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女人的背影。
但幾秒過後,女人拉著男人走了,混入人群中進了遊樂場。
至始至終,都沒回頭看過她一眼。
溫暮雨臉上的血色褪去。
明明烈日當空,她卻如同身處不見天日的深淵裡。
陰冷,又絕望。
“小雨?”
“小雨!”
溫暮雨回神,發現自己正被文雪柔緊緊抱在懷裡。對方身上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服傳遞過來,她也漸漸恢複過來。
“對不起,是不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
文雪柔從來沒見過溫暮雨這樣的神情,比那晚醉酒的模樣還要讓人心疼。
她隻是想告訴溫暮雨自己的心意,卻沒想到會讓溫暮雨傷心。
文雪柔又說:“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吧,不玩了。”
“不用了。”溫暮雨回神,把人推開,“不關你的事。”
文雪柔也不生氣,見她有反應了,倒是鬆了口氣。“那你剛才怎麼——”
瞥見溫暮雨瞬間冷下來的眼神,她連忙停住話語,岔開話題,“那我們去玩吧。”
溫暮雨沒拒絕,麵無表情地跟著進遊樂場。
*
文雪柔先帶溫暮雨去玩碰碰車,見溫暮雨一點情緒都沒有,想了想,把人帶去過山車那邊。
這會兒人多,前麵排了不少人。
文雪柔臉上帶著口罩,時不時就往溫暮雨的臉上看。
“小雨,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們換一個遊戲也可以。”
“不用。”溫暮雨垂著眸,神情沒有半分波動,一如進遊樂園時的模樣。
文雪柔皺了皺眉,但也不知道在她沒到的時間段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按捺住詢問的衝動,將注意力放在後麵的遊戲上。
過了十分鐘左右,才輪到她們進去。
溫暮雨二人並排坐著,綁好安全帶。
“小雨,害怕的話就大聲喊出來。”文雪柔小聲嘀咕,“把你心底的不滿、憤怒都喊出來。”
溫暮雨麵無表情地掃了對方一眼,並沒搭話。
而後車子緩緩移動,漸漸移動到最上端,停了下來。
溫暮雨突然感覺左手臂被人抓得生疼,偏頭一看,是文雪柔抓的,而文雪柔已經閉著雙眼,眉頭也緊皺著。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過山車又有了動靜,猛地向下劃去。
陣陣尖叫聲響起,此起彼伏,穿過空氣,傳到附近眾人耳中。
過山車時長一般是兩分多鐘。
等結束的時候,溫暮雨感覺自己已經失聰了。
解開安全扣,文雪柔就迫不及待離開座位。
溫暮雨不緊不慢地跟著,看對方跑到垃圾桶那裡嘔吐,才停下腳步。
等文雪柔休息完回來,她遞上紙巾,不緊不慢地問了句。
“還要玩嗎?”
“當然。”文雪柔應得痛快。
幾分鐘後,麵無表情的溫暮雨被塞上了旋轉木馬,四周是一個個都沒她腿高的小豆丁。
文雪柔在一旁止不住笑,還不忘拍照給奶奶看。
旋轉木馬結束,溫暮雨已經麻木了,跟著玩了許多沒什麼難度的遊戲。
天色漸漸黑下來,遊樂場裡的燈光亮起。
漆黑的空中,摩天輪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如圓月般,出現在眾人的目光裡。
*
溫暮雨走進摩天輪座艙,而後自顧自地在椅子坐下。
文雪柔落後一步進去,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束玫瑰花,笑著開口:“小雨,給你。”
溫暮雨頓了頓,說了句“謝謝”,而後接過來放在一邊,神情沒有半點波動。
文雪柔皺眉,心中隱隱不安,不知道該不該按照計劃繼續下去。
仿佛和去年一樣,又有哪裡不一樣。
人還是當年的人,但氣氛已經沒有去年的曖昧和溫馨,隻剩下無儘的沉默。
溫暮雨偏頭看著外麵的景色。
隨著座艙漸漸上升,能看見的景色也越來越多。
夜晚下的城市喧囂又安靜,和白日裡看見的截然不同。
她收回目光,看向文雪柔,見對方欲言又止的,便問:“你要說什麼?”
文雪柔原本還糾結要怎麼開口,見她問了,乾脆就順勢說了。
“我想……小雨,我喜歡上你了。”
文雪柔也不知道最是何時產生了這種情感。
或者是她生病的時候溫暮雨日夜守護帶來的感動,抑或是參加綜藝時溫暮雨展示的另一麵讓她止不住好奇,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眼裡已經有了溫暮雨的身影。
溫暮雨想了許多種可能,甚至她都準備好文雪柔說出什麼惡毒尖銳的話語來了,卻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
文雪柔喜歡她?
這是她二十幾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溫暮雨止不住笑出聲來,眼底卻無比冷漠。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文雪柔沒想到溫暮雨會是這麼個反應,似笑非笑,像是在聽一個巨大的笑話。
她皺著眉,嚴肅地表示:“小雨,我是認真的。”
“認真?”
