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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地笑了笑,“總而言之,知意姑娘是絕對擔得起大祭司之位的。不過既然知意姑娘要跟楚兄成親,自然就是玩笑話了。”

東周大祭司之位乃是無上的尊榮,可直接與天神對接。當然,有利有弊,成為大祭司的女子,自成為大祭司之日起,也必須斷絕情愛。

就像姬光義的生母,本是昆侖宮的一位女修,年輕的時候和東周襄王相戀生下姬光義。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姬光義的生母成了東周大祭司。皇室也抹去了所有與她有關的記錄。

“三皇子說笑了,祭祀之位關係重大,知意差之千裡。”就算她跟楚雲熙沒有婚約。換句話說就算她這輩子都不結婚,也不會考慮做大祭司的。畢竟她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目標,她隻想有朝一日帶父親離開顏氏,從此在天地間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

月影西斜,陣陣夜風吹動著帳篷。

“彆……他們就在隔壁,”沒想到這男人荒郊野外都改不了獸性,顏知意羞惱著將人推開。

楚雲熙輕笑一聲,抬手在周遭布下了結界,“這樣可以了。”

結果卻換來了%e8%83%b8口被不輕不重地砸了兩下。

楚雲熙握住了那細嫩的拳頭,在她額上輕啄了一下。

……

顏知意著實有些睡不著,輕輕喘著靠在他%e8%83%b8`前,“楚雲熙,你今天怎麼忽然想起問大祭司的事情了。”

很顯然,這不符合他的性情。

楚雲熙閉著眼睛,嗓音慵啞,“東周大祭司,可通天界七神。其中一神,是為司命。”

“你想知道自己的命運?”顏知意反應了過來。

楚雲熙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解釋,“算是吧,不過也不重要。”

似是而非的回答。

顏知意沉默了一會兒,她跟楚雲熙在一起這麼久,自然知道他心裡壓著很多事。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有困於宿命的煩惱。

顏知意不知道如果自己追問下去能不能得到他的坦誠。但她最終還是壓下了心裡的千般思緒,隻是在結界漸漸撤去的時候,她輕聲說:“若有朝一日你負了我,我便去爭取大祭司之位。”

“不會有那一天的,”楚雲熙揉了揉她的腦袋,仿佛吃飯喝水一樣很淡然地說。

然而當天晚上,顏知意就在一陣夢囈聲中醒來。

自從遇到顏知意後,楚雲熙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那個夢了。可是這一次,夢裡熟悉的場景再一次浮現。而那道曾經朦朧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絕美到令天地失色的容顏。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分明是陌生的臉,卻讓他的心一瞬間有了淪陷的錯覺。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楚雲熙發覺,自己竟然完全控製不住一瞬湧起的悸動。可在這沉淪之下,卻有一種超脫的理智,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那種心動並不是應該屬於自己的。

那抹身影又再次淡了下來,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反倒是耳邊女子熟悉的聲音漸漸清晰。

楚雲熙睜開眼睛的瞬間,看到的是一張與方才充斥在腦海中完全不一樣的臉。

“她呢?那個女人呢?”楚雲熙脫口而出。

一瞬之間,顏知意滿臉的擔憂頓時沉了下去。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楚雲熙,電光火石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把將他推開,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帳篷。

“知意,”楚雲熙終於後知後覺,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慌感驅使著他追了出去。

眼見顏知意不顧一切地要離開他,楚雲熙緊緊地將人禁錮住,“你聽我解釋,知意。”

顏知意冷冷地抬頭看著他,內心的混亂讓她把牙咬得死死的,“好,你解釋,我倒要看看,能是什麼誤會。”

她冷靜下來了,楚雲熙卻是一下子沉默了。

如何解釋。

顏知意見他的反應,心中一寒,“難道你不該先告訴我,你口中的“她”到底是誰,你們又在一起多久了嗎?”

“我不知道,”楚雲熙緊了緊手臂的力道,將人禁錮地更緊,“我不認識她,也從未見過她。我是,第一次在夢裡見到她的模樣。”

“原來是夢中情人啊,”顏知意冷笑著,覺得異常可笑,好端端的。誰會夢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呢。而且她清楚的記得,楚雲熙醒來的那一刻,他眼裡的感情是多麼深刻。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不可能是對她的。

顏知意垂在他後背的手微微攥緊,亦如她此刻糾結難受的心。

然而,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那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影,一日複一日出現在楚雲熙的夢境中。夢境與現實交織,有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身邊的人到底是顏知意,還是夢裡的女子。

顏知意再也忍受不了他的三心二意,兩人吵了一架。這次顏知意走後,他卻再沒追上。

最令她難以接受的是,兩人在爭執的時候,楚雲熙竟怒極而斥,質問她心裡又何嘗沒有彆人,她的身和心,交付的更從來不是他。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資格質問他。

在他心裡,原來從來都覺得她另有所愛,更是間接承認了他的確心裡有彆人。顏知意傷透了心。

她將滿腔的怒火都用在了誅妖除魔上。直到遇到準備暗襲妖獸林的南懷予。

南懷予見她孤身一人,免不了一番詢問。顏知意卻避而不答,這下誰看不出來,定是近日被人視為神仙眷侶的未婚夫妻吵架了。

南懷予問她願不願意加入他們。

顏知意看著南懷予帶來的一隊人。有三十來人,除了南懷予,還有她認識的包行、段雅及已經康複的韓無雙。其餘也都是一些年輕人。

但顏知意卻有些擔憂,因為這些人,實力最強的也就是辟穀期的修士。

這麼入妖獸林,豈非以卵擊石。

“不必擔心,日前幾位丹師大能研製出了一種可以改變氣息的丹藥,是為妖息丹。隻要服下,就能改變氣息,讓妖獸以為是同類,不過妖息丹有所限製,隻能元嬰期以下才有用。”這就類似修複後的幻境寶卷,隻能骨齡在二十五歲以下的人進入一樣。

