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被逗笑，試探性地問：“那我要是多吃一點，那你會喜歡嗎？”

溫暮雨隻是說：“喜不喜歡和你肉多不多無關。”

“那小雨你的意思是……”

“和我無關。”話音剛落，溫暮雨餘光就看見文雪柔的筷子伸向麵前的鍋包肉。

溫暮雨觀察了會兒，懷疑是不是把文雪柔刺激過頭了，開始光吃肉不吃菜。

“葷素搭配，再運動，才能健康。”

她原本是好心提醒，沒想到文雪柔打蛇上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那小雨你帶我一起運動？”文雪柔又問，“小雨，明天剛好是周末，要一起晨跑嗎？”

溫暮雨抬頭，看對麵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委婉提醒道：“早上會很冷。”

文雪柔一想到可以和溫暮雨一起晨跑整個人就火熱得很，自然不會將這點小問題放心上，“沒事，我不怕冷。”

溫暮雨也沒繼續潑對方冷水，“嗯”了聲後繼續吃飯。

文雪柔也沒將她的冷漠放心上。相比之前的視而不見，能坐在一起吃晚餐，第二天還可以一起晨跑，對她來說這已經是質的突破了。

吃完飯後，文雪柔攔下收拾洗碗的工作，讓溫暮雨到大廳那邊休息。

溫暮雨沒應，而是幫忙收拾了下碗筷。但也僅限於此，之後她就被文雪柔推到大廳，被按著肩膀坐到沙發上。

“好好看電視吧。”文雪柔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然後把遙控器塞溫暮雨手裡，“我把碗筷放洗碗機，很快就過來陪你。”

溫暮雨想說她該回去了，但文雪柔並沒給她機會，說完就急衝衝離開了。

“對了，小雨你想吃什麼水果？我給你洗一下。”

“我剛吃完飯，吃不下了。你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文雪柔回了她一個笑容，然後端著碗筷進廚房。

溫暮雨盯著對方忙碌的背影看了會才收回目光，舉起手中的遙控器換了個新聞台。

上麵的新聞都比較索然無味，溫暮雨看了會兒就覺得沒意思，餘光注意到一旁的玩偶。

她記得文雪柔說是粉絲送的。

這些玩偶有大有小，有些做工看著很精細，也很活靈活現。

她目光一一掃過，最後在一個籃球大小的玩偶上停下。

看了看廚房的方向，確定文雪柔還在忙，她站起身走過去拿起那個玩偶。

這玩偶相比四周的玩偶略顯粗糙，而且針腳雜亂，與其說是商品，更像是心意。

“那是一個還沒成年的粉絲自己做的。”

溫暮雨抬頭，發現文雪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正在不遠處笑看著這邊。

橘色的燈光投在對方的身上，眼底仿佛閃爍著細碎的光。

文雪柔又笑著問：“像不像我？”

溫暮雨回神，舉起玩偶和不遠處的文雪柔平齊，端倪好一會兒才說：“不像。”說著，她拿起一旁的粉色小豬，“我覺得這個更像。”

文雪柔看著溫暮雨手裡的豬，再看溫暮雨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時分不清溫暮雨是開玩笑的調侃還是認真的評價。

她挑眉，大步走上前，伸手奪過那隻粉色小豬，不服輸地問：“小雨，你這是在嘲諷我像豬嗎？”

“我沒這麼說。”溫暮雨眼底含笑，“不過你非要這麼想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文雪柔：“……”

溫暮雨見她鼓起臉頰像個河豚一樣，挑眉說：“現在鼓著臉的樣子就挺像的。”

文雪柔一聽這話，嚇得大驚失色，丟開手裡的粉色小豬，又揉了揉臉頰就轉身跑了。

溫暮雨看著對方跑回臥室，挑了挑眉，彎腰撿起被丟在一邊的小豬。

這小豬玩偶粉粉嫩嫩的，再可愛也是不可能像文雪柔的。

就在她捏著小豬臉頰的時候，文雪柔舉著鏡子回來了。

文雪柔眼巴巴地看著她：“現在還像嗎？”

溫暮雨盯著看了會兒，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豬，緩緩點頭。

文雪柔當即皺起眉，盯著那隻小豬看，眼底閃爍著光芒。

溫暮雨看在眼裡，把小豬塞對方手裡，然後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文雪柔愣了愣，看了眼時間而後看向溫暮雨：“現在才八點，這麼快就回去嗎？”

“差不多了。”溫暮雨說著就繞過茶幾，“謝謝招待。”

文雪柔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下意識緊跟著溫暮雨出了門，眼巴巴地問：“小雨，那要不要晚上過來吃夜宵？”

“不用了。”

文雪柔心下失落，麵上焉焉地回了句“好吧”。

溫暮雨頓了頓，又說：“早點休息，明天六點門口見。”

文雪柔這才想起來兩人要一起晨跑的事情，瞬間恢複精神，愉快地應了句“好”。

得到回複，溫暮雨這才進屋，關門的瞬間仿佛聽見一聲清脆的“耶”，嘴角不自覺勾起來，但也隻是一瞬間，嘴角又恢複了原樣。

轉身看見灰色的沙發，她再想起隔壁五顏六色的玩偶，突然覺得有些單調。

*

洗完澡出來，溫暮雨刷了會手機準備睡覺。

“嗡嗡——”手機震了震，然後彈出消息。

【文雪柔：小雨，你睡了嗎？】

溫暮雨想當做沒看見，但隔了會兒，新消息又彈出來。

【文雪柔：小雨，我興奮得睡不著。】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然後才打字回複。

【溫暮雨：正準備睡覺。】

【文雪柔：那我不吵你了。】

【文雪柔：晚安~】

溫暮雨挑眉，回了個“晚安”，剛準備斷網，新消息就彈了出來。

【文雪柔：小雨，要不然我們視頻吧？】

【文雪柔：語音也可以。】

【文雪柔：算了算了，小雨你睡覺吧。】

溫暮雨看著她這自相矛盾的話，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想了想明天的晨跑，她還是撥通了語音電話。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顯示被接通。

