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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今天是周五但我不休息,所以現在依然是我給學員提供幫助的時間。”

鬱隋見她一副隨時都能進入工作的狀態,隻得磨磨蹭蹭挪了過去。她在家時愛穿寬鬆休閒的衣服,今天就穿了條灰色棉質運動長褲和深藍色套頭帽衫,頭發的長度勉強過耳,稍加打理已不再那麼另類。

“不用緊張,今天沒有測試也沒有考核,就是常規跟進。”

鬱隋故作輕鬆:“其實我最不怕的就是你的課。”

楚嘉筠從包裡拿出檔案夾和筆,聽了鬱隋的話,她挑了挑眉:“是嗎?我還以為你會最怕我的課。”

“誰會那麼不識貨?反正肯定不是我。”

楚嘉筠也不計較話裡有幾分真假,低頭掃了眼文件裡的內容。其實關於鬱隋的信息她已經記得很熟,即使今天沒有帶這個來,她也同樣可以正常開展工作。

“你可以選擇舒服的方式,躺著或者站著我都沒意見。”

鬱隋嘴上說得輕鬆,但人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要說不緊張也沒人信。

“那我真隨意啦?”說完,鬱隋就斜靠在沙發裡,懷裡還扯了個抱枕。

用鬱仲傾的話說,這叫沒有形象。

“能和我聊聊這幾天都在家做了些什麼嗎?”

鬱隋想了想:“基本就是吃喝拉撒的循環,還跟盛楠西打了幾次電話聊天。”

“會覺得悶嗎?”

“還好,我有傷嘛,跑出去肯定讓家裡人擔心啦。”

“看來你很在意他們的想法。”

鬱隋本想說那是因為怕被嘮叨嫌煩,對上楚嘉筠的視線後又改了口:“是挺在意的。”

說完後她心裡默默想著,身為孤兒的她,小時候其實挺期盼能有可以嘮叨她的家人,至少代表一絲關心跟在意。可惜等她長大後,又覺得不需要了。

楚嘉筠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但鬱隋的回答更加敷衍,說了跟沒說差彆不大。連鬱隋自己都心虛,心想這種回答楚教官竟然還能聽得下去?

楚嘉筠倒是一直沒太多表示,等到記錄完,她突然放下紙筆:“需要歸檔的內容已經說完了,現在我們來聊點彆的吧。”

鬱隋不解,但看得懂楚嘉筠臉上明顯輕鬆不少的神情。

“要聊什麼?”

楚嘉筠往後靠了些,呈現出同樣放鬆的姿態。今天她穿的是褲裝,所以也比上次來要自在些。

“隨便聊聊,就像跟朋友聊天那樣,想說什麼都可以。”

鬱隋琢磨了一下,笑說:“楚教官,你想摸魚啊?”

楚嘉筠的笑意不如她那般明顯,但並非虛假:“必須完成的部分已經結束,現在屬於自由發揮階段。”

鬱隋其實一直想知道陳驛年的具體情況,但盛楠西說不清楚,鬱慕又沒空,白紀苓她不熟,不敢直接去問。

“楚教官,能和我說說陳驛年嗎?”

“他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情況並不好。”

鬱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幾乎是半躺在沙發上:“成為Beta,真會讓人受刺激到底那種程度嗎?其實這個世界上,普通人才是最多數,但好像很多人又接受不了自己其實本就很普通。”

楚嘉筠沉默了一陣:“分化結果代表成年後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而這些角色差異意味著可以獲得的資源、地位甚至是其他人的對待態度都不同。平凡不是錯,但不想成為平庸的人也沒錯。”

鬱隋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交談的積極性也比之前活躍多了。楚嘉筠把她身體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卻沒提一字。

“我覺得還是家庭的期望太重,以至於陳驛年根本就沒想過自己如果成了Beta會怎樣,又或是他壓根不敢去想作為普通人,今後還能怎麼樣。”

鬱隋擰眉,這樣的壓力在這批學員中誰都有。出生在好的家庭當然是優勢,可有時這樣的優勢也會帶來無路可退的壓力。

她想起了盛楠西在宿舍裡時常走神的樣子,又想起鬱父知道她能去基地培訓時的欣慰,還有鬱慕對她分化前情緒波動的緊張在意。

今天窗簾全開,窗外的陽光和那天一樣好。鬱隋沒有戴墨鏡也不再怕強光,她手肘撐在沙發上,用比她現在年紀要成熟不少的口%e5%90%bb訴說著這些無奈與現實。

陽光照在她臉上,把她的臉部線條隱去許多,卻讓楚嘉筠第一次覺出鬱隋的真實來。

鬱隋見她一直不接話,轉過臉想問她的看法,發現楚嘉筠竟一直在看她。

鬱隋%e8%88%94了%e8%88%94唇,重新坐了起來:“我在家隨便慣了。”

楚嘉筠並沒顯出絲毫慌亂,仿佛她看鬱隋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壓力是現代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很少有人能夠完全不受影響。但壓力並不是可以去傷害其他人的理由,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基地的原因。”

“那楚教官你自己的壓力大嗎?你每天要麵對那麼多情緒不好的人,你不會覺得更煩嗎?”

“是人就會有壓力,我也不能免俗。但我看到那些因為我的幫助或是介入能夠成功化解壓力的人,我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鬱隋明知她的話裡仍有所保留,可還是從中聽出來不少真誠。在幫助學員這件事上,楚嘉筠的確沒有摸魚,難怪鬱慕畢業多年仍對其念念不忘。

“那你會恨陳驛年嗎?”

