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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軍警。”條野采菊從軍服口袋中抽出自己的警官證,亮給現場的兩人看,“你們應該是學生吧?已經是放學的時間了,怎麼還在這裡。”

穀崎直美穿著的製服很明顯是學生,至於夜鬥——條野采菊注意到他手上的打刀,眸光微沉,右手也暗暗扣上腰間懸掛著的軍刀刀柄。

“這位先生,您最好理由充分地解釋一下您為何帶著危險器械進入學校場所。”條野采菊冷聲道,“不然我便隻有暫且逮捕你了。”

“不是他。”

聽到篤定的判斷,條野采菊看向身旁的紫發少年。

國崩二號收回了看向夜鬥的視線,對條野采菊道:“雖然這個運動服男人也不太像是人,但也不是咒靈,這個我可以保證,不過……”

穀崎直美怔愣的時候,國崩二號從她的手上將手機抽了出來,對電話裡的人道:“你好,這裡是雷電國崩二號。我受雷電大人委命前來執行緊急任務,請問您是?”

“哦,原來是武裝偵探社的穀崎潤一郎。還請放心,穀崎直美現在很安全,之後我會將她安全送回武裝偵探社。”

“我們在哪?恕難以奉告。這是雷電大人交與我等的非公開任務,您可以向雷電大人請求批準,若是她同意我再告知您,以上。”

為了不耽誤時間,沒等那邊再說什麼國崩二號就按掉了電話。正當他準備探尋殘穢的時候,餘光不經意地掃到一旁,就沒能再將視線收回來。

地麵上,一枚羽狀的金飾靜靜躺著,清冷的月光之下,熠熠發光。

第62章 062

事情的起源是橫濱的咒靈愈發猖獗。僅憑借雷電影一人完全可以祓除橫濱全部咒靈, 但她除此之外還有彆的想做的事情。

神明可以不依靠睡眠來補充精神,但神明也是會疲倦的。

國崩二號給雷電影送來三彩團子和果汁等零食的時候,他再度看到了雷電影闔著眼, 撐著額頭在閉目養神。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國崩二號前幾次勸雷電影要適當休息, 但是對方都絲毫不聽。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心臟那裡空蕩蕩的,但他一直很想對雷電影說一句話。

“休息下吧,我心疼你。”

但他說不出來。

他曾經偶然聽到一對夫婦的對話, 妻子撫著丈夫的臉,溫柔地對他道, 麵上是他感到極為陌生的表情。

他學不來, 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當他知道雷電影下命讓他與田口正那邊對接的心臟工程、那顆心臟是要給他的時候,他有些驚訝。不過, 他也的確很想要一顆心臟。

那樣……他就能感受到那些豐富多彩的情感了吧。

他最終沒有把妻子對丈夫說的那句話給複製出來——在他的認識中, 那應當是逾矩了。他不過是雷電影的下屬, 所以他也隻能承擔身為“下屬”的分內之事。於是他對疲憊的雷電影說可以把任務分擔給他來完成。

雷電影微微睜開眼,看清楚是他後,又閉上了。

“嗯。”雷電影給了他應允, “飛葉高中那邊有咒靈出沒, 由你來解決應當沒問題。把條野采菊帶上, 與校方的交涉交給他處理便可。”

然而等他和條野采菊來到學校後, 發現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了他們的去路。手撫上後,還能察覺到裡麵所蘊含的咒力。

橫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咒術師來祓除咒靈了,異能者和咒術師本來也交涉不多, 就算知道“帳”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把這聯想起來。隻知道麵前的是個阻礙, 需要清除才能進去——這就足夠了。

這是條野采菊第一次看到國崩二號真正使用力量, 那種操控雷霆的異能和雷電影是的異能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等他們從破碎的一角走了進去後, 才發現學校裡麵是更為昏暗的世界。星空與月光都完全被頭頂上黑色的屏障所遮掩,唯一提供光亮的隻有路燈。

條野采菊俯身趴下,右耳緊貼著地麵,保持這樣的動作十來秒後,又站了起來。

“那個方向有異動,有刀劍出鞘的聲音,兩人。”條野采菊指向體育館的位置,“不過恕我直言,國崩二號先生,這裡的氣氛不大對勁。”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屏障,這種全然未知的場景不得不讓他多想。

過往他一直都同末廣鐵腸搭檔,雖然他對那位一點都沒有品味的愣頭青沒什麼好感,但對方的實力他還是有底的。至於國崩二號——

“這裡確實與大人所同我描繪的情況有些不同。”國崩二號邁步朝體育館走去,“這點意外的變故我還是可以處理的,走吧。”

他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感到自信,而是對雷電影的信任感到自信。

[不能辜負雷電大人的期望。]

無論任務如何變化,這依舊是他一直追求著、從未更改過的目標。

條野采菊聽到體育館那裡少女的大聲的呼救後,便將其告訴了國崩二號,兩人提快了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到達了地點。

體育館的門是虛虛掩著的,當他們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巧看到夜鬥手持刀劍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靠在牆邊,耳邊拿著手機,一副非常警惕的樣子。

[咒靈之事絕不能讓普通人知道。]

想起雷電影來之前給他的囑托,看到正打著電話的穀崎直美,他二話沒說便將手機奪了過來,本想直接掛掉,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聲。

聽到對方自己介紹說是穀崎潤一郎的時候,國崩二號便已經猜到了穀崎直美的身份。為了不耽誤時間,他簡要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就掛斷了。

國崩二號拿著手機的手微微一偏,便躲開了少女的搶奪。

“你在說什麼啊……”穀崎直美抓了抓頭發,“你這樣不明所以地自顧自說了一番話,哥哥大人一定會特彆擔心我的。”

擔心……為什麼?

