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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見麵說說話。”

說起他們兩個的這段姻緣,還要歸功於裴守愚。

當年裴守愚在杜老先生的書院求學之時,工部侍郎之子——也就是陸策,同樣在清山書院求學,二人雖然家世不同,性情不同,裴守愚出身勳貴之家,本身又天賦過人,是天之驕子,性子有些陸策隻是工部侍郎之子,性子略顯木訥,沒有那麼八麵玲瓏,對人際來往並不熱衷,隻對天文數理方麵的東西感興趣,按理來說,這樣的兩個人,應當是不會產生什麼交集的,哪怕有所交集,也不過是點頭之交,但出乎旁人意料的是,這二人卻脾性相投,在日常相處中成為了至交好友。

以至於陸策也經常受邀來安國公府做客,因著這層關係,逐漸兩家的大人和其他孩子們之間也熟悉起來。

到了該考慮裴靜柔親事的時候,也自然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其實裴聿川當初同意他們之間親事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裴靜柔本身也擅長算術,在這一方麵上,這兩個孩子之間應當能說得上話,夫妻二人若是有共同語言和愛好,婚後的生活便能更加和諧一些,不至於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之外便無話可說。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當時的考慮是對的,裴靜柔與陸策這對小夫妻,果然因為算學這件事而十分談得來,甚至裴靜柔在算學上的天分比起陸策來還要略勝一籌,在陸策入仕之後,經常將公務帶回家,有些自己算不出來的數據,自家妻子在其中幫了不少忙,況且,裴靜柔在算學上的愛好,更是讓陸策有了知音之感,正是因為這重原因,這對小夫妻之間的感情更是日益加深,成親這麼些年,竟是從來都沒有紅過臉吵過架。

如今長子都兩歲了,這夫妻倆瞧著還像是新婚一般。

陸策聞言便認同地點點頭:“守愚去歲殿試高中一甲,被陛下欽點為探花郎,可惜當時我們遠在西南,沒辦法親自來賀喜。”

說到這兒,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好奇地問道:“阿柔,說起來守愚今年便要及冠了,婚事可否定下來了?”

裴靜柔聽罷他這話,不由得好奇地看過去,“還未曾定下,相公緣何忽然問起這件事?”

她了解自家相公,平日裡心裡隻有公務和天文算學,家人都得排在第二位,不像是會關心小舅子婚事的人。

果不其然,陸策很快答道:“是齊大人,聽說我與守愚有這層關係,便在我臨行之前隱晦同我提起這件事來。”

一聽這話,裴靜柔了然,齊大人是自家相公在任上時的上官,家中正好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恐怕是為了自家女兒打聽的,自家相公在這些事情上一貫沒什麼計較,自是人家提了,就問上一問。

她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前因後果,麵上卻不顯,還保持著方才的笑意,輕聲道:“相公怕是忘了,二弟與阿菀可是青梅竹馬,阿爹阿娘對他們之間的事早已心照不宣,隻不過是等著大郎與陳家的婚事定下來。”

她話音剛落,陸策便恍然大悟:“瞧我這記性,還是娘子記得清。”

見他記起來,裴靜柔便不再說什麼,隻是笑笑,便將視線重新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東山碼頭。

片刻之後,客船停泊在碼頭,陸策與裴靜柔夫婦帶著孩子和下人們剛下了船,安國公府的人便眼疾手快地迎了上來,將他們引到馬車處。

“見過大小姐,大姑爺。”

過來接他們的正好是個熟人,正好是在老太太身邊的姚黃,幾年過去,她也已經嫁人生子,瞧著穩重了許多,不過依然在老太太身邊,頗得老太太的信任。

裴靜柔先前跟在老太太身邊學管家,與姚黃等人都很是熟悉,此時見到熟麵孔,心中更添幾分喜悅,熟稔地開口問道:“姚黃姐姐,許久不見,近來過得可好?”

姚黃笑道:“多謝大小姐記掛,有老太太照拂,奴婢過得極好,倒是您與大姑爺在西南那地方,一向可好?”

“民風淳樸,自是好的。”

裴靜柔的性子一貫是報喜不報憂,此時亦是如此,“彆說我了,不知祖母和父親母親可好?”

“大姐姐儘管放心便是。”

她話音剛落,前方便傳來一道清潤的聲音,帶著笑意。

一聽這道聲音,裴靜柔頓時眼睛一亮,抬眼看去:“二弟!”

隻見前方人群之中,出現一位身著一襲竹青色長衫,身高體長,相貌俊美的青年,不是裴守愚又是哪個?

