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弓。
……
“嗡嗡嗡——”
文雪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右手本能地摸索著枕邊的手機,睜開一條縫看了眼備注才接通電話。
“小徐?”
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出口,就讓她愣了愣。
不過好在電話那端的人並沒察覺到異常,隻是說:“文老師,東西我已經送到溫總手上了。”
文雪柔揉了揉嗓子,含糊地說了聲“謝謝”才掛了電話。
她看著手機,無意識摸了摸脖子,忽的想起了剛才的夢。
那種窒息的痛苦和身體的愉悅仿佛再次湧現,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等回過神來,粉色瞬間從她的脖子蔓延到臉上。
文雪柔抬手蓋著眼睛,回想著早上電話裡溫暮雨的冷淡,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澀。
“小雨。”
*
薛子晴今天沒什麼事,於是中午過來找溫暮雨吃飯,順便準備發發照片氣一氣文雪柔。
進辦公室,她第一眼就看見那個和認真嚴肅的辦公桌不搭的罐子。
她拿起來,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雪。”溫暮雨頭也不抬。
“雪?”身為南方人,薛子晴不愛到處旅遊,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雪,有些驚奇地看著罐子,“怎麼一塊的?不是一片片的嗎?”
“文雪柔捏的。”溫暮雨放下文件,偏頭看過去。
不過幾分鐘,原本就碎了塊的雪塊這會兒又融化了些。
薛子晴盯著看了半天,沒看出這裡麵是什麼東西來。“技術還真爛,這捏的什麼玩意?”
看久了眼睛酸,等她揉了揉眼睛,還想再看的時候,手裡的罐子突然沒了。
“可能就不是什麼東西。”溫暮雨說著,拿著罐子走到放食物的小冰箱麵前,拉開冷凍櫃,把罐子放進去。
薛子晴聽這話,總覺得怪怪的。這話說的是罐子,還是她呢?
不過她很快被溫暮雨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你這是做什麼?”
“如果你有帶眼睛過來的話,應該能自己看?”
溫暮雨關上冷凍櫃,轉身回辦公桌,“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找你吃飯。”薛子晴下意識應完,又反應過來,“不是,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你剛才的行為嗎?”
溫暮雨反問:“我什麼行為?”
“就把罐子冷凍起來防止它融化的行為。”
“可以給奶奶看。”
薛子晴盯著她看了幾秒,而後皺起眉:“小雨,你是不是被她感動了?”
“感動?”溫暮雨琢磨著薛子晴話裡的意思,麵上波瀾不驚的回了句,“可能有點吧。”
她的耳邊仿佛還能聽見文雪柔和她分享雪景時的喜悅。
對方清脆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進了波瀾不驚的湖泊,泛起一層層漣漪。
但稍縱即逝,她的心底很快又歸於平靜。
就如她先前說的,有些事情錯一次就夠了。
感動這種東西,一文不值。
上一世,她為文雪柔做了那麼多,文雪柔難道不感動嗎?但再感動,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結果。
薛子晴又問:“那你原諒她了嗎?”
溫暮雨搖頭,見薛子晴還要問什麼,不耐地開口:“你是來找我吃飯的還是單純八卦的?”
“這兩個又不衝突。”
溫暮雨一個冷眼瞥過去。
薛子晴瞬間閉嘴。
*
到了周六,溫暮雨加班到傍晚,突然收到奶奶的電話說明天和她一起看電影。
溫暮雨網上搜索了下明天電影的排片,發現了文雪柔的新電影是明天上映,不由得愣了愣。
這電影上一世不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夭折了嗎?
她上網搜了搜,都沒搜到提前曝光電影內容之類的報道。
另一位會有負麵新聞的女主演換成了李語詩,電影沒有被拖累,她能理解。但彆的問題呢?也因為蝴蝶效應往好的方麵發展了嗎?
不過如果沒有這個的話,文雪柔應該不會抑鬱自閉,也不用她來安撫了吧?
溫暮雨垂眸。
這是一件好事,但經曆文父這件事,她總擔心是不是還有什麼蝴蝶效應出現了,隻是她沒發現。
不過她上一世也沒過多關注,隻知道了大概,這會兒也無從求證,隻能暫時放在心底。
看了眼時間,她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奶奶要來,她總要做些東西表示一下,不然難免說不過去。
第二天,溫氏集團各家商場外的大屏幕定點出現文雪柔的電影宣傳。
溫氏集團的產業幾乎遍布全國,國外也有涉及。
從商場邊上經過的路人,紅燈口邊上等車的人們,幾乎一抬頭,都能看見同一個電影宣傳。
兩人結婚的時候就鬨得轟轟動動的,這會兒又這麼高調。這波宣傳一出,不到一分鐘,電影以及兩人的相關詞綴迅速出現在各大熱搜上麵。
溫暮雨早就預測到,並不意外,也提前安排好公關團隊控評注意一下輿論。
她這邊淡定,但劇組裡忙著拍戲的文雪柔猝不及防被助理告知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是因為宣傳,而是因為溫暮雨做這個舉動代表的意思。
她還以為溫暮雨生氣了,估計連她電影要上映都不想去看,沒想到對方竟然悄無聲息地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撲通——撲通——”
原本平穩的心跳驟然加快,仿佛激動得要跳出%e8%83%b8腔。文雪柔的臉頰也泛起了粉色。
助理小徐請假回家了,這會兒跟在身邊的是前不久找的臨時助理,也就二十出頭。
小姑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言語以及麵上都難掩羨慕:“溫總還真是寵文老師。我聽他們說,這種大商場的大屏幕廣告,幾乎是按秒來收費的。”
尤其是市中心的大屏幕宣傳。按照這幾分鐘的電影宣傳來收費,那更是天價。
文雪柔勾起唇,眼底閃爍著柔和的光,低低地說:“小雨一向都比較寵我。”
說著,她拿起電話起身,急切地回車上給溫暮雨打電話。
*
“小雨,你還想看雪嗎?”