“小、咳咳小雨，你還沒睡嗎？”有些慌亂的話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

溫暮雨合著眼，反問道：“不是你要語音？”

“是。”文雪柔聲音低了下來，“不過我還以為……”

溫暮雨等了會兒，都沒等到下文，追問道：“以為什麼？”

清冷的聲音透過手機穿出來，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莫名地曖昧。

電話那邊的人揉了揉發熱的耳垂，含糊地說：“小雨，你這樣太犯規了，我會更興奮得睡不著的。”

溫暮雨沉默。

她做什麼了？怎麼就犯規了？

“小雨，我想……”文雪柔及時停住話，“你可以讀故事書嗎？”

溫暮雨無比後悔打了這一通電話，忍不住回問：“你是覺得自己是幾歲的小朋友嗎？”

或許她就不該心軟，就該把人冷處理了。

“小雨~小雨~”文雪柔拖著腔調一遍遍叫著。

溫暮雨緊繃著臉，冷冷地回了句：“沒故事書。”

“什麼都可以，我想在你的讀書聲中入睡嘛~”文雪柔說完，又補充一句，“小雨你最好了~”

“正常點說話。”說是這麼說，但溫暮雨還是坐起身，抬手開燈，下床到一旁的書櫃。

“好的，madam。”文雪柔聲音瞬間變得正經，但還是難掩笑意，“madam，可以開始了嗎？”

溫暮雨聽著電話那邊戲謔的聲音，目光沉靜地在一排排書籍中略過，最後在一本厚重的書上停下。

“好。”她抬手拿下書籍回到床上坐著，將書攤開放在腿上。

沒帶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

[以下內容是參考書籍《婚姻法解讀》]

“第一章 關於離婚這件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一小節是離婚後需要麵對的10個問題”

“……”

隔壁躺著的人原本已經有些困了，聽見內容的時候心下一個咯登，睡意瞬間消散。

“等一下，小雨，你這讀的是什麼？”

溫暮雨看了看封麵，如實回答：“《婚姻法解讀》。”

電話那邊的文雪柔：“……”

這樣子她會做噩夢的。

溫暮雨佯裝無辜：“不是你說什麼都可以嗎？那還要繼續嗎？”

“繼、續。”文雪柔咬牙切齒地回答。

溫暮雨眼底染上笑意，但也沒再折磨對方，合上書放一邊，換了本自然地理雜誌。

直至電話那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她才掛斷電話，合上書。

——第二更——

六點的時候，天都還沒亮。

溫暮雨一打開門，就看見文雪柔站在她門口跺腳的。

四周是知道她要晨跑而早早就過來等著的保鏢。

t市的冬天並不算特彆冷，但要晨跑的緣故，文雪柔身上知穿著一套運動服，自然是冷的。

站了會兒，溫暮雨見文雪柔都沒回頭的意思，輕咳了聲：“要不然還是算了？”

文雪柔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轉過身，連連搖頭：“不用不用。”說著，整個人又哆嗦了下。

溫暮雨沒說話，摘下保暖的耳罩，走上前給文雪柔帶上。

文雪柔眨了眨眼，仿佛感受到耳罩上殘餘的溫暖。

等溫暮雨退開了，她才反應過來，抬手要摘下耳罩：“不用，還是你帶著吧，彆冷到了。”

“我不冷。”溫暮雨按住她的手，說著就搶先離開。

文雪柔見狀也不再堅持，調整了下耳罩的位置，笑著跟上。

進了電梯，文雪柔透過被擦得錚亮的電梯門能看見溫暮雨的身影。

溫暮雨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看著也很單薄，雙手揣兜裡，整個人站得筆直，像是堅韌的竹子。

小區後門出去不到百米就有個公園。

溫暮雨以前晨跑也是在那邊，隻是今天多了個人。

一出小區，寒風就撲麵而來。

溫暮雨覺得有些冷，而一旁的文雪柔直接打了個噴嚏。

“一會兒做一下熱身運動，熱起來就好了。”溫暮雨說著，直接拉著人小跑起來。

就如溫暮雨說的，簡單的熱身動作後，身體就產生了熱量，文雪柔感覺自己渾身都熱起來。

溫暮雨確定文雪柔可以了，便帶著人沿著公園慢跑起來。公園的中央有個巨大的湖泊，四周綠化也不錯，空氣也難得地清新。

現在天才濛濛亮，又冷颼颼的，公園裡並沒多少人，隻有三兩個和她們一樣晨跑的路人。

跑完一圈，文雪柔發現自己竟然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溫暮雨倒是還好，平日裡運動慣了，跑一圈下來依舊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隻能算是熱身。

“還能跑嗎？”她看向一旁的人。

文雪柔毫不猶豫地點頭，然後就搶先一步跑起來了。

溫暮雨慢了一步，一下子被文雪柔拉開幾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