溫暮雨站起身,伸手撫摸著麵前的臉頰,緩緩開口:“小柔,你是不是演的戲多了,已經忘記你答應和我結婚隻是為了回文家而已。”
輕描淡寫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文雪柔腦海炸響。
與此同時,座艙抵達最高處,停了下來。
下一秒,文雪柔精心安排的煙花在遠處的空中炸開,在透明玻璃上倒影出一個心形來。
第47章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文雪柔腦子嗡地一片空白,臉色血色瞬間散去。
之前她就隱隱察覺溫暮雨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才會轉變對她的態度,但後來沒想到哪裡暴露了,也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怎麼知道的……重要嗎?”
溫暮雨淡淡地看著麵前驚慌失措的人,眼底毫無波瀾。
上一世在文雪柔說開之前,她其實也隱隱察覺到了這個真相,隻是一直不願意去想,本能地去替對方開脫。
比如說是她主動提出幫文父解決資金問題的,文雪柔並沒有提起幫文父解決資金的事,又比如說兩件事隻是剛好撞上了,是她多想了。
這時候再想起,溫暮雨也想不明白她那時候為什麼會這麼想了,就跟腦子被人控製住了一樣。
文雪柔眼眶泛紅,睫毛顫了顫,囁囁地說了聲“對不起。”
窗外煙花停下,座艙也開始移動,慢慢下移。
溫暮雨坐回位置上,合上眼,冷淡地說:“想起來的話,就不要再演戲了。”
“我沒有演戲。”文雪柔迅速反駁。
溫暮雨感覺到肩膀被人按著,睜開眼就看見文雪柔湊到了麵前。
她抬起手,擋住了文雪柔的親%e5%90%bb。
沒有如同以往一般,陪文雪柔演下去。
“沒有必要這麼委屈自己。”溫暮雨緩緩出聲,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我們各取所需,你當好你的溫太太就可以。”
文雪柔緊抿著唇,死死盯著她:“我沒有委屈。”
溫暮雨也不想繼續爭執這個問題。
“委不委屈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今晚我去酒店住,你好好冷靜一下,想清楚。”
“我不想讓奶奶傷心,但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座艙停在平台上,溫暮雨先一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混入人群之中。
文雪柔帶上口罩和墨鏡,慢了一步出來,就再也找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第二天早上,溫暮雨回公寓收拾行李。
但鑰匙剛插上,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了,紅著眼的文雪柔出現在她眼前。
溫暮雨注意到文雪柔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那一套,頓了頓,並沒說什麼,隻是越過對方回臥室,拉出行李箱。
“你這是要搬出去嗎?”文雪柔抓住行李箱的拉杆,定定地看著她。
她聲音沙啞,眼睛又通紅腫脹,顯然是哭了一宿。
溫暮雨皺了皺眉,不知道文雪柔這是做什麼,點了點頭。
“你搬出去的話,時間久了,媒體會發現的。”文雪柔又說,“到時候奶奶也會察覺到不對的。”
文雪柔昨晚想了一晚上。
她做錯在先,溫暮雨生氣也是應該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動來獲得溫暮雨的原諒,同時證明她並不是開玩笑。
溫暮雨低頭思索,收拾衣服的動作變得緩慢。
文雪柔看見她的動作,又緩緩出聲:“國慶後我要進劇組了。”
現在距離國慶不過一個多星期,而文雪柔進劇組的話最起碼也要兩三個月。
溫暮雨垂眸,很快有了決策,“國慶的話,我會和奶奶說你有通告,你不用陪我回老宅了。”
先慢慢減少文雪柔和奶奶的聯係,以後等她們二人以後離婚了,奶奶才不會舍不得。
文雪柔隻是以退為進,原本還想在國慶的時候做些什麼,現在聽溫暮雨這麼說,隻能暫時點頭。
“那你不走了?”
溫暮雨鬆開行李箱,把衣服塞回衣櫃。
文雪柔在心底鬆了口氣,“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我給你煮點粥。”
“不用了。”溫暮雨叫住對方,“這些事情,你以後也沒必要做了。”
文雪柔抿著唇說:“民以食為天。”
“我到樓下吃。”溫暮雨說著重新拉開衣櫃,拿了套衣服進浴室。
*
等溫暮雨收拾完出臥室,看見飯桌上備著她的碗筷,偏頭看向廚房,能隱約看見文雪柔忙碌的身影。
她並沒出聲,放輕腳步,拿上鑰匙就離開了。
過了會兒,文雪柔端粥出來,進房間叫溫暮雨吃早餐。
回應她的隻有安靜的空氣。
文雪柔這才知道人已經走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不過她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文雪柔長籲了口氣。
溫暮雨以為說開了,文雪柔會安分下來。
但到了中午,誰知文雪柔又帶著便當過來了。
文雪柔先開口:“秘書看見我過來給你送便當,就把外賣取消了。”
溫暮雨關上門,越過文雪柔走到辦公桌坐下,打開電腦,頭也不抬。
“你這樣,和以前的行為有區彆嗎?”
文雪柔錯愕,放下便當走近,“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但你不能否認我現在。”
溫暮雨聽見這話,嗤笑出聲,鬆開鼠標往後靠著椅背,抬眸看向麵前的人:“你入戲太深了。”
重生前她掏心掏肺地對文雪柔好,都沒讓文雪柔心動半分,落了個離婚的下場。
重生後還不到一年時間,她對文雪柔態度忽冷忽熱,文雪柔反而說喜歡上她,她怎麼可能會相信?
文雪柔不明白溫暮雨為什麼總是將她做的一切都往演戲上推,不由得皺起眉頭,再次重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