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魚怔了怔,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何?”
白從簡笑,“我隻要想著會再次和你相遇,便欣喜不已!”
正文 327:生死相隨
他的甜言蜜語說的溫和,又似發自內心的真誠。
即使是理智如蕭子魚,也被這樣的話擊敗。
他說,前世他也曾疲憊迷茫過。
他不是萬能的。
可今生,他隻要一想起來日會再次遇見她,便感激上蒼給了他這樣的機會,從未有半點埋怨。
再次的重生,隻是為了和你相遇。
從前性子有些悶悶的白從簡,說起好聽的話語的時候,絲毫不遜色於其他人。
蕭子魚不敢去看他的眼神,隻是低頭解釋,“我沒那麼好!”
她不如丹陽公主聰慧,容貌也不算出眾,脾氣更是糟糕。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或許就是炮製各種不同的藥材。
可是,那些藥師又哪個不會呢?
她沒有白從簡想象中的那麼好。
白從簡聞言,隻是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她的發絲,“所以燕燕,你無需擔心我。我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的!”
他得活著,和她白首偕老。
這次,蕭子魚沉默了。
白從簡對她的確沒有隱瞞,這一夜白從簡將所有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和她說了。
包括,韓老爺子為何會獨自去姑蘇。
這些關係白家整個家族的生死,和白從簡來日會經曆的任何風險,他說起來的時候,卻顯得波瀾無驚。
白家,沒有兵力,可卻不代表沒有可以用的人。
昔日喜歡在外遊玩的丹陽公主和江湖上不少人都結識了,後又因為白席儒的身手不錯,有不少人都願意和他們來往。
丹陽公主和白席儒對他們有恩,他們自然也想著報恩。
比如十一、十二、十三……他們雖是孤兒,卻也是這些人培養出來的孩子,一個個都優秀無比、出類拔萃。
但是,僅僅靠這些人,是不足以推翻大楚和自保的。
丹陽公主也知道這些。
所以在臨終前,丹陽公主和白從簡說,“小六,娘知道娘不行了,所以往後的日子,你得好好陪著你爹,切勿讓他做什麼傻事!”
“你若要選擇離開京城,便去姑蘇寒山寺找到住持,告訴他你要離開,之後的事情他會為你安排。之後的日子或許不如在京城裡過著舒坦,卻也沒有什麼束縛,這是娘最想過的日子。”
“若你和你父親一樣固執,死守在這裡。那麼,便也去姑蘇和十門的人聯係,還有……姑蘇喬氏的錢莊,娘在裡麵也投了些銀子,你若是需要幫助了,你便去找他們。不過,切勿讓人知道這裡麵的關係。”
“娘這一輩子,前半身過的糊塗,後來又過的自私。不是好女兒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親!”
“小六,娘希望你不要過的和娘一樣,來日若有什麼喜歡的便一定要掌握在手裡,不要輕易放棄。”
那時的丹陽公主奄奄一息,硬撐著最後一口氣交待完了來日會白從簡鋪墊的道路。
直到最後,她才喚了白席儒進來。
他說,“席儒,如果可以的話,往後不要再遇見我了!”
“說什麼糊塗話呢!”白席儒即使已經哭出聲,“然然,我從未後悔遇見你。”
丹陽公主笑了笑,握著白席儒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
她也從未後悔過遇見白席儒,也從未後悔自己丟了性命也要生下白從簡。
丹陽公主死後,白席儒便更顯得沉悶,他對白從簡的要求也愈發高了。
白從簡的身子單薄,不適合劇烈的動作,可白席儒卻依舊要求白從簡習武。
他不能護這個孩子一世,所以白從簡必須學會自保。
隻是到了死的時候,白席儒都不知道,丹陽公主其實早就比他先給白從簡鋪好了來日的道路。
無論是堅持還是離開,他們想做的,都是讓白從簡活的隨心所欲。
這也是父母給他的愛。
蕭子魚聽到這裡,驚訝的看著白從簡,“喬家?”
“盛昌票號的主人本該是我母親。”白從簡和蕭子魚解釋。
喬家的每一代家主,等繼承家業的時候都會知道這個秘密。
這也是為何昔日,喬老太爺癱在床榻上,都要堅持在背後支撐喬家的原因。因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受得了,來自白家的壓力。
韓老太爺會出現在姑蘇,其一的確是為了暗中幫助蕭子魚和喬氏,其二也是為了防止喬老太爺突然離世,喬冕之不能好好的繼承喬家。
蕭子魚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目瞪口呆了。
她居然從前還傻乎乎的以為,喬家的背後是沒有人的!
簡直愚蠢!
怎麼可能沒人?