南懷予說了他們的計劃,無外乎是憑借妖息丹,隱藏氣息,偷偷接近妖獸林的妖殿,從而從蒼乾手中奪取神珠。

可,元嬰期以下的人方能有效。顏知意沉默著想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和南懷予等人一起去妖獸林。

南懷予肉眼可見的高興,立即給了顏知意一顆妖息丹。顏知意沒有說什麼,道了聲謝將妖息丹接了過去。

隔日,他們終於到了妖獸林的入口。

南懷予幼時曾在幻境寶卷中的妖獸林待過近一年的時間,他將妖獸林的地圖和大概狀況早已清晰地記了下來,並和眾人一一說好。大家吞了妖息丹,這才進入了妖獸林中。

“知意,你的臉色怎麼不太好,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進入妖獸林後,南懷予一直寸步不離地將顏知意留在身邊,這兩天是他這段時間最難得也是最開心的時候。當所有人都在慶祝顏楚二人天作之合般的訂婚時,有誰知道他的心中是有多麼的失意和悲痛。

但木已成舟,他也隻能將所有的悲痛放在心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顏知意搖搖頭,有意避開他的目光,“我無妨,多謝南公子擔心。”

段雅悄悄跟在後麵對包行耳語:“南公子人也太好了吧,被退婚了還能對曾經的未婚妻這麼關心。”

“他一直都喜歡顏知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包行聳了聳肩,他們曾為尋找神珠碎片朝夕相處過,誰看不透那場狗血隱忍的三角戀。

“可惜了,%e8%88%94狗%e8%88%94到最後一無所有。知意雖好,但畢竟已經名花有主了。南公子還是最好趕緊走出來吧。再怎麼關心有情,也隻能自我感動罷了。”段雅說。

這也是很多人的真實想法。所以當顏知意有意避開,而南懷予又心生酸楚的時候,立即就有人上前將話題岔開,給了兩人體麵。

儘管服下了妖息丹,但妖獸林畢竟大都是凶猛殘暴的妖獸。哪怕是熟悉的同類氣息,在一些習慣了自相殘殺的妖獸眼中,也都能當成盤中餐一樣去廝殺。

好在他們人多勢眾,又互相扶持,情況還算穩得住。

但當遇到一些品階極高的妖獸時,他們還是危機重重。已經有人開始死去,但妖獸林深處的妖殿還有一段距離。

這次,他們遇到了雪狼妖獸的攻擊,而且是五隻,一家五口。南懷予在對付母狼的攻擊時,不慎被另一隻一抓拍碎了肩膀,眼見即將命喪狼口,其他人也都被困住或者離得很遠。顏知意兩隻手都在結印與公狼對抗,千鈞一發之際,她本能地抬腿欲踹開即將咬住南懷予喉嚨的母狼,卻正好腿入狼口,劇烈的撕咬之痛讓她臉都皺在了一起。

南懷予見此情景眼睛都要紅了,怒吼著一劍削了母狼的腦袋。

最終,凶殘的五隻雪狼妖獸都被擊殺了。可他們也失去了兩位戰友,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其中最重的就是顏知意。母狼留下的傷口,即使是靈丹妙藥,一時間也起不了效果,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南懷予感激又自責,他寧可當場命喪狼口啊。

他不顧顏知意的反對,堅持將人背在了背上。

顏知意想讓他把自己放在一個山洞或者什麼地方,等傷勢慢慢恢複了她再去找他們。可南懷予說什麼也不願意。

就連換藥,南懷予也是親力親為。看到那條血肉模糊的腿,南懷予的心都在滴血,“知意,下一次再有危險,你一定,一定不要幫我了。”

顏知意卻笑著說:“你忘了嗎,小時候我們可是結拜過的,互相扶持本就是應該的。”

她將南懷予當成可以舍命保護的朋友,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這一刻有烏雲從南懷予心頭散去,某些被壓抑的不甘和執念,甚至深埋於心、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怨懟慢慢消失了。南懷予看著她,神情漸漸變得豁達與明朗,“嗯,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顏知意知道,這一刻起,南懷予對她的那份執念終於開始化解了,她亦揚起唇角,兩人相視而笑,說不儘的溫馨。

但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雙目光正靜靜地看著他們,深邃的眸光中正逐漸卷起滔天的嫉妒。

妖獸殿。

一身黑袍的男人剛剛從打坐中睜開眼睛,他的妖力強大到令整個妖獸林顫唞。見他醒來,個牛頭人身的侍從恭謹地端著一個盛滿活人鮮血的酒杯上前,待男人一飲而儘,他才準備退下。

“外邊如何了?”蒼乾慢悠悠地問道。

侍從道:“回殿下,人間的修道士已經集結了三千修道士,正在入蜀的路上。”

“不自量力的一群東西,來了也是給本殿下當食物的,”看得出蒼乾是十分不屑人間那些修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