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間就不可抗拒地被卷入風暴之中,就在鶴丸國永等人也不可控的感受到吸力之時,一道風溫和地推了推他們,吸力便消失了。
在所有的檢非違使被集中到一處風暴之時,雷電影驀然消失在了審神者他們麵前。
“無念無想,四海歸寂!”
雷光隨著刀尖綻開,風暴被雷元素染成了絢爛的紫色。在巨大的破空聲響起後,腦中隻剩嗡嗡的回響,緊接著便是一陣耳鳴。
嘶吼的聲音在一瞬間達到了頂點,但也就是一聲之後,所有的敵人都化為的泡影,隨風而逝。
世界重歸寂靜。
沒有樹葉沙沙的聲音,沒有鳥兒鳴叫的聲音,更沒有人類說話的聲音。
直至審神者轉身,抬頭看向高處的神明。
不知何時,少年的身後伸展出了那雙潔白無暇的翅膀。而在他手裡被握著的,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青藍色的弓箭。
第108章 108
戰場離橫濱不遠, 在變天之前,洶湧的浪潮被掩藏在橫濱的看似平和之下。學生安然地在本該上學的日子上著課,工作者也在忙碌著各自的委托, 直到原本明%e5%aa%9a的天氣忽然變得昏暗起來。
對此最不感到意外、或是最感到的意外的, 應當是武裝偵探社這邊了。
在鐘離縱容雷電國崩離開這裡便製服了暗墮的刀劍付喪神,在偵探社眾人的或目瞪口呆或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淡定地坐了下來, 抬起了中島敦剛給自己倒的茶水。
“你的實力不俗, 但太過莽撞並非好事。”
鐘離給了桂木斬長正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
僅憑他們剛剛過的那幾招來說,他可以斷定, 這位樣貌奇怪不似人類的來者並非是偵探社的這幾位後輩可以應付的。
他很強, 但所使用的力量並非異能、咒力、或者元素力。
付喪神沒有說話,掙紮了一會兒但身上的束縛卻絲毫未有破綻, 他便冷靜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
鐘離泯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後。那雙滿載神性的琥珀色瞳眸無波無瀾地看著桂木斬長正。
“你的目的確乎是達到了。”鐘離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你可曾思慮過, 這是否是你所真心想要的。”
“你在說什麼。”付喪神的聲音像是幾天沒有喝水一般沙啞。
就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後, 身上的束縛解除。付喪神怔然地活動了下手指,繼而警惕地看向鐘離。
鐘離微微頷首:“請坐。”
他是逃不掉的。桂木斬長正內心十分清楚這件事, 這也就是他為何沒有在束縛解除的那一刻便離開這裡的原因。
他從未考慮過這裡竟然真的可以有製服他的人——雖然按照原計劃來說他也沒有必要和這裡的人交手, 隻是需要從這裡離開而已。如今的情況無論從那個方麵來說都太過荒誕了。
羂索從未將這裡的情況告訴過他。付喪神想。
如果羂索並不在意他的死活, 還一點沒有猶豫地將他放到這裡的話……那麼便也就說明, 他並不重要。
至少在羂索的計劃中他桂木斬長正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無論出不出去擊殺散兵都無所謂了。
那個男人想要的東西隻是同散兵相關。他現在才想到。
“你許是想清楚了什麼。”鐘離將未曾動過的茶水推到了麵色晦暗不明的付喪神麵前, “可否同我談談?”
一旁的中島敦看著這一幕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直到江戶川亂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現在的惡意不是指向我們的了。”點到為止, 江戶川亂步也沒有再說什麼彆的話。
中島敦點了點頭。
付喪神不語, 鐘離也沒有催促他, 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開口。驀然,敲門聲響起。
“來了!”
中島敦走過去將門給打了開來,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麵孔。
“你們是來下委托的嗎?”中島敦的神色有些為難,“不好意思,現在……”
“唰——”
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隻見剛剛還冷靜站在桌旁的暗墮付喪神將腰間的刀給抽了出來。周身的敵意陡然升起,室內再度彌漫了詭異的寂靜。
隨著桂木斬長正的動作,審神者身旁的鶴丸國永同樣的執起了刀。
“雷電小姐已經將事情告知了我,多虧您將他拖住了。”審神者對鐘離道,“勞您費心,剩下的便交由我們來解決吧。”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嗎。”
鐘離正欲開口,隻聽審神者笑了聲。
“既然知道的話,也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掙紮的吧。”
鐘離:“我覺得……”
“不知道你是因為何時觸了雷電小姐的眉頭。但就單拿你竊取時之羅盤攪亂本該穩定的時空一事,就應當被以重罪論處。”審神者靠在門邊,神色嚴肅。
“身為神明而自甘墮落……被主人召喚於此間,理應回應主人期待才是。”鶴丸國永指尖撫上刀身,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神情,他皺緊了眉,“何況是本源刀劍。”
神明愛人,所被審神者召喚出來的刀劍男子亦是如此。即便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刀劍男子隻是因為對主人的依賴與信任奉命行事,單保護時空穩定一事,本身也是他們身為付喪神的意願。
除非……
即便是想要挽救些什麼,但一旦曆史更改,未來人的人生便會被全然改變。作為被審神者召喚的他們即便是承擔著苦痛,也應當不對應死之人有任何眷戀之情,而是應當一刀斬斷一切乾擾曆史之線,直至百煉成鋼。
但桂木斬長正不一樣。
他是本源刀劍,在被時之政府發現並且帶回之前,已然是刀劍付喪神。
[無主之物。]
“如果你的主人被殺死……”
“這種事不要亂說啊。”鶴丸國永握緊了刀柄,“帶來的驚嚇可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所以。”
冷不丁地坐在中間的鐘離出了聲,兩邊的人下意識都朝他看了過來。
鐘離放下了手中的茶:“你們是戰是和?”
