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起來,嘴裡念叨著“講故事”三個字,於是她隻能繼續念故事。
文雪柔上一次喝醉酒都沒有這樣,怎麼這回這麼粘人了?
溫暮雨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一點——不能和酒鬼較真。
念了十來分鐘,她有些口乾舌燥,瞄向文雪柔,也不敢直接停住,而是漸漸放慢語速。
見對方沒動靜,她才停下。
等了幾秒,見文雪柔還是沒有動靜了,溫暮雨心下稍寬,掀開被子起身,但文雪柔緊抱著她,阻礙了她的行動。
她伸手去掰文雪柔的手指,隻是掰開一個,對方就合上一個。
幾個回合下來,她也累了,乾脆就這麼拖著這個人形掛件去喝水。
喝完水,她偏頭看向文雪柔,沒想到對方掛在她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溫暮雨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
拖著人形掛件回到床上,溫暮雨餘光看見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想起來她一開始想灌醉文雪柔的目的——刪語音片段。
溫暮雨偏頭看了眼熟睡的人,小心地伸手拿過文雪柔的手機,按了按,輸入密碼。
“密碼輸入錯誤。”
看著這提示,她眯起眼,又重新輸入一次,結果還是錯誤。
再輸入,再錯。
溫暮雨沒想到文雪柔把密碼換了,想了想,伸手抓住文雪柔的手,直接指紋解鎖。
這回成功解鎖了。
估計文雪柔改密碼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吧。
溫暮雨勾起唇,也沒去看對方的聊天記錄,而是去找存放錄音的文件夾。
結果讓她失望的是,無論她怎麼找,都沒找到那份文件。
溫暮雨眯起眼,突然聽見文雪柔嚶嚀了聲,連忙放下手機,合上眼睛裝睡。
身上的重量漸漸抽離。
她睜開眼,看見文雪柔踉踉蹌蹌地進廁所,下意識揉了揉肩膀,而後伸手開了小燈,免得文雪柔摔了。
等文雪柔回來,她起身關燈,但腦袋剛靠上枕頭,手臂又被人抱住了,而後肩膀上又多了份重量。
溫暮雨伸手推了推,下一秒手臂被抱得更緊,隻能認命地閉上眼睛。
她以為這已經結束了,沒想到這反而隻是個開始。
第二天醒來,文雪柔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腦袋就跟被車子碾過一樣疼得要炸開了。
而溫暮雨一晚上都沒睡著。
旁邊一有動靜,她就睜開眼,麵無表情地看過去:“醒了?”
“唔……”文雪柔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小雨你怎麼在這裡?”
溫暮雨反問:“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文雪柔按著太陽%e7%a9%b4,看向四周,確實不是她的房間。
“那我怎麼在這裡?”
“你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嗎?”說起這件事,溫暮雨就止不住飆冷氣。
大概是喝的酒水太多,文雪柔半夜不停地爬起來上廁所,上完後又像袋鼠一樣掛她身上,以至於她每回都是剛睡醒就被對方整醒。
最重要的是,她被折騰來折騰去地睡不著,罪魁禍首反倒是一躺下就睡死過去,一點影響都沒有。
文雪柔皺著眉,迷迷糊糊地說著:“我就記得我們吃了夜宵後去喝酒,喝了幾瓶後,就不清醒了……”
注意到溫暮雨的臉色,她的聲音漸漸小下來。
溫暮雨深吸口氣,一字一句地複述昨晚的事情。
從文雪柔在酒吧耍酒瘋,到後來回來酒店扯著她當人形掛件,詳細地說了個遍。
文雪柔的神情從一開始的震驚,漸漸轉為窘迫到恨不得挖個坑鑽進去,最後變成了麻木。
溫暮雨說完,感覺嗓子乾啞,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文雪柔看著她動作,弱弱地出聲:“小雨……”
“醒了就回去吧。”溫暮雨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下次不要再喝酒了。”
灌醉對方然後刪東西什麼的,她就不該有這種念頭。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文雪柔坐起身,挪了過去。
“不用。”話音剛落下,溫暮雨就感覺肩膀被人捏了捏。
文雪柔的聲音隨之響起。“我給你揉一揉,小雨你不要生氣。”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轉身退開:“不用了。”看文雪柔一臉愧疚的模樣,她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形,但還是說,“好走不送。”
她拿起一邊的手機,準備進浴室躲一下。
手機震了震,備注是文雪柔的助理。
她下意識看向文雪柔,而後接通電話。
“溫總,您有沒有見到文老師?我早上送早餐的時候,發現她沒回來,而且床都沒人睡過的痕跡——”
“她在我這裡。”溫暮雨打斷對方的話。
“她在你那裡?”助理下意識複述完,回過神就結巴了,“啊,好、好的,那溫總你住哪個房間,我把早餐給您送過來。”
“不用過來了,她馬上就回——”
“1209,送過來吧。”
溫暮雨偏頭,對上文雪柔無辜的笑容。
“你也該吃早餐了。”文雪柔笑著解釋,“剛好一起。”
“一點也不剛好。”
“就當做你昨晚照顧我的謝禮?”
溫暮雨挑眉:“你拿彆人的早餐當謝禮?”
“那我中午請你吃飯。”文雪柔從善如流,“晚上也請你……接下來每一頓都由我請客,可以了嗎?”