溫暮雨讓秘書安排宣傳的時候就想過文雪柔會打電話過來,隻是聽著電話那端的話,有些莫名。
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不用再快遞過來了。”
“噗嗤——”電話那端傳來低低的笑聲。
溫暮雨皺眉,不知道自己這話哪裡好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來玩。”
電話那端的文雪柔說著,無端想起夢裡的雪景,聲音不自然地補充上一句,“要是你沒空的話就算了。”
“嗯。”溫暮雨淡淡地應了聲。
過了會兒,電話那端傳來文雪柔鬱悶的聲音。
“我就客套一下。”
溫暮雨沒搭話,岔開話題,“奶奶昨天要過來和我去看你的電影?”
“什麼?!”
溫暮雨也大概能理解文雪柔為什麼這麼驚慌。
“不過她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這也是溫暮雨現在還有時間陪文雪柔瞎扯的原因。
她聽著電話另一端明顯鬆了口氣的聲音,挑了挑眉。
“那以後還看嗎?”文雪柔又問。
溫暮雨看著玻璃窗戶上的霧氣,淡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電話那端沉默下來。
溫暮雨有些累了,將手機換到另一邊,“沒事的話——”
“謝謝。”
溫暮雨要掛電話的動作停住,解釋說:“如果是因為大屏幕宣傳的話,不用謝。你是我的妻子,我隻是履行了對妻子的義務。”
“從來都沒有什麼義務。”文雪柔反駁。
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義務。
溫暮雨沉默,並不想就這種沒營養的話題討論下去。
就算不是義務,也不是文雪柔所想的那樣。如果兩人現在離婚了,她必然是不可能這麼大手筆去宣傳的。@思@兔@在@線@閱@讀@
電話那端的文雪柔語氣也緩和下來。
“小雨,我想見你了。”
溫暮雨停住。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這麼一句話,連夜坐飛機趕往劇組,然後情到深處——
她及時停止回憶,冷淡地說:“好好拍戲吧,過年回來就能見到了。”
電話那端瞬間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文雪柔再想開口的時候,電話裡已經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話到了嘴邊,隻能憋回肚子裡。
她盯著手機看了會兒,神情漸漸恢複過來,叫過新助理,把手機遞過去。
“麻煩幫我拍張照片。”她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儘量拍好看點。”
半小時後,溫暮雨泡完澡起身,感覺到手機震了震。
拿起解鎖,屏幕彈出文雪柔的消息。
點開一看,是文雪柔的照片。
白色的羽絨服把文雪柔整個人裹得嚴嚴實的,巴掌大的瓜子臉在帽子毛茸茸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地小,臉頰紅彤彤的,眉眼彎彎,添了分可愛。
溫暮雨頓了頓,正思索文雪柔發這照片的意圖,照片刷地沒了,提示被撤回。
文雪柔: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溫暮雨眯起眼睛。
不是發給她的話,是要發給誰?
不過隻是一瞬間,她就回過神了。無論發給誰,隻要不在離婚前劈腿,就和她無關。
——沒事。
遠在劇組的文雪柔看著這平靜的兩個字直皺眉頭。
新助理小趙看著她這樣子,八卦地問:“文老師,溫總怎麼說?”
“她沒生氣,也沒問是要發給誰的。”文雪柔收起手機,鬱鬱地說,“你教的不管用。”
“溫總性格內斂,就算真的吃醋了也不會表現出來的。”小趙解釋,“有時候表現得越平靜,心底其實就越在意。”
文雪柔覺得怪怪的,但溫暮雨確實是這個性格。
“溫總要是不愛你,又怎麼會這麼大手筆做這些事情呢。”小趙又說。
文雪柔想想也是,隻是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第二更——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第二次失誤。
隻是上次是發錯照片,這回是發錯消息。
溫暮雨正一邊看郵箱一邊和薛子晴聊天,電腦上消息彈出來的瞬間她恰巧瞄了眼。
文雪柔:我明天下午休息,可以見麵。
過了兩秒,消息又彈了出來。
文雪柔: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溫暮雨頓了頓,眼底閃過思索的神色。
這發錯消息的次數過於頻繁了,以文雪柔的性格是不可能連續出現這個錯誤的。
她點開右下角閃爍的消息,回了個“沒事”。
薛子晴:什麼沒事?
溫暮雨看著頭像和備注,發現聊天竄了,隻能解釋。
——剛才小柔消息發錯人,我和她說的,點錯了。
薛子晴:發錯了什麼消息?
溫暮雨點開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