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風暴之前,大米普遍兩塊一碗,現在三塊五是完完全全的實在價。
張大峰跟王飛鵬進後廚看米,乘風大米圓潤飽滿。他不懂米,但完全能看出這是高質量大米。
“吃點?”王飛鵬笑著問。
“吃!”張大峰也不回家,直接給家裡打電話。
他是標準的六口之家,半小時後,父母妻子孩子全都過來了。
王飛鵬幫著換了張大餐桌。
“是不是有大米吃了?”
“我想吃米飯……”
……
兩孩子一個一年級,一個幼兒園,此時雙雙拿著筷子等開飯。
“快了。”張大峰摸了摸孩子腦袋。
他開始沒感覺,但現在等個米飯,比在單位裡考職稱還緊張。
就在這期待的氣氛中,王飛鵬先炒了七個小炒,十二點二十,米飯蒸好上桌。
“好吃!”在米飯入口的那一刻,張大峰感覺自己胃裡都是暖的。
“好吃。”
“米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米飯。”
……
兩孩子用力的扒著米飯。
“挺好吃的。”父母和妻子也都含蓄的吃著。
張大峰吃完一碗,又續了一碗。隻是剛吃到一半,旁邊傳來妻子找紙的動靜。
“怎麼了?”張大峰小聲問。這些都是素菜,妻子也沒有吃飯找紙的習慣。
“沒事,就是有點想哭。”妻子眼眶紅紅的,她性子比較剛強,但看著兩孩子吃米飯,不知怎麼就是想哭。
“沒事啊。”張大峰連忙安慰。
這時兒子拿著筷子抬起頭:“爸爸,咱們以後是不是能天天吃大米了?”
“能。”張大峰說的斬釘截鐵。
他雖然說的肯定,但跟妻子一樣,心裡酸酸澀澀,這是一種失去又回來的酸澀感。
……
王飛鵬在門口掛上‘內有乘風大米’的牌子,一點十分,店裡全部滿座,還有不少在門口排隊等著。
“老板,三碗米飯!”
“我們這桌七碗。”
“能不能先上米飯?”
……
大家都是被米飯吸引到店,因後廚的米味太香,他們點菜的動作也更加瀟灑了。
“老板,以後要天天上米飯啊。”有顧客期待道。
“肯定的!”
王飛鵬十分享受現在的感覺,他做了二十年餐飲,再一次幸福的為顧客點餐。
……
“糟糕的一天。”
就在王飛鵬熱情點餐的同時,納塔爾佛羅薩市,詹姆斯鬱悶的看著店門口。他是騎士蛋撻店老板,七月十號,佛羅薩市發布暴雨預警,佛羅薩七月十五號到三十號將麵臨哈爾瑪風暴。
佛羅薩是一座沿海小城,自收到預警,全市開始暴雨準備。這一周裡,超市的瓜果鮮蔬已經全部搶光。貨架上隻剩零零散散的電子設備,他在佛羅薩生活了五十年,第一次見佛羅薩市民這麼瘋狂。現在不僅佛羅薩,就連納塔爾其他地區也處於這種瘋狂中……
現在納塔爾時間上午九點,外麵已經陰的仿佛夜晚,大雨跟斷線一樣瓢潑的掉落著。
詹姆斯看著會風景,他本想去後廚做蛋撻,隻是剛剛打開蛋撻機,發現地麵有些漏雨。他往外看了看,是一個地下管道往外返雨了。
詹姆斯連忙撥打佛羅薩的市政電話。
佛羅薩有最優秀的水利工程,不應該出現這麼嚴重的錯誤!
詹姆斯怒氣衝衝的撥打電話,隻是半小時後,怒氣變成了擔憂。剛才市政工作人員回複,全市範圍已經有二十處地方返水,離雨停還有十五天,佛羅薩的市政人員正在搶修中。
市政工作人員讓他不要擔心,但詹姆斯內心感到隱隱的不安。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哈爾瑪酸雨下的越來越大,全市的返水範圍擴大至77。七月二十二號晚七點,佛羅薩市政府廣播通告:佛羅薩的水利係統已經全部癱瘓,現緊急搶修中,廣大市民需注意安全,避免雨天出行。
七點二十,詹姆斯一邊重複著廣播,一邊用吸塵器往外吸水。
經過一周暴雨,現佛羅薩的城市積水已經漫過膝蓋。這兩天,他已經暫停蛋撻生意,每天的工作就是掃水,掃水,掃水……
詹姆斯吸了半個小時,積水量又升了半毫米。
就在這重複勞動中,窗戶位置傳來一陣巨大的砰砰聲。詹姆斯抬頭,這是一輛被雨水衝過來的汽車,隨著汽車撞擊,窗戶玻璃碎了一半,有更多的雨水衝進蛋撻店內。
“該死。”
詹姆斯徹底放棄掃水。
“快走!”
“今晚會有更嚴重的暴雨!”
