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開口道:“比試之事延後再議,都散了吧。”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事,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個有用的對策,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狐王見王後似是有了什麼主意,冷哼一聲下了圓台。
待狐族的人散去,草木一族的人相視片刻,年紀稍長的槐樹精來問翟忘憂,是否一同下山。
翟忘憂淺淺搖頭,還沒開口就被夕舟搶了話。
“一起下山,我也跟你們一起。”
槐樹精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吧。
而後便見夕舟挽著翟忘憂的手就往山下走,後麵還跟著大呼小叫的小蔥花。
草木一族的人麵麵相覷,紛紛湊過來道:“槐樹長老,咱們怎麼辦?”
槐樹精望著往山下去的三道身影,幽幽道:“還能怎麼樣,打道回府。”
不愧是忘憂仙子,直接把狐族的公主拐下山了,年輕真好。
走到半山腰,夕舟腳步一頓,才想起向大師姐確認一件事:“那個小梨就是星回對嗎?”
翟忘憂點頭:“不錯,她已經記起了我們。”
夕舟揉了揉眉心,擔憂道:“我之前沒記起來的時候,好像和她不太愉快,她萬一不認我怎麼辦?”
她小心看了翟忘憂一眼,這輩子不僅和女兒整天大打出手,對大師姐也屢屢為難,若不是喝了前塵酒,就全搞砸了,還怎麼再續前緣。
見她擔憂,翟忘憂彎了彎唇:“無妨,星回雖然年幼,已經明事理。”
夕舟的眉毛又擰了擰,這跟明不明事理沒關係,都怪小蔥花把人家臉都撓花了。
對,小蔥花。
夕舟轉身,看向小蔥花。
小蔥花睜著大大的眼睛,裡麵盛著滿滿的疑惑:“公主,怎麼不走了?”
說起來還有點刺激,她一個狐狸,以後就在草木一族裡混了,若是遇到個什麼彆的花妖精,啊呸,是花仙子。
到時候就學公主,說不定就找到合心意的道侶了。
夕舟在心中暗忖片刻,揮手扯了幾根荊棘條,不由分說把小蔥花一綁:“我們上次說好的,為了認回本公主的女兒,隻能先委屈你了。”
她可真聰明,冤有頭債有主,幸好每次和星回動手的不是自己。
小蔥花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公主你有女兒了?你生的?不對,忘憂仙子是女子,難道是忘憂仙子生的?”
還是不對,公主她也是女子啊。
夕舟眉目微揚,語氣暗含炫耀:“沒錯,我和忘憂仙子有女兒了,就是星回,所以你要負荊請罪。”
“為什麼?”
小蔥花不解,為什麼公主和忘憂仙子有了女兒,她要負荊請罪,就是殃及池魚也沒有這中殃及法啊。
夕舟轉身,語氣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因為小梨就是星回。”
小蔥花頓時愣住,那個小梨樹精?
不對啊。
她忍不住道:“公主你是九尾狐,忘憂仙子是桃花。”
所以狐狸和桃花是怎麼生出梨樹的,當她腦子不清楚啊。
最關鍵的是,公主和忘憂仙子明明都是女子,也生不出孩子啊,就算是生也不能變異成梨樹吧,太離譜了。
夕舟揚頭:“少廢話,她就是我和大師姐的女兒,你一會好好反省自己,實在不行就讓那孩子撓回來。”
小蔥花一呆:“公主,你要不要再確認確認?”忘憂仙子什麼時候又變成公主的大師姐了?
她還是理解不了,簡直顛覆她的三觀啊。
這次翟忘憂開了口:“星回乃我十月懷胎所生,是我們的女兒,千真萬確。”
不過是前世,這些內情暫時就不講了,她們彼此知曉便夠了。
小蔥花頓時不問了,連十月懷胎都出來了,她還能說啥。
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她都聽到了什麼?
不管她多麼不敢置信,卻不得不接受事實。
那就是見到小星回的時候,夕舟一甩手,就把捆著荊棘條的小蔥花推到了前麵。
“那個,星回,你娘親我把小蔥花綁來向你負荊請罪了,你有仇報仇,不用顧忌。”
小星回一臉錯愕地愣在原地,視線從夕舟身上移走,看向故作可憐的小蔥花,默默黑了臉。
她愣了一會,揮劍。
“我X,饒命啊,小梨樹你公報私…哎?”小蔥花看著砍過來的劍光嚇得大叫,隨後便身上一鬆,荊棘條被齊齊斬斷,而自己毫發無傷。
她略顯浮誇地淚流滿麵:“小梨樹你太善良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撓你的臉了。”
小星回臉上尷尬了一下,沒有理會假哭的小蔥花,三兩步走到了翟忘憂身邊:“娘親,你回來了。”
翟忘憂莞爾,拍了拍她的頭,轉向夕舟:“叫她夕舟娘親。”
夕舟忙站直了身子,緊張萬分地等待著。
小星回嘴唇動了動,低低喊了一聲:“夕舟娘親。”
“哎,乖女兒。”夕舟聽得眉開眼笑,也學著翟忘憂也伸手拍了拍女兒的頭。
小星回臉色又是一黑,忍著沒躲開,雖然說這個也是娘親,但總覺著自己被占便宜了,一定是這輩子被欺負太多次的後遺症。
她們三個人溫馨互動,驚得草木一族的人差點把眼珠子掉下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彆怪,忘憂仙子和狐族的公主在一起了就已經夠驚人了,小梨樹還喊她們娘親,簡直驚死人,太難懂了。
“那個,忘憂仙子,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需要有人解釋解釋,不然根本想不明白啊。
翟忘憂看向眾人,思考片刻,淡淡道:“我與夕舟喝了前塵酒,想起了我們前世是道侶,且有一個女兒,便是星回。”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了一部分,不然確實不好解釋,況且她們是一家人,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
夕舟挺了挺腰,一臉得意,大師姐說她們是道侶,是道侶啊,相守一生的道侶啊。
眾人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好像又不太對,他們看向小星回。
小星回鄭重點頭:“我也喝了前塵酒,娘親說得沒錯。”
眾人滿足了好奇心,各自散去。
隻有小蔥花還一臉問號:“公主,前世你也是女兒身嗎?”
