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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許多,彆說是隔空取物,現在已經能堪堪學會禦劍和短距離的移行了。

至於為什麼是短距離……

因為恐高不敢往高處飛的池魚,自然也是飛不了太遠的。

第19章 19、奇怪的幻影

從正式尋到了修煉方法後,池魚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兔走烏飛。

她的生活每一日都變得極其規律,日出打坐,隨後一直煉丹至未時,再向午睡醒來的玉清臨學些術法,等太陽西下後便從萬雲之巔去往山下尋其他內門弟子說話。

自從池魚學習的丹方越來越難,卻更加得心應手後,玉清臨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在丹術上多指點池魚怎麼做了。於是她更多地花時間將自己於鍛造術上修行時,對如何創造新武器的心得教給池魚,讓她學著自己摸索製作丹方背後的原理與共識,在煉丹的同時開始思考如何創造丹藥。

兩個月下來,池魚不僅僅是在煉丹的修行上以日行千裡的速度飛快進步著,如今也同內門弟子十分熟悉了。

她便發現,這萬雲閣的弟子們不僅是性格脾氣上與傳說中清冷的仙人沒半點關係,就連生活習慣也不如傳說中的遠離俗世。

修士的一生那麼漫長,總不能隻有修煉一件事情。於是萬雲閣四百來名弟子,在這悠長的歲月裡發展出了五花八門的興趣愛好。

尤其是內門弟子們,本身修為和天賦都超出了常人一大截,對於心法的領悟能力也比外門弟子快上許多,雖說也有如費宵明那樣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來下秘境或是閉關的修士,大多數弟子的空閒時間還是很多的。

曹瑩瑩閒下來便會四處找弟子閒聊,看大家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或者在修行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池魚原先麵對曹瑩瑩的溫和與細心總覺得有些不知怎麼應對,仿佛白白欠下了人情,可後來她才發現有些人就是天生一副古道熱腸,從不求回報,最高興的事情便是自己的所作所為真能幫到需要的人。

摸準了這一點,池魚一口一聲瑩瑩姐長瑩瑩姐短,瑩瑩姐最好了,將曹瑩瑩哄得快找不著北。

全當是她的報答了。

與曹瑩瑩關係極好的涉川是一個同樣修行了幾百年的修士,卻至今仍是外門弟子。涉川不及曹瑩瑩那樣擅長與人交往,見到不太熟的人便麵紅耳赤說不上什麼話來,但她有著一雙萬雲閣最巧的手,萬雲閣弟子們的私服大多都出自她的手。

池魚與她相見第一麵就發現了這一點,涉川比自己還要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便也不多話,此後每回同曹瑩瑩去拜訪這位“師妹”的時候,就隻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陪著她繡花。

沒過幾天池魚就收到了好幾條裙子,是涉川讓曹瑩瑩轉交給她的。

還附帶了條音訊,說池魚年齡不大,總見她穿白色的裙子實在是太過沉悶了些,小女孩兒就應該用些光鮮奪目的顏色,故做了幾套嫩黃、粉紫色的衣服送給她。

感動得池魚親自將前幾日攢下的所有用作打坐時增加吸取靈氣速度的歸元丹一並送給了涉川作謝禮。

除此以外,池魚最喜歡去的就是傅沅的院子了。

萬雲閣大多弟子早就辟穀,並不需要進食來汲取身體所需。

可傅沅彆的沒什麼愛好,最喜歡做菜肴,據她介紹沒修行之前家裡是經營酒樓的,從小就混在後廚裡,什麼新菜要上了都先過她的口。

修道這幾十年她一身廚藝無處施展,甚是不理解修煉成仙若是連美食都不能品嘗,那多活上千年萬年又有什麼意思?於是縱使知道吃太多對修煉淨體有損,傅沅仍是我行我素地在院子裡支了個灶台。

但池魚的身體可對什麼淨不淨體的沒多大講究,她可對這人間的美食太感興趣了,來了萬雲閣後最惋惜的就是再也吃不到初入人世時在客棧吃的美食了。

最初與弟子們還不太熟悉的時候,池魚隻是在傅沅主動給她捎來糕點的時候佯裝難以推辭地接下,等於那些弟子關係越來越好以後,池魚每日酉時都會十分積極地去傅沅那邊報道。

無論傅沅做的什麼菜係,用了什麼調料,池魚都來者不拒,還能用天天不重樣的詞把傅沅的廚藝誇上天去。

有池魚對自己做的飯菜的捧場,傅沅頓時遇到了知己,這些日子來宛若打了雞血一樣,日常修行完畢就鑽進小廚房,從早搗鼓食材到晚。

泡在傅沅院子裡的日子,池魚還經常遇到隔三差五來蹭飯的常載。

常載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技藝,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後山招貓逗狗地給那些靈物們找不痛快。有時能在晚飯時分給傅沅帶幾隻靈鳥蛋作加餐,更多時候則是帶著一身不知什麼動物的毛和破破爛爛的袖口,等著蹭完白食後再去找涉川補衣服。

這日池魚去傅沅那邊的時候遇到的就是空手而歸的常載。

常載一進門就誇張地對換上了新衣服的池魚喊道:“二師姐!兩日不見,你怎麼變成番茄炒蛋了?”

