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雜役弟子。
夕舟的表情僵在臉上,五靈根!資質下下等!
敢不敢再加一個下,樹妖前輩還讓她腳踏實地,這不腳踏實地也不行啊……
接下來就是三大宗門各自介紹的時間,和往年一樣的千篇一律。
夕舟看向三大宗門的人,禦刀宗的領隊不認識,藥宗的也不認識,天劍宗的領隊倒是個熟人,好像是三年前那個唯一的單靈根弟子,叫什麼來著,好像姓周。
新弟子一個個做出了選擇,最後隻剩下夕舟和她前麵的那個少年。
“喂,我要去天劍宗找三哥,你跟我一起過來。”少年的語氣帶著命令,一邊朝著天劍宗的方向走,一邊朝著夕舟招了招手。
眾人不由多看了這邊一眼,夕舟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她本來就是要去天劍宗的。
見她果然跟了上去,眾人眼底劃過一絲可惜,原來是個名花有主的,也不知道這朵花的土鬆不鬆得動。
上了天劍宗的飛舟,夕舟便老實地站到了角落,那個少年似乎認識領隊,去打了聲招呼便朝她走來。
“看到沒,那個領隊的師兄叫周百回,是我三哥,他是單靈根,才三年就築基了,我雖然是雙靈根但也很厲害,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少年的話裡帶著炫耀,夕舟卻微微走了神,築基期就能做領隊了?
以前不都是金丹期嗎?而且感覺這一次來招新弟子的人態度很冷淡,似乎招不招得到新弟子無所謂,難道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單靈根?
“喂,美人兒,跟你說話呢。”
夕舟蹙眉:“你哪位?”
少年又拿出那個腰牌:“我叫周周子,是五皇子。”父皇說他是大周之子,是萬民之子。
夕舟挑眉:“肘子?不錯。”
“是周子,周。”
夕舟閉上眼睛,直接裝死,她現在隻想快點到天劍宗見大師姐,管它肘子還是粥子。
周周子還想說,見有弟子看過來,默默閉了嘴,修真界的人真無趣,一個個的跟悶葫蘆一樣,有嘴不用來說話真是浪費。
一走進天劍宗,夕舟便感受到額間微燙,那道符隱隱往正北方指引,她看向不遠處聳立的山峰,那是北山峰的位置。
難道大師姐已經找到小狐狸了?
“女弟子跟我走,喚我呂師姐便好,男弟子跟馮師兄走。”一名中年女子對著夕舟淡淡開口,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見過呂師姐。”夕舟打了個招呼。
對方點了點頭,領著她去了住處,安頓好便離開了。
夕舟環視一周,翻看著剛領到手裡的修煉要術,還有必背宗規三百六十條。
外門弟子無事不得去內門,每道門都有人看守,擅闖者按違反宗規處置……
她合上書,看來急不得啊。
夕舟又想起什麼,起身走到鏡子前,在看清自己的長相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桃花眼,這紅唇,這是她?
可以說是跟她原來的清秀長相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兩個字:嫵%e5%aa%9a。
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努力安慰著自己,鼻子和眉目之間還是有一點神似的。
不行,忍不了……
耳邊響起樹妖的聲音:“喚我何事?找到小狐狸了,還是見到你那大師姐了?”
夕舟摸著額頭上的符,語氣複雜道:“前輩,我為何變了模樣?”
對麵一靜,緊接著便傳來樹妖氣急敗壞的聲音:“這道符總共就能傳音三次,你浪費這麼寶貴的機會就為了問這,這重要嗎?”
夕舟一頓,莫名心虛:“不…不太重要?”
她這不是太過震驚嗎?換誰一照鏡子發現裡麵的人根本不認識,誰能穩得住?
“你那身/體本來就是用一縷小狐狸的生/魂為基礎鍛造的,狐妖一族的人一顰一笑本就自帶風/流氣質,你平時收著點就行了。”
夕舟茫然:“這怎麼收?”把臉蒙起來嗎?那樣會顯得更奇怪吧。
樹妖沒好氣道:“還能怎麼收,學你那大師姐,冷著一張臉,對誰都不理不睬就行了。”
夕舟:“…”
又看了一會修煉要術,夕舟試著引靈氣入=體。
書上說,天賦出眾的弟子一兩天就能煉氣成功,從凡人變成修士,也就可以辟穀了。
隻有到了煉氣期才能煉化靈力,待靈力蓄滿丹田時,便能突破到築基期。
她茫然地放下手裡的書,彆說引什麼靈氣了,她不拿手揮揮都感覺不到氣流在哪裡。
這資質果然是下下等。
外麵的天色不知不覺暗下來,夕舟去飯堂吃了一碗粥就回來了,因為整個天劍宗就她和周周子兩個新弟子,也隻有他們兩個沒達到煉氣期,還不能辟穀。
偌大個飯堂就他們兩個,而且還有一個是話癆,全程都在說個不停,聽的她隻想跑。
入夜,四下寂靜。
夕舟剛入睡,耳邊便聽到一聲:“娘親~”
直接把她嚇醒了。
一睜眼,卻發現自己並不在雜役弟子所在的房間,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房間裡的擺設,這是…
這分明是…是大師姐的房間,雖然略有變化,但的確是大師姐的房間。
她心底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想低頭卻發現渾身無力,但這熟悉的感覺……
她回來了,嗚嗚嗚,夕舟欲哭無淚,她回到入夢草身上了,蒼了個天。
大師姐我回來了……
“娘親,小草動了。”方才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夕舟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大師姐的床頭櫃上,床上盤腿坐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姑娘,正歪頭打量著她。
夕舟愣住,心中仿佛跑過一群群快馬,這小姑娘在跟誰說話,難道大師姐不住在北山峰了?