“當然。”
小蔥花聞言追問道:“方才忘憂仙子說她十月懷胎,可你一個女子怎麼讓她懷孕的,也教教我唄。”
夕舟臉色一頓,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多問題。
她看了一眼翟忘憂和小星回,不自在道:“本公主天賦異稟,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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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夕舟:本草可攻可躺,可纏可口,可勁地雙修~~
第77章
夕舟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至於是哪方麵天賦異稟,大師姐知道就好,彆人就不必知道了。
思及此,她看向翟忘憂,一本正經道:“大師姐,我們先回房吧,眼下還是提高修為最重要。”
“不急於這一時。”翟忘憂抿了抿唇,語調輕輕,
這個人,中午才那般…
腰部明顯還有些酸酸軟軟…
九尾狐一族的雙=修之術實在是…實在是放肆胡來。
夕舟挑眉,語氣意味深長道:“好,我不著急。”
翟忘憂轉身,一聲‘無恥’又含在嘴邊。
她咬了一下唇角,沒有開口,直接轉身回房。
以她對夕舟的了解,真怕這個人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眼下還有外人在,女兒又在場,還是結束對話吧。▂思▂兔▂在▂線▂閱▂讀▂
夕舟見她回房去,佯裝嚴肅道:“星回,我和你娘親要穩固一下修為,晚飯的時候再去尋你。”
說罷,腳步走得飛快,追翟忘憂去了。
“公主,我呢?我該乾嘛呀?”小蔥花看著夕舟仿佛沒聽到呼喊似的,飛快離開。
她又愣在當場,欲哭無淚。
公主見色忘義啊,有了道侶就忘了姐妹啊。
“隨我來。”小星回沉著臉,兩個娘親要穩固修為,像安排人這種雜事她來做就好。
半個時辰後,小蔥花對著廚房無語凝噎,她現在光榮地加入到草木一族了,從公主的貼身侍女變成了燒火丫頭。
這個小梨樹精一定是故意的,嗚嗚嗚,早知道就不跟公主來了…
凡界山頂,狐王得知夕舟跟隨草木一族下了山的消息,臉色又黑了下來。
他看向王後:“夫人,你可有什麼良策,總不能袖手旁觀,舟舟今後若無子嗣,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王後看著臉色冷厲的狐王,歎氣道:“女兒長大了,主意也大了,咱們總不能綁著她和男子結契。”
她哪有什麼良策,不過是顧及著顏麵,不想在旁人麵前與女兒冷硬對峙罷了。
狐王聽了不由沉思,良久,他語氣沉沉道:“未嘗不可。”
感情的事,相處久了才會有感情,人與人之間都是從陌生到熟悉,待女兒和男子結契雙=修之後有了孩子,自然會明白做父母的苦心。
王後聞言一怔,麵色猶豫:“陛下覺得這樣可行嗎?”
女兒不聽話雖然有些惱人,但若是硬來,她還是覺得不妥。
“本王覺得可行,怕什麼,我是她的父王,你是她的母後,沒有我們也就沒有她,她還能怨恨我們不成。”
狐王不以為然的話並沒有讓王後安心,她還真怕適得其反,傷了母女情分。
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在心底歎了歎,勸說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有了主意,狐王便吩咐人去山下傳話。
傳話的人很快把話傳到。
“望公主立即回山,萬事都可商量,否則今後再沒有商量的可能。”
房間內,落日西斜,映得萬物昏黃。
夕舟坐在床上,鬆鬆抱著翟忘憂的腰,悶悶道:“大師姐,我要現在回去嗎?”
萬事都可商量是什麼意思,是說現在回去商量,父王和母後會考慮答應讓她們結契嗎?
還是說隻是商量一下,並無可能。
翟忘憂掃了一眼窗外,蹙眉道:“我也不知,他們或許隻是想讓你回去吧。”
夕舟一頓:“那我回去商量一下?無論成與不成我今晚都會回來的,你記得給我留門,晚上我們還要一起修煉。”
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能得到父王和母後的祝福,若實在不行,她便直接在山下與大師姐結契,簽訂神魂契約為道侶,有草木一族的人做見證也夠了。
至於父王和母後,就交給時間吧。
在那之前,她想再努力說服一下他們,畢竟都是至親之人…
翟忘憂彎唇,聲音低柔:“好,我開著門等你。”
目送夕舟上山,翟忘憂回到房間便打坐修煉,房門靜靜開著。
天色很快暗下來,秋夜風涼,彎月高懸。
涼風吹進房裡,閉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