……
門外是不斷奔跑離開的行人,現在是積水已經漫過成年人的腰部,整個佛羅薩市十分狼狽。
“詹姆斯?”詹姆斯鬱悶的看向門外,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傑克?”詹姆斯回神。
“我們需要避難。”傑克是店裡老顧客,此時雨水淌過他的鼻尖,他雖然穿著雨衣,但完全無濟於事。
“我知道。”詹姆斯有些不舍的看向蛋撻店。這三天,有越來越多的店鋪關店。騎士蛋撻是他的個人資產,他在這裡經營了二十年,要是有可能,他並不想放棄。
“詹姆斯,隻有活著,才能做出美味的蛋撻。”傑克看出詹姆斯的不舍。
“我知道。”詹姆斯去店裡拿包。
因店裡的積水太深,他在拿的同時,一個白色袋子浮在了腰間。
詹姆斯將袋子撿起,袋子包裝:風山麵粉。
隻有活著,才能做出美味的蛋撻。
詹姆斯突然想,要是佛羅薩挺過這次災難,那麼他一定要開一家風山蛋撻店。
第八十二章
“七月二十二日, 納塔爾中北中南發生特大暴雨,單日降雨量667mm。”
“七月二十三日,威爾河水位上漲25cm, 達近十年最大水位上漲。”
“七月十五至二十五日,納塔爾, 威爾等二十個國家發生特大暴雨, 七百二十三個城鎮地區受災。”
………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新聞報道全是哈爾瑪風暴。哈爾瑪風暴是在哈爾瑪上空形成的酸雨風暴潮。這次登陸納塔爾威爾等地,也表明, 全球三百二十三個國家全部酸雨。
“跟末日電影一樣……”
七月二十五日上午, 陝省王家莊村,趙順海認真刷著手機。
趙順海是地道的陝省農民。家裡有五畝土地, 年初響應號召種成了酸雨玉米。現在玉米已經長了一人高, 預計九月就能收割。他刷完新聞, 又點擊小視頻。視頻裡全是兩極地區的災情實況,看視頻, 要比赤道地區的還要慘烈。
“唉。”趙順海歎了口氣。哈爾瑪屬於全球性災害, 哪也不放過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跟媳婦住村裡, 這兩天媳婦去城市幫著兒媳婦坐月子, 家裡也就他一個人。趙順海刷完手機, 直接去廚房裡熬粥。廚房的大米鮮香飽滿,這是兒子從市裡寄來的乘風大米, 他吃了三天, 完全吃不過癮。
下午一點, 趙順海吃飽喝足, 躺在過道裡搖扇子。自哈爾瑪風暴後, 全球氣溫不正常, 今年陝省日均氣溫已經到了三十八度,他舍不得開空調,這一周都在的過道搖扇子。
趙順海戴上墨鏡,正準備放在廣播,門口傳來‘突突’的拖拉機聲。他打開大門,隻見一個背心青年開著拖拉機路過,青年戴著草帽,拖拉機上是一個生鏽的水罐子。
“大亮?”趙順海連忙叫住。青年名為趙大亮,跟他一個家子的。
“趙叔。”趙大亮聽到後停車。
“去哪啊?”趙順海指著拖拉機問。
“地裡澆水。”
趙順海一愣:“來水了?”
陝省是典型的黃土地區,隨著氣溫升高,有不少土地變旱皸裂。酸雨種子雖有一定的抗水抗旱性,但陝省缺水嚴重,酸雨玉米的長勢和出穗率不如山省河省。王家莊的灌溉係統落後,他們這兩月都是等村大隊放水澆地。
“上午廣播了,現在水庫排了不少人。”
趙順海也顧不得曬太陽,直接戴上草帽,去房子後麵解毛驢車。這是家裡的老毛驢,後麵拉著一個橡膠水桶,他每次澆地都要來回三趟。
“我先把地澆了,要是沒事了,我拖拉機幫你拉。”趙大亮看著趙順海的動作道。
“謝了!”趙順海十分感謝。
王家莊降雨量少,水庫裡的水一般都是市裡麵放閘。半小時後,他趕著毛驢車來到水庫,現在水庫已經排了兩條長隊。
“這些水是沒過濾的,隻能澆地不能喝,大家彆喝壞肚子了。”在接水間隙,村支書舉著喇叭提醒。
雨水是水蒸氣上升遇冷變成雨滴降落,現在地表海洋都是酸雨,近半年降水也都是一些稀釋酸水。嚴格來說,全國90的海洋都受到了酸雨汙染,全球各地都沒正常水了。
現在居民用水主要靠過濾水設備過濾。龍夏著名的過濾器品牌是恒之源。恒之源企業過濾設備一百萬,家庭小型過濾設備兩萬。因價格較高,居民隻能去村委會,居委會這些特定地方等水。
王家莊每月十五會放居民用水,這次放的澆地酸水。
“酸水和正常水不同,我們肯定能喝的出來。”
“現在彆說喝水,我洗臉水都是燒三遍晾乾。”
……
酸水不能食用,但因酸雨種子的特殊性,可以用來澆灌土地。
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兩點二十,趙順海接完水離開。
他家的玉米地位於王家莊東側的半山坡上,從王家莊到地裡需要走一條長長的土路。陝省水土流失嚴重,以前會有一些單調的綠枝,現在經過哈爾瑪洗禮,綠枝變成了枯枝。他走在黃土高坡,感覺跟末日電影一樣。
烈日當空,趙順海擰開杯子喝了口水,敲了敲毛驢腦袋:“喝水了。”
“嚕嚕——”毛驢發出毛驢聲,停下腳步。
趙順海下車,從車後拿出一個不鏽鋼盆,他把剩下的水倒進盆裡,毛驢就著盆喝了起來。
“活了一年,也是命大了。”趙順海幫毛驢順毛。
這隻毛驢是兒子初中時養的,今年十五歲。之前酸雨嚴重,全國沒有賣飼料,他是托關係買了些小麥稈子當飼料。毛驢勉勉強強活了一年,和一些進肉聯廠的相比,屬於低配版的驢堅強。
十分鐘,毛驢喝完水,他牽著毛驢繼續趕路。三點三十,一人一驢來到半山坡的地裡。現在玉米杆子已經長了兩米高,這些玉米杆黃綠相間,能看出明顯的缺水。
趙順海在田邊歇了一會,順手拔了個玉米穗。玉米穗上的玉米還沒有完全成熟,模樣雖然歪歪扭扭,但結了80的玉米粒。
“真好。”
趙順海認真看著玉米穗。他種了一輩子地,以前遇到過旱災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