眾人:“?”
“此間狹小,太刀或是重劍都並非適合室內比試。”沒看到眾人一臉懵似的,鐘離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社長雖不在此,但損壞了什麼總歸是麻煩的。”
中島敦敏銳地捕捉到了鐘離話中的要素,頓時眼眶一熱。
愛倫坡看著一旁拿袖子抹眼睛的中島敦,小小的聲音發出了大為震撼詢問:“你?”
“先生竟然知道買新東西是要錢的了。”中島敦聲音顫唞,聲音因為激動而略顯語無倫次,“還勸彆人離開偵探社打,我、我、嗚……先生真是太為偵探社著想了!”
眾人:“……”
再度成為焦點的鐘離抬手虛抵下巴,石珀耳墜隨著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以普遍理性而言,這些物什的價值對社長而言並非大的數字。”
中島敦嘴角抽了抽:“好像的確不如先生的一個花瓶貴……”
但這不是重點好吧!
鐘離若有所思:“哦……”
回想了一下陪鐘離購置家具時的情景,中島敦瞬間覺得內心無悲無喜,簡直就像下一刻就可以成佛一樣,臉上掛著看淡一切的微笑:“沒事,在這打吧,社長不在意錢的。”
江戶川亂步偏頭拍了拍中島敦的肩:“社長會罵你的哦。”
“嗯?哦。”中島敦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畢竟有鐘離先生在前麵頂著呢。
鐘離的確沒有想過價值的問題,隻是自從他來到偵探社之後社內就裝修了不止一兩次,每次裝修時的工作環境都會變得惡劣不少。但契約不可違背,打工還是要打工的,這便讓他有些苦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住手!”
伴隨著審神者的聲音出現的是刀劍交錯之聲。正如鐘離所說,狹小的室內實在是不利於長刀的交戰。轉瞬間兩人便過了數招。
審神者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不難想象到定然是桂木斬長正做出了什麼事情才讓戰鬥猝不及防地開始。而出現異常的地方非常明顯。
桂木斬長正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羅盤,那羅盤周身所縈繞的白光正逐漸變得刺眼起來。手持他的高大男人看上去並沒有戀戰的心思,隻是防禦而並不攻擊。
“鶴丸,回來!”
“不能再讓他流竄了!”鶴丸國永的刀依舊是用力的抵著,目光鎖定著暗墮付喪神護著的羅盤,“這次是第一次接近到他,必須奪回羅盤才行!”
中島敦見勢想要上前幫忙,眼前卻被一道玉璋攔住。
“先生?”他不明白鐘離為要攔住他,臉上焦急。
“彆過去。”鐘離眉頭微擰。
桂木斬長正抵禦著鶴丸國永猛烈的攻擊,在對峙之時,他開口,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再不離開的話你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不過被你這種負罪之神帶到彆的世界而已。”鶴丸國永眼中是不毫不退縮的戰意,“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再逃走了。”
隨著羅盤開始運轉,短短幾息之間,審神者腦中思緒百轉,額頭也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麼辦。
他和鶴丸國永沒有一上來就直接出手的原因便是擔心桂木斬長正會使用羅盤逃走。本想趁機尋覓機會突襲,但沒想到還是到了這般地步。
明明對方是本源刀劍,即便是缺乏靈力也有相當大的可能擊敗滿練度的鶴丸國永。但這次偏生上來就選擇逃跑。
是因為這裡在場的其他人嗎?
怎麼辦……
他沒有戰鬥能力,成為s級本丸主人是因為他遠超常人的靈力——不過就算這時候有戰鬥能力也沒有什麼用,一旦接觸到羅盤的白光,他便無法知道自己會被卷入哪個世界。
如果是已被發現的世界還好,如果是時間亂流或是未被發掘的世界……
不行,不能讓鶴丸冒險。
即便再度鍛造出刀劍,也絕不是現在的鶴丸國永。
絕對不能!
決定隻在幾秒之間,審神者手中出現了一個極為眼熟的羅盤,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與付喪神手中的隻有細微的差距。
“你與那兩位的實力如何?”
鐘離道:“隨你心意便好。”
審神者不由地看向鐘離。
明明他什麼都還沒說,但這個男人仿佛已經知道了下一刻他要做什麼一樣……不,或許並不知道。
他隻是縱容而已,因為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而無所謂接下來所發生的任何事情。
真是的……這便是世界氣運之子的驕傲嗎?審神者收回了目光。
靈力被注入時之羅盤之中,羅盤浮在半空之中,驟然射出極為目眩的白光。眾人下意識地捂住眼睛。當光芒消散,鬆開遮擋眼睛的手臂時,隻見場景與剛剛截然不同。
偵探社內突然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