鬱隋本以為楚嘉筠會說一些套路的話,沒想到她竟承認了心裡的想法:“如果那天我摔下去受了重傷,我一定會恨的。因為我不是聖人,我也不想壓抑自己憤怒的情緒。”

她看著鬱隋怔愣的表情,莞爾一笑,接著說:“但因為有你,讓我避免了這場悲劇,所以現在我很慶幸也很感恩,對陳驛年的恨已經比對他的同情要少。”

鬱隋不好意思摸了摸臉:“你這話題轉得好快。”

“我隻是真實回答你的問題。”

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輕鬆,比之前正兒八經聊心理狀態時好多了。

鬱隋心想這是個不錯的機會,難得楚嘉筠願意說心裡話。要是能夠多問一些她生活裡的事,說不定就能打聽出她偽裝混進基地找SS級Alpha的真實原因。

雖然原書裡一直說楚嘉筠找原主的目的就是為了挖掉腺體,可兩人並無私怨,相處過後鬱隋也覺得楚教官並沒那麼壞。

這讓她第一次產生了想要弄清楚而並非隻想遠離的念頭,畢竟眼下這情況她想逃也逃不掉。

“楚教官你的家人呢?他們平時會不會給你很大的壓力,讓你去做一些自己並不喜歡但他們希望你去做的事?”

楚嘉筠心中警覺,暗中多看了鬱隋幾眼,見她仍是和剛才相同的表情,似乎還沉浸在難得的輕鬆自在中。

家人?她的家人就隻剩下妹妹,但也早已不能稱之為完整的家了。

“我的父母離開很早,與其說來自家庭的壓力,倒不如說是社會的壓力更大一些。”

鬱隋沒想到這點她們竟能有共鳴,她想告訴楚嘉筠,她也是。

楚嘉筠笑著搖搖頭:“我說的比較抽像,你應該暫時體會不到。”

今天在鬱隋房間,一切正常,楚嘉筠也沒發現自己身體有任何奇怪的反應。唯獨在離開前,她突然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烏木味。

鬱隋走在她身後要送她出去,被她突然停下的動作一驚,差點撞上去抱住她。

“楚教官你忘了東西?”

楚嘉筠側目看她:“我隻是好奇烏木的味道從哪裡來?”

鬱隋從門邊的櫃子上拿起一瓶香水:“你說的是這個嗎?”

爾後大方地塞給楚嘉筠:“剛開不久,你如果喜歡,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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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楚嘉筠:把你的信息素味道送給我?我真是謝謝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8章 借口

硬塞禮物給楚嘉筠,還是個已經用過的,換成任何一個和楚嘉筠接觸多些的人都做不出這事來。

鬱隋雖是孤兒,但也沒養成凡事摳摳搜搜的性格,隻是平時沒那麼好的條件,隨便就能買自己喜歡的東西。現在唾手可得了,其實更願意與人分享。

楚嘉筠低頭看著手裡突然多出來的東西,這個牌子她挺熟悉,家裡也有幾款其他味道的,隻是沒有烏木這款。

“你平時常用這款?”

鬱隋點頭:“是啊,上次和楠西還有丁嫣她們去逛街,試了幾個主流味道,覺得這個最吸引我。”

楚嘉筠的拇指下意識在包裝盒上摩挲了幾下,像是在猶豫該不該收下。

鬱隋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收學生東西,勸道:“這東西我已經打開過,嚴格意義來說不能算是禮物。”

楚嘉筠聞言抬眸看她,隻見鬱隋一臉笑容,好像很希望她能收下。

“所以楚教官你不必擔心,這絕對不是私下接受贈禮,不會違規的。”

楚嘉筠想的倒不是這個,不過鬱隋說了,她也不想解釋。

“那好,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楚教官會主動開口問烏木的味道,說明的確是很感興趣。對鬱隋來說,香水隨時可以再買,她沒小氣到一瓶香水都舍不得。

當然,她心裡有其他算盤,想要藉著楚嘉筠的名義,出去放個風。

悶在家裡實在無聊,她明明隻是手受傷,父親跟姐姐都把她當成重殘來對待,生怕她出去就會被風吹散,被人擠垮。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楚嘉筠,要是她同意的話,鬱隋可以出門溜躂的概率就大多了。

楚嘉筠坐進車裡,從車裡翻出個密封袋,把香水放了進去。厚實的紙盒包裝把味道隔絕得很好,楚嘉筠以為烏木味的來源是房間空氣裡的殘留或是鬱隋衣服上的。

到了晚上,她給白紀苓打電話彙報了鬱隋的近況。

“既然她的手還沒痊愈,就讓她繼續在家休息吧。隻是辛苦你,還得每周為她專門輔導。”

這事是李校長親自過問的,白紀苓也不願得罪鬱家,但也心疼楚嘉筠辛苦。

“比我想像中要輕鬆許多。”楚嘉筠看著桌上的香水,請白紀苓幫忙,“我有樣東西,想到白伯伯的研究所化驗,你能幫我友情插個隊嗎?”

“什麼東西特殊成這樣?”

“香水。”

白紀苓一怔:“你找研究所化驗香水?”

楚嘉筠沒說是從鬱隋那裡拿的,事情沒確認前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覺得新款味道不錯,但不確定適不適合我現在用。”

白紀苓一下反應過來,楚嘉筠是怕跟強效抑製劑產生副作用。

“我明天就給大伯打電話,讓他儘快安排。”

結果很快就出來,就是一款普通香水,成分和其他香水沒多大區彆。楚嘉筠看著手機上收到的化驗結果,又把香水瓶打開,靠近聞了聞。

是烏木味沒錯,可卻不是那天令她躁動不安又蠢蠢欲動的感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