溫暮雨沒上當。
請客那意味著要一起吃,溫暮雨可不想再發生今晚這麼多“順路”的事情。
“不用,謝謝。”她頓了頓,“這頓早餐就可以了。”
小心思被戳穿,文雪柔隻能可惜地歎了口氣。
溫暮雨掃了她一眼,轉身去洗漱。
*
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溫暮雨刷牙的動作頓了頓,出去看了眼,見文雪柔去開門,便不管了,繼續回去洗臉。
不過,她倒是想起一個問題,出來便說:“我這裡沒有多餘的毛巾和牙刷……”
她看見文雪柔手裡的牙刷毛巾,聲音漸漸弱下來。
文雪柔笑著解釋:“小徐一起送過來了,還真是貼心。”
溫暮雨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又很快恢複正常。
下午文雪柔就要回劇組拍戲,到時候她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文雪柔放下早餐,進浴室的時候想起什麼,又走了出來。
“林導說李語詩的拍攝進度有點慢,所以下午我的戲份要推到明天了。”
溫暮雨:“……”
“奶奶讓我帶你到處走走,小雨你一會兒好好休息,我們下午出去玩吧。”
“……我隻想在酒店休息。”
“行,那我就陪你在酒店休息吧。”
溫暮雨想了下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裡四目相對的情形,皺著眉改口:“難得休假,還是出去吧。”
文雪柔笑了出來:“好。”
溫暮雨看在眼裡,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卡嚓——”浴室的門被關上,她收回目光,看向茶幾上的早餐。
有粥,有包子,還有豆漿油條,簡單又豐富。
要是不用和文雪柔一起吃,那就更好了。
——第二更——
吃完早餐,溫暮雨去處理工作,而文雪柔……則是在不遠處發著呆。
但當溫暮雨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不經意地掃過去時,幾乎一瞬間,文雪柔就察覺到了,衝她露出笑容。
溫暮雨麵無表情的收回目光。
太奇怪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且這情形還有些熟悉。
她一邊回憶一邊出聲趕人:“你沒有事情要做嗎?”
“我要做的不是陪小雨你嗎?”文雪柔說完,又打起哈欠來,往後靠沙發上,整個人窩在懶人沙發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咪,“小雨,我們再眯會兒?”
溫暮雨瞥了眼:“我有工作要處理,你去睡覺吧。”
“那我等你好了。”
溫暮雨剛想說不用,就瞥見文雪柔起身,搬了張椅子走到她旁邊,緊挨著她的椅子坐下,而後把她抱住。
文雪柔親昵依賴的表現讓溫暮雨打了個激靈,迅速推開對方起身:“你這是在做什麼?”
喝醉酒她還能理解,現在酒醒了還這樣,她就完全不懂了。
她冷下臉,“你這又是什麼新人設嗎?”
“什麼人設?”文雪柔打著嗬欠,困頓又茫然地看著她,眼底透著明晃晃的委屈,像個被主人丟棄的大狗狗。
溫暮雨看著那眼神,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熟悉了。
在文雪柔被網暴得了抑鬱的那陣子,文雪柔就是現在這樣。隻要她在,文雪柔總會黏著她,像個人形掛件一樣往她身上靠。
晚上睡覺的時候,文雪柔也愛聽她講故事。尤其睡覺前,她不講,文雪柔就不睡。
但現在文雪柔還在拍戲,電影還沒播出,更沒有抑鬱,怎麼會突然做出屬於未來言行的表現?
溫暮雨垂眸,心底有個大膽的猜測,斟酌著開口:“小柔,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夢?”
她因為自己是三年後重生的,便下意識去猜測文雪柔是三年後重生過來的,這種想法完全是先入為主了。
其實……會不會重生的不是三年後的文雪柔,而是未來某個時間段裡的文雪柔呢?
比如說,在許曉雅還沒回國、兩人關係沒有破裂、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恩愛”的那個時間段。
再不然,就是文雪柔夢到了不屬於現在的“記憶片段”?
“唔……你為什麼這麼問?”文雪柔聲音有些含糊,而後又問,“什麼夢?”
“我這是在問你。”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文雪柔上下眼皮直打架。
這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溫暮雨皺眉。
“小雨……我好困……”文雪柔打哈欠。
“那你去睡覺。”
“我等你……”
溫暮雨看她眼睛都睜不開了,隻能坐回位置上,由文雪柔抱著。等她把電腦裡的工作處理完,發現文雪柔已經完全睡著了。
*
不過半小時,文雪柔就醒過來了。
“小雨?你怎麼在這裡?”
在一旁看書的溫暮雨聽見這話,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文雪柔愣了愣,按著腦袋,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語起來:“對哦,我發高燒了,你是過來看我的。”
溫暮雨看她這反應,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文雪柔搖頭,撐著坐起身,“不過感覺那些東西似真非真的,明明是做夢,卻又好像真的一樣。”
溫暮雨心跳漏了一拍,追問:“是什麼東西?”
文雪柔皺著眉,敲了敲腦袋,懊惱地開口:“突然想不起來了。”
溫暮雨沉默。
“從上次發高燒就開始了,不對,準確地說是從結婚後就開始做一些有的沒的夢……然後上次發高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