池魚低頭看了看自己水紅色的上衣和腰下薑黃色的裙擺——確實有那麼點番茄炒蛋的味道。但被常載這般沒有審美地瞎比喻,池魚也不覺得生氣,她將裙子的褶皺扯開了些,高興地給常載和傅沅展示道:“你們看,涉川姐還給裡麵繡上了好多尾錦鯉呢。”

那紅色的小魚繡得生動又活潑,隨著池魚走動才會若隱若現地露出來,精致又有新意。

門派裡的弟子們雖然喜好各有不同,但年齡擺在那邊,除了玉清臨喜歡穿些濃鬱華貴的色彩,大部分弟子的服飾都偏向清淡素淨的,對於涉川來說實在是滿腹才華無處可施。現在倒好,一股腦兒地在池魚的衣服上展示了出來。

連傅沅這樣沉穩的性子看了都被驚著好幾回。

於是她一邊誇讚著池魚這身衣服,一邊將剛出爐的鴨腿塞進常載嘴裡:“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多吃點堵住你的嘴,過幾日天熱了可不做烤鴨吃了。”

常載被燙地飛快取下那鴨腿,用手快速扇著舌頭哈著氣,眼淚汪汪地點著頭。

一開始池魚還會被二人這樣的相處模式逗得忍俊不禁,現在早就見怪不怪地把手邊的涼茶遞了過去,動作做得已是十分順手。

“還是二師姐好。”常載嬉皮笑臉地說。

“二師姐可不會做烤鴨給你吃。”池魚笑眯眯地道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兩個月來,她已經適應了“二師姐”這個名號,甚至也會和弟子們互相開開玩笑。

可這一次她同常載玩笑話說到一半,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消失了。

池魚用力地眨了眨眼,又甩了甩頭。

“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傅沅關切地問。

池魚搖了搖頭。

不是不舒服,而是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

她在常載的頭上看到了一團之前並未發現的、若隱若現的幻影。被白霧包裹著的幻影裡是一個與常載長相十分相似的男子,卻是人到中年,麵黃肌瘦,此刻正坐在一個轎子裡,顫顫巍巍地掀開那轎子的門簾,同一旁的小廝說著什麼。

池魚揉了揉眼睛,再重新抬頭看去的時候,那男子變成更加病懨懨的模樣躺在了床上,似乎正在與家人交代後事。

她就這樣一會兒看看常載頭頂的幻影,一會兒又看看常載本人,目光飄忽不定,連常載這樣大條的性子都有些奇怪了起來。

於是池魚將心頭的疑慮暫且埋下,對滿臉困惑的常載扯開話題:“說起來後山的靈獸真是有靈性,常載哥回回攪得它們不得安寧,卻最多撕扯下衣服,弄亂些頭發,並不會真的傷害到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常載便捋了捋頭發,真以為池魚是在關注他被靈獸扯亂的發型,然後哈哈大笑:“那可不是,咱們後山那些靈物可都是見過大世麵的,我這些把式對它們來說和撓癢也沒什麼差彆。”

池魚其實也很想去後山的秘境和那養著靈獸的洞%e7%a9%b4裡看看,但是她雖然在煉丹上格外出色,可至今所學的術法仍然和那黃口小兒會的差不多,甚至麵對靈力低微的猛獸也沒有半點自保能力。玉清臨不允許池魚去那些地方她便聽話不去,儘管她知道有不死橓在絕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池魚沒聽明白常載指的大世麵是什麼,卻也不急著問,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早已經習慣常載這說三句隻能信一句半的風格,因此就這樣安靜地等著他自己把話說完。

可是接話的卻是傅沅,她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實話,你同當年的大師兄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惜了。”然後傅沅聳了聳肩,就沒再說了下去。

常載也默默地啃起了那鴨腿,神色上頗有後悔提起這個話題的意思。

池魚忽然陷入了沉思。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穆周山了。

自從那一日在留春居“不歡而散”後,池魚一直有些擔心再下一回見到穆周山的時候應該要怎麼相處,卻不料兩個月過去了,二人竟再沒有見麵的機會。

聽聞穆周山一向是隻在晨課的時候出現在眾人麵前,其餘時間若是沒有任務外出,他就自己尋一僻靜處修煉。

也是那日之後池魚多問了不死橓兩句,才知道穆周山竟是這樣不要命似的用絕境來倒逼自己增長修為。

池魚至今還沒有參加眾弟子的晨課,也總是日落後才下山,她的作息就這樣和穆周山錯了開來。而自從穆周山知道留春居有人之後,也將偷存下來的傷藥換了個地方。

於是這萬雲閣唯二兩個親傳弟子,住的那麼近,卻已經許久沒打上照麵了。

冷不丁聽常載與傅沅提起穆周山從前的模樣後,她才將這樣的穆周山和那日初入山門聽到的弟子們口中會悄悄摸摸批改作業時“報複”同門的大師兄形象聯係起來。

池魚一下子就明白傅沅那句“可惜了”是在說什麼。

因為她也忍不住有這樣的感慨。若是穆周山這一世不曾在十六歲的時候遭遇這一切,該是個多麼耀眼又意氣風發的少年。

回去之後池魚才將這在常載頭頂看到的奇怪幻影說給不死橓聽,然而不死橓對此卻一無所知,倍感奇怪。

“但我在傅沅姐頭頂上什麼都沒有看到。”池魚說,“回來的時候我特地繞去瑩瑩姐那處送了糕點,她的頭頂也有幻影。”

池魚看到的曹瑩瑩則要比她現在的模樣年幼許多,身穿打著許多補丁的粗布衣裳,正捧著碗等著粥棚開張。她盯著曹瑩瑩的頭頂看的時間有些久,引來了曹瑩瑩的疑問,池魚便忙揮了揮手道沒事。

走前她又回頭看了眼,便見到那個幼年版的曹瑩瑩手中不僅拿到了一碗粥,還被塞了兩個大大的饅頭。

“一開始我猜測那是否是常載的未來,還當自己生出了什麼占星的能力,可是看到瑩瑩姐的幻影卻又覺得不對。這莫非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可常載哥那幻影中的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