裴守愚還沒說話,他身後便傳來另一道故作生氣的女聲:“阿菀,我就說吧,大姐姐回來之後眼中定然隻能看到咱們家的探花郎,你跟我呀,怕是早就被忘在腦後了。”

“哪兒能呢,就算把我自個兒忘了,都不能忘了你們兩個。”

裴靜柔掩唇一笑,快步迎了上去,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高興,一手牽起一個妹妹的手,左看右看都看不夠:“這好幾年沒見,阿容和阿菀都長成大姑娘了,漂亮得姐姐都不敢認了。”

“大姐姐慣會哄我們的。”

被她左手牽著的女郎一身湖藍衣裙,烏發成髻,上頭除了旁的首飾,最顯眼的便是那根樣式彆致的梅花簪,精巧極了,正是裴靜柔所贈,她的身量在三姐妹當中最高,高挑纖細,極為好看,氣質高潔,正是裴靜容。

右側的自然是楊菀之,她今日穿了件丁香紫的裙子,同她整個人的氣質相配極了,清婉之中又透著幾分靈秀,此時並不開口,隻唇角噙著笑,安靜聽著兩位姐姐說話敘舊。

她們姐妹幾人走在前頭,裴守愚搖頭失笑,索性轉身去與陸策打招呼。

在回安國公府的馬車上,三姐妹說了一會兒話,裴靜柔問起裴守靜來:“阿澄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呢,不過大哥前些日子來了信,說是再過兩個月能回來一趟。”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裴靜容,她靠在車壁上,單手支著下巴,懶懶散散地道:“也不知大哥是怎麼想的,能曆練的地方那麼多,卻要去晉陽侯那邊,那麼遠,單趟路上都要花上大半個月的功夫。”

楊菀之聞言便笑了,衝她眨了眨眼,“阿容莫不是忘了,晉陽侯世子可是大哥的武藝師父。”

“我當然記得了。”裴靜容歎了口氣:“就是忍不住想要抱怨,當真是太遠了。”

聽到這兒,裴靜柔不由得噗嗤一笑,懷中抱著的兒子見母親笑了,還以為在跟自己玩,也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起來,逗得兩位姨母也忍不住麵露笑意。

裴靜柔這才開口問道:“阿澄跟晉陽侯家的女兒的親事,怎麼樣了?”

“已經定親了。”裴靜容伸出一隻手指,任由小外甥軟乎乎的小手握著,語氣都不由自主地變得軟和起來:“就是婚期還沒定下來,聽說是晉陽侯覺得女兒還小,還想在家裡多留幾年,大哥可有得等了。”

這話說得,不免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楊菀之還並未如何,裴靜柔便笑著反問:“阿澄的婚事不辦,你與謝家三郎的婚事也就隻能卡著,你就不急?”

驟然被提起自己的婚事,饒是裴靜容平日裡再大方,也還是忍不住臉頰發燙,小聲抱怨起來:“大姐姐你在外麵這幾年都學壞了!偏偏打趣我!”

馬車中一時之間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

再說皇宮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清在自己宮中的院子裡支了個躺椅,此時正百無聊賴地躺在上麵曬太陽,晃來晃去地令他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今個兒裴守愚怎麼沒進宮來?”

身邊的小內侍聞言便趕忙道:“殿下,您忘啦,今個兒可是休沐日,裴大人自然是在家。”

“哦。”

蕭清一聽這話頓覺無趣,重新躺回了躺椅,自己嘀嘀咕咕地小聲道:“我就說今個兒像是少了點什麼,原來是沒跟裴守愚吵上一架。”

這聲音雖然小,但等在跟前伺候的小內侍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道殿下您還記掛著跟裴大人吵架呐?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學富五車,就算是跟旁人爭辯,那也是引經據典,頭頭是道的,您哪次吵贏過啊。

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

他都不知道,自家殿下對小裴大人哪兒來那麼大的敵意,像是天生氣場不和似的。

若是讓蕭清知道自家身邊伺候的人這麼想,非得吐出一口老血來不可,他心心念念的阿菀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一家人的親人,還跟那個裴守愚成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己能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感情甚篤,自己反倒成了個局外人,這個發現差點兒就讓他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能不討厭裴守愚嗎?

指定不能。

且不提這件事,就連他一開始計劃的謀奪皇位這件事,也隨著救下二哥蕭雍落水,導致自己的待遇一升再升,再想到上輩子跟那些個大臣們鬥智鬥勇的艱辛時光,逐漸放棄了。

反正二哥比他自己更有治國才能,既然這輩子沒有因為溺水而早逝,那就乾脆把這個重任交給二哥算了。

自己就躺平做個清閒富貴的王爺,不也挺好?

至於蕭禮那個老對手,早就因為前幾年手伸得太長,惹怒了父皇,被發配到十萬八千裡的地方去了。

少了這人在宮裡,蕭清頓時覺得身邊的空氣都清新許多。

隻是沒了蕭禮,還有個令他怎麼都不可能看順眼的裴守愚天天在眼前晃悠著,他可不能就這樣把阿菀讓給對方。

要不,明天在尋個借口同他吵一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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