就在這時,內室的房門打開又合上,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
“噤聲,睡覺。”
夕舟轉頭,心底頓時有一點酸酸澀澀的,大師姐。
視線裡,翟忘憂一襲紅衣,表情和記憶中一樣淡淡的,但在看向小姑娘的時候,眼底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溫柔。
翟忘憂看向床頭櫃上的花盆,伸手摸了摸花盆的邊緣,小姑娘在床上扯著被子,帶起一陣風。
入夢草那枯萎的,要落不落的葉子隨風動了動。
小姑娘湊過來,趴在床邊小聲道:“娘親,小草真的動了。”
翟忘憂伸手輕撫她的頭頂:“是風動,不是草動,睡吧。”
花盆裡隻剩下半截入夢草,葉子枯黃欲落,細%e8%8c%8e也枯萎不堪,沒有一絲生機。
另外那半截沒有根部的入夢草早就化作了泥土。
床上,小姑娘似是習慣了娘親的冷淡少語,仍舊小聲問著:“娘親,爹爹還會回來嗎?”
“睡覺。”
“娘親,剛才小草真的動了,沒有風。”
“噤聲。”
聲音逐漸沒了,夕舟卻久久回不過神來,入夢草不在紫金罩裡麵了,大師姐是怎麼打開的……
不對,這個時候不是思考那些問題的時候,這個時候應該想的是,爹爹是誰?
方才這個小姑娘叫大師姐娘親!
還有爹爹!
大師姐這是收養了一個女兒嗎?
可是小姑娘長得好像大師姐,除了那雙多情的桃花眼…
那鼻子、那嘴巴、那臉型簡直就和大師姐一模一樣,明顯是母女…
夕舟恍惚地抖了一下,這下心裡不是有一點酸酸澀澀了,是非常酸,非常澀,還很苦,甚至有點痛,不,是非常痛……
這一晚,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卻注定無眠。
次日一早,夕舟剛到修道場就引得眾人看過來。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好一個嫵%e5%aa%9a的女子,應該是新弟子。
周周子最先走過來:“喂,你還沒說叫什麼名字呢。”
“夕舟。”語氣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冷淡,似是要把人凍住,看來這這個新弟子是個冰美人。
夕舟並不是遵從樹妖的囑托要對人冷淡一些,而是此刻的心情真的很低落,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低氣壓狀態中。
大師姐竟然有道侶了,還有了孩子,孩子看起來都兩歲了,她才睡了三年,所以自己剛失去蹤跡,大師姐就忘了舊愛找了新歡?
或許自己連舊愛都算不上。
那她算什麼?
工具草嗎?
“夕舟,你沒事吧?一會大師姐要來給新弟子訓話…”周周子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感覺這個小夥伴才一夜不見就變得好可怕。
“愛來不來。”夕舟冷哼一聲,始亂終棄的女人,呸。
周周子見她搭話,忍不住話癆的習慣,熱心分享道:“聽說咱們大師姐長得嬌俏可人,性格又溫柔體貼,對新弟子還特彆好,而且她的道侶也很厲害。”
他說得正起勁,見夕舟的眼神充滿殺氣,不由停了一下話頭:“你這是什麼眼神?”
夕舟冷冷道:“果然是個肘子。”
都瞎了吧,翟忘憂那個女人長得嬌俏?性格溫柔?
要麼是這些人瞎了,要麼是她瞎了。
“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叫周子,小爺我在凡界貴為皇子,不過在這裡就不跟你計較了,我跟你說,大師姐的道侶可厲害了,上個月剛突破到金丹初期了。”
“你說什麼?那他們結契的時候,她的道侶是築基期?”夕舟打斷了周周子的話,眼神裡充滿了懷疑,翟忘憂這個女人到底找了個怎樣的道侶?
周周子點頭:“聽說是這樣,你說我們多久能築基,他們都說煉氣很快,短則一天,長則三五天,可築基就難了,天賦高的要三五年,像我堂哥就是,他是單靈根,三年築基,像咱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築基,我還聽說有的人一輩子都停留在煉氣期……”
“大師姐來了。”
修道場突然一陣小聲喧嘩又很快恢複安靜。
夕舟翻了個白眼,偏頭不想去看門外,下一刻又忍不住扭頭去看。
大師姐,若我走到你麵前,你會認出我嗎?
下一瞬,她便看見一個妙齡少女笑容滿麵地走進來,確實長得嬌俏可人,聲音也很溫柔。
可是…這是誰?
夕舟呆住,不是說大師姐嗎?翟忘憂現在不是大師姐了?
待到台上的少女離開,她才看向一旁的周周子:“肘子,你說方才那個人是大師姐?”
周周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放棄糾正她的發音:“對啊,重雯大師姐,跟她的道侶一樣是金丹初期,你知道她的道侶是誰嗎?”
夕舟默然,她知道。
“少宗主王郡庭。”還是翟忘憂的前未婚夫。
周周子挑眉:“我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呢,沒想到還真知道。”
有個小夥伴分享八卦的感覺太好了。
他用胳膊碰了碰夕舟的胳膊:“你還知道什麼消息?”
夕舟深呼吸了幾下才沉聲問:“你知道北山峰上住著的是誰嗎?”
周周子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