真正控製麵妖製造混亂的不是惠比壽,為什麼……”雷電影質問,“那你知道惠比壽做術士究竟是為了什麼嗎。”

“我不知曉。”天照不回避地道,“神明的職責本就是斬殺妖魔維護人間秩序,給妖怪賜名一事已是完全違背了正確的方向,站在了天的對立麵。已然越界,乃是無法寬恕之事。”

“既然神明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眼中,那麼他究竟是否去操縱妖怪去做不應當做之事,你應該也都知曉吧?”

“術士是絕對的敵人。”天隻回答了這一句話。

雷電影聽到這個回答,沒忍住笑了。

“好,按照你的說法術士都該死,那我就有疑問了——你剛剛說的是為什麼我不去找我真正應當尋找的那位術士,你這話中的意思莫非是他還活著?”雷電影紫眸眯了眯,“你打算怎麼處置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