“我已經對他說了——這是‘雷電大人’所交代的任務。”國崩二號刻意加重了那四個字的讀音,“他不會擔心的。”

“你真是……”發現國崩二號絲毫不理解她話中的意思,穀崎直美頭疼極了。

忽然,國崩二號的視野被窗戶旁地麵上的金飾吸引,呼吸微微停滯了幾秒。

由於合作了不止一次,條野采菊倒是清楚國崩二號是個什麼德行。從某種方麵來說,也算是一種完全不刻意的惡趣味。隻要這種“惡趣味”不對他使用,條野采菊還是很欣賞的。

“兩位。”條野采菊自然聽到了國崩二號遲滯的呼吸聲,料想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他便專心進行對兩人詢問,“這座學校似乎除了你們兩位以外,就沒有彆人了呢。”

這是他和國崩二號一路過來所得到的結論。

本來雷電影讓他過來無非就是想讓他幫忙應付一下學校尚且沒有離開的人或者是保安什麼的,但所設想的場麵完全不存在。這很難不讓人心生懷疑。

“明天我們學校要作為考場使用,所有的學生都被要求提前放學。我今天下午幫宣傳部的人對下午的排球賽進行錄像,沒注意把相機落在這裡了。因為這是宣傳部的東西所以到家發現這件事之後又回來了一趟。保衛大叔把鑰匙給了我,我就進來了,再之後我就看到體育館裡有接雜活的委托廣告,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幫忙,就給這位先生打了電話。”穀崎直美指了指夜鬥。

看到夜鬥點了點頭,條野采菊繼續問道:“那麼,你委托的事情是在學校?”

“不是哦。”穀崎直美搖頭,“我剛打電話他就突然出現了。”

“聽到你的呼救聲自然而然就來咯。”夜鬥問道,“你遇到了什麼?”

話題被轉移,關於“夜鬥為什麼那麼快就來到這裡了”的問題也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當時有一個打扮很奇怪的人……或許不是人也說不定。”穀崎直美雙手交疊,回憶道,“身材很是健碩,腰間掛著一把刀。我暴露身形之後就他把刀抽了出來,好像是想要攻擊我。我下意識的呼救,沒過多久這位運動服先生就來了,再然後……”

“再然後那家夥就跑掉了。”夜鬥把手揣進上衣口袋裡,接了句話,“本來我是準備追上去的,結果你們打了岔,我也就沒來得及。”

兩人的心跳都極為平穩,加上兩人的證詞也可以對上——除卻夜鬥的異能力還有待考量以外,其餘的事情……依舊是撲朔迷離。

條野采菊放下了搭在刀柄上的手,轉頭朝向一旁背過他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的穿著黑色製服的少年。

“你有什麼發現嗎?”

半天沒有回應,直到條野采菊察覺到異常,朝少年的方向走了一步的時候,少年才慢悠悠起了身。

少年轉過身來,眸中無波無瀾地與條野采菊對視。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後,少年把手攤開,手心靜靜躺著中的那枚羽狀金飾。

“什麼?”條野采菊伸手想將少年手中那枚金飾拿過來檢查,下一秒就少年就握緊了金羽,猛的抽回手。

“嗯?”條野采菊眉頭難以被察覺的微微一皺。

“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少年將金羽塞進了口袋裡,敷衍地回應道,“我先收著。”

條野采菊氣笑了,額角青筋都跳了跳:“您說什麼呢?我可沒有僅靠五感就能想象出這麼小的玩意兒全部模樣的本事。”

“哦,忘記你是瞎子。”即便這麼說,少年還是沒有把金羽拿出來給條野采菊一探究竟的樣子,玩味地打量著白發男人壓抑著怒氣的模樣,“但我還是不打算給你看呢。”

“隨您的便,國崩二號先生。”條野采菊也不準備繼續和少年掰頭,畢竟按照國崩二號那個死腦筋,搞不好就要語出驚人,“現在最主要的……”

“你叫我什麼?”少年冷不丁地打斷了男人的話。

條野采菊嘴角的弧度漸漸壓平:“國崩二號,先生。”

在旁觀的兩人眼中,少年抬頭看著條野采菊的那對眸子裡麵的,是如同墜入冰窖一般的冷意。

“真是有些好奇——您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讓您有這般波動。”條野采菊再次微笑道。

條野采菊很清楚自己無法聽到少年%e8%83%b8腔之中的心跳聲,但從對方很是平穩的呼吸聲來看……能得到的有關對方情緒的聲音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所謂的波動不過隻是他的猜測而已,是一種不理性的、單從他自己的主觀而進行的猜測。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在他的直覺中總有一種莫名的……

違和感。

打破僵局的是少年的輕笑聲。

“雖然已經聽過無數遍了,但這麼長的名字果然還是很奇怪啊。”少年攤手,“剛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抱歉了。”

條野采菊還想繼續問什麼,少年就已經邁步,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