能讓票號遍布大楚各地,若是沒有一點本事和背景,怎麼可能毫無阻礙。
若喬家背後的人是白從簡,那麼一切也說的過去了。
白從簡拆開信封,裡麵裝著和喬家來往的信件。他又從一邊拿起幾副畫卷,在蕭子魚的麵前鋪開。
“這是東夷邊境的航海圖,還有北越……”白從簡一點點的指給她看,“往西走有個島,這裡的東珠很漂亮。還有這裡……”
白從簡的手指,在紙張上劃來劃去。
蕭子魚的目光跟隨著他的指尖而動。
“這幾個雖然是小國,但是卻擅長海上作戰,若我這邊出事,他們那邊可以暫借兵力給我!”白從簡絲毫沒有隱瞞蕭子魚,“不過代價是,白家的商船要帶給他們最需要的,比如絲綢、鐵、銅礦等等。”
蕭子魚聽到這裡,抽了一口氣。
她立即阻止了白從簡說下去。
“嗯?”白從簡見她不願意再聽,柔聲的問道,“是不是覺得很無趣?”
蕭子魚搖頭,隻覺得本來平複下去的情緒,又掀起了波瀾。
白從簡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堅守在京城,那麼丹陽公主留給白從簡的人手自然不夠。
白從簡若暗中養兵,自然會被人發現。
他過的小心翼翼。
白從簡八歲便出海,為的就是繪製這些航海圖,也是為了籌謀到兵力和金銀。
白家現在要造反,的確沒有什麼壓力。
但是這些兵力和航海圖,都是白從簡冒著性命危險弄來的。
海上有多凶險,即使蕭子魚沒去過也略知一二。
可白從簡說起這些辛酸的過往時,卻若無其事。
他越是堅強,她就越覺得難受。
“無竟!”蕭子魚撲到他的懷裡,讓白從簡有些意外,“無論來日你是失敗還是成功,我都生死相隨!”
正文 328:熬不住了
前世,他亦這樣待她。▃思▃兔▃網▃
今生,她亦會如此。
蕭子魚將頭埋在白從簡的懷裡,聞著她最熟悉的氣息,又說,“這次,讓我陪你走吧!”
白從簡唇畔帶笑,“嗯!”
也是在遇見蕭子魚後,白從簡終於明白了父母為何為情癡傻,甚至願意丟了性命。
一個人在寒冬裡行走了多年的人遇見了溫暖,此生怕是再也不會忘記了。
“燕燕,再過幾個月,伯父和隱竹都會歸來!”白從簡說,“我們得掩蓋這些消息,所以……你得幫我一個忙!”
蕭子魚挑眉,“什麼忙?”
白從簡在蕭子魚的耳邊輕聲呢喃了幾句!
蕭子魚聞言抽了一口冷氣。
莫非前世的時候,白從簡也開始在布置這些事情。
昔日,萬啟帝還在,而她卻沒有熬下去。到了最後,這大楚的江山落到誰的手裡,她自然也不知曉一點。
憑心而論周隱竹在朝廷年輕的官員中不算出挑,在皇子裡也不是最出色的一個。但是,周隱竹比誰都清楚知道自己的天資平平,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白從簡身邊,見識了白從簡的手腕和才華,這也是其他皇子們不能比及的。
現在周隱竹尚且年紀小,少年並不得意,而名聲也不算好,一直過的很隨性。
蕭子魚想到這裡,皺眉,“那我要怎麼做!”
白從簡這次隻是握著蕭子魚的雙手,放在唇邊輕輕地%e5%90%bb了%e5%90%bb視若珍寶。
這一夜,於蕭子魚而言是個難眠之夜。
等她從白府回來的時候,麵頰滾燙宛若番茄,直到後麵的幾日裡,都顯得有些迷迷糊糊。
等京城裡的謠言傳播的愈發厲害的時候,萬啟帝也從李德全的嘴裡知曉了這個事情。
此時的萬啟帝鬢發已經生出銀絲,麵容也蒼白如紙,唇色還有些發青。
可是他的精神不錯,他坐在椅子上雙眼微微斂起,笑道,“一群愚民。”
“不過皇上你放心,高指揮使已經開始滅口了!”李德全將放在紫檀木盒子裡的丹藥遞給萬啟帝,“所以陛下無需擔心這些小事。”
聽李德全提起高常溫,萬啟帝本來舒展的眉目裡,又有了幾分不解。
萬啟帝沒有開口,隻是將丹藥服了下去。
李德全又繼續說,“高家能替陛下解憂,是他們的福氣。”
“是嗎?”萬啟帝的臉色依舊冰冷,又問,“我前幾日聽許太醫說,白六的病情越發嚴重了?”
就在前幾日,白家那邊突然人心惶惶了起來,連遠在其他城的旁支也被傳喚回京城裡來了。一向甚少出現在外人麵前的白家大爺,也出現在了白家的老宅裡。
雖然白家人小心翼翼的行事,可這個消息卻依舊被萬啟帝得知。
畢竟,這是他的大楚,又有什麼能瞞過他的?
他揉了揉眉心,“到底怎麼樣了?”
“許太爺說,白小爺的病情,怕是……很不妙啊!”李德全見萬啟帝神情不明,也隻敢輕聲的回答,“許太醫說怕是撐不到入冬了!”
白從簡的